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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色生枭-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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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也不会安排大伙去码头登船,胖子也就是随口一问,闻言点头而笑,一连串恭维话送上,苏杭没客气,高高兴兴地把所有称赞全都收下。逃亡的线路是早就设计好的,由姥姥领着,一行人在穿棱于荒野间,道路曲折难行,但燕兵的盘查搜索也少了许多,并未遇到真正危险,宋阳开始忙碌起来,一边赶路,一边给琥珀处理猛药腐烂的皮肤,这些伤势不会致命,按照琥珀自己的意思不用着急医治,等到了船上再说。

的确不致命,可痛苦异常。经过九月八当晚,或许把琥珀当娘还不够,但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她再受折磨……

行走时,望着苏杭“眼巴巴的好奇”宋阳也不用隐瞒什么,把有关睛城动乱的大小事情、前后计划都和盘托出,苏杭听得大眼睛一霎一霎,俏脸上尽是惊奇:,“全都是你算计的?”

宋阳摇头笑道:,“我自己哪做得来!好多能人凑到一起才商量出来的,到最后还是靠杭姐儿的手段,咱们才能活命!”提及此,自然也就想到北门之战,宋阳又转头望向琥珀,认真道:,“不该等的,差一点点就害了你。”

刺杀景泰的机会,宋阳一定不会放过,但他也的确没想到,琥珀竟会真的停下来等自己,母子之谈他没当真,而真正母亲在那时,会做的也不过两件事:或拉住儿子不让他离开:或死等他回来否则不走。

“该不该等你说了不算。”琥珀无所谓,且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转头去问苏杭:“我儿子怎么样?”

苏杭轻轻呵气,又拉起宋阳的手贴近脸颊:,“我没想到姐姐一直以为你是个小笨蛋啊。你要总这么凶猛,说不定真会爱上你了,那可麻烦得很。”说着”摇摇头,甩开心绪,踮着脚尖凑到宋阳耳边:,“这些事听得我想要你了!”身体软软的,大半分量都依到宋阳身上,不过她总算还没疯,转目又看了看左右,叹道:,“还是等上了船再说吧。”

怪失望的神情,苏杭深呼吸,跟着又笑道:,“还有其他故事没,说来听听……阿姨怎么能冒充国师这么像?”

后半句是对琥珀说的,“阿姨,这个不伦不类的称呼,琥珀倒不觉得什么,只是指了指自己的嗓子:,“说话吃力,让儿子给你说吧。”

几十年前的往事算不得什么,就算是机密也是国师的,和宋阳等人没半点关系,宋阳把它当成故事来讲,不过略去了自己与尤太医的那段。

名人秘辛,没人不感兴趣,随着宋阳讲述,总会有人啧啧称奇,忍不住议论两句,直到他全部说完,大伙才呼出一口长气,可这个时候,姥姥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

苏杭见他神情有异,还道是逃亡的事情有什么纰漏,关心追问:,“怎了?”

姥姥一边琢磨着,一边开口:,“杭姐儿知道,我以前在宫里当差,而且做得tǐng高的。”也不是随便个太监都有机会得罪皇帝,姥姥原来在宫内身份不算差:,“宫里有些隐秘事,外面不知道的,咱们也不能随便说,不过总有些嘴贱的,会不小心漏出口。哎,也难怪的,做太监的,从来都没什么指望,sī底下嚼嚼舌头根子,也就这么点有趣事情了,只要不再传……”

顾昭君从一旁听着,忽然笑了,对身边的帛先生说:,“你要没什么事,不许和姥姥说话。”姥姥的这份唠叨,比着帛胖子怕也不相上下了,他俩要是聊到一起去,大伙谁也受不了。

,“咳,我这份碎嘴头子,惹顾先生笑话了”姥姥也笑了,可说的井依旧罗嗦:“我还当差的哪会儿,宫里有个快死老太监,也没什么人搭理,可他长得有点像我爹,我就时不时去照看一下,处得久了从他嘴里听说了一档子事,说话得是四十多年拼了,那会康平皇帝还在,后宫出了件邪xìng事。”

康平是景泰的爷爷。

四十几年前,康平在位,几个儿女那时已经长大,后宫争斗永远都离不开“夺嫡,两字,其中最有希望继承大统,一个是“资历最老,的大皇子,另一个则是康平最喜欢的、还是少年的七皇子,结果一天七皇子突然怪病苏杭撇嘴,对宋阳笑:,“跟电视剧似的。”

有关七皇子的怪病,那个老太监也是道听途说,具体症状就只能说出个‘溃烂’,可如何个烂法他并不了解,姥姥自然也就不从得知。七皇子病倒后不久,皇家就宣布他皇子不治身亡,风光大葬。至于他为什么会患上要命恶疾,没人敢说,不过大伙都有个想法。

又过几年老皇去世,新皇登基立号延光,本来一切安好”可随后三五年里,不知延光皇帝命犯哪路煞神,膝下几个孩子,除了年方八岁的老九,都相继染病、去世,下人心里偷偷的想,万岁爷这是要绝后了,莫不是七殿下的冤hún回来报复了?

