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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教育事业始终单身一人,说得头头是道,感人肺腑,可始终改不了他那罗嗦的毛病。赵班头头一次西装笔挺的露脸,最后宣布放学的时候,谁都看清了他眼里的不舍。
回家的路上,几乎每个人都把毕业歌唱的声嘶力竭,好像要把嗓子喊破。
没几天,分数单下来了。
那天程安朔在家里头睡懒觉,忽然就听见隔壁传来摔碗砸锅的声音,惊的起来拉了窗帘张望了一下,就看见苏贤他妈从家里头冲了出来,也不知道在冲谁喊,“哎哟!我儿子又考上市重点咯!你们都来看看!”
大中午的时候王超也忽然冲到了安朔家里头,差点把程奶奶给撞摔地上,冲进屋子抓着程安朔的手就是一阵扭打,嘴上也不含糊,“妈的!憋死我了,等了这么些天总算该睡个安稳觉了。”
于是那个暑假,疯狂的玩,三个人把程安朔家整了个底朝天,成天吃吃喝喝,玩完就睡。末了暑假结束的时候,才发现程安朔家那空调机也坏了,烧坏的。
高中的生活对于他们三个是新鲜的,一年后,三个人又走到了一块儿。八月底的时候,这今后三年的头一件大事儿——军训在闷热的夏天开始了。
“妈……被子带了一条了,你怎么把冬天盖的大毛毯也给我拴上了?”苏贤背着个大包,左手提着个大麻袋,右手又给他妈硬是塞进了拴毛毯的绳。
“你懂什么?那地方夜里头凉。”
王超早就等在了院子里,看着苏贤那活脱脱一小农民进城的模样,抱着肚子就笑。
“笑屁?”苏贤瞪了他一眼,这小子倒是轻松,独独背上背了个包,可看那情形,里头一半得是空气,“到时候没牙刷牙膏的别我问我要,你以为你去旅游啊?”
王超冲他眨了眨眼,从口袋里摸出了几张红色的纸头,“啧啧……看看,有钱!老子还怕什么?”
“呸!地主了不起呀?”
“你们两个是巴不得迟到是吧?”最后还是程安朔发了声,“都给我把东西提上,走人!”
两个人闭了嘴,拿上东西准备走。苏贤跟着后头走了几步,那包没盖好,里头的东西就直往外跳,晰淅沥沥掉了一地,苏贤他妈看着急了,赶紧边拣边喊儿子停下。程安朔也急了,又走回去,把苏贤他背上那包抢了下来往自己肩上一甩,“跟个蜗牛似的,慢死了!”
苏贤他妈见了不好意思,“哎哟,安朔……这怎么好意思?”
苏贤倒是不含糊,哼了一声,“妈!别管他,他爱提让他提!”
三个人,鬼使神差的,分在同一个班上。大巴上,谁都还不认识谁王超就在那儿耀武扬威,“大爷我叫王超,今个第一次和大家见面,各位不必拘束……今后大家要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尽管找我。”
——可惜没人理他。
这去军训营的路不好走,颠了两个小时才到,苏贤的屁股也给坐麻了。
“安朔……你有没有搞错?”一进那楼,王超那嗓门怕是全楼都听见了,“让你做临时班长,那么好个假公济私的机会你居然不把握,给咱们派了最差的一间宿舍,你大白天犯什么晕啊你?”
“少罗嗦!你不住拉倒!”
一间破屋子,四个人住,还有一个他们班的,叫孙扬,长的贼头贼脑的。
王超一见那小子不像是个好东西,走过去就指着他的鼻子说,“你小子老实点,敢在这里偷偷摸摸你就别想活着走出去!”
孙扬特委屈,点头哈腰的在那儿叫超哥饶命。
苏贤捏着个鼻子在屋里走了一圈,“靠!什么味啊!这地方能住人?”
程安朔把东西放下,“还看什么看?麻利点收拾干净!”
“爱收拾你收拾去!”苏贤瞪了他一眼,笔直朝靠窗口的那床铺走去,一屁股坐了上去,“我早知道你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自己想拍那老太的马屁也算了,还害我们。”
程安朔一声不吭,从隔壁厕所拿了个拖把就往苏贤那儿赶灰,呛得他直咳嗽。
下午军训正式开始,那老天爷像是和他们作对似的,早上太阳还不见露脸,可这一到下午,一片云都没了,烈日烤的大地火辣辣的。一个立正得站一个小时——他们那教官够狠!训练刚开始的时候王超也就随口开了个玩笑说陈教官您头上怎么有个地中海,结果就被罚了三十个俯卧撑。
苏贤站不安分,歪着头看了看,王超的脸上直冒汗,那表情也是说不出的无奈。
再斜眼瞅了瞅,程安朔站在他右边,那样子看上去倒是挺轻松的,可苏贤再这么定睛一看,怪怪!那家伙够有定力的,身上爬了那么大条毛毛虫,还一动也不动。刚想瞪他一眼好心提醒一下,就听见教官喊,“中间一排的,右起第六个,出列!”
苏贤左右看了看。
“看什么看?说得就是你!”
“我……”
“让你说话了吗,啊?”那陈教官的嗓门真叫是大,吼得苏贤一愣一愣的,“俯卧撑,四十个!”
