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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搁在后世有一个专门的名字:技术宅……帝。
好吧,技术帝,也很宅。
就像唐非对卓文静查这个查那个一脑袋雾水,提不起兴趣,卓文静也不明白专长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哪来那么话要“说”,胡白不懂唐非复杂的机关术,唐非也学不会胡白精巧神奇的手艺,真的不是在各说各的,鸡同鸭讲吗?
卓文静不得不打断他们:“胡老板,成品什么时候能做好?”
胡白正说在兴头上,随口道:“最多两个月。”说完急忙接着刚才的话题,“我跟你说呀……”
卓文静:“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过阵子再来看进度。小非,走了。小非?”她清清嗓子,“唐非!”
唐非意犹未尽,胡白依依不舍,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胡白无可奈何的叹口气,小声说:“下次再来,来拿你的小青蛙,我请你吃饭。”
唐非欣然应允,磨磨蹭蹭,还是不想走。
卓文静感觉自己就像棒打鸳鸯的王母娘娘,她面无表情的拉着唐非小织女,在胡牛郎眼巴巴的注视下打开机关门飞快的离开了杂货铺。
胡白的声音穿透杂货铺的帘子飞了出来:“唐非,别忘了我啊!”
卓文静:“……”
第7章
唐非一脸乖巧的对着卓文静笑。
卓文静推开他萌萌哒的小脸:“别卖萌。你想来就来,我又不会拦你,但别指望我会陪你,你们说话的时候,我觉得特别无聊,无聊的要死的那种。”
唐非摸摸头,在包包里翻了翻,拿了支木簪递给卓文静。
木簪是原色的,比筷子粗一些,表面的花样竟然是个扎着辫子的女孩子,五官清晰可见,这样精致,没有一双化腐朽为神奇的巧手是做不到的。
簪子入手触感光滑,尖端的部分也仔细打磨过了,拿在手里很有分量,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木头做成的。
“你做的?送给我的?”卓文静微笑着问道,“这女孩是我吗?”
唐非全都点了头,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清晰的映出卓文静的模样,他好像在思考什么,又从卓文静手上把簪子拿了过来,低头摆弄几下。他垂下的睫毛遮住了眼睛,干净又挺直的鼻梁下红润的嘴唇微微张着,他安静低头的样子像极了懵懂纯洁的小羊羔,温顺乖巧极了,又可爱,又无辜。卓文静能听到他轻轻地呼吸声,能看到他莹润的唇瓣随着呼吸细微的翕动……
“咔嚓——”温润无害的木簪前段刺出了一根银针。
他左右扭几下,银针收了回去,簪子完好如初,看上去就是一根普普通通的木头簪子,精致,但无害。
卓文静:“……”
唐非对她笑了笑,神情有些小得意,木簪还给她。
卓文静把木簪插在头发里,一脸崩溃的从唐非身边走了过去,唐非自觉地撑开伞给她遮太阳,心情特别好的样子,拽拽卓文静的衣袖:肚子饿了。
卓文静看着唐非,觉得自己可能有病。
她居然对眼前这孩子有犯罪的冲动!!!那么意淫他,一天之内有两次,简直禽兽不如!!!
他才十四,还是个孩子!
我不是人。
卓文静想静静。
“嗯,你先回家吧,去找胡老板也行,他不是说要请你吃饭吗?”卓文静一脸正经和淡定的表情,完全看不出她深陷混乱与罪恶感的内心世界。
唐非知道卓文静是真的要他回去,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有点不高兴。
平时卓文静也就去哄他了,今天不知怎么了,越看唐非越觉得他的样子和以前不太一样,从前没在意过的细节现在只是随随便便的一眼扫过去就在她的感官中无限的放大,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身体任何一个细微的部位,都落下鲜明深刻数十倍的感受。
卓文静面带微笑,无动于衷。
唐非心里很是失落,把伞递给卓文静低着头走了。
卓文静皱着眉,难怪说近则生狎,就连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姐妹都没有她和唐非这样亲近的,她有些后悔过去的几年在唐非身上投注了过多的关注和感情,却忽略了人与人相处应该保持的合适距离和尊重。
她漫无目的的行走,思考应该如何重新定位他们之间的关系。
“小爷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上方传来一个少年人恼火的声音,另外一个慌乱的声音喊道,“等等——!”
卓文静感觉撑在手里的伞猛地一沉,有什么东西砸在了上面。
“刺啦”、“咣当”接连两声,热烈的阳光透过油布伞的大窟窿射在卓文静的脸上,她慢慢的抬起头,透过伞面的窟窿和酒楼二层窗户探身出来的一个人打了个照面。
时彦:“……”
“砸到人了?”时彦被挤开,一个脑袋钻了出来,东张西望,目光几次从卓文静的破伞上掠过,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透过伞上的窟窿盯着卓文静的脸,“喂,砸到你了吗?”
