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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星术杀人魔法 作者:岛田庄司-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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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我的杀人计划,我自己都觉得难为情。虽然我觉得自己长得还可以,却对自己的身材没信心。可是那份自卑感,却是让我想到这计划的原因。请勿见笑。在实行计划之前,我不断的演练,仔细地观察周围的环境,因此注意到竹越先生这个人。我很后悔自己对竹越先生所做的,好几次都想走到他面前,向他认罪。但是,要我自首的话,我宁愿自杀,所以直到他死了,我都没有机会当面向他道歉。


  利用工作上的方便,我花了一年时间搜集毒药。昭和十年的岁暮,我不动声色地辞去工作。之前我去工作时所留下的身分与地址,都是假的,所以并不担心会被找到;而且,我偷的药剂分量非常少,应该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药剂失窃的事。还有,每回我去工作的时候,因为担心被昌子她们发现,所以工作时都戴着眼镜,发型也和平时不一样。很幸运的,果然没有人发现到这一件事。


  老实说,我并不怨恨父亲,只觉得他是个任性的人。


  杀害父亲的凶器,是医学院常常丢掉的一种装药物瓶的木箱子。那种箱子没有空隙,非常牢固,我把从医学院偷出来的石膏混上稻草,这是因我以前听说,加了稻草就会变得更牢固。然后在箱子上加上木棍,做成坚固的把手。这支把手虽然很牢靠,但在杀害父亲时,还是弄坏了。


  要下手的那一刻,真的是很困难的。虽说父亲是一个任性的人,但是从来没有对我不好过。杀人那天的前几天,我告诉父亲,愿意当他的模特儿,但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是我们两人的秘密。父亲很高兴的同意了,他就是那种孩子气的人。


  那一天,我在当父亲的模特儿,让父亲作画时,雪也开始下了。雪很大,那是我从没有见过的大雪,现在想起那场大雪,我还会心有余悸。是不是神叫我不能动手杀人,才下这样的大雪,来警惕我呢?我很犹豫,心想:今天就算了吧。又看到父亲在我面前服用安眠药,我更想:那就明天再动手好了。


  可是,明天也不行呀!父亲已在画布上用炭笔打上线条和基本的轮廓,明天就要勾出我的五官,再不下手,人家就会认出模特儿是谁。而且,明天二十六日是星期三,我答应后母昌子要上芭蕾舞课。这个行动不能延到明天,不能拖了!下定决心,我终于把父亲杀了。并且用剪刀剪他的胡子,别人一定想不透这是为什么,其实我本来是想用刮胡刀的。但是在使用刮胡刀时,父亲的鼻子,嘴巴突然流血了,让我十分害怕,不得不停手。后来我使用剪刀时,虽然我留心不让剪下来的胡碴掉在地上,但还是掉了。然后我走出工作室,利用绳子从旁边的窗户拉上门闩,穿着自己的鞋子,走到栅门。因为怕被别人发现,当时有一种想退回工作室的冲动。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我想到一件恐怖的事。能想到这一点,算是我的幸运吧!


  到了外面的马路,我先试着用脚尖走,再尝试用脚跟踏,果然如我所想,鞋印中间有一点凹陷。如果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我的计谋一定很快就会被发现了。


  这个时候,我手上没有任何东西,便慌忙地尽量抓了满手的雪,再踮着脚尖,走回画室的门口。我把雪装进皮包里,不够,我又在门槛附近,尽量不留痕迹地再拿一些雪,放进皮包。这些雪是用来灭迹的。先抓一把雪放在刚才踮着脚尖的印子上,再用爸爸的鞋子踏上去,踮着脚尖走的印子,就消失了。除去印子完毕,我走到马路,扔掉皮包内剩下的雪,再把爸爸的鞋子放进皮包里。要不是清晨又再度下了一点雪,可能会留下画室旁我掏雪的痕迹。


  为了怕撞到人,我跑到离家不太远的驹泽森林。因为夜深了,一路上虽然偶尔有车子从我旁边经过,却没有碰到任何人。我很幸运。驹泽有一条极小的河流,我喜欢那里的河边,长满一望无际的杂草,藏身其中的话,很难被发现。假使我想死,一定选择这个地方。


  我之前便在岸边一处挖好洞,然后用木板和草盖起来。于是,我把自己做的凶器、刮胡刀、爸爸的胡碴等等东西,一起埋进洞里。直到天亮,我都待在森林里,轻举妄动的话,只会为我制造出目击者。除了躲在这里外,我什么地方也不能去。


  很冷,我觉得自己快被冷死了,无限的后悔与不安浮现脑海。下雪的时候,我考虑着要不要回去,但又怕一走到外面的马路,就会被人看到。


  父亲是个粗心的人,连叮咛我该早点回主屋,要不然会被锁在门外的话都不会说。我之前已向昌子说会去母亲那里,如果她打电话去问,母亲也会依惯例骗他们吧。我把自己创作的手稿,留在父亲的工作室里。它的内容,如今想起来,真令我感到不安,虽然那是经过仔细思考,才写下的东西,但是我的思考或许也有不周的地方。我也想过:如果我的计划不那么大,或许比较好,或许我只要把他们毒死就好了……然而最让我担忧的,却是万一警察抓到我时,我该如何面对母亲?她一定会遭受比现在更大的痛苦。我真的宁愿自己死掉,也不愿意看见她痛苦。至于后母,我觉得一下子就让她死了,未免太便宜了她。


