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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日月-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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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要动!”
  手滞在她胸前,只须稍稍用力,那已经褪在粉蕾上方的石榴裙再向下一寸可就春光乍泄了。她急得眼泪都要流出,拼命摇头示弱。
  她措手不及这贼如此无耻,还阴险的贴了他耳边低声耳边恫吓说:“小姐,不要耍伎俩,想让贵府奴才们饱餐秀色一睹千金小姐雪嫩嫩的酥胸吗?快说!”
  “别,别进来!”她惊羞急恼,眼泪却在眶里打转,若是家丁和二管家果然夺门闯入,眼前看到的定是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贞洁名声俱损,无颜于世,“我,我的裙子刮破在搁架上,不妨事,不要进来。”
  “小姐,翡翠去为小姐取条裙子换上,让珊瑚进去伺候小姐可好?”翡翠试探,那邪恶的手却一把扯掉她肩头的狐白裘,扬手扔上了搁架顶,暴露一截肌肤在寒气中。
  她后悔自己的任性,如何要穿这时样的束帛高腰裙。
  大乾国开国时还是沿袭旧时的小襦袄,长裙拘紧的女子衣着,只是近来宫中兴起露胸高裙披帛的衣衫时,她执意和姐姐们去效仿装扮,贴鹅黄,穿丝罗高腰裙露出雪胸,如今反给贼沾了便宜去。
  “翡翠,你去吧。”她平静的说,却被那贼紧紧拥着,贴着面,不再捂她的嘴,只死死揪住她胸口那关掩春光的密门,低声笑道:“再说几句话,让他们退下。”
  温润的鼻息有一股淡淡的兰草香气,清幽的,令她猜疑这贼定然是偷了香料在身上。好在他身上没有恶臭,否则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
  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去库里看看,不必再叩门。”
  家院和丫鬟似乎信了她要进密室,也不去讨扰,就散了。
  春晓目光哀婉可怜,心里却在咬牙盘算,她必须封住这贼的口,她甚至有心杀了他灭口,好让今日的遭遇和不小心泄露的春光埋在地下成为秘密。
  “多多得罪了。”那贼邪恶的声音满是温存在她耳边,贴蹭她的肌肤处感觉麻酥酥的,暗香浮动,虽然心惊肉怕,但那冰凉的手揪紧她胸前束帛,浅妃色的束帛下的石榴裙已被他欺凌得只低低的齐了半个胸,勉强扣住她初绽的胸蕾,若是那冰凉的手稍稍一用力,怕她那对儿狂跳的玉兔就要如春蚕破茧而出。
  她深锁春光的门,竟然把在这小贼手中,急恼得面红耳赤,心扑扑乱跳,她本能地挣扎,他那只手却毫不犹豫地要向下拉,慌得她拼命挣扎,心在狂跳,眼泪夺眶而出,无助的缩了身子紧紧拉紧自己胸前束帛蜷缩在墙角,眼泪汪汪地抬头,却见他横撑了臂拦她在墙角,岑然自得的望着她阴邪的笑。
  “还想试试吗?管教你□出现在家仆面前,在下说到做到!”他话语决绝,带了自负和无礼,还欲盖弥彰说:“在下是逼不得已,只怪小姐你自己不长眼闯进来,还不安分。烦劳小姐请随在下辛苦一趟。”
  他握紧她的腕子,生疼的感觉仿佛要捏碎她的骨头,那手掌上有茧子,该是劳作行伍之人。跌跌撞撞地被她逼着穿绕过几间石室,直奔去后室深深的夹巷。
  春晓心中暗惊,这贼还真是有些轻车熟路呢,竟然入到机关重重迷宫般的驸马府金库,如履平地一般,竟然去到这没有金银停放,两旁都是排水的沟渠,来这里做什么?
  啪啪,两声叩击声,敲在墙上,墙壁上簌簌的回音。
  他低声应:“我在这里!”
