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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飞英也转过了身,脸色微变,在暗器袭上程蝶衣之前,推开了程蝶衣,自己也狼狈地闪了过,只划破了胸前的衣襟。
铜钱钉在身后的树上,赵飞英剑目横扫,黑漆漆的林里,冷雁智隐起了气息。
「师兄,是谁?」跌倒在地的程蝶衣站了起身,拍了衣衫,拔出了剑,怒气冲冲。
赵飞英侧耳倾听,只有风声。
拔起了几枚铜钱,目光微微闪着。
「也许是走了,我们回去吧。」赵飞英低声说着。
「啧……好吧。」程蝶衣收剑入鞘。
当两人走离之后,冷雁智才转身离去,满心的凄苦。
猛然,暗器破空之声袭来,心思不在的冷雁智一惊之下,已然无法躲过。
虽然避开了要害,一枚铜钱还是钉入了左肩。
啊……冷雁智吃痛,按着伤口,踉跄了一步。
「在那里。」赵飞英的声音传了来,两人正往自己的方向飞奔。
转头看了一眼,冷雁智咬着牙、含着泪,不发一语地提气奔着。
来到冷雁智原本的藏身处,赵飞英低下身,摸着草上的血迹。
「看来,他受伤了……」
「飞英哥哥,趁现在,我们快追!」程蝶衣大嚷。可恶,让她吃了满脸的沙。
「得饶人处且饶人,我想,他是不会再来的了。」赵飞英说着。
「啊……就这样放了他?」程蝶衣娇嗔了一声。
「嗯。」赵飞英安抚地摸了摸程蝶衣的头。
不过,是谁呢?与我们有此深仇大恨。
那手法、那力道,来人不是泛泛之辈,也存心要置我们于死地。
然而,若是如此,为何是用这铜钱?没棱没角的……
究竟是谁……
捂着伤口奔着,在夜里,让泪水挥洒在身后。
直到精疲力尽。
侧身靠着树,冷雁智大口喘气。
哈……哈……
把按着伤口的右手微微放开,因为疾奔所造成的血气翻涌,让大股的鲜血从伤口冒出。
好痛……
冷雁智咬着牙,点了自己止血的|穴道,撕下了一块衣服按着伤口。
累极、痛极,冷雁智靠着树坐倒了下来。
铜钱还嵌在肩里,肌肉痛得不断微微抽搐。
得赶快取出才行……伤在后肩……得找个伤科大夫……
但是……眼皮重得像铅块似的……
不行了,先歇一会儿……好痛……好累……
先杀了赵飞英,再杀了程蝶衣,最后就是自己。
提着刀出庄,想结束这段紧紧纠缠着的爱与恨,然而……然而……他的身影……
他的身影……
他的微笑依旧牵动着他的目光,他的声音依旧敲着他的心。尽管,尽管在他身旁的已不是他,但是,赵飞英还是赵飞英,而冷雁智还是恋着这赵飞英的冷雁智。
「真是没用……」
被冻醒、痛醒的冷雁智,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眯着眼,看着从树梢的间隙洒下的曙光。
「你就是一直狠不下心,才会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冷雁智啊冷雁智,你还要被赵飞英绑几年?一辈子吗?一辈子被情所困,那你的生命还剩下些什么……你又不是为了赵飞英而活着的……」
蹒跚地走回城里。
如果,赵飞英知道那是自己下的手,他会怎么做?
杀了自己?因为他想杀了程蝶衣?
还是,他又会无奈地笑着,就像以往一样地宽容?
如果……他跟程蝶衣打了起来……他会帮谁?
帮他?帮她?还是谁也不帮……
不过,至少确定的是,他一定又是那副困惑着的表情。
真是的……冷雁智低头笑着。
走着的脚步是虚浮的,全身冒着冷汗。
八成发了点烧吧……冷雁智坐在树荫下歇息,因为他实在是头昏脑胀。
又昏昏欲睡了。然而,他知道,要是自己真睡了,也许就再也起不了身。
不过,这样也许是最好的结果吧……不是吗?让那一对两情相悦的爱侣双宿双飞,而自己,则静静候着来生,也许,天可怜见,可以成全了他们。
如果下辈子,你是男子,则我愿为女子……若是,你转世成女子,我就当个男子……如此一来,即使是你不愿,我也必会相逼……省得一世的苦候……
点开了止血的|穴道,让血继续流着。冷雁智阖着眼,等着最后一刻。
毕竟……也算是死在你的手里……
幸运地,布坊里还有一件相同的衣衫,程蝶衣买了新衣,揽着赵飞英的手,不顾礼教之防,公然地在街上走着。
要是以前,赵飞英必会轻轻挣脱程蝶衣,然而,如今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有的也只有放纵和宠溺。
然而,众人的目光,还是让程蝶衣皱起了眉。
「讨厌,怎么尽看着人家……」程蝶衣喃喃抱怨着。
「那是因为我的蝶衣实在是太美了。」赵飞英低下头,笑着、说着,程蝶衣果然脸红了。
「啊……飞英哥哥取笑人家……」程蝶衣不依地蹭着赵飞英。
赵飞英轻笑。
「不过,衣衫也买了,明日就出发吧。」赵飞英说着。
「可是……人家想再逛逛……」程蝶衣睁着大眼睛。
「一路上,有的是更大的城。我是怕,昨晚的人……」
「怕他?我们有两个人呢!」程蝶衣叉着腰。
「是啊……」赵飞英又笑着。「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难保没有人跟他同一路,想让我们难看。」
「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程蝶衣的纤手挥着剑式,直把赵飞英逗得发笑。
「是是是,我的大姑娘,您武功盖世我是知道的。但是,您总不忍心叫我担心得睡不着觉吧?」
「这样喔……」虽然嘟着嘴,但是赵飞英知道程蝶衣妥协了。
真是的……简直跟雁智一个模样……赵飞英忍俊不住。
再度睁开眼,眼前却不是阎罗殿。
冷雁智吃力地眨着,炎炎日头正晒着他。
我是昏迷了一个时辰,还是一天又一个时辰?
