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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碧雪情-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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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自己住在同一栋屋子里的,他们都有意制造机会,让悲鸿和碧微重归于好。碧微早就
不作此想,但她不忍心拒绝朋友们的好意。
    牌也打过了,饭也吃过了;聊了一会儿,远道的徐仲年和顾了然先告辞。悲鸿陪着
他们出来,碧微跟在后面;到了门口,悲鸿站定了:
    “我就不送二位了!”
    向客人道了晚安,悲鸿回过身子,发现碧微挡在面前:“看样子,你是打算住下来,
但是很抱歉!这儿没有多余的房间!”
    悲鸿猛地傻在那儿;碧微的话显然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脸色发青了,这是悲鸿气愤
时的标准表情;他一句话不说,进客厅拿起皮包和外衣,掉头而去。
    灯下,碧微静静地把起伏的思绪抚平;然后再静静地摊开信纸:
    “每当我万分痛苦的时候,常常会把你的爱,引为无上的安慰;但不知爱是不是一
定可靠?二十年前,不是也有一个人同样的爱我吗?曾几何时,他那份爱已经变质了,
变成了对我无休无止的伤害簦!簦要不是我有着愈挫愈坚强的意志簦,簦怎能抵挡得了
簦?簦有时候,我真不相信人的持久之心……”
    写到这儿,碧微停住了;放下笔,她陷入了沉思。该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道藩吗?
她犹豫着。
    她自认对道藩已经算得上是“深知”了……
    道藩在事业上、特别是在复杂莫测的政治圈子里,有他理智的一面;他有超人的智
能处理一切事务,以及周旋在各色各样的人物之中。但碧微也深深知道,道藩在情感上
是脆弱的、是极其善感的。尤其处在碧微和悲鸿的夹缝之中,稍稍有点动静,道藩总是
自怨自责;怪自己没能够站出来,帮碧微把整件事彻底作个了断。
    好几次了,在碧微还没离开南京的时候,乃至于在最近一封封信上,道藩赤裸裸地
露出了他的心态;而这是碧微不忍、也不愿见到的。考虑了好一会儿,碧微决定把这一
整天的事瞒着;她把词峰一转,带到了另一面:
    “幸好,这些负面的情绪,总能借着重读你一封封的信而化解开来。你的信、以及
所附的笔记,是医治我心灵创伤的良药。……你在信上说,院子里的花卉树木,该全都
和我发生了感情;跟你一样痴心痴意地等着我的消息,望眼欲穿地盼着我早日回去。……
真的吗?花木有知,真比有些人还深情吗?那么就不要再把它们从枝头上摘下来了,它
们会疼的!”
    碧微想起道藩院子里的那株月季,道藩曾经一早摘下几朵,让人送到房里给她;碧
微回味着那股芳香,回味着自己心里那份甜甜的感觉。然后,她又加上了几句:
    “……提起院子里的花,我总觉得,当初不晓得是老天爷还是爱神的一时兴起,鬼
使神差地让我搬到你那儿去住,才留下了这么多悲欢离合的诗篇……我珍惜!我梦寐以
求!”
    折好信纸,碧微摊开另一张;她正经八百地、工工整整地写着:
    “道藩兄鉴:昨奉手书,敬谂起居清吉,眠食胜常,欣慰无比;小儿伯阳与小女丽
丽已于今日起正式就读川东小学,聊堪告慰……”
    这是冠冕堂皇的问候信,这封信要和另一封一起寄出;于是,当道藩接到之后,可
以冠冕堂皇地拿出问候信,和谢寿康、郭有守他们分享……想起抵达重庆后寄给道藩的
第一封信,就是这么处理的;碧微挺得意自己的聪慧,她笑了。
    中大恢复上课了。悲鸿在重庆第一次领到薪水;他从三百块钱里拿了一百五十块,
让吕斯百送到“光第”。这是悲鸿兑现自己开出的支票;当初他在南京要朋友们劝碧微
到四川来,曾经允诺将交出一半的薪水给碧微。这一百五十块的支票只兑现了一次,第
二个月就缩水了,变成一百块。钱还是由吕斯百送来的,碧微一脸不谅解的表情:
    “这是怎么回事?每个月少五十块,那到了第四个月,我们不就一文钱也拿不到
了?”
    “徐师母!我想……这里面可能有误会,我是说,您跟徐先生最好当面谈谈,我觉
得,徐先生好象……也有他的抱怨!”
    “哦?他有他的抱怨?这话怎么说?”
    “您不让他住在家里,徐先生后来曾发牢骚,就算是朋友,也该互相照应,何
况……”
    “何况什么?……他说何况什么?”
    “他说……何况……您用的是他的钱……”
    碧微简直是啼笑皆非,她怎么也想不到悲鸿在背后会说出这种话,更猜不透他心里
到底在想些什么;但当着吕斯百的面,碧微不便再说下去,她考虑了一下,决定托吕斯
百带个话回去:
    “麻烦你告诉徐先生,今天晚上我去看他!”