卓文静缓缓的把伞收了起来,捡起地上摔碎一角的砚台,一脸低气压的走进酒楼内,跑堂的笑脸相迎,正要招呼她,楼上一闪包间的门打开,时彦神色有些尴尬和不安:“卓……公子,在这边。”
卓文静踩着沉重的步子上楼,跟时彦进了包间,时彦在她身后关上门。
包间里还有一个人,正是方才问砸没砸到她那位。他年龄和时彦相仿,身形颀长,姿容比不上时彦的俊美,然而五官生的极硬朗英气,锦衣玉冠,一身贵气。他表情十分生硬冷淡,脸上残留着怒气,见到卓文静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看到她没事便转过头冷冷的对时彦说道:“你且放心,我加冠之礼一过母亲就会为我定下亲事,成亲之后小爷陪新婚妻子都嫌不够,哪里有那个闲工夫特意来给你时大人添乱,你当小爷稀罕你那破案子!”
他说完大袖一挥,把桌子上摆放整齐的几本册子给推到地上去,看着时彦瞬间铁青的脸色露出一个快意的表情。
他冷笑着从时彦身边走过。
然后就再也走不动了。
卓文静抓着他的手臂:“砚台是你扔的?”
男子皱眉看着她,用力甩了一下竟然没甩开,怒气浮现:“你想要什么赔偿,只管说,别碰我!”
卓文静:“打一架。”
“笑话!”男子冷笑道,“小爷是什么身份,你说打就打?说吧,你要多少银子。”
卓文静扭头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老子就想跟你打一架,怕了吗?怂!包!”
时彦说:“他就是怂包。”
“老九!”男子气的跳脚,火冒三丈的指着他说,“你好得很!胳膊肘往外拐,和一个外人联合起来欺负我!我跟你兄弟这么多年为你出生入死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你有没有良心!”
卓文静:“打不打,怂货?”
时彦面覆冰雪:“世子不是说要和时某一刀两断吗?”
男子忽然语塞,脸色由青转白,由白转红,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的纠结模样。
妈的,居然是个世子。
卓文静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然后若无其事的松开手,她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友好一点,心平气和的说:“世子,您刚刚差点砸死人知道吗?”
世子恼羞成怒:“我说了陪你钱!”
卓文静刚松开的手立刻抓紧了他的衣领,脸色阴沉而冰冷,眼睛里流露出的冷光和深色让人心中发寒:“我刚刚说什么,你差点杀了一个人,没听懂吗?”
她语调低缓,声音平稳,语气称不上严厉,一句话十几个字,每一个字在钟陆离听来都如寂寂深夜为亡灵而鸣的钟声一样令人畏惧颤栗。
养尊处优蜜罐里泡大的世子又怎么见过,于满目疮痍的故土上、于惨烈残酷的战火和杀戮中成长起来战士,即使是拥有无穷力量的时光也洗不净的黑暗和戾气。
钟陆离仿佛被深渊凝视着。
“你不负责任的行为差点杀死一个无辜的路人,这个人可能有父有母,有妻有子,他们会因为你永远的失去儿子、丈夫、父亲,你拿钱来赔?”
钟陆离被她盯着,手脚都没力气了。
卓文静说:“知道错了吗?”
钟陆离惊恐的看着她,点了点头。
“然后呢?”
钟陆离脑子基本是空白的,表情茫然。
时彦道:“对不起。”
钟陆离重复:“对不起。”
“我知道错了。”
钟陆离说:“我知道错了。”
卓文静松开他的衣领,砚台塞给他,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
钟陆离盯着被关上的门,渐渐地回过神来,他想到刚刚自己竟然被吓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在时彦面前那么丢人,不由得恼羞成怒,一瞬间杀人的心都有了。然而当他做好心理准备转过头看着时彦时,却发现自己这位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脸上并没有他预想中的嘲笑、讽刺或者怜悯这些神色,他的朋友安静的注视着他,和以往任何时候没有不同,脸上依然是鲜少有表情的冰冷,然而那双眼睛里却有着真切的关怀和担心。
他忽然觉得很挫败,脸上火辣辣的烧着,为自己的行为和想法感到难堪,想到他和时彦不可调和的矛盾,心里说不出的疲惫和难过。
那些报复打击的念头烟消云散了,两个人谁都没有先说话,钟陆离弯下腰轻轻地把砚台放在地上,忍住去看时彦表情的冲动,沉默的离开。
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时彦脸上的表情才像是要哭出来,他拼命忍住,目光艰难的从那方破碎的砚台上移开,眼睛里闪着水光,低声说道:
“你自己选的路,不能后悔。”
他收拾好心情,把钟陆离扔到地上的书册捡起来,那方砚台他没去管,离开包间,缓缓的走下楼梯。
跑堂的恭恭敬敬送他出门,招来轿子抬他。
卓文静的声音在他身后喊:“时大人。”
时彦回过头,有些意外:“大……”他没把那个称呼说出来,想到卓文静去而复返可能有的原因,了然,“你尽管放心,他不会找你麻烦,也不知道你是谁。”
卓文静心说他要是有脸回来找我麻烦,就不是抓着衣领不痛不痒的说他几句那么简单了。不过这个就没必要解释了:“我是在等你,时大人。突然想起有件事忘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