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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的苦酒,也就是醋,好在两人经验丰富,喝酒的时候不至于一口喷出来。
喝足吃饱,大人小孩,男人女人,围着火堆转圈跳舞。
管乙回头看一眼,很多人看着别人热闹,却不上前凑合,默然不做声。
卫鞅笑着问村正,道:“秦国有一首歌谣,名字叫做黄鸟,交交黄鸟,止于棘。老村正可否听闻过?”
村正道:“老秦人谁不会唱黄鸟,土娃子,唱黄鸟给客听。”
叫做土娃子的精壮青年,拉开嗓门就唱:“交交黄鸟,止于棘。谁从穆公?子车奄息。维此奄息,百夫之特。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交交黄鸟,止于桑。谁从穆公?子车仲行。维此仲行,百夫之防。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交交黄鸟,止于楚。谁从穆公?子车针虎。维此针虎,百夫之御。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起初时,只是图娃子在唱,跟着哼唱的人越来越多,声音却是越来越悲沧。竟然一首歌没唱完,许多人黯然落泪。
卫鞅惊道:“何故于此?子车三良,如此得老秦人之心么?”
图娃子冷笑,道:“老秦人唱黄鸟,谁为子车三良哭过,一百七十多奴隶为穆公殉葬,黄鸟却一字未提。我等贱民的眼泪,是为那一百七十人流。”
卫鞅被他们感染,潸然泪下,叹道:“谁说山野之民不懂政治,天底下那些高官,有几个能有这等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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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孤_魂的捧场,终于成了有收入阶层,老狄原地三跳庆祝。
第一百一十二章 纷乱
秦国朝廷上,有人忧心重重,眉头不展,有人暗地里冷笑,君不见招贤令招来的所谓贤士。扬言听从秦公的号召,寻访秦国三个月,不料出发才三天,就有人跑回了栎阳。狠狠的在栎阳大吃一顿,卷起铺盖便走人。
第四天、第五天、第十天,陆续有人跑回来,叫苦连天。
“路若羊肠,铁履可破。山高万丈,飞鸟难过。”
“县官县官,衣袋甚宽。郡守郡守,形容瘦狗。”
“老子骑青牛过函谷关,紫气东来,若是老子骑青牛访便秦国十三县,我改修无为之学。”
“我儒家先人誓言不入秦国,可见智深如海,远见万年,哎,不听先人言,吃亏在眼前。”
“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于予与何诛?”
才二十多天功夫,就走了四五十人。一大通极具文采的牢骚之言,听得景监头昏脑涨,一个接一个的发放着路资,一张脸皮越来越僵硬,心里越来越沉。以至于和采薇进行商业谈判的时候,屡次失算。就算他不去常氏商社,采薇和十分真诚的登门,要求磋商。
景监忍无可忍,一拍条案,道:“采薇,你是在报复。”
采薇悠然笑道:“内史大人何出此言,我与内史大人无冤无仇,为何要报复。”
景监欲言又止,及时闭上嘴巴,采薇已脸色一寒。
双方沉默了一阵。
采薇忽然笑了,道:“常氏商社出资建设造船工坊,三年内造大小渔船货船千艘,不过计价十二万金而已,景大人,你计算过没有,千艘渔船货船,带动秦国渔盐之利,将有多少。”
景监怒道:“十二万金,你也叫价太狠了。”
采薇道:“我帮你算过,一年便可为秦国带来二十万金的收益,渔税、盐税加在一起,即便按两成的税算,国府可收益也有四万金。我叫价十二万金,却是低了。”
景监道:“我秦国府库一年才收三十万金。”
采薇道:“你也不要太过执着眼前,到时候府库收入就会多了。我也不着急,十二万金算是借给秦国,年利一成,三年内还清即可。”
景监不用数手指头,就心痛的叫道:“三万六千金。”
采薇道:“要是有人肯借钱给我,年利一成,有多少我要多少。”
景监不傻,反而极其的聪明,只可惜底气不如人家,只能处处受束缚,说道:“三年造渔船货船一千,地要我的,人要我的,材料要我的。三年之后,造船工坊是你的还不算,你白捡我十五万六千金。船只修缮收费多少,一应所需怎么算。”
采薇道:“秦国地广,一家工坊能要你多少地,所谓材料,不过是深山木头而已,难道秦国伐木也要交税?工坊做事的匠人,伐木的劳力,我给他们工钱,常氏商社对待匠人,素来优待。匠人劳力们有了钱,连带着能拉动多少人更加有钱。六哥说过,一国的商业,是一串串的,拎一点线头,就能扯起一大串。”
景监见采薇扯得天远,马上打断,道:“断然不可。”
采薇无奈,道:“景大人,你也知,这十万八千的生意,我向来不大理会的。”
景监无语,他决口不答应的原因,并非采薇叫价太高,船只要是能造出来,这十几万金很快就能赚回来。然而,他正集中力量,争分夺秒的帮常氏商社建设冶炼工坊和木器具作坊,要是分出人手去搞什么造船工坊,那边的损失可就大了。
采薇继续说道:“我也知景大人国事繁忙,东奔西走马不停蹄。其实,派员与我洽谈即可,何苦事事躬亲。”她好像忘了这次是她找上景监的。
景监更无语,心里狠狠的,秦国大小官吏里,也就他能够和采薇交手。要是换个人来,不被采薇忽悠死才怪。被这女孩子卖了,还帮她数钱。
采薇没有察觉自己在被人心中,已成了人贩子的角色,叹口气,说道:“造船工坊这事既然谈不拢,不如我们晚些再考虑吧。”
景监道:“晚多长时候?”如果采薇说一天或者一个时辰,他发誓,他一定会出手杀人。
采薇道:“三个月之后再说。”
景监反而不相信了,疑惑的道:“当真?”
