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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家血魂碑-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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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急出一身冷汗——这向老汉果然没死,陈老、寄爷和那班道师先生是怎么搞的,人死没死都没整明白?这向老汉的命真大,被封在棺材中差不多两天两夜,居然没有窒息而亡。
我以为灵堂和丧棚里的人会马上发现这一意外情况,谁知那些人根本对死而复生的向老汉视若不见、充耳不闻,依然不紧不慢地打着鼓、敲着锣、烧着香、点着烛;该笑的仍在哈哈大笑,摆龙门阵的仍在窃窃私语,打麻将、摸纸牌的仍在七手八脚乱舞……好像除了我,没有任何人发现向老汉已从棺材中跳了出来。
我急火攻心,人命关天,这些人怎么如此麻痹大意?我想赶紧推醒覃瓶儿,去向陈老和那一班孝子贤孙报告这个情况,哪知原本娇小玲珑的覃瓶儿此时像座山压得我无法动弹,睡得憨态可掬,嘴角甚至泛起隐约的笑意。我更急了,扯破喉咙喊陈老,陈老却似乎根本听不见我的声音,吧嗒着一支草烟,喜笑颜开地和几个同辈的老婆婆叽叽咕咕,逗得几张缺牙少齿的瘪嘴半天合不拢。我以为是锣鼓声或唢呐声音量太高,掩盖了我的喊声,急又大喊近在咫尺的满鸟鸟,满鸟鸟却看都不看我一眼,表情严肃地盯着手中的牌,我甚至清楚看见他手上拿了一副好牌,四个2一对“鬼”……
向老汉长裤拖地,不去理睬周围的人群,在人群中穿来转去,几步就出了灵堂。奇怪的是,他的身体明明和灵堂中的人有接触,甚至撞得几条汉子身形微晃,那几条汉子就是不看向老汉,仿佛觉得他不过是灵堂中普通的一份子,也是来“看死”瞧热闹的。
我喉咙都喊哑了,也没人注意我,而灵堂的各种声声仍然很清晰地罐入我耳朵。
向老汉一跳一跳蹦进丧棚。我看见他那副样子,心头一凛,向老汉莫非诈尸了?
想到这里,我急得嘴皮发苦,心如火烧,浑身冷汗像淋浴般顺着脊梁沟流淌。我暗骂那班道师先生太不专业了,太不敬业了,不但未及时阻止向老汉诈尸,甚至到此时还丝毫没察觉出现异状。格老子的,枉费孝家的几顿酒肉了。
向老汉在或坐或立的人群中几步蹦到满鸟鸟身后,侧头默默看了一会儿满鸟鸟手中的牌,缓缓从老衣中掏出一把奇形怪状的刀子,慢慢放到嘴边吹了几口气,用干枯的手指试试刀锋,接着后撤一步,将刀高举过头顶,照着毫无防备的满鸟鸟头顶直劈下去,满鸟鸟须发零乱的脑袋霎那间被劈成两半,刀锋直达颈项,像破开一截楠竹……满鸟鸟浑然未觉,手一挥,将手中那对“鬼”朝桌子上重重摔去,“炸!”
满鸟鸟的两爿脑袋仍然张开,呈一个“V”字形,左眼和右眼差不多两尺远的距离,而两只眼珠居然仍在骨碌碌乱转,肥硕的嘴皮分成两对,仍在一闭一合咕咕哝哝。鲜血像喷泉般从满鸟鸟的颈腔中涌出来,在空中炸开成血雾,转眼间将身边围观的人喷溅得满身都是。满鸟鸟仍丝毫未觉,捏着手中的四个“2”,动作迟疑,看样子是在犹豫该不该再加上一“炸”……
我急得想把靠在身上的覃瓶儿直摔出去,扑过去狠狠将邪恶的向老汉打翻在地,狠狠踏上一万脚,再把满鸟鸟分开的两爿脑袋合在一起,堵住那冲天而起的血柱。不知是我吓得酥软无力,还是覃瓶儿沉重如山,覃瓶儿仍紧紧搂住我的胳膊,压得我动不上分毫!
