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把箭分发下云,记弓箭好的士兵们来射,旁边再配两人作掩护。记住,东西虽是人家的,但咱们也要爱惜着来用,别瞎糟蹋了,咱们还指着这个守到援兵到来呢!”
传令官领命,将箭支分发了下云。蒋孝才抖擞起精神,“现在也该我们来发发威了,拿箭来,看我射他个稀里哗啦!”
借着朦朦的天光,箭雨又往城下飞去,因为居高临下,百十来名弓箭手同时拉开架式时,效果可比黑灯瞎火时漫无目的的乱射一气要好得多。
可是这也有个最大的局限性,就是留守宫中的御林军人数实在太少了。而经验丰富了一夜的鏖战,将士们都已经快不胜负荷,筋疲力尽了。
可李禛这边却胜在人多势众,一拨累了,另一拨人马上顶上,而潘云豹他们在城楼上,却是连喝口水的工夫都没有。现在还能硬拼一拼,可是潘云豹知道,若是时间拖得太长了,至多到今日天黑,那他们铁定要守不住了。
在入宫之前,他就已经把求援的信号送出去了,可是援军空间在哪儿呢?
潘府
听着城外的杀声阵阵,战鼓擂擂,张蜻蜓的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一夜都未阖眼的她,脸色苍白而憔悴,甚至都感觉不到饿,全神贯注的听着外面的厮杀声,挂念着至亲的人们。
“三姐,你吃些东西吧。”章清莹捧着一碗热粥送了进来。从昨晚到现在全家人都未曾梳洗,发髻凌乱,形容狼狈。
张蜻蜓勉力抬起手来,手却似有千斤重,章清莹忙放下热粥,小心的帮她捶了捶麻木冰凉的胳膊。
瞬间,似有千万只蚂蚁齐齐啃噬着每一寸的血肉,难受得张蜻蜓咬紧了下唇,才忍住那痛呼。
“去找人给她灌个汤婆子,再烧个火盆。”不知何时,林夫人进到房中。她似乎刚梳洗了下,脸上虽然未涂脂粉,现出疲态,但身形却是坚韧的。
汤婆子很快灌好了,抚慰了张蜻蜓麻痹的胳膊,让章清莹替她揉捏着僵硬的四肢,林夫人端起热粥,一勺一勺喂进张蜻蜓的嘴里。
清甜的米香,慢慢勾出饥肠漉漉的味蕾。妥贴的从喉咙直烫到胃里,让人从内而外的活了过来。
等一碗粥下肚,林夫人才轻轻叹道,“就算是心里再着急,怎么能不顾着肚子里的孩子呢?坐一会儿就去睡吧,这样的冷天,当娘的不歇着,孩子可怎么办?”
张蜻蜓眼睛有些湿了,“您,您不怪我?”
林夫人伸出手,轻轻的落在她的手背上,温柔而又带了几分小心的握着,“我知道你是好心,其实家里人也都知道的。”
只是再如何,也不该拿兵符去换啊?但这样指责的话,林夫人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只能告诉她,“富贵由天,生死由命,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那就顺其自然吧。”
能有这句话,就已经足够了。
张蜻蜓回握着她的手,心里的沉重多少减轻了些。
京城外。
顶盔贯甲的军队已经集结多时了,可是没有兵符,谁都进不了城。
为首的将领又目赤红,沙哑着嗓子在城门下怒吼,“你们相信我,我真的是收到了消息,现在是祈王作乱,正在攻打皇宫,要是你们再耽误下去,到时酿成大错,那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城门官非常无奈,“我是想相信你,可是你有什么凭据?沂王拿了大帅的兵符,说是有乱党作乱,让我们紧闭城门,坚守不出。若是我私下放了你们进城,却又惹出事了,那岂也不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上下两边就僵持在这儿了。
带队进京的将领知道,若是强行攻城,那就是自相残杀,到时出了事谁都说不清,可若是再延误下去,万一真的宫城被破,那就是翻天覆地的大事了。
到时如果皇上一家子被沂王连窝端了,到时这个天下到底是谁的?将领们现在不得不考虑这样的可能,从而行动起来更加不知所措了。
时光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坚定而执着的一步一步向前迈进。
皇宫城楼上,四下里硝烟一片,火光熊熊。
潘云豹知道沂王有点钱,可没想到,他压箱底的玩意儿还真不是一般货色。
七门黑洞洞的虎蹲大炮对着城门就是一通狂轰滥炸。
李禛也急红了眼,若是迟迟攻不下宫城,万一迟则生变。那对他,绝对是生不如死的下场!
“传我号令,谁要是能率先攻入城门,助本王大业得成,就封他为万户侯,封邑千里,绝不食言!”
在这样强有力的刺激下,总有些不怕死的士兵舍生忘死的开始往上冲了,上百人悍不畏死的抬着巨木,一下一下撞击着被火炮打得已经有些残破的宫门。
“顶上,快顶上!”潘云豹已经急红了眼,指挥着底下的士兵们把宫中能搬来的粮食全都高高的堆积在宫门之后。甚至所有宫女太监们都全部分散到四个城门处帮忙了。这个时候,谁先示弱,谁就是死路一条!
