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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王师范不甘心的说道。
“也不知道敌人来了多少人,后营的兵马已经溃败了。节帅你现在最好应该率领大军回援,击败了敌人,在山下整理兵马,这才可以再次起进攻。如果节帅你硬是要起进攻也可以,不过只有一次的机会即使胜利了,恐怕节帅你也有性命之忧。”刘鄩淡淡然的说道。
王师范看向了眼几乎唾手可得的河阳寺,他眼充满不甘的神色。李存孝已经被王建偷袭重伤,虽然让人遗憾的是,李存孝被他的亲兵拼死救回了河阳寺。
但现在河阳寺保守的估计,最多也不过是剩下三十名还能够战斗的士兵。而且其过九成都不同程度受了伤。不用多长时间,自己就可以手刃李存焕的人头了。但想到这可能要赔上自己的性命,王师范却又没有那么大的决心了。
“唉”王师范长长的叹息了一口气,心充满后悔,早知道李存焕如此难缠,自己为什么硬是要和他作对呢
“撤”王师范说完这个字后,整个人都仿佛没有了骨头,趴伏在马背上,浑身的力气如同一瞬间被人抽去了一般。
“终于终于守住了”郭崇韬一屁股摔坐在地上,直喘气。到了现在,他可谓已经山穷水尽了,李存孝重伤昏迷,比起李存焕的伤势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杨师厚更是几乎命都没有了,左额头到左脸颊滑了一道长长的疤痕,皮肉外翻,左眼都几乎没有了,值得庆幸的是伤口从眼角掠过。胸口更是被一名平卢军骁将狠狠的擂了一狼牙棒,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在河阳寺,原本一百五十名铁鹰都士兵,现在只剩下六十三人,其包括他自己在内,也就剩下二十三人还能够动弹。~郭崇韬都不知道自己能够挡住王师范多长时间的进攻,一盏茶(十分钟)?还是一炷香(五分钟)时间?不过现在一切都不用担忧了,平卢军终于撤退了。
王师范直接带兵撤退回青州,他根本不知道元行钦不过带来了四百骑出头兵,其有近百骑兵一路上不是疾奔马失前蹄,便是迷路,或者战死。不过在黑夜,莫说王师范他手下的士兵不知道来了多少兵马了,就算是沙场老将刘鄩也看不出究竟来了多少兵马。
带兵撤退到青州的时候,王师范越想越不是滋味,他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却在关键时刻居然退走了。更是越想越害怕,他知道李存焕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眼下唯有一个可能了,要么就是逃。不过说到逃,王师范也就只能够往杨行密方向跑。对于杨行密,老实说,王师范还不怎么看得好他。别看杨行密现在于淮南闯下偌大的地盘和名声,但那都是虚的。
杨行密的太低了,出身草莽之间,根本没有多大的见识。做事不够果断,他后方有钱镠在,威胁着杨行密在江南的地盘。在北方有朱温,如果杨行密想要有所作为,就要坚决和一方死磕。要么灭了钱镠,稳定了后方。要么就是北上,联手李克用和朱温死磕。
在王师范看来,杨行密已经定型了,最终不过是在南方威风一番罢了。不得不说,王师范为人虽然颇为虎头蛇尾,但见识还是有的。
但不投靠杨行密,还能够往哪里跑?宣武?朱温和自己有仇,去了哪里恐怕会被砍头。北方渡海逃跑?跑得了哪里去呢朝鲜是李存焕的地盘,渤海李存焕的走狗,日本?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胆子得罪李存焕接纳自己。到吴越钱镠哪里?那还不如到杨行密哪里更好。
王师范越想越不是滋味,赶紧天大地大,却无自己一寸容身之路。
不得已,他找来刘鄩、王师穹、王建、张崭他们来商讨。
刘鄩不说话,也不表态。而王师穹则是极力反对,如果到了别人哪里,王师穹在平卢的基业则是完全抛弃了,这也就罢了。到了别人哪里,他们自己本身就自己的利益,王师穹一个‘亡国奴’凭什么从获得利益?这不是一下子从爷爷变成孙子?以后得夹着尾巴做人?再说现在也不一定拼不过李存焕啊
张崭的思想也是和王师穹一样,就连王建的想法也差不多。如果投靠其他人,在王建看来,恐怕是会去投靠杨行密。到了杨行密哪里,他肯定不像王师范那么软弱,自己手下那点水军还不给他吞了?那时候凭借什么立足于这个乱世上啊?