  窸窸窣窣的响声,竟然墙壁上两块条石被挖开,一道皎洁的月光冲破暗夜闯入昏黄的石室夹道,露出一个将将出入一人的洞口。
  春晓记起,这地方是通去后园高高院墙,那墙下有个狗窦,原来这小贼是如此潜入的,但驸马府金库壁坚如铁,如何让这贼闯入的?都怪她大意,盘查不严,遭至今日羞辱。
  “辛苦小姐了。”他松手,知道她此时即便叫嚷也是天不应地不灵,那挑衅的目光打量她。
  她恨自己的懦弱,从小到大都倔强得不肯轻易的哭过,如今竟然在小贼面前垂泪。
  月光朦胧下,不怀好意的手犹豫地伸向她侧头垂泪的面颊,在空中略微滞了滞,竟然还是胆大包天的探向她含羞带怒的粉颊。
  她猛地回头,望着那双清亮的眸子,本来看似晨星般粲然的眼,竟然生在这小贼脸上,那眸光愕然地望着她,显得有些呆讷,竟然来擦拭她颊边的泪,气得她毫不犹豫地朝了那腕子狠狠一口咬下。
  “哎呀!”凄厉的惨呼一声,那小贼慌得挣脱。
  “小贼,你不得好死,早晚绑你去官府大堂打烂屁股游街示众!”她咬牙切齿的骂,手紧紧掩了胸,起伏不停。
  尽管嘴里骂小贼,但她隐约猜出来人不是寻常的盗贼,也不像打家劫舍的江洋大盗。
  诡计多端满眼戏谑,无耻之尤!
  洞口嗖的钻进一道黑影,明晃晃的钢刀直指春晓,慌得春晓退撞到阴湿的石壁上。
  “不得无礼!”那小贼倒也威严,喝了一句,面蒙黑纱身材魁梧的汉子应了声护送那小贼退下,眼睁睁见那黑影嗖的钻出。
  这到底是什么人深夜从狗洞潜入驸马府金库?
  惊魂稍定,面颊却带着羞惭惊怒的余热,如何没想到在最安全的地方遇到最惊险的事,咬牙暗骂:“小贼,若让本小姐再撞见你,一定绑你送官,过堂,水火棍打得你魂魄出窍,哭爹喊娘!”
  她整理衣衫,衣袖轻拭了泪痕,扮出一副从容的模样。
  再绕出到槅门时,翡翠正在焦急地叩门,她开了门,叹口气颓丧而又紧张地说:“是我惹了祸事,一不留心碰倒了架子,好端端的金器摔了,正一件件查看可是碰坏了什么,设法遮掩,少不了母亲一顿责罚。”
  家丁探头探脑向里望,不见什么异常,没有吩咐也不敢进来。
  翡翠忙吩咐人来收拾一地狼藉。
  “小姐,你撞倒了搁架,如何狐白裘飞到了架子顶上?”
  她举头寻了翡翠手指处望去,面红耳赤,却胡乱的不知如何答的。
  “咦,这是哪里掉出来的?”翡翠俯身拾起一只黄色织锦香囊,上面绣了栩栩如生的一只麒麟,一看明黄色就知是宫中流出的物件。
  春晓看似眼生,小心翼翼地挤出那锦囊中一枚浑圆的珠子,眼前为之一亮。竟然是颗明珠,雀蛋大小,光影下浑圆明澈,皎如明月,又澄透如一滴朝露,晃动时珠内体如有一团云雾浮动,灵气氤氲,飘渺神奇,神珠!奇特的宝物,这贼倒还识货。
  顿时记起了那贼,这物件应是那飞贼撞倒搁架时被刮落的,难道这盗贼还曾去偷过皇宫或者什么官宦名门?如今这皇家锦囊包裹的宝珠遗落在驸马府反成了烫手的山芋扔也不是,留也不是。
  灵机一动,计上心头,心里暗喜。这小贼若是贪财,一定还会回来寻这颗遗落的宝珠。她只需在洞口设下机关,放上几只打黄鼬的夹子,管教这小贼见识驸马府的厉害,再送他见官下大牢,过堂打板子,狠狠教训这狂徒!