采薇道:“常氏商社做生意,讲究公平交易,童叟无欺。你既然不肯出这份价钱,大家再仔细把数目算清楚不迟。”
景监犹豫片刻,一咬牙,道:“就按你说的成交。”不为什么,只因为他对卫鞅采薇等人的了解,他感觉到如果不答应的话,秦国将吃更大的亏。反正这个价钱,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很实惠了。
两个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景监始终无法看穿采薇的心思。
采薇这次是真的无奈,看来她有得想别的事情和秦国谈合作了。她苦心积虑的将景监和秦国其他官员的注意力吸引到双方的纠缠上面来,不使他们分心关注常氏商社派人的寻找矿场的事情。等半年几个月的,常氏商社的人找到铁矿,那便是秦国吃大亏的时候。
山东的魏国、韩国这阵子忙得不得了,一切工作都围绕着一个人进行,魏国太子魏申。
惠施每日愁眉苦脸的和韩国谈判,把柄在别人手上,任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出来。蹬鼻子上脸,拍案子骂娘的时候,总是底气不足。
魏国最憋屈的人是惠施,最郁闷的则莫过于太子申。跟随使团秘密出国办暗地里的事,又不是第一次,却死活想不通,为何这次就莫名其妙的失陷了。
庞涓和公子卬分率两路大军,从大梁、成皋方向逼近新郑。韩国兵分两路,在边境上与魏军对峙,剑拔弩张,大有一触即发的态势。
渐渐的,韩国里着恼了。魏国人抓走了常氏兵器工坊的总事,一个小姑娘而已,常氏兵器工坊全面停工,而且是无限期的。派出官员避开常氏商社的管事们,直接找工坊的匠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看在韩国利益的份上,升炉造剑。管事们置之不理,袖手旁观。可惜,不管匠人们怎么努力,造出的铁剑,比普通的青铜剑都不如。
韩候出面,把兵器工坊的老大师请到宫中,请求他出手相助。
白胡子白头发老大师跟韩候一通云里雾里,钢铁冶炼的技术特点,配方材料的重要性,火候的掌握,风箱大小和炉温的非线性关系。足足一个时辰,韩候睡着了之后,老大师带着莫大的遗憾,自行离去。临走之前,还跟陪同的官员叹息道外行不能理解内行之类的。
韩国人很是无奈,只好将怒火发在始作俑者,魏国人身上。
幸好韩国官员继续做常氏商社管事的思想工作的时候,一位管事好心提醒,常氏商社丢了魏国那边鸿沟工程,损失了一百五十万金巨资。大人们不晓得,我们商贾经营十分讲究资金周转,没了鸿沟,常乐公子买卖做不下去了,还要躲起来每日喝粥度日,太子申真是造孽呐。然后,韩国人只好皱着眉头的心神领会。
当打听到,常氏商社在鸿沟占的份额,的确价值一百二十万到一百五十万金之后。韩国人马上将这件事摆到谈判桌上,明码开价,要求赔偿韩国。韩国好不容易人品爆发,有一位天下巨商入驻,却被你们魏国人搞得生意做不下去,人也下落不明。韩国深彻的认识到,魏国人原来的目的,不仅仅是铁剑,而是要彻底整垮韩国。常氏商社的出逃,韩国损失多少,这笔账有得算了。
因为魏国人的霸道,胡作非为,导致铁剑工坊停工,赵国、齐国与魏国交恶。齐国怒斥魏国不仁,行事卑劣,手段低下,赵国则一边怒骂魏国,要求赔偿,一边暗自高兴。在常氏兵器工坊出现之前,赵国的冶炼技术当世最高,比之韩国尚且更胜一筹。最好是常氏兵器工坊昙花一现,再也不复工。
安邑的王宫里,老魏王每天都骂惠施这个猪头,都两三个月了,谈来谈去都谈不妥,韩国想要多少城多少金,给他们,到时候打回来就是了。拖来拖去,不见谈出什么结果,韩国那边开的价码却一天天的往上窜。
惠施也在骂人,他在骂齐国王八蛋。眼看和韩国谈得差不多了,赵国和齐国突然插手进来,硬是将两国协商变成四国会谈。赵国就算了,三晋一家亲,表哥表弟,表叔表侄的事,关起门来什么都好说,齐国算哪根葱,像个二愣子一样在那纠缠,烦不烦人。
几乎被山东各国遗忘的秦国,趁着魏国后方兵力空虚,由上将军赢虔为统帅,发兵一万。兵力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