“……”苏贤满脸委屈,王超也冲他摆了个同情的表情。
二十、
众目睽睽之下,苏贤磨磨蹭蹭走到前头。
“麻利一点!你小子没吃饱早饭怎么的?”陈教官粗了个脖子,凶了一张脸,其他同学见了也都不敢吭声,大多都在庆幸自己没犯错,要不也吃不了得兜着走。
——妈的!不就是四十个俯卧撑嘛?苏贤恶狠狠地瞪了那粗人一眼,就往地上一趴,做人要有骨气!
“你那叫俯卧撑嘛?啊?我看你是在擦地吧?”
程安朔站在后头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倒是王超在心里头给苏贤担心,哎哟,就他那细胳膊细腿的,趴地上整一只小螳螂,一扭就断。
苏贤嘴上不说,心里头可是早就翻腾了——死秃驴,拽什么?我咒你断子绝孙,单身到死!
他们班四十多号人眼见着其他班的同学早就坐在草地上休息的休息,聊天的聊天,可他们却得站在大太阳底下吹热风,好生嫉妒。好不容易放他们休息,一见陈教官跑去打水,就听见后面有人骂了一句,“妈的!整一阎罗王!”
这一整个下午总算是熬过去了,一群人累得似烂泥,有的耷拉着脑袋。浩浩荡荡几百号人一起进了食堂,一声令下,全埋着头猛往自己嘴里头扒饭。可苏贤吃不下,这下午四十个俯卧撑做完,他就觉得天旋地转,头晕眼花,外加腹部痉挛,更重要的是他咽不下这口气!
王超左右看了看,用胳膊肘推了推坐在自己右边发愣的苏贤,小声说了句,“苏贤……快吃饭啊!”
“……”苏贤不说话,两眼就那么直愣愣地瞪着个饭碗,王超一见急了,又凑到左边向程安朔汇报,“安朔……我看不对劲,苏贤他那眼神到现在还发直,一个下午跟个傻子似的,我看一会儿兴许得口吐白沫……”
安朔咳嗽了一声,“你少废话,吃你的饭。”
王超瘪了嘴,挪了挪身子又坐回自己的板凳上,刚想扒饭,忽然就听见苏贤怦的一声拍了桌子,吼了一句,“谁口吐白沫了?啊?”
王超一下子傻了眼,苏贤这一拍真可谓一食二鸟。那饭碗被他这么狠命一击,突然就做出了惯性反应,腾地从桌面上跳起,然后那些个饭啊菜啊的就笔直朝坐在对面的孙扬飞去,啪啪两声就在满脸茫然的孙扬身上扎了堆;再者,被苏贤这破嗓门一吼,在隔壁吃饭的各位教官全都被喊出来了。
“啊?刚才是谁?吼得那么响?”陈教官第一个带头出来,饭还没吃完,这脸上还粘了一颗饭粒,看得一群学生哈哈大笑起来,拍桌子的拍桌子。
“笑什么笑?有力气笑的现在就出去跑个十圈再回来吃饭!”
食堂里一下没了声音。
“说!谁喊的?”
一群学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出声。只有孙扬,两只贼眼瞪着苏贤猛看,嘴里蠢蠢欲动,眼见着就要出声。幸好王超机灵,一看要坏事儿赶紧一伸手把孙扬那嘴给堵上。
“喂!你!捂着他嘴做什么?”陈阎王走到他跟前一下拽住他的手。
王超回头看了看那陈阎王,嘿嘿一笑,“呵呵……没事儿,这位同学要吐……我怕他一会儿把地给弄脏了。”
“身体不舒服就去医务室!”陈教官冲那孙扬也就那么一吼,吓的他直哆嗦,伸手指了指倒在那小子身上的饭菜“吃饭吃成这样!一会儿给我弄干净听见了没有?”
总算是一场虚惊过去,大伙儿都散了回寝室。
苏贤一进屋子,就吼了一声,“妈的!累死我了!”然后就倒床上了。
“你活该!”程安朔总算冲他说了一句话,可这话立马就把苏贤给激起来了,“我活该?靠!当个临时班长了不起啊?那毛毛虫怎么就没把你给咬死?我好心好意提醒你,你个没心没肺的,都给狗叼了吃了。”
王超扑哧就笑出声来,“哎哟……苏贤,你就为那点事儿才被陈阎王给罚了呀?毛毛虫算个屁啊!上回我和安朔去乡下,那么大一只蜜蜂掉他身上,他半天没反应,我告诉你他反映特慢……。冷感,特冷感!”边说还边用手把那蜜蜂笔划成了碗口那么大。
“去你的!你那是马蜂窝!”
这边正闹着,那边门一推,孙扬臭着个脸回来了,“你们……你们也忒过分了点吧?我这衣服叫怎么回事呀?洗都洗不干净,我还跑去女生宿舍借了洗衣粉。”
王超一听,从上铺跳了下来,“孙扬……你小子太不老实了吧?我看你是趁机跑对过那楼偷窥去了吧?”
“谁……谁说的?”孙扬那脸立马红了,“我可什么都没做。”
“得了吧,就你这心虚的样儿,还敢钓马子?下辈子吧你!”王超嘴里头啧啧有声,更是把那孙扬看了面红耳赤。
“要玩这个,你得和咱们安朔学学,那马路上回头率真叫是百分之百,没看见咱们班女生今天那眼神尽往我们这边飘嘛?我看明个早上那什么情书小诗的就都得冒出来了。”边说还边得意地看了看苏贤,“喂!这你可最清楚了,是吧?”
“超子,你要是再狗嘴力吐不出象牙,到时候我就把你那些丑事儿全捅给羽翔。”程安朔原本躺在床上听着耳麦,一见王超又在那儿乱摆谱,腾地就坐起来指着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