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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影红颜-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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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此可知,这一带可说是卧虎藏龙的地方,龙蛇混杂,三教九流萃聚的问题地段。‘ 
  午间便落店的人不多,崔长青是不多中的一个。 
  他在永安客栈前下马,店伙眼尖,看他的打扮与风尘仆仆神色,便知是财神爷来了,枪来两名伙计一个接缰,一个上前抱拳含笑.打招呼:“客官辛苦了。喝!好骏的乌锥。人如虎,马如龙,少见少见。” 
  他一走取下革囊鞘袋,挟住马鞭,笑道:“承奖承奖。在下要落店。” 
  店伙伸手接鞘袋,恭谦地说:“多蒙照顾,无任欢迎。小店各有雅洁的上房,包君满意,小的领路,客官请。” 
  他扭头向照顾坐骑的人说:“伙计,在下达匹马锥请小心照料,不用遛马,歇会儿再让它喝口水,草料加燕麦,上料。傍晚在下要亲自替它洗刷再上槽。” 
  “小的记住了,客官请放心。”照料坐骑的店伙答。 
  客栈规模不小,店前的广场绿树成阴,马厩马桩一应俱全,停车场置轿所无不臻备,有车道直通内院上房,以便女眷的车轿入内。 
  进店先趋柜台,掌柜夫子客气地打招呼,和气地说:“客官辛苦。地近京城,位近边关,客官请原谅,能不能把路引让小可过目?” 
  “应该应该,掌柜请勿客气。”他含笑取出路引递过,眼角看到两个不算陌生的人影踏入店门。 
  他将鞘袋往柜上一放,乘机扫了对方一眼,心说:“是城门口鬼混的两个泼皮。好家伙,居然跟来了,这地方乱得很。” 
  他的路引是真的,路引上有关姓名身份与事由,记的是:崔长青。商业。自湖广至保定。贩卖。 
  店伙引他进入西跨院上房,茶水刚备妥,马包也就送来了。 
  掌柜的正在全神贯注记载客人的该记事项,几个店伙皆在忙自己本份的事。但蓦地人声一静,几个店伙皆脸现惊容。 
  两个泼皮阴笑着走近柜台,两人互相以眼色示意,其中一人向同伴点点头,然后背倚柜台,狞笑着扫视在场的几名店伙。 
  门外人影乍现,钻入一个鹑衣百结的老花子。 
  另一名泼皮一手支颐倚在柜上,怪声道:“胡掌柜,记甚么?” 
  胡掌柜一惊,猛抬头神色一变,堆下笑说:“原来是邓爷,你好。” 
  “很好,托福。记什么?” 
  “客人留宿名册。” 
  “刚才那穿黑衣的小伙子,干什么的?” 
  胡掌柜将册转向推过陪笑道:“邓爷请过目,都在上面。” 
  邓爷手一伸,劈胸抓住了胡掌柜的领口,轻轻一带,便将胡掌柜双脚悬空搁在柜上,冷哼一声,怪眼彪圆,显然火气上冲。 
  胡掌柜大骇,手脚忙乱,惊惶地挣扎,脸色苍白:“邓爷请放手,小的并未得罪邓爷……” 
  “去你娘的混帐!” 
  “邓爷……” 
  “你明知我邓七斗大的字认不了一担,你他娘的却要太爷过目,你这不是有意拆我老七的台吗?混帐!” 
  “小的知……知错,小的不……不是有意的,邓爷请原谅,请原谅,下次不敢,不敢。” 
  邓七放手,胡掌柜出了一身冷汗,滑下原地几乎摔倒。 
  “念给我听。” 
  “是,是邓爷请听。” 
  邓某满意地离柜台,偕同伴出店.在门旁盯了老花子一眼,停下步突然问:“你,腰牌呢?” 
  老花子吃了一惊,几乎失手将打狗棍掉落,退了两步,惶然地反问:“大……大爷,什……什么腰牌?” 
  “你不知道?” 
  “老……老汉不……不知道。” 
  “你来了多久?” 
  “老汉刚……刚到。” 
  “呸!我问你到本城多久了。” 
  “是刚到的,从……从南门进城的。” 
  “你是花子?” 
  老花子一脸可怜像,口角往下拉,山羊胡摇摇,眯着老眼叹口气,如怨如诉地说:“老汉老伴早亡,上无亲下无故,无子无女无依无靠,年未花甲而视茫茫发苍苍……” 
  “他说些什么?”邓七不耐地向同伴问。 
  门外站着一个中年大汉,背了个大包裹,满身风尘,显然也是落店的外地客人。脸色苍黄,一双怪眼显现紫芒,狮鼻海口,留了八字大胡,颇具威严,可惜脸色太难看,象是久病难愈的。向邓七咧嘴一笑,接口道:“老花子可能读了几年书,说的话带有文味。他说他是个孤老头,耳目不便白头老朽一个。 
  邓七的大指头,几乎点在老花子的鼻尖上,沉声道:“孤老头你听清楚了,要来本城讨饭,必须到华塔寺去找石团头,献些孝敬领腰牌,不然就有人会打断你的狗腿,撵出城外喂野狗,记住没有?” 
  说完,两人扬长而去。 
  满脸病容的中年人跨入店门,笑道:“老伯,凳子上歇歇,你不会是来讨饭的吧?” 
  老花子愁眉苦脸地一笑,反问道:“大爷,老汉曾说过是来讨饭的吗?” 
