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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躁-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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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狗困惑了,他不知这种揭露应从哪里下手。
  作为一个州城报社的记者,金狗是可以搬动一个东阳县委的书记,但要捣毁一个如此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就难了,太难了!而且正如大空所说,要揭开“州深有限公司”的内幕,必然就得把大空他们贴赔进去了,金狗从心底来讲,无论怎样也不愿伤了大空啊!
  当小水和福运从剧院回来,金狗是在床上睡着,脸色黑昏,十分难看。小水吃了一惊,以为是病了,用手去摸金狗的额头,金狗就爬起来,说是没病。在吃饭的时候,小水又一直注意着金狗,瞧见他吃过一碗就放下筷子了,问他有什么事了,金狗只是不说,小水就生了气:“要是没病没事,怎么就是这样?!”金狗该怎么对小水和福运说呢?他明白这事给他们说了不但解决不了烦闷反而会增加他们的负担,就强起精神笑了几笑,又端起碗狠劲吃下一碗。
  小水和福运又去找了大空问金狗这是怎么啦?大空也说不清。夜里金狗寻地方去睡,让小水和福运睡在他的宿舍里,两口子又说起金狗。福运说:“金狗问这样不是,问那样不是,是不是……”小水说:“是啥?”福运却不说了,隔了许久喃喃道:“咱在这儿睡呢,金狗一个人孤单的。”小水也说了一句“孤单”,立即就不言语了。福运说:“你说呢?”小水说:“我说什么?”福运说:“我想我明日得回去了,几天没在河运队,田一申会怪罪的。”小水说:“那都回吧。”福运说:“……你再呆几天吧。”小水已经明白福运的意思了,她恨恨地捶了福运一拳,打过了却紧紧地抱住他,为她的善良的丈夫而哭泣,也为着她和睡在另一处的金狗哭泣。
  翌日,小水和福运走了一趟寨城南门外的阁楼房,遗憾的是白香香告诉他们:她物色了几个姑娘,但不是人家已经有了对象便是人才品德都有些毛病的,答应以后再找。两人到记者站,金狗去上街了,福运说:“白香香没有物色下,就是瞄上一个了,金狗也不一定去相看的!”
  小水说:“只要合适,他能不愿意?他那么大年纪了,若是别人,孩子也几个了。”福运想说:金狗为啥不找女人,他心里只有你小水啊!但他这话说不出来,只拿拳头把自己揍了一下。
  小水说:“你疯了?!”
  福运说:“我心里也烦闷得很,你让我到街上去逛一逛。”
  福运走了,但他并没有在街上逛,他痛苦地来到了寨城南门外的渡口,想哭没有眼泪,想喊也喊不出来。恰当时有几只船上行去两岔镇,他搭上就走了。
  金狗从外边回来,看见小水一个人痴痴地坐在房中想心思,问,福运呢?小水说到街上逛去了。两人一等不见回来,二等不见回来,顿觉疑惑,小水猛地说:“他八成是回仙游川了!”金狗莫名其妙,追问怎么不吭一声就走了?小水突然泪流下来,说:“你不要问!你不要问!”接着就嚷道她也要回去。金狗无奈,就说他陪她回去,两人到渡口上,却再无一船一排,遂去车站搭了去州城的班车往两岔镇去了。车在两岔镇停下,金狗却决定他不回村了。
  小水问:“到家门口了你不回去?”
  金狗说:“我到州城去吧!”
  小水又问:“你没打算到州城的,怎么就要去,有啥事吗?”
  金狗说:“……没事。我想去一下好。”
  车重新开走了。小水默默地望着远去的班车,她感到疑惑不解。坐在车里的金狗现在也把脑袋垂下来,他同样为自己产生去州城的念头而疑惑不解。
  金狗在州城下车的时候,已是万家灯火,习习的凉风夹杂着州河的腥味,使他有些清醒,但进入了大街,忽明忽灭的霓虹灯光,尖声怪气的舞会厅中传出的音乐声,以及混合杂乱的人车嗡嗡声又使他头晕目眩。他站在十字街口的中心,望着东西南北四条大街,他不知道该回报社去,还是先到某一家酒店去,他觉得太累,心里又憋得慌!当他走进一家舞厅,看见了风度翩翩的一对对男女时,他突然决定去找石华!
  这一晚,因为丈夫带着孩子去外地亲戚家了,石华收拾了房间后便去洗了一个澡。她刚刚回来,对着镜在头发上施发油,屋门被人敲响。她大声喊着:“请进,门掩着!”那人就进来了。石华猛地在镜里发现走来的是金狗,她惊叫了一声,两人同时在镜子里发呆了。
  这是一个宁静的夜晚,而又是一个疯狂的夜晚,石华把以爱凝固的仇恨又融作爱去迷醉自己消亡自己,金狗则像吸食大烟土一样,明明知道大烟土要毁掉自己的生命,却要在吸食中得到烟癌而使生命极尽畅美。极度的发泄,使他们像狗一样地发毛蓬乱,又像药渣一样失去劲气,他们听着桌上的三五座钟的尖而脆地“嗒嗒”声,石华说:“一直在想我吗?”
  金狗说:“是想吧。”
  石华说:“那你为什么要一声不吭就离开州城呢?”
  金狗说:“我想离开。”
  石华说:“那现在为什么又回来?”
