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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洛修黑沉的凤眸压着阴郁的怒火,直直瞪着垂首不语怎么看怎么心虚尴尬的谢珩煦,薄唇掀了掀,终是骂不出口,转目凌厉的看向蒂莲,沉喝道,“跟我回府。”,言罢转身便要走。
“爹爹。。。。”,蒂莲急步追上去拽住他袖子,未等她开口,江洛修便广袖一卷扯住她的手腕,侧头怒目。
“你这丫头赌气便罢了,既然敢这样无视礼教没轻没重!你存心要气死我!”
气死气死,怎么一个个都会被她气死不成?蒂莲心下腹诽,面上却不敢显露,只是抿唇蹙眉委屈可怜的瞅着他。
“爹爹,事已至此,子煦他也已经。。,您何必再生如此无谓的气呢。”
素来喜怒不行于色的左相爷闻言气的何止面色铁青,握着她手腕的手都不住发抖。
“你。。。你。。。”,到底是自己最疼爱的孩子,他又怎么骂的出口,只能将一腔怒火转向谢珩煦,看着他的眸子仿佛要喷出火星来。
“你!”,最是稳如泰山拘于礼数的左相爷伸手一指谢珩煦,“你混账!”
谢珩煦低垂的眼睑颤了颤,好歹他如今还装着一失魂之人,便没有起身去赔罪,不过这未来岳丈,却是真真实实得罪下了。
他这副模样看在江洛修眼中,便只觉气的胸口闷疼。
眼见着事情似是难以平息,身为父亲的荣国公谢承继沉叹一声跟着站起身,不苟言笑的面上亦是十分沉肃与愧疚。
“妹夫,是我教导无方,我知道,以子煦眼下的病况,的确是委屈了莲儿。不过,我向你保证,莲儿进门之后,不论她犯下任何条教,我谢家绝不会亏待她,不会休弃她,不会给子煦纳妾再娶,但凡能够补偿的,我谢承继竭力而为。”
他如今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恢复如常,只以为是谢珩煦失常犯了混才冒犯了蒂莲,满心都是羞愧愤怒,却又不能对个不知人世的谢珩煦发火,除却许下一切能许的诺言,实在不知还能如何安抚下江洛修。
这些年,蒂莲是他的命根子,这皆是有目共睹之事,不要说自己的儿子成了这副模样,便是之前还是个少年英才大志有为的将军,在江洛修眼里,亦是配不上蒂莲的。
虽然不知谢珩煦此时如何想,但蒂莲却是忍不住唇角抽了抽,大舅舅这些话,不用他说,相信爹爹也明白的吧。
江洛修此时的心情,岂是气怒交加一词可以囊括的,他简直气的心口烧疼,偏偏又无奈不能将谢珩煦打一顿。
他是什么样的人,谢夫人答应这门亲事还这样迫切要蒂莲和谢珩煦早日完婚,单这一点江洛修便想到了,许是谢珩煦已经恢复正常,但显然这还是个秘密,在座诸人皆以为,谢夫人之所以又答应了这门亲事,是因着二人之间有了夫妻之实。
谢珩煦恢复一事尚不能对外说,连谢家人都不知道,他便只能还将谢珩煦看做那个失魂失智之人,又如何能对这样一个人怒骂呢。
可偏偏心里知道谢珩煦如今在装着,这样一来,怒火全憋在胸口,简直无处发泄,更为难受。
他绷着脸凤眸怒戾,那浑身的气势将谢家人皆镇的不敢再吭声,纷纷看向谢夫人。
谢夫人倒是沉稳的很,见状淡淡哼了一声,“有火气,回头背着人,你怎么打他都成,只要莲儿不会守寡,打残了也可。”
谢承继与谢承峮面色一僵,苏氏花容失色,白氏一脸忧虑,谢珩源则面皮抽了抽。
谢珩煦心下哭笑不得,这真是自个儿的亲祖母吧?
江洛修闻言紧绷铁青的脸色总算微微缓和,冷厉道了声,“便依岳母大人的意思,相府内会即刻准备的。”,随即扯着蒂莲转身便走。
转身时意味不明的睨了谢珩煦一眼,众人看在眼中,分明是一副有账攒着一起算的意思,不由心下寒了寒。
闹到这个地步,既然父亲同意了亲事,未免点了炮火,蒂莲自然百般乖巧,一声不吭的跟着他离开了荣国公府。
父女二人上得马车,蒂莲端坐着身姿低眉睑目一派温顺。
江洛修大马金刀的坐在她对面,冷着脸直直瞧她,直瞧得蒂莲手心出了冷汗,才听他冷哼一声开口。
“人家说的不错,果然是女儿养成了,便是别人的了。”,语气里低沉阴郁阴阳怪气。
蒂莲浅浅抿唇一笑,掀起眼睑乖巧的瞅着他,“爹爹。。。。”
凤眸凌厉的白了她一眼,江洛修侧过头去不看她,“不用给我这副脸面,你便是依旧傲着骨气不理我,事到如今,我也拦不住你要嫁给谢珩煦。”
蒂莲额际抽疼,她攥了攥广袖的边缘,嘀咕道,“爹爹也猜到子煦恢复如常了,既然如此,还有什么理由再反对。”
江洛修闻言猛的跺了跺脚,吓得蒂莲一哆嗦。
他咬牙低吼,“这个时候,是跟我掰扯阻拦不阻拦的时候吗?!难道真的不知道爹爹在气什么!!”