  “不曾。” 
  “这岂不是够明白吗?” 
  “那你……” 
  “老汉是来访友的。” 
  “呵呵!贵友不在真定,在济南。”中年人低声说,笑。得诡谲。 
  “你说什么?”老花子反问,似乎确有点耳背。 
  中年人靠近,语声更低:“花花太岁已逃至济南,前辈来晚了一步。” 
  “老夫是来猎豹的。”老花子也低声说。 
  “哦!有志一同。” 
  “你是……” 
  “晚辈病……” 
  “哦!流星赶月的得意门人;病秃龙公孙化及,失敬失敬。论江湖豪杰,老弟不作第二人想。” 
  “不敢当,前辈过誉了。前辈天涯怪乞上官星河,方算得是江湖奇士。” 
  “过奖过奖。” 
  “咱们落店吧。” 
  “好,落店。” 
  病秃龙向柜台走,大声说:“掌柜的,这位老伯不是花子,而是来访友寻亲的,人地生疏乏人照顾,在下负责他的食宿,给咱们来一间稍大点的房间。” 
  不片刻,店门进来了两个人,泼皮邓七去而复来,只是换了一个同伴。 
  “人在不在?”邓七向胡掌柜问。 
  “在,在,没出去。” 
  “好,叫你们的伙计避远些。” 
  “是,是。”’ 
  邓七向外举手一招。不久,鱼贯进来六位大汉,全是些胳膊可以跑马,拳头上可以站人的痞棍。 
  领先那人壮得象条大枯牛,敞开上衣,腰带缠在腰下,上端露出一把匕首。大牛眼一翻,用刺耳的老公鸭嗓子问: 
  “人呢,叫他出来。小七,你亲自走一趟。他来了便罢,不来,揪他出来。” 
  邓七治笑着欠身,恭顺地说:“弟子遵命,师父请稍候。” 
  “快去!”师父挥手叫。’ 
  店伙计皆得到警告,纷纷走避,店堂一空,只有六个痞棍分四方站住有别位置。 
  门外,散布着另一批人,其中有那位赶车的大掌鞭吴五,同行的伴当,是个獐头鼠目的中年人。这些人都带了家伙,准备万一里面的人不敌,便要抢入相助,甚至可能动家伙行凶。 
  不久,邓七在前,崔长青后跟,安详地进入客堂。崔长青似乎不知危机已至,泰然地问:“喂!七爷,谁找我啦?” 
  邓七向大枯牛汉子‘指,奸笑道:“偌!就是这位爷。” 
  大枯牛双手叉腰,大肚皮毛茸茸,巴首靶亮出,怪眼一翻,老公鸭嗓子刺耳:“你,就是崔长青?” 
  崔长青左看看,有三个人。右看看,也有三个人,前后共是八个人。他开始看出不对,开始惊疑,开始害怕,畏缩地说:“不错,是我,诸位是……” 
  “你从湖广来?” 
  “是的……咦!兄台怎么知道?” 
  “你作何生意?” 
  “哦!正当行业,贩牲口。” 
  “槽上那匹乌锥马是你的?” 
  崔长青恍然,点头道:“不错。” 
  大牯牛怪笑;大声说:“我买。” 
  崔长青摇头,拒绝道:“不卖。” 
  大牯牛瞪眼,怒声叫:“你敢?” 
  “讲不讲理?”崔长青不示弱地问。 
  “讲理?理字多少钱一斤?” 
  “真定城难道就没有王法?” 
  “王法是给人看的,能看不能用。” 
  “你是……” 
  大咕牛不耐地挥手,怪叫道:“太爷没空陪你打哈哈斗口舌,来人哪!” 
  邓七抱拳欠身,恭敬地答:“徒儿在,请师父吩咐。” 
  大牯牛摸摸大肚皮,说:“给他一吊钱,叫他写一张卖契。” 
  邓七掏出一百文钱,提着串绳,在崔长青面前晃了晃,然后丢在他脚下,说:“小子,快,收下,到柜上写张卖契。当然,契上不必写上卖价,就写卖断好了。” 
  崔长青假装迷糊,问道:“卖契?卖什么?” 
  “不错,卖契,卖你的乌锥马。”’ 
  “什么?一吊钱买我的乌锥马?” 
  “对,那是对你客气。” 
  “不客气……” 
  “不客气分文不给。”。 
  崔长青不再示弱,摸清了对方的来路,他暗中已有所决定,不再装出怕事像,哼了一声说:“在下再说一遍,不卖。” 
  大牯牛大感意外,厉声问:“你说不卖?” 
  崔长青无畏地逼视着大牯牛,一字一吐地说:“不卖就不卖,你又没聋。” 
  “反了!”大牯牛厉叫。 
  “天子脚下,你敢造反?”崔长青顶回去。 
  “气死我也!” 
  “你死了,天下虽不至于因此而太平,至少不会比现下更坏。” 
  “揍他!”大牯牛愤怒地大叫。 
  邓七应声扑上,莽牛头凶猛地向崔长青的胸口撞去,声势汹汹。 
  崔长青闪身出手,按住邓七的背腰,向前顺势送出,借力加力用了半分劲。 
  邓七一头落空,收不住势,“砰”一声大震,撞中了对面的一位同伴,在惊叫声中,两人跌成一团,鬼叫连天挣扎难起。 
  大枯牛一惊,吼道:“都给我上,打死他!” 
  五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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