  金狗说:“我想回来。”
  石华恨死了这种男人们的强硬的语言,但她也正因为金狗这种强硬而没死没活地爱着这个男人!她说:“回来了,我就再不让你走了!”


  金狗说:“不走啦,我想在州城里成家。”
  石华说:“你还没有和那个英英结婚?”
  金狗说:“早吹了!”
  石华说:“那好,一个姑娘正托我找个对象。她最烦小白脸男人,一心要找一个高仓健式的!”
  金狗便在石华家住了三天,三天里,金狗是相见了那位姑娘,但姑娘竟也是“州深有限公司”里的人。而且经过了解,石华也是从商场停薪留职,同人开办一家广告装潢公司,也同省城的一个高干子女的什么公司有密切联系。这位姑娘是看中了金狗,当然她不满足的是金狗太土,且家在乡下又有一个老爹,这些她认为都可以改变,却要求金狗要么和她去省城工作,要么就去深圳。
  金狗气得在石华家破口大骂:“让我也去‘州深有限公司’吗?去他娘的吧!怎么都是这样?走到哪儿都是这样?!这就是生活吗?生活就是这么大的网?!石华,石华!”他恨声地叫着石华,连着说了五个“难呀,真难呀”!
  到了此时,金狗觉得石华也是一样的丑恶,他后悔起自己这次到州城见到她,更为着自己的丑恶而震惊!
  金狗甩开了石华,搭上了回白石寨的班车,满心里只留下了一个小水的形象,天下只有小水是干净的神啊!
  第二十二章
  金狗回了一次老家。
  爹显得很老了,又添了咳嗽病,啰啰嗦嗦诉说金狗的婚事,说:“金狗,你难道要打一辈子光棍吗?我身子一日不济一日,甭说无人照顾我,可我怎么能闭了眼睛去见你娘呢?不静岗,仙游川,就是两岔乡四村八庄的,哪里还有你这么大的人没有个媳妇?!你不要人家英英了,人家英英跟了一个军官,娃娃都怀上几个月了,前天我在渡口上见了,人家扭着身子偏高声夸她的男人,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呀,金狗!”金狗闷不作声,末了还是一句话:“这事爹不要管!”爹就少不得又骂一顿,流几滴涩酸的眼泪。金狗给爹说不清,天黄昏时就到渡口上去。
  韩文举正在船头剖一条鱼,四只五只鹭鸶就在头顶上盘旋,大胆地从他的手里抓去鱼肠。舱门口倚着不静岗寺里的和尚,头更光了,亮亮的如镀一层蜡。韩文举声明今日不讲佛禅,说和尚论理不过就满口“般若”、“菩提”,谁晓得口里念什么鬼经。和尚只是嗬嗬直笑,果然心身到了凡尘,竟说出更粗更野的话,使韩文举也望尘莫及!后来两人就斗起花嘴,互相以抽烟和不抽烟为理由赌咒对方。韩文举说:“不吃烟不喝酒,活着不如一只狗!什么不抽烟?兔不抽烟,兔嘴是三角豁豁嘛,叼不住烟袋嘛!鳖不抽烟,鳖盖大,抽了烟呛眼睛嘛!驴不抽烟,驴蹄子是囫囵的,拿不成烟袋嘛!”骂了不抽烟的和尚,和尚就说:“是兔才抽烟哩,你没见兔拉屎都是烟泡吗?是鳖才抽烟哩,你没见鳖盖黄黄的,全是烟熏的吗?是驴才抽烟哩,你没见驴后腿中间别了那么个大烟袋吗?”和尚到底比韩文举知识高,骂出话来,连韩文举也笑得嘎嘎直喘。两人见金狗来,停止嘴皮之战,韩文举就问白石寨的新闻动态,说:“金狗,上边又有什么新的政策了吗?”
  金狗说:“和尚的耳朵长哩,他什么不知道?!”
  和尚说:“我知道什么呢?我又不是决定政策的人!我也糊涂了,现在政府什么都让活起来,钱挣得多了,可物价却在涨!”
  韩文举说:“金狗,我要问你,雷大空真的大发了吗?那小子好久不见回来了,听说阔得金水银水往外流哩!老先人讲过:不穷十户,不富一户,钱让一家挣得那么多,共产党允许吗?共产党怕也要调整调整政策吧?”
  金狗就笑道:“韩伯你能治国哩!新政策一颁发,你害怕变了,到了现在,你倒希望再变一变!”
  和尚就作践道:“你韩伯是宰相之才,可惜窝在州河渡口上!文举你也不要伤心,当年姜太公就在渭河岸上钓鱼,被周文王用马车接了朝里去的,你等着吧!”
  韩文举也得意了,却骂道:“我要是姓田,或者姓巩,也真说不定的!和尚,到了那时,我会请你去当计划生育委员会主任哩!”
  和尚并没有过来报复,韩文举则以为他会抓自己的嘴,慌忙站起,不想头顶上的鹭鸶一齐扑下来,衔了那切开的鱼块从水皮子上飞走了,气得他捶胸跺脚。
  夜里,金狗害怕爹再嘟囔,就托韩文举去他家睡,与爹劝慰,他反替韩文举照管着渡船。天擦黑的时候,金狗靠坐在船舱口,似睡非睡,看水面上的雾浓得扯不开,且越来越大,很快失了水波的闪光,一切都进入夜的死寂了。金狗欲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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