蒂莲也委屈了,蹙着眉娇叱道,“莲儿并非不自爱,情到深处无怨由,我终究要跟子煦在一起,不论是早一些晚一些,还是阻拦的人少一些多一些,我喜欢他,我爱他,我情愿付出,因为知道一腔痴情不会错付!”
“你有理,你总是有理,自小到大哪一件事情你曾听过爹的话,哪一件事情爹爹曾逆过你的意思!唯独这件事情,爹绝对不能容忍!”
蒂莲又气又愧疚,她心下知道,江洛修是心疼她,珍爱她,才会如此气怒失态,所以自己没理由与他对驳。
“爹爹,我知道这件事情,触及了爹爹的底线。”,倾身握住他的大手,蒂莲黛眉凄楚话语清愁,“可以前并不觉得,总以为我和子煦是注定顺理成章会在一起的,可真的经历了如此磨难,才明白了,即便是相爱之人,也会因着周多变故可能情散无缘,正是因此,才发觉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如此重要。”
“真正爱着的时候,世俗礼教是无法禁锢心意情思的,既然爱着,便要尽力顺心做些什么,珍惜在一起的每一日每一刻,爱的深情爱的惬意都要彼此感同身受,哪怕是明日便要分离,亦不会留下遗憾。哪怕是明日之后再也不能够相守相伴,至少后半生,还有的念想可支撑。”
江洛修的一生,除却政权,在人情世故上最上心的便是蒂莲,他没有爱过一个女子,所以不能感触亦不能接受蒂莲这番话中的恳切与无怨。
在他看来,一个女子的贞节重于一切,蒂莲虽然自幼便是个心思奇妙的女子,可她终究还是个女子,哪怕是她不在乎这些,但作为一个称职的父亲,他极在乎。
然而即便是心里不能认同,但看着女儿这副仿若梨月花雨般沉静快乐无怨无悔的纯挚,他再也发不出火来。
或者说,这火,果然还是留着教训谢珩煦,才能够一解心头怒。(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屏风(一)
回到‘海棠苑’,骆伽早在二楼的窗上趴了许久,一眼瞧见她进门,不由手下一撑便自窗口翻了下去。
蛮西跨出一楼的堂门,便见本该在二楼的骆伽自她面前擦肩而过,不由狐疑的回头看了看楼上敞开的窗户。
“你可算回来了,你让我查的。。。。”,健步如飞迎上蒂莲,骆伽话下一顿看她独身一人归来,不由挑眉,“谢珩煦呢?”
视线自靠近的蛮西身上收回,蒂莲浅浅笑道,“二月初要成亲,祖母和爹说,这月内不易再见,便将他留在荣国公府了。”
成亲?骆伽闻言怔住,看着蒂莲清浅柔和的笑颜,一时间口中百味不识。
“成亲?”,蛮西到得近前听罢,不由蹙眉道,“荣国公府和左相大人不是说,亲事要延后吗?”
月眸低垂,蒂莲随意笑道,“谈拢了,吉日选在二月初五。”
“这样急。。。。”,骆伽喃喃失语,见蒂莲抬眼看他,又连忙勾唇道,“恭喜。”
只是不知,云世礼知道这个消息,会不会与自己一样心中千思百转甚是酸苦。
“既然他留在荣国公府,为着近身医治,我也先告辞了。”,蛮西脆声说完,径直离去。
骆伽一怔,看向蒂莲道,“不拦她?”
蒂莲轻轻摇头,踱步往堂门走,“无碍,外祖母知道子煦的事,自会防着她的。”
骆伽闻言轻轻颌首,心下浅叹一声,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继续说起方才要说的话,“你入宫宴前让我琢磨那扇屏风,因着谢珩煦天翻地覆的折腾了一通,我便搁下了,今日你们出府,我又到屋中细细查看过,的确有些蹊跷。”
月眸流转沉思,蒂莲低声道,“那扇屏风据说是古物,当初摆在老云侯的寝居,他逝世后世礼着人将这屏风送了给我,之前本是摆在食客欢的,搬到这院子后,我偶然想起,又将它挪到了我屋中隔挡。”
骆伽点点头,二人一前一后上得二楼,径直入了内室,驻足在那扇一人高的屏风前,骆伽上前以手轻轻勾勒仕女图的一眉一眼,一边低清解说。
“如今鲜少有彩绘屏风,因着墨笔描绘的染色总不如彩线精绣上的要容易保存,仕女图的画风亦是许久前的,这样的卧蚕眉点绛唇和眉心朱砂,显然是曾祖享帝时期流行的画风。便是有些文人墨客依旧追溯着古旧先人的传承,可自屏风的质地来看,还是能看得出这样稻米色的薄翼纱乃是曾祖享帝时富贵人家最时兴的。”,轻轻点了点仕女图湘桂色的裙衫,骆伽摸搓着指尖低沉道,“这屏风少说有数十年的光景,但无论是薄翼纱还是彩绘的色泽,都保存的甚是精妙,这上面,涂了东西。”
听他说了半晌,蒂莲亦踱步上前,与屏风上的仕女对视。
仕女图在蒂莲看来,颇似晚唐风,尤其是她堆砌在脑后的发髻中那支盛开的大朵玉兰花,配以巧笑倩兮的笑颜娉婷妖娆的身姿,勾人摄魄的风情尽显。
“这屏风最妙处不是这保存,而是这画中女子的神韵,无论你站在哪里,只要回眸看她,她便好似一直在瞧着你。”
骆伽闻言侧目看向那仕女图,他与蒂莲站的位置并不同,但他承认她所说的。
“没错,画这画的人,着实画技非凡。”
月眸微动,想起在她手中多年能够影响云家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