伤口彷佛不再那么疼痛了。
伸出手摸去,却尽是一片的糜烂。左肩,也是刺刺地发麻。
糟……
不过……算了……
冷雁智咬着牙,还是站了起,靠着仅存的一点意识。
师兄……你等着……我来带你一起走……
满身沙土以及血污。
潜进了一间农舍,取了一件粗布的衣裳换上,冷雁智带着微失神志的笑容,回到了靖州城。
缓缓走着。路上嘈杂的人声,似乎被隔离在另一个世界。
除了正中央的视野,周围是一片模糊。
左肩已经不能动了,但是他还有右手。
拿着胭脂刀的右手。
这殷红似血的刀,等会儿,要是染上他一生挚爱之人的鲜血,想必更是妖艳夺目了……
赵飞英和程蝶衣正背着包袱,在客栈前等着车,冷雁智提着刀,缓缓走近,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往赵飞英的背就是一刀砍下。
全身残余精力所系的一刀,赌上了来生的一刀,冷雁智的刀又快又狠。
一刀毙命,让你免受痛楚。
淋漓尽致的一刀,快若疾电。
若是平日的赵飞英,即使是全神戒备,也必然躲不过这一刀。
然而,他忽略了自己一直拖着的脚步,当他靠近赵飞英之时,赵飞英已然发觉。
猛然转过头,恰好迎上了刀身,赵飞英一惊,旋过了身子。
一刀未中,冷雁智凄惨地笑了,重重跌落在地。
13
「雁智?」赵飞英惊呼。
胭脂刀离手三尺落地,在烈日下闪着妖艳的红光。
赵飞英连忙蹲下了身,稍稍擦拭了冷雁智脸上的脏污。
在一层砂土的掩盖之下,露出了苍白的唇以及泛着病态嫣红的双颊,气息微弱而滚烫。
「雁智,你醒醒……」赵飞英唤着,轻轻摇着冷雁智的身子。伤口在地上磨着,原本双目紧闭的冷雁智,因为剧痛而呻吟了出声。
「雁智?你怎么了?」不敢再摇,赵飞英只有在一旁问着。
「十三师兄?怎么会是他呢?他应该是待在庄里的吧?」程蝶衣也好奇地探下了头瞧。
「真的!可是,十三师兄为什么要……」程蝶衣睁大了眼。
赵飞英没有作声。
「飞英哥哥?」
赵飞英静静看着冷雁智,发现他的左肩正在渗着脓血。
是他吗……
「飞英哥哥……你……生气了吗?我想,十三师兄不是故意的……也许是把你看成是谁了吧……」一旁的程蝶衣讷讷地看着两人。
「不。」赵飞英只是轻叹。看了程蝶衣一眼。
「蝶衣,你帮师兄把刀带着,我们过几天再出发。」
赵飞英把冷雁智从地上抱起,冷雁智正发着高热,不住地喘着。
虽然赵飞英已经十分注意,但是仍不免牵动到了伤口,冷雁智轻声呻吟。
「痛吧……叫你下次还敢不敢……」赵飞英轻声责备着,带着微微的心疼。
朦朦胧胧中,人来来去去的声音,以及敷在肩上冰冰凉凉的膏药,是冷雁智几天来,断续的记忆。
「把嘴张开。喝药了,雁智。」赵飞英唤着的声音。
师兄……冷雁智微微睁开了眼。
赵飞英近在眼前,温柔的表情,让冷雁智鼻头一酸,眼眶里就涌着泪了。
「把药喝了再睡。」赵飞英吹凉了、递过了一匙药,然而冷雁智眼睛缓缓阖上,又昏沉沉地睡去。
唉……赵飞英只能轻叹。
「飞英哥哥?」程蝶衣敲着房门。
赵飞英开了一线门。
门外的程蝶衣正向里头探头探脑的。「飞英哥哥,十三师兄怎么样了?」程蝶衣想推门进去,却被赵飞英挡了下来。
「蝶衣,不要进去。雁智衣衫不整,一个姑娘家不可以乱瞧的。」赵飞英有点严肃地说着。
「我帮你照顾十三师兄好不好?」程蝶衣仰起头问。
赵飞英回过头,看着床上的冷雁智。
创伤几乎及骨,请来的大夫割去腐肉,造成了足足有碗大的伤口。大夫千交代、万交代,不可以用衣物盖着,要让它透着气……否则,会继续溃烂,到时,就难救了。
所以,现在冷雁智是侧卧在床上的,露出大片赤裸的左肩。
「我来就好,蝶衣,没关系的。」赵飞英轻轻说着。
「可是……飞英哥哥,你眼眶都黑了……」程蝶衣俏嘴一闭,眼看就要哭了。
别别别……赵飞英连忙哄着。
「我不累的,真的。」
其实,怎么可能不累。
冷雁智时睡时醒,必须趁着他醒的时候灌药。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