只剩下一个了,延光皇帝不敢不仔细,亲自赶赴卜陀山金顶拜佛祈愿”并把老九送到大寺中,“吃斋修行,两年年,以求佛祖庇估。两年后,在九殿下回来之前,原先近身的下人全都被逐出宫去,没人知道到底因为啥。再后来,延光皇帝始终无后”所幸九殿下茁长成长,直到先帝驾崩,九殿下作为唯一子嗣,理所当然继承帝位,年号景泰。

姥姥呼出口长气:“那个老太监告诉我,九殿下未被送走前,他虽然没机会见到,但听说他长得虎头虎脑、漂亮可爱。可咱们的景泰帝,他的长相……”

侏儒听得投入,从一旁插口:,“老九住寺的时候被人换了?可他回来的时候,爹妈怎么会看不出来?”

帛先生闻言随口应了句:,“一定能看出来的,不过是妥协了吧,否则又何必把老九的贴身下人全都换过。”

姥姥把事情说完,最后还不忘唠叨着笑道:,“这些陈年往日,杂家,我可不保得准,其中少不了那个老太监自己的乱猜度、瞎琢磨,大伙就当今笑话听着。”

旁人先听过燕顶来历、再知晓旧日宫中秘密,有的若有所思,有的低声议论,倒是宋阳,表情轻松得很,显然听过就算了,根本没走脑子、更没去多想,苏杭有点纳闷,拉了下他的袖子:,“看你不怎么关心的样子”他们不是你的大仇么?”

宋阳笑了笑:,“我知道他们是仇人就成了,他俩什么身份、什么关系,还真不怎么关心,爱是谁是谁!”

逃难的路线,少不得绕路,行路艰苦自不必说,但总算有惊无险,七天后的清晨时分,众人在姥姥的带领下,爬上一座高山,登顶之后,视线豁然开朗,东山崖下,就是蔚蓝大海。

天空晴朗万里无云,姥姥站在峭壁边缘,极目远眺,看过一阵,伸手指向前方,笑道:“杭姐儿,咱家的船就在那里。”

随他手指望去,一艘大船隐隐可见,正停泊在天海交界之处!

有关逃亡,早都提前安排好,荒芜人际的悬崖,一枚巨石上被人牢牢绑了一根粗绳,直垂到峭壁之下,再向下仔细看,崖下礁石滩上,还放着几条小船。

终于抵达海边,能到此、便说明xìng命总算是保住了,大家都欣喜雀跃,唯独苏杭,一个人站在峭壁边缘,目光复杂、神情痴mí宋阳踏上一步,握住了她的胳膊:,“还没到八月十五,飞出去没用的。”

苏杭这才为之一醒,返身挤进宋阳怀中,讨了一个拥抱,轻声道:,“总有些等不及。”

几乎就在宋阳等人看到大海的同时,景泰也终于见到了他的“燕皇宫,皇宫没了,只剩一片残垣断壁。足足烧了六天七夜的大火,此刻才刚刚熄灭,靠得稍稍近些还能感觉到灼热扑面。

景泰的脸sèyīn沉,随手抓过酒壶喝了一口。

这几天里,酒壶始终不离皇帝左右。景泰很忙、打醒精神着力处理诸般政务,其中以整顿臣心、安抚民意为重中之重,可无论他如何忙碌,心中总会不由自主地去想那场惨败,每念及此,xiōng中便会气血翻涌,以他的xìng子根本没法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景泰倔强,绝不肯再吐一口血,憋闷时就以烈酒〖镇〗压。

烈酒霸道,真能压住攻心逆血。

没人敢劝他,太医能做的就是努力开出补身健体的方子,尽量去弥补下。

燕皇宫源自前朝、而前朝皇宫也源自前朝前后快六百年的历史,其间几经战乱,但每一位新打下江山的帝王,无一例外地舍不得睛城灵秀、更舍不得如此宏伟的宫殿,三朝定都于此,经过代代帝王的修葺、扩大,皇宫气势恢宏、规模惊人,比起天宫里的凌霄殿怕也不逊sè了,结果被宋阳一把火烧了。

大火是自外而起,层层递进,殃及了小半京师:而九月八当夜的暴乱,更涉及到睛城六成人家,如今大乱初息,昔日中土天下的点睛之城,如今满目苍夷。行走在街上,目光之内尽是悲凉,哪还有半分灵秀。

还有大雷音台,佛家圣地、庄严之境,如今只剩下一个空dàngdàng的壳子,国师苦心经营的三千僧兵、悉心提拔的诸多护法高手,几乎尽数战死在北门,寺中那些不会武功的高僧,也在暴乱当晚损失惨重。

景泰没追究大雷音台,只是传责下去,命各州兵马把二十一座须弥禅院控制起来,不容和尚们再造反,但也不许官兵随便出手伤人。

所幸,须弥禅院没反起来。

景泰进城,是为了安抚睛城民心,一路上脸上都挂着亲切笑容,甚至还亲自到受大火殃及的灾民积聚处,喝了碗粥、吃了个馍,随后吩咐官吏要夹肉不过,当他靠近皇宫时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嗅着刺鼻的焦糊味道,景泰深吸了口气,回头唤过心腹重臣:,“锦迁,你觉得如何?”

皇帝的话有些没头没脑,温锦迁只有追着眼前的情形来回答:“回禀本上,京师受创不轻,但于我大燕的根本并无太多伤害日后四方援建,至多几年功夫,睛城定能重现往日繁华”

“几年功夫,就能重建皇宫么?”景泰的语气冷漠。

温锦迁如实回答:“这个重建圣宫殿,完全复还的话不是朝夕的功夫,要慢慢来的。”

景泰摇了摇头:“就算皇宫眨眼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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