一票弃权,三票赞同死守。王师范也坚定了想法,不过守不能够傻乎乎的和李存焕硬碰硬。而且还得说碰不碰得过李存焕再说,他派人给在沂州朱瑾、淮南杨行密二人求援。后来张崭建议,反正朱温和李存焕仇深似海,我们也派人去求救吧。
刘鄩却反对,“朱温和秦王仇深似海,我们派人向他求援,那就是想投降也没有余地了”
“现在我还有投降的余地吗?”张崭毫不客气的反驳道。~
刘鄩默然,王师范旋即给朱温起求援书信,不过朱温无奈现在实力大损,现在只剩下四镇之地,就连新攻下的河北之地都蠢蠢欲动。特别是罗弘信,不止一次的暗示,朱老哥你现在镇守原的兵力太少了,我帮你镇守邢州、洺州、磁州吧本来臣服的王镕也想收回被朱温强行占去了冀州、深州。
这也就罢了,镇守邢州、洺州、磁州的丁会派人来说,冀、深二州防御使刘仁恭不安分,似乎有想图谋刑、洺、磁三州独立的意图。气的朱温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三尸神暴跳,却没有办法腾出手来对付刘仁恭。唯有采取怀柔的办法来带安抚刘仁恭,希望这家伙别这个时候也蹦出来给自己添乱,好让自己有时间秋后算账。
所以这个时候李存焕不来和朱温添乱,朱温都高兴的去烧香拜佛了,那里还会去招惹李存焕。不过为了给李存焕添乱,朱温婉转的对王师范表示,你丫撑吧,哥有时间会过来支援你的了不过聪明人也知道朱温口的‘有时间’,简直就是和白说没有什么关系,也许一天后,也许一百年后,反正就得看情况。问题现在情况不妙。
不过让王师范高兴的是,杨行密派人过来了,统帅叫王茂章。是淮南一员勇将,不过带来的兵马并不多只有六千五百步兵,五百骑兵。而朱瑾则没有表态,不过王茂章的兵马北上的时候,却没有拦阻,反而借道给王茂章北上。
但更让王师范高兴的是,李存焕并没有起反攻。倒不是李存焕宽宏大量,而是李存焕伤的太过严重了。耶律阿保机带着兵马过来,小心翼翼的借了李存焕回到淄州,感觉不太安全,离王师范太近了。又小心翼翼的将李存焕送到齐州历城也就是现在济南市。
“水水”李存焕的嘴唇微微蠕动着,起几乎不可闻的声音。
不过幸亏影怜衣不解带的照顾着李存焕,立刻听到李存焕的声音,连忙倒了一杯水,送到李存焕嘴边。“殿下水水来了”声音充满惊喜,昏迷了近二十天的李存焕终于醒过来了
李存焕喝了一点水,整个人也有了几分精神,慢慢睁开眼睛,过了半响,有些迷糊的问道:“这里这里是哪里?”
“齐州历城。”影怜连忙应道,不过感觉好像不够详细,补充道:“历城华不注山金华行宫内。”
李存焕沉默了良久,这才继续问道:“我记得王师范那家伙伏击我,情况怎么样了?”
影怜慌忙将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诉了李存焕,当李存焕听到朴乐射为了救自己,奋不顾身,万箭穿心而死的时候,不由心头黯然,幽幽叹息了一声。
待影怜说完了,李存焕对影怜说道:“传耶律阿保机、冯道、郭崇韬他们进来吧”
影怜却开口说道:“殿下,你现在的身体不太好,传大夫来替你把脉吧莫要不注意伤势。”
“一同传过来吧”李存焕也没有拒绝,选了个折的办法说道。
影怜也不多说,没有多长时间耶律阿保机他们便已经率先进入房间,刚准备说话,刚刚跨过门槛的大夫已经喝道:“伤者需要安静休养,不得喧哗。”
训的三员大将大臣无奈脸脸相顾,切不敢多言,害怕影响李存焕的伤势。
只见那名大夫来到李存焕身边,李存焕对大夫点点头,客气道:“麻烦先生了”
“收人钱财,替人治病。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不用多谢”那名大夫道也直率,没有虚伪的说什么医者父母心,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之类的话来到恶心李存焕。倒是让李存焕心有了几分好感。
大夫伸手给李存焕把脉,沉吟半响,点点头说道:“血气运行的不错,现在察看一下伤势。”
这一下子,耶律阿保机、冯道、郭崇韬三人就有些尴尬了,虽然大家都是男人,但尊卑有别。但李存焕也不在意,对影怜说道:“帮我脱了上衣吧”
很快李存焕便露出古铜色的上半身,结实的肌肉上分布着十多道伤痕,或大或小,或长或短,最长的足足从李存焕的肩膀拉到腹部,不过看那疤痕的颜色,估计也就是被长刀浅浅的划过,否则李存焕早就被人开膛破肚了。
大夫解开伤口的绷带,看了几眼,开口说道:“伤口没有什么事情了,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殿下你就不宜再与人动武了,否则老夫是华佗再世,也无力回天。”
“辛苦先生了,影怜你亲自送先生出去”李存焕客气道。
大夫帮李存焕换了新的绷带,敷上新药,这才离开。足足折腾了小半个时辰,让耶律阿保机等人等的甚是不耐烦。
好不容易那大夫走了,耶律阿保机立刻开口说道:“殿下,要不要兵进攻王师范啊?”
李存焕摇摇头说道:“什么兵不兵的,现在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你们给我说说现在的近况吧影怜说的也不清楚,我也不太清楚情况,对今天几号了?我昏迷了几天了?”
冯道开口应道:“今天已经十月二十七号了,殿下你足足昏迷了近二十天,不过杨师厚和李存孝他们还在昏迷,不幸的大幸是,大夫都说他们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要休养一段时间。”
沉默了半响,李存焕脸上流露出哀伤的神色,喃喃道:“朴乐射他”
“朴乐射将军战死了”郭崇韬幽幽道。
李存焕想不到朴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