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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案谜踪之神鬼情-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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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第四章“冤家”路窄     
  一年后,李明禄和邵云秀喜添“千斤”,家中更添了温欣和欢乐。这年,本县赴朝参战的战士,有的负伤已回本县,有的重伤还驻在辽宁省某后方医院。省委组织一个慰问团奔赴辽宁去慰问。李明禄代表县委参加慰问团。慰问团工作结束,很快回返。在北京等火车时有一天自由活动时间。李明禄带一名工作人员先瞻仰了天安门,后去了王府井大街,给“千金”买糖果、玩具;给“湘妹子”买件开襟毛衣。他和那名工作人员购完衣、物从百货大楼出来却和一个人撞个满怀。这个人身材高大,穿一身褪了色的旧军装。那人客气地说:“对不起!”李明禄马上说:“没关系!”二人点头转身就走。就在转身这一瞬间,李明禄惊呆了。和他“撞个满怀”的人好像是十五年前被他亲手处决的汉奸——金藏胜!他看着这个人的背影想,不会是他决不会是他!全国那么多人,总有长的相似的!其实那个人就是金藏胜。抗日战争胜利,金藏胜从华北战场随部队转战到大别山、伏牛山,一直打到大西南。这次他来北京开会,明天回四川,逛逛王府井,不期撞见“死对头”!金藏胜为了证明自己没有看错人就紧跟在李明禄的身后。撇开跟在他身后的两个警卫,跨步跑到李明禄的面前,一拦胳膊,说:“老 
  战友,你还认识我吗?”李明禄睁大两眼,惊奇地说:“你,你,你真是金藏胜?”金藏胜说:“老战友,错了管换!”此时的李明禄说话已没有了底气,他说:“你把我搞晕了。是我杀错了你,还是让我看走了眼?”金藏胜说:“都不是。可能是我表演的太逼真了,把你也蒙骗了。这不能怨你。咱们搞地下工作,都是单线联系。咱们有铁的纪律约束,跟亲娘老子也不能说实话,所以到死也不可泄露丁点机密。其实,宪兵队长对我已开始怀疑,如不是你‘枪毙我’,鬼子也要我吃枪子。说心里话,我得感谢你!你除奸坚决,你救了我。那天,你问我还有甚么话说?我说我只说一句话,‘你们多思考’,我心想你可能要把我拖到别处去审问,谁知你审也不审,顺手一枪。这一枪从我耳边飞过,我怕你补枪就顺势扎到河里。一个猛子扎到芦苇荡,你们一走,我就爬上岸。哈哈……”李明禄这才长长嘘了一口气:“我的天哪,咱们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今天既然咱兄弟幸会,我要向你赔个不是,今日我做东——去东来顺。”金藏胜说:“应该让我做东,不是你那枪‘溜靶’,岂能有我今天?”李明禄说:“还是别争了!”二人手拉着手,说说笑笑,亲如故友。二人和工作人员、随身警卫在“东来顺”涮完火锅,此时还不到下午两点,金藏胜说:“走,跟我去招待处休息。”说是休息,二人躺在床上根本没合眼,说经历,谈家庭,扯闲篇,一边说一边逗一边笑。谈起家庭,金藏胜鼓着腮帮子说:“这事都是你老兄给害的,人家正安心做个地下‘探子’,偏偏把我当汉奸枪毙了。这下可好,我们金家老族长不把我编入族谱——开除我的祖籍。这还不算,我父还把我的糟糠也赶出大院!当然,儿子都没了,儿媳还能留得住吗?可是,父亲哪里知道,儿媳还怀着金家的骨血!”李明禄一骨碌坐起来说:“还有这么严重的后果?”金藏胜说:“可不是吗?往下还有哪!你听啊。我那糟糠被赶出家门,嫁给一个老光棍。七个月后糟慷生下我的孩子,她却得了产后风,老光棍哪有钱医治?大概不到两个月,她撇下孩子,死了!”李明禄没听完就呜呜地哭起来。金藏胜给他擦着眼泪说:“我以为大丈夫有泪不轻弹,你却象个娘们。你在战场上生、杀不惧,叱吒风云,在下边还是个柔肠汉子。你要哭咱就不说了!”李明禄说:“谁知我那一枪引出那么多后遗症?本来我就后悔、对不起你,现在我就更难过了。一个家就这样给毁了!”金藏胜说:“你可不能这样说。一切罪恶都是日本侵略者一手造成的!”李明禄说:“那,那以后怎么样了?你往下说呀!。”金藏胜说:“你想听下文吗?咱就不说了。且听下回分解吧。喂!你不能光听我瞎叨叨,还是听听你说吧。比如你是不是抛了原配,又在他乡遇知音啦,现在怎么样啦?也给咱介绍介绍嘛。”李明禄说起自己的家事又为难又有点自豪,他把和原配通信离婚之事说了一遍。金藏胜奇怪地问:“两人不照面就给办离婚手续?这不违背法规?”李明禄说:“我哪里知道怎么办手续,反正她来信说‘办好了离婚手续’,那我就找了个‘湘妹子’!”金藏胜哈哈大笑,说:“你办事可谓雷厉风行,那‘湘妹子’管保长得又年轻又漂亮!”