  揉着那锦囊内柔滑的宝珠她寻思着,那入金库如履平地的小贼看去年纪不大,却是身手矫捷应变机敏,丝毫没有江洋大盗的粗鲁腌臜,也不似窃贼的贼眉鼠眼。他空手来,空手去,对满库金银视而不见不曾动心,他是何人?深夜潜入驸马府金库用心何在?
  百思不得其解,忽然一个闪念浮现脑际,只如灵光一道,又迅忽淡灭,她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测。
  “翡翠,去后院寻了菡萏来,我有事吩咐她做。”她打量着角落中大哥堆放在那里的十五箱黄金沉吟片刻,吩咐翡翠说。

  原来是他

  扯絮撒盐般的大雪密布天空,星月潜形,驸马府排瓦碧甍披上银装,楼阁明角灯光影映出落梅点缀的白绒绒积雪上,如玉骨冰肌的美人樱唇上一点艳红,清丽薄寒,尤为生动。
  回到缀锦阁春晓就匆匆脱去那条弄污的石榴裙,换上菱花裙,浅藕色窄袖合欢襦紧紧掩住前胸。
  她静立楼栏前,惊魂初定,却仍是心有余悸,颊边仍带了隐隐余热。
  挪步时,身上那袭菱花百褶裙迎风鼓起,雪白的裙褶皱细碎如湖水涟漪,上面凌乱的点了些落花般的胭脂红,蚕丝的莹光在灯影下一波波漾着,如风中摇曳的奇葩,更显体态轻娜。
  手在揉弄裙摆,心里却又添一分不安。这条菱花裙……
  这如雪似冰般晶莹的菱花图案纱绡是乞巧节那日福安老夫人亲手送给她和未过门的嫂嫂傅姐姐一人一匹的。“菱”音听来似“灵”,凤州风俗,女儿出嫁时嫁妆中都少不得一条菱花裙。
  她和傅姐姐相约了彼此换缝菱花裙,傅姐姐有意为她裁多一幅,为让那裙宽松飘摆。
  新裙缝罢,姐妹二人身着一色的菱花裙手携了手,轻摇纨扇在这缀锦阁下的藤萝架下纳凉,恰逢了大哥和表兄惊澜并肩来寻她们。
  如小鹿一般的惊羞,她们呀了一声转身欲逃,傅姐姐慌乱中踩住她的裙摆,她失足扑撞去藤萝架下的荷花缸,却被澜哥哥眼明手快拦胸搂在怀里,又惶然松开她。
  大哥笑骂道:“这还没下聘,就要抱得美人归啦?”
  惊臊得她推开澜哥哥落荒而逃。
  爹爹有意在明年她行过及笄之礼后为她和表兄惊澜完婚,虽然没有婚聘,但这已是府里上下皆知的秘密。她同澜哥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澜哥哥对她体贴温存,关怀备至。
  远在深山古庵礼佛的娘亲也日日烧香期盼这一天,她何尝不想,不止为离开这是非纵横的驸马府,也是为母女一朝得以团圆。
  自惊澜表兄这闻名大江南北的才子被选去宫中博文馆做小殿下们的侍讲师傅,彼此就是聚少离多。眼前这佳期不远,驸马府却日日不得太平。
  风中隐隐送来女眷妇孺悲悲切切的啼哭声。已经三天了,日日如此,入夜这哭声就格外的悲切,听得人肝胆欲碎。一墙之隔的傅家满门获罪,暂时拘押在府中等候发落的家眷夜夜凄嚎。
  原本开春就要过门做她大嫂嫂的傅姐姐如今零落沟渠,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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