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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汪!”覃瓶儿的尖叫未落,狗叫声紧随而至。
“花儿?”我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你个砍脑壳的,你冷不丁跳出来,不晓得打声招呼啊?”花儿见我发火,从我身上溜下去,蛮腰一扭,抖落满身的水珠,抬头无辜地看着我。
与此同时,那婴儿哭声并未停歇,而且哭得格外凄惨,中间又缠夹着马蹄声,给人一种马拉着婴儿狂奔的感觉。
妈那个巴子,老子不发威,你以为是病猫,管你是不是半傀,我都要“久仰”一下。我大骂一声,推开覃瓶儿,举着竹灯从那两根石笋之间钻到后面,发现一个长相奇特的怪物张着大嘴,趴在一个方形水井边,哇哇大哭!
我一见那怪物,哈哈大笑,连声招呼外面的人别怕。我一笑,那怪物立即停止哭泣,睁着两只眼睛打量着我。“鸟鸟,鸟鸟,不是半傀不是半傀!”我喊了几声,竟然没听见满鸟鸟回答。我走出去,一把拖起痴不痴呆不呆的满鸟鸟走近水井,指着那怪物,“就是这哥们吓的我们。”
满鸟鸟一见那怪物,腰腹一鼓,长呼一口气,身子立马变得伟岸起来。他哈哈一笑,中气十足地说:“妈那个巴子,非洲老头子跳高——吓(黑)老子一跳,没想到居然是这个玩意儿,我要对它‘先奸后’!”寄爷一拍大腿,“你看我这个猪脑壳哟,我啷格就没想到是这个东西呢?”
第二十一章 天梯
覃瓶儿怯怯地问:“鹰鹰,这是什么东西?怎么看上去象蜥蜴?”
“别怕,这东西不会伤害人,它不是蜥蜴,更不是半傀,它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娃娃鱼!”我说。
“就是……大鲵?”
“是的!”我点点头。
大鲵,因为叫声酷似婴儿啼哭,所以也叫娃娃鱼,其外形有点像蜥蜴,只是更加肥状扁平,一般是生活在含沙量少并且有急流回旋的洞穴中。硒都是全国为数不多的几个娃娃鱼保护区之一,所以我们对它并不陌生。我早就应该想到婴儿哭声是怎么回事,只是在这种环境中,会不由自主地往神秘上靠,又被寄爷说的“鬼母子”弄得先入为主,才有了这番可笑的遭遇。
那条娃娃鱼大约有一米五长,见我们盯着它,黑色和棕色相杂的背在水中一闪,就沉入水底。水面上荡起一阵涟漪,波浪拍到井壁众多的小石孔中,“得儿得儿”作响。
等等!得儿得儿?马蹄声?喊云窟听到的马蹄声?
我拿着手电,俯下身去看那水井。那水井的被条石砌成不规划的四方形,水井中的水很深,手电光照下去,竟然看不见井底,那水是幽蓝的,很清澈,水面上漂荡着薄薄的轻雾。水井被几根石笋包围着,散发着丝丝冷气。井壁上靠近水面的地方,没有一根植物,反倒是有无数个碗口粗细的小孔,井水一荡,波浪倒灌进小孔,随即又倒退回来,“得儿得儿”响过不停。呵呵,原来是这个原因,实际上和海水撞击海岸原理一样,可能那些小孔很深,所以“马蹄声”才很尖细圆润,在安乐洞中几经反射,最终巧合地传到洞外。我估计在喊云窟中大喊时这里可能听得见,从而惊动娃娃鱼搅动井水撞击小孔,才产生了马蹄声。
我把这个猜想一说,大家都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弄明白婴儿哭声、马蹄声的原因,大家都长舒一口气,七嘴八舌讨论起那条娃娃鱼来。花儿在井边蠢蠢欲动,看架势是想跳入井中再去逗弄那条娃娃鱼出来。想到花儿,我更加郁闷,这伙计从石槽小路跑上前,半天没有动静,如果真有所谓半傀,早就闹麻堂了。
听爷爷说,狗的眼睛能看到人不能看到的东西,我问他老人家有何依据,他说,你不是经常听见侠马口村所的狗都在半夜狂叫吗?那是阴间在“过阴兵”,或者就是将死之人的魂魄“收脚板皮”来了。我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见过“过阴兵”,对于魂魄“收脚板皮”的说法也将信将疑,但群狗经常在半夜莫名其妙地一起狂吠倒是不争的事实。
“鹰鹰,恁个大一条娃娃鱼,不如我们去弄出来换几条烟钱如何?”满鸟鸟神态轻松,眉飞色舞地对我说。“不行!”没等我说话,寄爷就断然说道:“擅自捕捉娃娃鱼违法不说,那条娃娃鱼恁个大,不晓得在那里多少年了,我觉得……”
得,又在故弄玄虚了!
我打断寄爷,“寄爷,现在怎么办?往哪里走?难不成路在井里?”寄爷一呆,拿着手电一阵乱晃,突然失声叫道:“我的天爷爷,路在这里,原来老班子说的都是真的……”
我抬头一看,被眼前的奇异场景惊得目瞪口呆。在几根石笋之间,卡着一些厚约十五公分左右的木板,木板之间相约两尺,一块一块逐渐向上延伸,形成一架粗糙的木梯。那些木板似乎刮过黑漆,但很多地方黑漆已经剥落,变得腐朽不堪,活象一块块从老坟堆里挖出来的棺材板。
我注意到那木板形成的木梯看不到尽头,似乎延伸到石笋的后面,于是从两根石笋的缝隙中钻过去,用手电一照,我的天,这该是怎样一件浩大的工程啊!
