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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他敢来牛家村，老子敢把他的头砍下来。”杨林有意大声说，让杨岚知道。
村子里许多人都认为杨林的老婆是杨天贵介绍的，至少杨林不敢动他。杨天贵逃出牛家村，杨林没有果断杀了他，引来了不少村里人非议。他们怀疑，杨林有意放杨天贵走。
娄成义听了杨林的话，环视了周围，笑着说：“杨林！杨天贵虽然是牛家村的人，而且他是你们的族长，现在他背叛了杨家，也背叛了国家和民族，就算他对你有恩，你也不要心软。他上山来，肯定不会放过你。他知道，辱也是你，灭也是你。”
“我知道。”杨林看了一眼娄成义说。
中午，天非常冷。阵阵寒风吹得树叶满天飞。
杨林一个人蹬在村口的一块大石头上，眼睛盯着地上几只蚂蚁不说话。刘娟见着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跑去叫老妈张春秋。
张春秋见了，吹毛求疵地说：“你担心什么？他正常呢！如果你觉得他有毛病，你可以直接问他得了。”
张春秋知道，杨天贵不敢上牛家村来。他知道杨林不是好惹的，只要他敢上来，不缺胳膊，就会断腿。
下午，杨林从那块石头上下来了，刘娟见了，也就喜笑颜开回到院子里给张春秋说。
当杨林往村里走一走时，发现村子里修建了许多房屋，有的人家也搬进去住了。他非常意外，便对正在锯木头的老爹爹杨子云说：“爹爹，你们真快呢！”
“娃，我天天催着他们赶时间，一来我们大家住在一起，容易吵架，牙齿和舌头那关系好，也要咬着的时候，何况是人。二来是那房子是杨天贵的，我们不可能占有一辈子。是别人的东西，我们不应该强行占用……哎，房子建好了，杨柳们意思全变成石房子，村东那边，我们商量用石头建，村西，我们就用木头建。一方面，建木房子时间快，大家可以很快住进来。另一方面，石房子时间久，而且花劳力，说不定没有建好，日本鬼子已经打上来。所以，我们决定东边修木房，西边修石房。”
“只要你们觉可以便行。”杨林笑着说。
“娃，你做事得考虑大家的感受。任何事独断专行，使大家不服你。你想，你去攻打老鹰山刘二娃，娄成义非常反对，果然不出所料，死了几个乡亲。刘二娃是坏，他比日本人好多了。只要把日本人赶走了，再去攻打老鹰山来迟。那时候，由不得刘二娃说三道四了。”
“爹，这事不由我考虑。刘二娃抢了张家湾两个女孩子。如果我不救他们，那我将来怎么使唤大家抗日？”
杨子云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了。
晚上，吃了饭，杨林去了垭口观察，一直未见动静。他捉摸着，杨天贵玩什么花招？
天很冷，杨林不敢怠慢。他眼睛盯着山脚的大路上，不时叫杨雄和杨冲去山脚侦察。
没有动静！
杨林叫人从山上砍了一些树枝来烧火烤，不时观察着山脚下的动静。
第二天清早，杨林倒在柴垛上睡着了，醒来时发现天已经大亮。他忙回去洗脸，突然杨雄跑来，大声对杨林说：“杨林，不好了！昨天晚上杨岚不见了。我听刘娟说，她去了镇上。”
娄成义此时也跑来了，神秘地说：“杨林，不好了。张老三们昨天晚上走了。他走时给你说了没有？如果没有说，他们肯定背叛了。因为昨天晚上，杨岚也不见了。有人说，他们昨天晚上从后山洞里逃了。”
王小燕也来了，一见杨林便诧异地说：“杨林，张老三们几个背叛了。半夜时，我听到后院的一间小屋里有人说话，我悄悄地打听，原来是张老三和杨岚说话。张老三说，他想加入杨天贵的队伍里。
几个人正说着话，杨冲上气不接下气地从外面跑来，说：“杨林，张老三带着几个人来了。他们现在在山脚，其中一个人看上去像杨天贵的大儿子杨秋风。”
“啊？杨秋风不是在国民党里当军官吗？怎么回来了？是不是因为杨天贵的事。杨天贵叫他回来的。——准备家伙。”杨林说。
“张老三带着来的呢！”杨冲说。
“刚才小燕嫂说了，昨天晚上张老三与杨岚说，他们要投靠杨天贵呢！”
“妈的！正不是人。若是这样，老子们不帮他去攻打老鹰山，让我们死了几个弟兄。”
一伙人提着枪往垭口跑去。
第三十二章 招兵
杨林大汗淋漓地跑到大垭口时，果然见着山脚下来了许多人朝山上来，前面带路的人身材高大，那羊皮马甲和那顶黑色毡帽正是张老三。
“山下的人听见了，我们杨队长不允许你们上山，否则我们开枪了！”杨冲朝着山下喊话。
“我是张老三！你们别开枪！我们有重要事情给你们说。”张老三说。
杨林对杨冲说：“叫他一个人上来，其他的人不允许上来。”
