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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方文颂大怒。
却是要上前一步的时候,那潇湘院里的宁素芳却出现在她们不远处,她的脸上依然清冷,见到那即将成为四皇子侧妃的方文颂也依旧不卑不亢,只向方文颂点了点头,然后就唤那王婉快进去上课了。
王婉瞥了那方文颂一眼,从她身边泰然走过。
方文颂柳眉倒竖,狠狠地跺了跺脚,恨道:“倒要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却是那宁素芳揽过王婉朝那潇湘院里走去,边走边摇头道:“其他几个小姐怨恨你我倒能理解,只是这方文颂,她一个大房的,这些年下来,真是看不出你有什么地方得罪她了,她怎么就……”是了,在七年前,方文颂借用她王婉来对付方文棋,这宁素芳可是知晓得一清二楚,与她而言,确实无法明白方文颂为何就偏跟王婉作对。而说实话,连王婉自己都莫名其妙。难道就因为她看穿方文颂的为人,在她面前揭露了她的虚伪与无情,让她恼羞成怒了?说起来,这方文颂确实是方家小姐里最为可恶的一个!
却听那宁素芳感慨道:“我在这侯府里这么多年,见得也多了。说起来,这府里的小姐们,除去那二小姐方文雅,其她几个都差不了多少。”王婉讶异地看着她,想不到她倒是看了个通透,方文风一向端庄嫡长女的模样,在四年前那次郊游之前,王婉都没料到其实方文风也是那样的人,而这宁素芳却一针见血地将她与其余几个小姐摆在了一块。只听宁素芳继续道:“说起来,她们几个倒是和那老夫人挺像的。”
“啊?”宁素芳这样的见解,倒是让王婉一愣。老夫人啊……,王婉拧眉沉思了起来。
吕姨娘被关了起来。她就是死咬着是林氏指使她的不肯松口。
林氏从昏迷中醒来,哭哭啼啼地跪到了老夫人那里求她做主,说那吕姨娘必是受到真正的幕后之人威胁,故意把那脏水往她这边泼。至于那幕后之人是谁,林氏并没有指名道姓地明说,只讲那吕姨娘近些年来,不再如以前那般独来独往了。吕姨娘近些年与李姨娘的亲近老夫人怎会不知道?于是,老夫人沉默了。
却是在这种时候,二老爷急匆匆地来到了老夫人这里,顾不得和那老夫人请安什么的,一下子就跪在了老夫人的面前,抬起头来焦急万分地为林氏辩解:“娘!这事绝对不可能是阿芜做的!阿芜她绝对不是这种人!”
林氏讶异万分,如不认识眼前之人这般地看向二老爷。却是那二老爷再认真不过,他的额头上还满是匆匆赶来的细细密汗。他居然看向林氏,眼中满是“你放心”的神情。林氏大撼,突然有种多年来不曾真正认识这枕边人的感觉。
于是老夫人就皱着眉头,把那李姨娘给叫了过来,李姨娘当然是不认了。她直说自己一向安分守己,且自从当年梅香院闹鬼后就兢兢战战,一心向佛,虽然和吕姨娘走得颇近,但也不过是讨论佛法罢了,谁会料到那吕姨娘白念佛了这么多年,竟然犯下这样的事!她这般说完之后,却是在二老爷一遍又一遍坚持说那林氏绝对不可能做下此事的时候,面色突然变得狰狞了起来,她恨恨地盯向了二老爷,眼中带着利刃,几乎是要将他活剥生剐一样。
这根本就是无头之案。凭着吕姨娘的一面之词,根本无法证实这件事林氏就是幕后之人,而和吕姨娘交好的李姨娘也是一样,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就是她逼迫吕姨娘去做这件事且让她诬陷林氏的。
此事陷入僵局。
林氏在哭泣。李姨娘一脸愤然。二老爷则努力地为林氏申辩。
老夫人头疼了,挥了挥手让他们下去。
却是在出了老夫人的院子后,李姨娘突然发了疯似地歇斯底里起来,她猛地扑了过去,就像是压抑了多年的野兽,一双留着长指甲的细手就这样挖上了二老爷的脸。二老爷反应及时,一把抓住她的手,只见她那红红的长指甲还在挣扎着想往二老爷脸上抠去,二老爷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直把她打倒在地。李姨娘捂着脸,一双愤怒的眼睛闪着泪光。二老爷咽了咽口水,躲闪着没去直视她。李姨娘便很快就爬了起来,又扑了上来。“你疯了!”二老爷抓住她的双手,奋力阻止着她的扭打,终于忍无可忍,怒吼道。
“我疯了?是的,我疯了!”李姨娘一边打着抓着,一边怒哭着,“李朴训!你这个没良心的!我给你生了一儿一女,你就是这样对我的?!有了新人忘旧人也就罢了!你方才说的是什么!绝对不是她做的!那就是我做的了?!你为了她居然在老夫人面前暗指这事是我所为?!怕老夫人惩罚她,你就不怕老夫人惩罚我了?!方朴训,你的良心在哪里?!”李姨娘的尖叫声几乎划破侯府上方的天空,几乎可以让整个府里的人都听见了。
“够了!”二老爷怒吼,他一脚踹上了那李姨娘,“糟婆娘!你够了没有!”骂骂咧咧地居然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于是那二老爷一甩衣袖,怒火冲天地大步走了。
