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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影红颜-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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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北二十里的城上堡,是最大的一座堡,但人丁却最少,堡中零零落落住了六七十户人家。二十天前,堡东的殷实佃农李福的家中,住下了一位陌生人。 
  这天一早,三十余岁正当壮年的李福,在厅堂整理农具,向年方六岁的小儿叫:“小虎子,到厢房去请赵爷出来早饭。” 
  小虎子蹦蹦跳跳抢入厢房,不久奔出叫:“爹,赵爷不见了。瞧,这里有两锭银子。” 
  李福大惊,此道:“小虎子,你的皮痒了,竟敢动别人的银钱,还不给我放回去?” 
  两锭银子是二十两,这是一笔不小的财产哩。李福进入厢房,发觉客人确是失了踪,桌上,用木炭写了四个大字 
  “谢谢招待。” 
  显然,客人已经走了。 
  李福大惊,一个穷病潦倒的异乡人,失踪并不足奇,但却留下两锭银子,这就令人莫测高深了。 
  城郎堡略大些,约有百余户人家,但由于不是交通要道,极少旅客往来,因此堡虽稍大些,反而显得冷清,堡中的一举一动皆难瞒人,陌生人经过,难逃地方人士的耳目,外人决难隐身。 
  堡四周是无尽的田野,堡内的住户全是殷实的农人,几个大地主是全堡的权威人士,豢养了不少奴婢,雇了不少长工。这是多姓堡,谁有钱有势谁就是大爷。 
  这天晚间,堡北三里地的一座守田长工住的哨屋,住进一个神秘的黑衣人。田中的作物早巳收获,眼看要冬耕,因此哨屋不需人看守,正好成为浪人的临时居所。 
  一天、两天。黑衣人昼伏夜出,神出鬼没。 
  城郎堡可以称大的人,共有四名,号称四大金刚。他们是俞延年、任秋潮、袁百禄、柳仲谋。俞家田地多,任家在外做买卖财源滚滚,袁家曾任京官,柳家曾在府城开钱庄。各有千秋,都是腰缠十万贯的富豪,名头上,曾任京官的袁百禄是堡主,而实际大权在握的却是柳仲谋,论财势当然是柳家首屈一指,柳家的奴仆多至五六十名,不愧称鸣钟鼎食之家。 
  这天晚间月黑风高,天字中云层厚,金风呼啸,寒意甚浓,有云有风,地面上虽冷但不结霜。 
  全堡在沉睡中,只有三五声犬吠,打破了午夜的沉寂。堡门的两盏气死风红灯笼迎风摇晃,这是唯一可看到的活的东西。 
  堡北犬吠声突然转厉,但住守夜的几个人闻声知警,急向堡北赶。 
  全堡大乱,所有的狗皆狂吠着向北街集中。 
  守夜的人赶到了,发现一群猛犬,正从北向南狂追五六头狐狸。狐狸无法逃入屋中,只好沿街向南逃命,几乎把全堡的狗全引来了。 
  有些狐狸逃入阴沟,有些被迫急了跳入种了竹篱的庭院。这可好,狗群分开设逐,闹得更凶。 
  巡夜的人弄清是怎么回事,只好用花枪木棍驱赶狗群,咒骂声此起彼落。 
  袁大爷的宅院在堡北,门子老王拉开边门,恰好看到两个巡更的人经过,跨出门外问:“咦!小七,怎么啦?象翻了天似的,怎么回事?” 
  小七摇摇头,说:“狗追出两只狐狸,没事,睡觉啦!老王。” 
  老王掩上门,一面上闩一面喃咕:“冬天快到了,狐狸不趁机猎食,雪下时岂不要饿死?但为何入堡猎食?怪事。” 
  蓦地,身后有入低声说:“哪一家古老大宅没有狐狸?少见多怪。” 
  老王大惊,转身一看,吓了个胆裂魂飞,两眼发直。门廊的幽暗灯笼朦胧映照下,一个身材高大,穿了黑袍,戴了黑色蒙面巾的人,站在身后两尺左右,转身之下,双方已是贴身而立面面相对了。 
  “你……你是人是……是鬼?”老王骇然叫,“砰”一声响。背部碰在门上,其声沉闷。 
  黑影迫近,手一伸,便叉住了他的咽喉抵在门上,食、拇两指,压住了他的左右藏血穴,另一手压住他的胸膛,力道逐渐增加。 
  片刻问,老王昏倒了。 
  黑衣人将老王拖入门房中,带上门,悄然窜入院于,一闪不见。 
  四更天,门子老王悚然醒来,不敢声张,整夜提心吊胆睡不着,以为退上了狐仙,打算天亮后到土地庙烧香,求土地爷保佑。 
  天刚发白,内院里有人大叫:“快起来提成!老爷房中失窃,银柜被橇开了。 
  全宅哗然,全堡大意。 
  一整天,堡中的子弟四出追贼。但枉费心力,搜遍了附近一二十里,那有半个贱影? 
  袁宅失窃了大批金珠首饰,金银数百两,没有任何痕迹留下,窃贼是此中老手,门窗竟然没有留下撬动的遗痕,也没留下半个足迹。 
  唯一知道昨晚有人入侵的是门子老王,但老王却不敢声张,而且仍然相信昨晚碰上的是狐仙而不是贼。 
  第二晚,堡东隅的任家,门不开户不启,贼人搬走了不少金银。第三晚,堡南的俞家失窃。满堡风雨,人心惶惶。 
  夜来了,全堡皆在戒备中,年青子弟在街头巷尾埋伏,要捉这个来无影去无踪的飞贼。 
  三更整,一个黑影现身在堡中心的十字街口,以轻灵无声的脚步,从容向堡西走,声息全无,像一个无重量的幽灵。 
  小巷口蹲伏着两个壮丁,等黑影来至切近,不约而同虎跳而出,单刀出鞘,花枪前伸,喝声震耳:“站住!什么人?” 
