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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你要告诉我这些吗?”
“不知道。”
“你母亲知道吗?”
“不知道。”
“这么说,是你我的秘密了?”
“是的。”
“可怜的伊丽莎白,”亚历山大叹了一口气说。“你爱她多长时间了?”
“从我十七岁时起。”
“这就是你为什么怕回金罗斯的原因。为什么突然从地图上消失的原因。”
“是的。不过你一定明白,我从来没有真的想做什么。我一直深深地爱着你,不愿意伤害你。但是,这件事情在我毫无防备、她也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发生了。当时她没有条件拒绝。我是乘她不备得到了她。”
“这就是胜利,”亚历山大干巴巴地说。“我从来没能乘她不备得到她。那天夜里,如果发现她的是我,她一定立刻提高警惕。这就是伊丽莎白和我之间的故事。我和一个失去生命活力的人生活在一起。一个幽灵。我很高兴,她的生命之火没有熄灭。”
他是一个高尚的、坚定果敢、永不退缩的人。他以这样的人格接受了这件事情,李对自己说。而这只能让他更加痛苦。他一定深受伤害、极其痛苦,但是亚历山大不准备表现出来。
“不管怎么说,”李说,“我已经将她置于危险之中。她不能怀孕,我是知道的,可是我无法克制自己。昨天,我本来是去和她说说话,只想说说话,可是,一切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我和她说到怀孕的危险时,她哈哈大笑。”
“哈哈大笑?”
“是的。她不相信会有任何危险。”
“也许真的没有。”亚历山大站起身,向李伸出一只手,“来,我们走一会儿。我想到那边,标明一号坑道尽头的那座岩架上待一会儿。我喜欢那儿。我的灵魂,或者说精神,或者随你称之为什么,都和这座金山相连。”
在那两个操纵发动机的工人眼里,他们就是他们——矿山的主人,正在认真探讨矿山未来的发展,给所有雇员都将带来巨大的利益。
“我不能撒谎,”李又说。两个人来到那座岩架,在两块巨石上坐下。
“你太高尚了,孩子。这也正是你的麻烦。她却可以高高兴兴地靠撒谎过日子,对吗?”
“说实话,她并不是生性爱欺骗别人,”李吃力地说。“我想是因为她多年来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不得已而为之。她那么害怕你发现这件事情。哦,她非常清楚你的善良,也知道你对她很尊重,可是依然怕你。在我看来,这真是难解之谜。”
“对于我,也是个难解之谜,”亚历山大说,抚摸着那块巨岩光滑的表面。“我是魔鬼撒旦的化身。”
“对不起,什么意思?”
“伊丽莎白是两个被扭曲了的、坏老头的牺牲品。他们都死了,但是他们的影响将陪伴她一生。我只是她人生之旅的一个小站。我让她给我生孩子,给她房子住,给她饭吃。我还有你的母亲。我到死都深深地爱着她。伊丽莎白对这件事情一清二楚。亲爱的李,我们不能强迫别人做自己想做的事,或者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我花了五十五年才明白这个道理。因为许多原因,我不想走进伊丽莎白的内心。她无法容忍我。男女之事也是这样。如果我碰碰她,她的肌肤都要收缩。如果说,我曾经爱过她,好多年前,就不再爱了。”他说的不是真话。他想尽量让李心里好受点。“过去,我一直以为,从一开始我就爱她,但是也许我只是爱自己那种想法——如果她爱我,我们会怎样相濡以沫。她是刚刚爱上你吗?”
“她说不是,”李回答道。他讨厌这种超然冷漠、不动声色、没有感情色彩的谈话。他想让——他需要!——对方朝他咆哮,打他,踢他。什么都可以,只要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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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石破天惊(5)
“这么说,你们俩都受苦了。但是,你一直对我忠心耿耿。对我来说,这比什么都重要。”
“我知道,从今天开始,一切都结束了,亚历山大。我已经做好充分准备。”
“你是说,你已经打点好行装?”
“可以这么比喻。”
“伊丽莎白呢?难道你打算让她和一个她无法容忍的人再在一起生活若干年?”
“这取决于你。她不会带走多莉。小多莉是你惟一的外孙女。法院会把她判给你的——如果伊丽莎白能背着通奸的罪名面对法官。”
“通奸是要求离婚惟一恰当的理由。家庭暴力也是,但是很少被人们运用。因为许多法官自己在家就打老婆。她可以以我和茹贝通奸为理由要求离婚。”
“这看起来不是妙极了吗?澳大利亚最著名的企业家的前妻嫁了他前夫情妇的儿子——一个混血的中国人。新闻媒体可要敲锣打鼓热闹一番了。”
“如果她对你的爱足可以让她这样做,就做吧。”
“她对我的爱是足可以让她这样做的。可是丑闻会与我们久久相伴,除非我们移居海外。也许这是惟一的办法。”
“可是我需要你留在这儿,李,不是国外。”
“那就没办法了!”李十分沮丧地大声说。
亚历山大换了个角度。“你能断定她不知道你来见我吗?”