正急得差点哭出来,向老汉似乎明白了我的心思,缓缓转过头来,伸出惨白的舌头舔舔滴着鲜血的怪刀,然后缓缓放到身后,拖在地上,两只死鱼眼翻白,直直盯着我和覃瓶儿,缓缓朝我们走来。
我吓得心脏几乎跳出胸腔,暗道向老汉劈了满鸟鸟又来砍我和覃瓶儿了?
“瓶儿,快跑!”紧急关头,我使出全身力气猛推覃瓶儿,焦急地喊道。覃瓶儿慵懒地扭了扭娇躯,呓语了一声,更加紧紧地抱住我的胳膊,脑袋也仍靠在我的肩头,对越来越近的危险丝毫不觉。
向老汉很快就跳到我眼前,怪刀依然拖在身后,向我默默点点头,缓缓摊开手掌,伸到我面前。我忍住毛骨悚然一看,他手掌中骇然写着个血字——“曋”。



第十三章 一只绣花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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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我细看,向老汉化作一缕青烟,倏然消失不见。
“啪”的一声震响,掌坛道师似有所觉,将手中油光黑亮的令牌在棺材上重重一拍。我肩膀一松,覃瓶儿终于坐直了身子。
我长出一口气,感觉那口气似乎憋了几个世纪。
人群随着令牌声响,纷纷丢下手中的活计,站起来走向灵堂。满鸟鸟也丢了纸牌,叼着半截香烟,敞着上衣,痞里痞气地踱到我身边,打个吹欠懒洋洋地说:“伙计,开棺了!”
“你的脑壳是怎么合上的?”我呆呆望着他,怎么转眼间他的脑袋就复原如初?
“我的脑壳?”满鸟鸟莫名其妙地看我一眼,“我的脑壳本来就好好的,啷格合上?你发臆症了吧?”
“刚才那一刀子砍在你脑壳上,你不觉得痛?”我盯着他如鸡窝般的脑袋,迟疑地站起来,伸手在他脑袋上一阵乱摸一阵,双手抠住他的头顶往两边使力一掰,想掰开他的两爿脑袋让他自己看。
“唉哟,你个狗日的龟儿子,想把大爷的头皮抠落嗦?”满鸟鸟狠狠捏住我双手,顺势一推,推得我重重坐回椅子,“格老子的,怪不得我输得只剩几斤汗垢,原来是你龟儿子咒我脑壳开瓢!还要不怀好意摸一阵,我不霉才出鬼呢。格老子的,男人头,女人腰,只准看不准挠,这个不懂吗?——我的本是莫想刨回来了。”
“……?”我语塞了,呆呆坐在椅子上,不可思议地看着满鸟鸟。
“包白帕子都来磕头作揖,吃衣禄饭啦!”陈老站在檐沟下,大声叫道。此语一出,窝在各个房间的孝子贤孙惺忪着眼,哈欠连天钻出来,在棺材前跪在一溜,等着吃衣禄饭——其实就是每人一砣糯米饭,寓意是“亡人”留下来的,保佑儿女们将来有饭吃、有衣穿。
道师先生们停了鼓,止了锣,唢呐也不吹了,人群鸦雀无声。一个身材壮硕的汉子环抱着一个大木甑,后面跟着一位拿着勺子的嫂子,从木甑中舀出一砣糯米饭。孝子孝孙们勾着头,男左手、女右手背在背后,等着嫂子将衣禄饭放在背后的手中,接着看都不看一眼,放入嘴中囫囵吞下,一时间只听嗦嗦的吞咽声,持续了大概一分钟才告完毕。
“孝家注意听了,最后一遍见灵。”陈老等衣禄饭的仪式结束,继续喊道。