先前怔在当场的林氏突然嗤笑开去,冷冷地撇了那李姨娘一眼,也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剩那李姨娘披头散发,衣裳凌乱地坐在地上,愣了半晌,接着,嚎啕大哭起来。她拍着土地边哭边骂:“好你个方朴训!你就是这样对我的!七年了!都快七年了!我在你眼里就什么都不是了……”委屈愤怒的泪水就像流不尽的河水于脸上不断地淌落,滴在地上湿哒哒的一大片。却是很久,都无人理她。
吕姨娘关起来的当晚,她就被人发现用头上的簪子割脉自尽了。
老夫人下令将她的尸体连夜扔去乱坟岗,让野狗吃去。
吕姨娘死了,虽然是咎由自取,但侯府里却气氛却因此而更加阴郁了。淑妃娘娘省亲,和方文颂被下旨赐婚,这两件大好事之后,侯府里却一下遇上了这样的糟心事,任谁都乐不起来。何况,这件事根本没完,站在吕姨娘身后的幕后之人还没有出现呢!不过,估计永远也不会出现了,虽然很多明白人轻易地就可以看出究竟是谁指使她做下此事的。——就在吕姨娘的指证疯传整个侯府之后,吕姨娘与李姨娘交好之说也迅速传了开去,甚至还有人绘声绘色地描述在小公子出生后不久,李姨娘找那吕姨娘谈佛理密谈了整整一个下午才从其院子里出来。可是,这些传言,完全被老夫人忽略了。
老夫人的态度就是观望。没错,是观望。
看着因为此事而日益消瘦的姨妈,王婉非常不解,对于此事,既然没有切实的证据,那么老夫人大可以将吕姨娘那所谓的指证略过,直接说她失心疯胡言乱语得了,府内再有谁提起,惩罚便是了,一段时间后,必然风平浪静。可是,老夫人,明显不想这么做,她似乎在等待什么,好像在等一个什么可以让她下定决心做下决定的转折。
王婉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果然,只在五日之后,传来了消息:大夫人之父陈大人,因为贪污受贿被撤去了户部尚书之职,关押受审,而原户部右侍郎,也就是李姨娘的父亲,被升了上去,成为新任的户部尚书!官至正二品!
正文 第86章
李姨娘无比得意;在二老爷那边受到的打击好像一下子急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整个人好似都要飘起来了;连走路看起来都是用飞的。
这种事情确实让人震惊!大房那边;对秦姨娘来说;大夫人娘家下马了;她应是喜才对,可是上马的偏偏是跟她有怨仇的李姨娘的娘家,这下子,可就不知她究竟是喜还是悲了。而二房这边;林氏一脸惨淡地跌坐在椅子里;苦笑着连连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林茹半知半解,只是安慰着她的姐姐。
王婉却瞬间恍然大悟了。吕姨娘背后之人确是李姨娘无疑,只是先前一直不解李姨娘为何会在这种时候如此有把握地这般诬陷林氏,一点证据都没有的就想将林氏拉下马,现今这样的消息一出,可就一切都了然了。
果然,老夫人当天就下令将让林氏闭门思过去,说是她身为二房主母,却让二房发生了这样的事,失职之罪是无可避免的。至于吕姨娘的指证,虽然没有切实证据,但是一个姨娘胆敢这样指证自己的主母,必然也是有一定缘由的。可见林氏这个主母做得极其不称职,那么她这中馈也就不必管了。老夫人就这样将林氏手中的中馈给收了回去,还是自己管理了起来,当然,依照她的精力,必是有心无力,因此,秦姨娘那“协管”自然还是需要的。
林氏被关在了自己的庭芳苑中闭门思过。期间不许出来也不许人探望,时期是三个月。
林氏被关起来之前在黯然落泪的林茹面前大笑,说道:“这老夫人,真是……,果然不亏那老侯爷如此厌恶她啊!”
林氏对老夫人估计是如吃了苍蝇般恶心,连评价都不屑了,直接把老夫人遭受老侯爷厌恶之事一句点出。当年因为王婉在老夫人寿宴上无意得罪了她,而后期不得不小心翼翼奉承她什么“老侯爷为了您而特地上书楼找寻医书写下药膳”,如今与这“果然不亏那老侯爷如此厌恶她”一句相对比起来,简直就是个大大的笑话和讽刺。
林氏一阵冷笑,许久后才不吐不快一口气地道:“这老夫人!面热心冷,面善心狠,一切只从利益出发!也亏得我能讨她欢心,才能在这府里辛苦支撑这么多年,若换了别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不喜那陈玉娘,可是还不是因为陈玉娘的爹是户部尚书,值得她去为她儿子利用,任那陈玉娘在府里折腾,等到陈玉娘因为文雅的死因传了出去被娘家抛弃了,她就急急又把中馈拿回了手里,看看这六年来,她有把陈玉娘当人看了吗?陈玉娘被那秦氏母女欺负,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她而言,只要没在府内把人弄死就成了!而那李兰,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