  黑袍人不加理睬,听若未闻,视若末见,飘呀飘地仍向西移, 
  花枪一抖,吐出一朵枪花,排空直入,“毒龙出洞”袭向黑影的胸口。 
  单刀势如疯虎,火辣辣地攻向黑影的背心了。 
  前后夹攻,街道窄小,势在必得。但黑影一闪即逝,鬼魅似的失踪。 
  次日一早,街头巷尾共躺了六个年青子弟,睡在街边象是死人, 
  堡西的柳家,被窃走了几件家传至宝。 
  第五晚,俞、任两家的马厩被人砍开,赶散了四五十匹马,马满堡乱奔。 
  连闹五夜贼,堡民心惊胆跳,夜不敢眠,不论老少,皆在房前屋后戒备,刀枪都磨得锋利。 
  但袁家的马厩,仍然被人砍开,纵出所有的马匹,三名管堡的人皆沉睡不醒,对所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北街袁宅附近的民宅,共有十四个人被击昏。这些人连人影也没看清,糊里糊涂便睡着了。 
  一早,胆小的人开始离堡,到邻村的亲友家中暂避,连素称胆气过人的俞大爷,也带了家小溜之大吉,到二十里外的县城避贼去了。 
  半天中,人走了一大半。 
  夜来了,家家闭户,鬼影俱无,狗全栓在屋内,城郎堡像是一座死堡,灯火全无,在秋风下颤抖。 
  黑影出现在西街,这次有脚步声发出。堡中的街巷,皆是坚实的黄泥地,脚步声沉稳响亮。 
  有人听到了脚步声,但谁也不敢开门出来察看。 
  脚步声渐渐接近了柳家高大的院门。 
  近了,到了院门外。 
  墙角闪出一个劲装大汉,飞纵而出。 
  衣抉飘风声大作,两侧的小巷口共抢出八个人。 
  “蓬!”一颗火弹在街心爆炸,火光一闪。 
  是蒙面黑袍人,站在院门口冷然屹立,火光下,全身皆裹在衣巾内,只露出一双大眼光芒闪烁,如同午夜朗星,阴森森鬼气冲天。 
  先跳出的大汉拔出鬼头刀,拦住去路沉喝:“朋友,亮万。” 
  黑袍蒙面人不加理睬,不言不动。 
  九个人将黑袍人围住了,大汉将刀引出又叫:“朋友,那条线上的?” 
  黑袍人仍然不予理会,目光移向大院门。院门闭得紧紧地,黑黝黝一无动静。 
  大汉反而感到心虚,色厉内荏地再问:“朋友,你有何用意?” 
  黑袍人有所表示了,举步迈进。 
  大汉退了一步,沉声叫道:“站住!你干什么?” 
  黑袍人又迈出一步,脚下沉实。大汉一咬牙,大喝一声,钢刀一闪,“力劈华山”抢先动手,沉不住气,也有点恼羞成怒。 
  黑袍人更快,象电光:一闪,突从刀下切入,左手疾伸,架住了大汉下砍的右手脉门,右掌发出如奔雷,“噗”一声响,劈在大汉的左颈根下。 
  “恩……”大汉闷声叫,.向下挫倒。 
  “当!”钢刀落地,铿锵震耳。 
  其他八名大汉大骇,猛地大喝一声,同向前冲,刀剑并举,齐向内聚。 
  黑袍人似乎不屑与这些人动手,一鹤冲天身形扶摇直上,跃登两丈高的院门顶,脱出重围。 
  院内人影急闪,上来一个人。 
  黑袍人大袖一挥,罡风骤发。 
  上来的人尚未站稳,“哎”一声惊叫,向后倒纵,仍落入院中去了。 
  黑袍人一闪不见,形影俱杳。 
  宅中大乱,有人叫:“他从东院走了,拦住他2!” 
  “啊……”东院传出惊叫声,有人被击倒了。 
  不久,宅内各处灯火通明。 
  黑袍人不见了,平白地失了踪。 
  五更天,柳宅的入以为黑袍入已经撤走了,戒备未免松懈了些。 
  马嘶声震耳,蹄声如雷,马厩又被人砍开了,赶出了所有的马匹。 
  次日一早,又有不少人离堡避贼。 
  辰牌末,五男一女踏入了西堡门,迎接他们的是一群看家狗和几个大胆留在家中照顾房舍的人。 
  他们是镇八方与一枝花五男和绮绿一女。镇八方一路入堡门,便感到有点不对,向千里飞虹说:“胜兄弟,你是否觉得这座堡有异?” 
  千里飞虹流目四顾,语气肯定地说:“不错,有异,象是座荒堡,这些人都惊惶万状,如同大祸临头似的。” 
  一枝花一惊;接口道:“老天!这里难道闹瘟疫不成?” 
  绮绿推了他一把,笑骂:“造谣鬼!不许胡说!” 
  一枝花脸上已变了颜色,惶然地说:“如果闹瘟疫,咱们岂不是往鬼门关里闯,找阎王爷结亲吗?” 
  “你胡说!”镇八方喝止。 
  一枝花却向后退,恐怖地说:“前辈如果见过被瘟疫灾祸袭击的地方,便知晚辈是不是胡说了。前辈,咱们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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