喊声一落,道师先生们手中的锣鼓急促地响起来,丧棚外的爆竹声也轰天价响起。包白帕子的人依次在向老汉的遗像前三鞠躬,磕了三个头。由于向老汉亲戚多,儿子、儿媳、孙子、孙媳、外侄、外侄媳……甚至只要姓向的小辈基本都包了孝帕,道师先生把锣鼓打了个“长路引”,咚咚咣咣敲了半个小时才终于结束。
接下来就是开棺。
人群有呜呜咽咽的哭泣声传来。整整闹腾了三天,向老汉的后辈子孙到此时才觉得悲戚起来,有几个四十来岁的女子呜咽声越来越大,转眼间号啕大哭,哭声很婉转很有韵味,内容无外乎是“我的那个某某噻……你啷格就走了嘛,丢下一屋老小噻……啷格搞嘛!”不熟悉内情的人听来,绝对搞不清她们到底是在哭还是在唱。
这只是个形式。很快就有些非亲非故的婆儿客拉起半跪着“哭灵”的人,劝解宽慰几句,“哭灵”的婆儿客们抽抽嗒嗒几声,退到墙壁边,伸长脖子看孝子们“开棺”。
“开棺——姑娘细娃儿莫拢来,小心影子被棺材盖压住啊!”陈老吆喝一声,几条汉子分别托住棺材盖一角,双臂用力,缓缓揭开棺材盖反担在旁边的长板凳上。
我到此时仍处在极度的怀疑中,这向老汉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刚才他是不是诈尸了?他在我面前变成一缕青烟又是怎么回事?那……棺材中他的尸体还在不在?
这些疑问很快就有了答案——向老汉安安静静地躺在棺材中。短短两天两天,向老汉瘦了一圈,眉骨凸出,眼窝深陷,皮肤是死人特有的那种惨白,衬着鲜红的老被,看上去格外让人心惊胆战,绝对是对胆小者的一种心理摧残。
我脸皮发冷,不晓得是不是变白了。我意识到我先前是做了个梦,在梦中看见向老汉爬出棺材了,在梦中看见他挥刀劈破满鸟鸟的脑袋,在梦中看见他手掌中鲜红的“曋”字……但是,那个梦怎么那么清晰,那么历历在目,那么匪夷所思呢?
我偷眼瞧着棺材中的向老汉,想看看他手上是不是握着把怪刀,手掌中是不是真的有个“曋”字。可惜,向幺哥并不掀开老被,向老汉的手始终藏在老被下,我虽然满心好奇,最终也没敢麻着胆子主动上前去拉起向老汉的手看。
向幺哥颤颤微微整理好向老汉的老衣老裤,踱到向老汉头顶,弓着身子半闭着眼从向老汉头顶向脚尖细瞄——这个举动我知道,这是防止死人的眼睛看到自己的脚尖。具体什么原因我已经忘了,只大体记得如果死人的视线能看见自己的脚尖,会妨碍后人。
我把覃瓶儿挡在身后,不让她的影子投进棺材中,自己也站得远远的。
一切整理妥当,几条汉子盖上棺盖,早有专门的人员在棺盖的缝隙刮上白色的“梓膏”,并在棺材上一前一后捆了两根蔑条。掌坛道师举着“引符”,在棺材上乱舞一阵,口中念念有词,接着举着令牌在棺材上“啪”地一拍。早有人递上一把斧头和一只公鸡,掌坛师父用斧头割开公鸡的喉咙,滴了几嘀鸡血到一只碗里,接着扯一撮鸡毛在碗中醮了鸡血,涂在棺材盖上,顺势把斧头和公鸡一起掷到大门外。
向幺哥脸色一喜,其他人也轻轻吁了口气——因为那斧头的木把朝内而公鸡的脑袋朝外,说明孝家后辈无忧,要是反过来,那就说明“亡人”对儿女的尽孝不满意,会生出些“日古子”的事情。
紧接着,锣鼓家什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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