眼前是一个看不见边际的洞厅,四周都是黑漆漆的,深不见底,高不见顶,脚下隐隐传来轰轰隆隆洪水奔流的声音,一股一股阴冷刺骨的水气不断涌上来,冻得我的牙齿情不自禁地捉对儿厮打。手电光在这个空间中,被无边无际的黑暗吞噬得像一只萤火虫。我摸起一块碗大的石头,用力朝洞厅中间扔去,只听一阵“咣咣当当”的声音,一路向下,渐渐隐去,竟没听见石头触底的回音。
这显然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天坑,而且,下面肯定不是一马平川,极有可能是乱石穿空。
环境奇特也就罢了,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头顶上悬吊着数不清的、更长更厚的木板,木板两端分别用一根不知为何物却粗若儿臂的绳索缚住,斜斜延伸到无尽的黑暗中;而这一头,绳子末端拴着一根巨大的圆木卡在几根石笋之间,看样子是起固定作用;木板之间相距不远,形成一座悬空的吊桥,但与普通的吊桥不同,因为木板平放逐级上升,形成一道倾斜四十五度左右的“吊梯”;吊梯中间很多木板已经消失,只剩一些粗大的绳索挂在那里,微微晃动,而有些固定木板的绳索只断了一边,另一边则还悬吊着巨大的木板,一动不动。
我用手电顺着吊梯一照,根本看不见吊梯的终点在哪里。
寄爷他们也钻过来看到了眼前的场景,一个二个都张大了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总算看到老班子说的情景了!”寄爷感叹一声,“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道木梯的上面很可能摆放着很多巨石……”
“您家怎么知道?”我疑惑地问。
“这就是传说中土家人先辈建造的‘天梯’……”
“天梯?上天用的梯子?”
“你想哪里去了?这天梯有两个目的,其一是作为进出硝洞的通道,其二是用来对付长毛子……”
“长毛子?啥是长毛子?”满鸟鸟接嘴道。
“这就必须从我们的先辈所处的环境说起。据传我们这里原本是古巴子国地,我们土家人是巴人后裔。自古以来,我们的先辈就生活在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所以无论服饰、发型、风俗习惯等各个方面,与汉人都不相同,后来随着历史发展,土家人与外界开始交往,逐渐形成土汉混居的局面,先辈们见汉人的头发较长,所以称之为‘长毛子’!”
“先辈们为什么要躲他们呢?”我奇怪地问。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估计与当时的种族争端有关吧!”
“您家刚才说天梯上面有很多巨石?”
“老班子是这样说的,上面放了很多巨石,一旦有外敌入侵,当地人就跑进安乐洞中躲藏起来,上面的巨石正是用来作武器用的。你们想想看,如果敌人攻到这里,上面的人把那些巨石砸下来,将会是何等惨烈的一个场面?据说,在天梯的尽头,左边的洞穴就是硝洞,右边的洞穴不知叫么子名字,里面用这样的木板围成一个巨大的粮仓,粮食多得几千人吃几个月都没问题。”
我心旌摇动,看着眼前的天梯,我的脑海里不断想像着我的祖先们在这奇险冠绝天下的地方生活的场景,不禁喟然长叹:我对土家族历史的了解,实在是少知得可怜。
“安哥,你说,这道天梯是怎么搭建起来的呢?”许久未说话的满鸟鸟问出一个我也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这个……我也不清楚,知道天梯原理的人,恐怕已经不多了。”
好半天我才从悠远的历史追忆中醒过神来,马上想到一个现实问题,“寄爷,我们从天梯上过去?”寄爷沉默半晌,吩咐满鸟鸟:“你去试试那石笋卡着的木板,看还能不能走?”满鸟鸟答应一声,双臂用力,攀着石笋突出的部分,勉力抓住一块木板的边缘,却听“咔嚓”一声,木板断成两截,哗哗啦啦掉进石笋缝隙里去了。满鸟鸟收势不住,身子翻了两翻,直接从站的位置跳了下来。
我们悚然变色,这天梯腐朽成这样,岂是人能走的路?
“寄爷,我们还是先到外面再另做打算吧,这里冷得实在受不了。”我见覃瓶儿紧挨在我身边,冻得瑟瑟发抖,牙齿格格作响,赶紧提议说。
“好吧!”寄爷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们先出去吃点干粮,喝点水再说。”
我们走到水井外边,找了一块稍微干燥的地方,坐在地上唉声叹气,心情十分沉重。显然,我们是无法达到硝洞了,进洞的目的不能完成姑且不说,我们连出去的路都找不到了,难道,我们只能按原路返回?说实话,其它地方还好说,找不到卡门也不要紧,我最怕过那龙桥,万一回去时我们与它老人家狭路相逢……我不敢想了!
“安哥,你带的么子干粮?”说到吃,满鸟鸟比任何人都急,伸手就去寄爷的背篓里翻吃的,刚揭开背篓,他就惊喜地叫道:“哟嗬,苞谷粑?嘿嘿,好多年没吃过这玩意儿了!噫?安哥,你带块新鲜猪肉搞么事?野炊?”
寄爷一把用黑布盖好背篓,恼怒地说:“野炊?炊你个铲铲,我自有用处!你各人管好你那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