    悲鸿上回讨了个没趣,第二天搬到了吴稚晖家里,就在“光第”对面的山坡上,吕
斯百也住那儿。见了面,碧微是毫不客气地质问,悲鸿答不出个所以然;过了一会儿,
他竟然哭了起来:
    “南京大轰炸的时候,我们躲在防空洞里,那真是……同林鸟、同命鸳鸯……时局
糟到这种地步,我们再闹下去有什么意思!可是,我真想不到你的态度会那么坚决,做
得那么绝情!”
    悲鸿突如其来的感性诉求,倒让碧微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凭良心说,碧微的心
里是有点被触动了,同时也有着无限的感慨;但她让自己的情绪和语气都尽量地平静:
    “你何曾把你心里的想法完完整整地告诉过我?你刚才说的这些,又何曾表示过?
难道你心里想的,我就一定会知道吗?还是我必须不停地去猜测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不管怎么样,我现在已经说出来了……”
    “那不同!我没来找你之前,你为什么不主动说出来?”
    悲鸿无话可答了;碧微再一次稳住自己情绪,把语调缓下来:
    “你应该记得,我们那一次在南京分手的时候……不!应该说是你弃我们于不顾的
时候,……那天我说得很清楚,如果你跟别人断绝了,我随时欢迎你回来,……至于现
在,你自己知道应该怎么办!”
    悲鸿哭得更伤心了,双手蒙住面孔,整个人倒在了床上。碧微心里是矛盾的。她愿
意再一次暗示悲鸿,回家的路该怎么走;但她也鄙夷悲鸿,事到如今还是这么不果断。
悲鸿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他要的到底是哪一边?碧微让自己把身段放得更低,她望着
悲鸿:
    “人生能够得到一个知己,确实很不容易。如果你觉得跟孙小姐结合是幸福的,我
决不阻挠你们。但是我跟你做了二十年的夫妻,带着两个孩子,又不想再嫁,所以……
请你也为我们往后的日子想一想!”
    悲鸿还是蒙着脸;哭声减低了,但还在啜泣。碧微站了起来:
    “我今天来是纯粹为了生活费的问题,我不是一个喜爱钱财的女人,二十年了,你
应该很清楚!我只希望你自己说过的话要算数,做人,最好做得漂亮一点!”
    碧微冷静地说完,冷静地转过身离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七点钟不到,悲鸿出现在碧微房门口:
    “我要这个家!现在就要!”
    “我从来没有说过这不是你的家……”
    “那好!我明天就搬回来!”
    悲鸿没有等到第二天;当天下午就出现了,带着所有的行李……
    中央大学迁来重庆之后,校址设在沙坪坝,离市区有二十多里。悲鸿刚搬回家的时
候,说是来回不方便,他决定一个星期当中,三天住在学校,四天住在家里;可是过了
没多久,悲鸿开始天天挤公车上下班,天天住在家里。
    碧微心里百般感叹;时空的差异,竟然给她带来这么可怕的矛盾。当年在南京,碧
微多么希望悲鸿尽量待在家里,可是他却经常在学校里睡;而如今悲鸿天天回来,碧微
却反而不怎么在乎,甚至巴不得他少待在家里。自己这是什么心态?碧微说不出,也不
愿意去想、去解析。她只是默默地过日子,默默地善尽做母亲的责任;至于妻子的身分,
她不敢再去多想……
    毕竟,从第三者的出现、从彼此感情恶化,到现在已经六、七年了;把这六、七年
里的痛苦记忆一下子抹去,那是绝不可能的。她非常明白,那就像一个巨大的伤口。疼
痛容或可以随着时间的消逝而递减,但疤痕永远在那儿;经不起回顾,更经不起触碰。
    也许你自作聪明地拿一块胶布遮盖那疤痕,长久地遮盖它;但有意无意之间,你自
己的眼睛、手指仍然会接触到那块胶布,你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疤痕,它照样会咬噬
你、会刺痛你,于是,你终此生也难逃它的撩拨。
    每每在这么一种情境之下,当悲鸿出门上班之后,碧微会悄悄拿出那一整叠的白信
封,也会悄悄摊开一张信纸。碧微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她一点也不觉得愧疚;她明白,
自己对悲鸿的心早已死去。
    战局愈来愈吃紧了;南京已经是风声鹤唳,随时都可能失守,国民政府做了迁都四
川的决定。
    这一天晚上,郭有守试着做最后的努力,说服道藩尽早准备随政府播迁:
    “我知道你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也佩服你那股勇气,可是道藩!到了四川,你可
以继续为这个国家效命!我们是文人,到了该牺牲的时候,有我们牺牲的方式;你留在
南京,对整个局势能起什么作用?”
    “这些道理你刚才都说过好几遍了,我不是不懂!我已经向部长报告过了,迁都的
事一旦成真,南京总得要有人留守。十几年来,我从来没有主动要求过任何职务,在这
个节骨眼上,总不会有人说我是矫情做作、总不会有人笑我是毛遂自荐吧?”
    “是没有人会说你笑你,可是我要骂你!骂你是食古不化!”
    “子杰!我知道你的好意,就凭我们从巴黎开始的交情,你怎么骂我,我都觉得痛
快!但是我真的已经下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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