可能援军,援军为什么还不来?
虽然是冬日,但太阳依旧照常升起,即使穿不透云层,但仍是带着片耀眼的白光,一点点的逼近正中的朗朗乾坤。
一骑绝尘。
带着无与伦比的凛冽之气,顺着太阳过来的方向,由远及近。甚至在冲进无数士兵集结的方阵时,仍是那样的桀傲与嚣张,或者说,就象是苍鹰在天空中巡视着自己的领地般从容不迫。
马到关前,终于拼尽了最后一口气,口吐白沫,颓然倒地。而马上之人的气度却并未受到半分影响,似是寻常下了级台阶般,从马背上跃起落地,又在眨眼之间,便飞到主帅的马上,当着三军将士的面,一脚将他从马上踹飞下来。
这一切在他做来。均是那么的潇洒从容,而又毫无顾忌。抬起眼,深吸了一口气,如雷贯耳的声音从丹田几炸响开来。“开城!三军将士,听我号令!捉拿叛党,勤王护驾!”
这样果决,这样惊心,这样威严,这样自信,整个南康王朝只有一人,唯一的一人才有这样的能力!
城外的官兵们已经激动得高举起手中的枪矛响应,“元帅!元帅!元帅!”
咣——咣——咣!
连接遭受重创的宫门终于随不住这样巨大的压力,给巨型的攻城木撞开了,敌军跟潮水似的涌了进来。
“护驾!快护驾!”潘云豹目眦几裂,挥舞长刀,带人奋勇冲上前去,让士兵们保护皇上所在的中殿。
“尔等听着,现在宫城已破,你们快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否则本王杀无赦!”
“放你娘的狗屁!”潘云豹随手砍翻身边一个敌军,把他的长枪当作利箭站着李禛就扔了过去,“象你这等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沂王李禛给吓得急忙拨马躲闪,却狡言喊道,“潘云豹,戏已经演完了,你怎么还不过来?多谢你们家给了本王京城的兵符,又放本王入宫,本王大事得成,一定封潘家为异姓亲王,永享荣华。”
“胡说八道!”潘云豹气得就往他那儿蹿云,“你个卑鄙下流的东西,抓了我媳妇的家人要挟她,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跟我单打独斗,那才是英雄!”
“潘云豹,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虽然你们潘家这回立下大功,但你若是冥顽不灵,本王也不介意杀一儆百!”沂王变了脸,示意周遭的侍卫将他团团围住。
“那你就来吧!”潘云豹执刀长身而立,便是面对着刀山火海,枪林剑雨,他也不会再害怕退缩,因为他深知,自己要保护的,是他的家,他的国。
可是身边的人越聚越多,犹如挥之不云的层层波涛,每个在外面浴血奋战的将士身上都不可避免的受了伤,体力严重透支。
能够支撑下来的,都是因为有那一抹坚定信念在支撑着的人,而无法支撑的,不是心怯而战死,便是节节败退。
刀锋已卷,身上染满了不知是别人还是自己的鲜血,但再强烈的信念,也无法对抗成千上百人的攻击,终于支撑不住的以刀柄点地,略微喘息,潘云豹不知道,今天的自己是否真的会命丧于此。
而沂王李禛,早已舍弃了他这样无关轻重的小卒,逼进最后一道城楼,直视上方的帝王,“皇兄,你大势已去,快些交出传国玉玺,下诏禅位吧!”
“那可未必!”
一支利箭,破空袭来,正对着沂王的帅旗,箭空旗倒,不祥之极,顿时令得还虎虎生威的沂王部属们为之哗然。
潘云豹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却是精神大振,几乎有那么一瞬,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他眼花了么?他怎么看见他爹了?
在大队士兵的拱卫下,潘茂广骑着马,踏着坚定的步子,从容进驻。
“你……你怎么回来了?”面对着这位声威显赫的天下兵马大元帅,李禛再也无法保持镇定期,厉声质问。
潘茂广朝门楼上的皇帝遥遥抱拳以示敬意,“陛下英明,知沂王你早有叛心,故此召我回京。”
“这不可能!”李禛绝对不相信这个解释,皇上成天惦记着要夺他的兵权,怎么可能又秘密把他召回来?
潘茂广压低了声音却仍让李禛能够听得清,“不管你信不信,总之我是回来了。而你埋伏在京中各处的兵马已经被收拾干净,你现在是要缴械投降啊,还是与我拼死一战?”
“以为这就能难倒我么?没那么容易!”李禛脸现狰狞之色,忽地从怀中掏出一支信号弹,扔上天空。
“不可以!”潘云豹还想上前打落,却给潘茂广一眼瞪了回去,“沂王想放回烟火,你这孩子怎么还不乐意?”
潘云豹傻眼了,而眼看着的信号弹在空中爆响,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李禛更加傻眼了。
只听潘茂广慢悠悠的解释,“埋伏在东边河道里的两万援军解决起来确实费了老夫一点力气,若非如此,也不至于任你惊扰了圣驾。”
他提高了嗓门,对着城门楼上的皇帝嚎了一嗓子,“陛下,臣未经请旨,就擅自调动了东边的兵马,回头自当向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