“能。她把自己封闭在新的秘密天地,觉得很幸福。”
“你能断定茹贝也不知道吗?”
“能。我习惯于和她无所不谈,包括对伊丽莎白的爱。很难有比她更善解人意、精明老练的女人。但是我没有对她讲最新的进展。她和伊丽莎白一样,有守口如瓶的本事。可是,我——我对她难于启齿。”
亚历山大抬起头,直视李的眼睛。“我需要时间想一想,”他说。“向我保证,不对任何人提起你和我谈过这件事情,包括茹贝和伊丽莎白。”
李从石头上站起来,伸出手。“以我的荣誉向你保证,亚历山大。”
“那么,一言为定。明天,爆破之后,我给你答复。你来吗?”
“如果你希望我到场,我当然去。”
“我当然希望。萨默斯笨手笨脚,普伦蒂斯让人讨厌。搞爆破他是把好手,可是我爆破的时候,他就像个蹦豆,蹦来蹦去,碍手碍脚。”
“我明白,”李轻声说。
“我知道你明白。只是你的消息让我一下子有点不知所措。感谢你的真诚,李,非常感谢。我知道,我没有错看你。我想为一八九零年我那样粗暴地对待你表示歉意。那时候我太狂妄了,不知天高地厚。”他跺了跺脚,那声音听起来有点空洞。“现在,我又找到自己的位置。没有一个人能找到比你更忠诚、更能干的副手。总有一天,你会成为一位优秀的老总。”他清了清嗓子,看起来脸色有点难看。“我离题了。这个题就是我必须想出让你得到伊丽莎白自由之身的万全之计。”
“我想,这不可能,亚历山大。”
“没有不可能的事情。明天早八点,到主巷道。那时候我也许还在一号坑道。但是你不要进去。这是装炸药的人的命令。”
他转身朝索道车走去,李走上那条弯弯曲曲的小路。
突然,亚历山大喊了一声:“李!”
李停下脚步,回转身看着他。
“今天是多莉的生日。下午四点在家里庆祝。”
我把多莉的生日忘了,李想,觉得很疲倦。因为下午四点要为她庆祝生日,所以穿了一套深色套装。他没有穿晚礼服,尽管生日聚会之后,大人们肯定要留下吃晚饭。康斯坦斯·丢伊也会到场。
他正好碰到茹贝从她的房间出来,沿着走廊款款而来。她可真漂亮!她的身材越发好看了——如果有这种可能的话——比他童年时代的妈妈瘦了一点。那时候,丰满性感的身材很时髦,男人们自然而然喜欢这样的女人。她的裙子是用法国绉绸做的,颜色碧绿像她那双眼睛。紧身胸衣和肩部宽敞肘部收小的羊腿形袖子镶着粉红色锦缎边。裙子齐膝的下摆呈锯齿状,下面镶着好看的流苏。粉红色衬裙长及地面,小羊皮手套也是粉红色。一顶帽檐卷曲的绿色小帽扣在金红色头发上,前面插着一朵粉红色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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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石破天惊(6)
“你真是秀色可餐,”他说,闭着眼睛吻妈妈凝脂般的面颊,嗅栀子花的香气。
她咯咯咯地笑着。“但愿亚历山大也这样想。”
“你不该对儿子说这种话。”
“哦,你至少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对你的‘极乐鸟’这是吉兆。”
“我的‘极乐鸟’只喜欢珠宝、钻石。”
他们乘索道车上山之后,看到亚历山大、伊丽莎白和康斯坦斯已经聚在小小的餐厅。餐厅里装饰着五颜六色的彩带。每个人都要戴一顶为这次聚会特制的帽子。帽子是康斯坦斯从巴瑟斯特特意买来的。那儿有一位有胆有识的中国店老板利用中国技术造非常薄的彩色纸。他卖五彩纸带,聚会用的帽子,精致的纸台布,餐巾纸和漂亮的礼品包装纸。
牡丹找个借口把多莉领进餐厅的时候,大家齐声欢呼,祝贺她生日快乐,纷纷把礼物送到她面前。多莉十分快乐,但这也是一个略嫌凄凉的生日聚会。因为多莉连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孩子也不认识。该给一个七岁的孩子什么礼物呢?李送给她一个俄罗斯套娃,“套娃”里的娃娃越往里越小。茹贝送给她一个德国瓷娃娃。瓷娃娃的胳膊和腿都有关节,可以活动,身上穿着最时髦的衣服,头发是真的,蓝眼睛周围的睫毛也是真的,红红的嘴唇半张着,露出牙齿和舌头,而且一推,舌头就会动。亚历山大送给她一辆有三个轮子的童车。伊丽莎白送给她一条心心相连的金手链,手链上缀着一块象征吉祥的金马蹄铁。康斯坦斯送给她一大盒糖果。
多莉吹灭蛋糕上插的七支蜡烛。蛋糕很漂亮,是张亲手做的,上面涂着一层粉红色的糖霜,那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做完游戏,到马厩里看了送给多莉的主要礼物——设得兰矮种马之后,大家都回到客厅。“吃这么多甜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