李明禄嘿嘿一乐自豪地说:“我那小湘妹子一岁多了,比她妈长得更漂亮!”金藏胜看着李明禄笑开花的那张脸,说:“好好,啥时有机会我一定去湖南去拜访嫂子!”李明禄拉着金藏胜的手说:“说话可要算数哇。你到我们家,‘湘妹子’给你做她拿手的湖南饭菜。甚么酸辣鸡丁、酱汁肘子、好丝百叶、常德米粉,说好喽,你可一定去……”金藏胜说:“那你有机会去四川可一定去找我,我让我那‘川妹子’给你做川菜,你可要注意哟,川菜可比湘菜更有辣劲哟!”李明禄摆摆手说:“咱练出来了,就是不怕辣!喂,我还没问你哩,你哪一年给我找的嫂子?”金藏胜搬起指头说:“要说哪一年给你找的嫂子?凡正和你这么说,你大侄今年五岁,你的小侄女刚两岁。那时她是我们师医护大队的医生。结婚那年她二十五,我三十四。说了半天,你比我大还是你比我小哇?”李明禄说:“咱一报年庚不就清楚吗?我一九一四年生,今年三十七岁!”金藏胜嘿嘿一乐,说:“不用争了,我是老兄。我一九一二年生,长你两岁!”二人分出仲伯,又说笑一番。看看手表,已经是下午六点,离开车还有两个小时。李明禄坐起身说:“大哥呀,我得和慰问团集合!”金藏胜平静地说:“不用急,从这里到前门站走不了几分钟。咱哥俩再谈谈正经事!从你言谈话语中,我感到你有很大的‘恋乡情’,是不是?”李明禄惊奇地说:“老兄你真不愧做思想工作的行家,比我强多了!说心里话,我特想回到生我养我的地方。我的原配对我非常好,虽然离了婚,但她离婚不离家。她默默地守护着我的一儿一女,伺候我父母。一年后父母才知我二人离了婚,父亲一气得了病,秋收时从马车上摔下,现在卧床不起,全凭人家伺候。我一想此事我就伤心落泪,……还有一件事,就是我的老战友、我的老兄长王玉善。他是我的入党介绍人,更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入伍时他是我的排长。是他教会我打枪、拼刺。在一次战斗中打光了子弹,最后端起大枪拼刺刀,我连捅三个小鬼子,四个鬼子拥上来包围我,我已筋疲力尽,眼看就要被鬼子捅倒,王玉善挺着刺刀冲过来,用枪刺一拨,救了我,但他的大腿却被刺伤。他挥枪刺死两个鬼子,一个鬼子让我扎个透心凉、一个鬼子落慌而逃。后来,我二人来到滏阳河两岸发动群众组织抗日游击队,他任指导员,我当游击队长。抗战胜利后,我俩被调离。我去了东三省,他去华北军区,从此失去了联系。我曾给当地地委、省委有关部门去信请求查找,但都没有一丝线索。我想他在外地工作?还是牺牲了?我真想他呀!”金藏胜听完李明禄的讲述,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赞叹李明禄有情有义、忠孝有节。说:“老弟的心思我知道了,对你的事我记在心上,时间我不能保证,但我会想办法!在这两个省都有我的战友已转业省委工作。你放心好了!”李明禄攥住金藏胜的手说:“还是老哥想着小弟呀!我在那里一定安心工作,等待老哥的好消息。”写好各自的工作单位、通讯地址,二人就走出招待处。两名警卫和工作人员提着提包走在二人的前后,一起去前门火车站。金藏胜把李明禄送进卧铺车厢,让警卫员把包裹送上来,说:“给你买一只北京烤鸭、二斤稻香村糕点,路上吃!不成敬意啊。到了湖南马上给我写信。你一定要安心工作哟,我会想着你的工作调动之事!”开车铃响,李明禄把金藏胜送下车,二人搂抱亲热,挥泪告别。回到各自工作岗位后,二人书信往来,通报各自的工作、家中情况。 
  此时,金藏胜已是成都某军政委,李明禄还在原地踏步不动。又过了五年,上级想提拔他任地区副专员,这一年却遇到严重的自然灾害。李明禄在一次会上不同意再增加本县粮食外调任务,因此得罪了主管经济工作的地区专员,他的上调之说从此也就没有了下文。正在李明禄闷头苦干之时,金藏胜来信。信上说,已做通了两省组织部门工作。你们省要求上调,接收省希望平调。所以征求你的意见。请你拿主意。李明禄想,这还不好说?平调就行了,马上写了回信。三个月后,终于调回老家。“湘妹子”也随调回来。李明禄任地区公安局局长。“湘妹子”调到地区工业局当干事。地区房管处分给他们一处平房独院,居住挺满意,就是“湘妹子”上班、女儿上学远一点。这几年生活最困苦。“湘妹子”是吃大米长大的,北方每月每人只供应三斤大米,这也就算了。最令“湘妹子”气恼的是,每月,李明禄骑车把三人供应的大米和营养品送回老家。送给老人吃也无话可说,发现是送给他的“原配”。这使得“湘妹子”有如打碎了醋昙子。“她攒一口好吃的都让给孩子、老人吃,她自己得了‘浮肿病’,咱眼看着让她饿死?”一提此事,李明禄便大吼大叫。“我不但送她吃的,还要多给些钱。要给她增加营养、给她治病!”看到李明禄发火,“湘妹子”马上嘻嘻一笑:“生么子气?哪个晓得还有这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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