杨冲听了杨林的话后，便对着山下喊：“杨林说了，张老三一个人可以上来，其他不允许上来。”
张老三看了杨秋风一眼，知道杨林不敢敷衍了事，一旦自己的人上去了，如果使坏，那就完了。
“好！我张老三上来。请你们别乱动，别让枪走火了。”张老三大声说。
张老三匆匆忙忙地跑上来，见着杨林便笑着说：“杨林，你何必那样？我把你们带来了一个贵人。他就是杨天贵的儿子杨秋风。他说了，只要我们投靠了他，我们不愁吃，不愁穿，也不会受人欺侮。你们为什么不让他们上来呢！”
“张老三，你昨天悄悄离开牛家村，我们没有追究你。可是你今天竟然把杨秋风带到我们村子里来，不知你安什么好心？”杨林责骂他说。
“杨林，这个世道，你见着了，不是日本鬼子欺侮我们，就是土匪掠夺我们。我们能过上一天好日子吗？昨天晚上我们见了杨天贵，而且他儿子也回来了。他儿子说，国民党和日本人和好了；而且汪精卫公开承认要日本和好。现在大多国民军队已经被日本军收编了，而我们抗日有什么用？杨秋风说了，牛家村是自己的故乡，而且是自己出生的地方，杨家一族人对自己有恩，不能让你们走上岐路，受日本人屠杀，劝你们归顺日本人，能过上安静日子。”张老三笑着说。
“张老三，如果我们投靠了日本人，投靠了杨天贵。你敢保证我们不受杨天贵和日本人欺侮吗？”。杨林将信将疑地说。
“我敢保证。因为杨天贵和杨秋风给我请口承诺的，而且对着菩萨发誓的。他们不会欺骗我。”张老三一本正经地说。
“不会！杨林，我们没有选择了。现在国民军和日本人和好了，我们再闹下去，只会让我们人财两空。我们不可能拿着全村人的性命来作赌注。”
“好吧！你叫杨秋风上山来吧！我们可以谈，如果答应到我们条件，那我们可以投靠他们。”杨林也不清楚中国的未来，谁来保护老百姓。现在北洋政府岌岌可危，日本人已经占领了大半个中国，而满州政府也在日本人的撑控之下，只能暂且保住大家的性命，见机行事。
张老三在一块巨石上高喊：“杨队长，快上来。杨林答应了。”这声音听上去像是在讨好杨秋风。
杨秋风便往山顶走，走到杨林面前，上气不接下气。那副傲慢无礼地表情让杨林们看了不舒服。
“杨林，你胆子大了。竟然违背皇军的命令，不去投降。现在国民政府都投靠了日本人。你为什么不投降？”杨秋风一米八的高子在杨林面前显得高大威猛，霸气十足地说。
“杨秋风，若不看到你是牛家村杨家人的份上，我杨林不会允许你上山的。既然张老三说了，我们也想给你一个机会。我杨林从来做人都是先礼后兵，别妄想在我面前摆架子。你爹爹当了汉奸，我们不希望你也当汉奸。你回去给日本人说，我杨林不投降。如果想要笼络我们，先得考虑我们全村人粮食供给，得给你几百人安家。否则，我们不会投降。”杨林话一出，让杨雄和刘云海等人骂娘，杨林变了。
“老子投靠日本人时，我从来没有条件可说。你想，你们就是锅里咸鱼翻得起浪吗？中国大势已去，区区几个小人物能起什么作用？我来，想告诉你们，我们伪军队要招兵。你杨林条件不错，我可以考虑给你一个小队长当。原本这个小队长日本人给刘二娃的，可是刘二娃经不起你杨林折腾，那我们只有选择你了。你如果愿意，立即可以和我们去镇上，把你的部队交出来，我统一管理。”杨秋风眼睛透露出一种奸佞。
“倘若你们不答应我们的条件，我们不会下山，也不会投降。你们走吧！我们牛家村不欢迎你们。”杨林一脸不悦地说。
“嗨！杨林，牛家村也是我的家呢？这一坝田地还是我家的，我听我爹说，你们占了我家的家产，不说一声谢谢，你还当起霸王了？这是那来的王法？我警告你！明天如果你们不搬走，老子一把火烧死你们在里面。”杨秋风说着愤怒地走了。
张老三急着走到杨林面前，跺着脚责怪杨林：“杨林，你怎么和杨队长吵起来了？他可是想到我们现在依无靠的，如果有了他，我们可以安安静静地生活，至少不会受日本人和土匪欺侮。他说了，现在他们要招三百人。如果晚了，人招满了，那我们可进不了。我想，你是一条汉子，一旦投靠他，我们天不怕，地不怕了。”
王小燕走到杨林面前，小声说：“杨林，我觉得张老三说得对。我们天天与日本人斗，也不是办法。国家都亡了，我们几个人能做什么？再斗下去，我们可能命没有了。可怜那些孩子，他们不能跟着我们去死。我想，暂时与杨秋风和好，参加他们的伪军。等世态变化，见机行动。”
娄成义突然钻到杨林面前，轻声说：“杨林，我觉得小燕说得对。但是，我们有条件。我们投靠他可以，我们大伙不能全到镇上呆着，日本人不是什么好人。一旦我们进了他们圈套，我们走不出来。你可以带一部分人去，如果你们觉得可以，那我们再驻进军营。当时机来了，我们一网打好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