  我一点都不担心笔迹的问题。因为父亲从二十岁开始,几乎就不动笔写字,跟朋友之间更无书信往来,所以应该很难找到父亲写过的字,来和我写的手记做笔迹比较。而且,我曾经在父亲留学欧洲时的素描簿上,看过他写的几个字,觉得跟我的字很像;当时我的心里还想着:我们不愧是父女呀!但是,因为别人很容易看到我写的东西,所以也不能完全用我自己的笔迹,去写那一份手记。于是我找到一封中年男子写的信,并且模仿上面的笔迹……拉拉杂杂想了很多。每次一想起父亲曾经对我好,我就觉得自己罪恶深重。回想起来,在几个女儿当中,父亲最信赖我,最常和我说话,所以我才有本事写了那样的手记。我跟梅迪西的富田女士,似乎是他少数谈得来的人。然而,被他深深信任的我,竟然对他下了毒手。


  从深夜到黎明的时间,长得超乎我的想像。冬夜实在漫长呀!天色终于泛白,但是新的恐惧又爬上我的心头。万一梅泽家中的其他女儿们,有人在我之前发现父亲受害,那我就无法把鞋子放回去了。工作室里有两双鞋子,这一点后母她们都知道,其中一双不见,并且被发现,我就大大不妙。可是我若是太早回去,又显得奇怪。而且,在送饭去之前去画室的话,会留下脚印。我的心七上八下的。


  关于鞋子的问题,因为是匆匆忙忙间想到的方法,所以设想得并不周全,才会有这么多的担忧。我愈来愈忧心我把鞋子放回去是好主意吗?鞋子有一点湿,但这不是大问题,因为谁也不敢断言父亲不会在下雪时走出工作室,但是警察看到被我丢在工作室门口的鞋子时,难道不会想到要对照脚印是不是父亲的鞋子?虽然这是一双非常常见的鞋子,万一断定的结果和鞋印是一样的,总是一件麻烦的事。不过,如果鞋子不见了,麻烦会更大吧?


  想来想去的结果,我还是把鞋子拿回去了。很幸运,并没有断定那个鞋印与父亲的鞋子有关,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早上又下了点雪,鞋印变得不吻合了,或是警察根本没想到要拿父亲的鞋子来对照脚印吧?


  警察来我家调查父亲的死时,态度非常严厉。我是早有准备的,当然不会被盘问出什么问题。看到其他姊妹哭泣时,我一点也不同情,内心反而有一种痛快的感觉。只是昨天晚上在雪中站立一晚,可能感冒了,觉得非常不舒服,显得有气无力的,看起来反而更像遭遇丧父之痛的女儿。母亲知道命案当时我不在梅泽家,也没有去她那里时,便以为我是巧合因为工作的关系,而留在工作的地方过夜了;为了不让梅泽家的人知道我在工作,所以她便坚称我在她那里——母亲就是这样单纯的人。


  现在我想谈谈一枝的命案。


  杀害一枝当天,我是第二次独自去一枝家。前一次是去了解地形,两次之间的间隔时间并不长。间隔的时间如果长了,难免让一枝有机会和昌子闲聊,说起我去她家的事。那就容易被怀疑了。我本来准备穿上和她身上一样的和服,但是时间不充裕,不得不把死去的一枝衣服脱下来穿。


  我照原先计划在等竹越时,发现衣领上有血迹,便紧张地往暗的地方走。一想到这个计划,我就心跳加速,十分害怕。任谁也想不到一个年轻的少女,会干出这种事。杀父亲是如此,杀一枝时也一样。


  我在黑暗的路上,一边慢慢徘徊,一边担心:万一那个人正好今天不像平日一样的在这个时候经过这里,那可怎么辨?为了配合这个时间,我已经杀死一枝了。万一他今天比平日早,已经离开这里了……想到这里,我竟然双脚无力,整个人就要晕倒。所幸,他就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我眼前。


  当我和竹越先生一起进入一枝家时,一股说不出来的血腥味也几乎让我喘不过气,全身无力。但是,竹越先生好像没有感觉到。因为担心衣领上的血迹被发现,我慌慌张张地请他关掉电灯。


  后来我才知道一枝死亡的时间,警方推测是七点到九点,我实在太幸运了。实际时间是七点多一点。警方可能是因为这案子是偷窃导致杀人,所以才将时间带拉得这么长吧!


  竹越并不是我的第一个男人。


  一枝的葬礼之后,我故意弄脏几张坐垫。清洗坐垫的工作当然是我的,洗好了的坐垫,就晾在屋里风干。我这么做,是做为弥彦旅行回来时邀那些姊妹们来一枝家的理由。这时的我,似乎已经对杀人这事渐渐习惯,把这种事当作一个游戏了。并且对即将来到的旅行,充满了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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