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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之中,只听杨轻蕊又在追问大夫,那匣胭脂有没有问题了。
又是一堆很专业的中药名词,成了良好的催眠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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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逸宁、唐逸成兄弟在户部听闻此事,赶回府后,都是朝服没换,便冲到我房中。
其时我正处于半睡半醒间,接受大夫的针灸,头部、脸部、脖颈和腕掌间给扎得像刺猬一般。
迷糊间见到唐逸宁一脸震惊的面孔,我下意识地避过脸去,不经意般咕哝道:“这几天你住萦烟那里去吧,别对着我吃不下饭……”
唐逸宁一言不发,转身离去。透过肿成一线的眼睛,隐约感觉到他的面色很不好,连脊背也很僵硬。
唐逸成却只默默坐在我榻边,许久,许久,轻轻地执了我的手,叹道:“叶儿,叶儿,怎么会弄成这样呢?怎么会弄成这样呢?”
梦中的男人
他的手很温热,带了叶儿记忆中所残留的熟悉,很亲近,恍惚还是当年在水缸中被淋了一身水时,那急急扑上前握紧我手的小小男童。
我努力在不成形状的脸上挤出一丝笑纹,低声道:“没事,没事,这病么,来得快,去得也快……”
“呵……你和以前,到底不同了……”他低低地叹息,却忽然放开了我的手。
杨轻蕊清脆的声线由远而近扬起:“阿成,你别闹她,让她睡着好。瞧,醒着就是抓脸,都给抓得不像样了,你快去想想法子,找些去疤痕的药材过来先备着,一消肿,立刻用上。不然咱们家小美人得变成小丑人了!”
我笑着叹气:“小丑人也没事,只别因为我丑了,你们便嫌我,逼着我当小丑,我也无所谓啦!”
杨轻蕊气道:“你这丫头,这时候还笑得出来!我和你说,你若不快好起来,可真的有人要得意了!看你成了个丑八怪,还能不能守住你的如意郎君!”
我无所谓道:“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如果要我时时担心能不能守得住,还不如不守。”
杨轻蕊噎住,唐逸成却笑了起来:“叶儿,若不是看着你长大的,我一定把你当成从尼姑庵里跑出来的。哪有对自己夫婿这么不上心的女人?”
我笑了笑:“我上心了,便一定能守得住么?”
萦烟前车之鉴在那里。费尽心机,只得了夫妻间相敬如宾的一场浮华香梦,缤纷绚烂如一场暮春荼蘼,人人只见了纷然飞扬的盛大妩媚,却不觉花落如雨的挣扎无奈,更不见零落成尘的悲伤惨淡。
何况,上心就一定要说出么?
懒懒之时,杨轻蕊摸着我额上的温度,无奈得近乎哀怨:“这个样子了,你还笑得出,真是个傻姐姐!”
这是她第一次对我称呼姐姐,叫我忍不住又咧了咧肿大涩笨的嘴角。
当真是个不懂事的妹妹呢!
越是身陷困境,越该展颜微笑。
如此,当身周只剩了灰暗,至少我们还有笑容作为唯一明媚的点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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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睡得并不好,面部的肿痛奇痒伴随着持续的发烧,把我折腾得梦中都不安宁。
梦中,居然也在发烧。
幔影重重,深深浅浅,黑暗中的雾气般飘浮缈着。
远远近近,有劳累一天的瞑鸦在还巢时疲倦地鸣叫着,声调不高,却几乎盖过了我唇角间哽咽的呻吟:“阿宁,阿宁……”
我想,应该没有人会听到我的声音。
可到底,有熟悉的影子翩然而入,微温的水送到唇边,那人低低地唤:“叶儿,叶儿……”
声音并不清晰,隔了山,隔了海般遥远着,模糊地轻漾时,柔和却有些变调,似不复往日的从容。
一口气饮了半杯水,干得冒火的嗓子终于略觉纾解,只牵着眼前男子的衣襟,伏到他的胸前,低低地呢喃:“阿宁,阿宁,你回来了么?我真的……想你了……”
昏黄的帷幕中,唐逸宁的表情看不清晰,只有温柔的轮廓,随着飘拂的光影若隐若现。
他的手指缓缓伸出,小心地拭去我唇边的水渍。
水渍拭净了,手指却不曾离去,只反反复复,在我颤抖发烫的唇上摩挲抚摸。
我正烧得模糊,依旧抵不过那越发暧/昧的温柔指触,蚊蚋般地低/吟一声。
唐逸宁身躯一僵,喉间滚动着,忽然俯下身,很凉的唇,和我一般地颤抖着,迅速与我相抵,略一吸吮,便近乎急迫地侵入唇舌间,越来越纵/情地与我深深纠/缠。
丝质的纯白小衣单薄如纸,不敌那渐失温存的双手肆虐,如雪堆般散落锦衾间,又被唐逸宁扔开,在空中划过一道虚白的淡影,碰着软软的轻帷,轻轻地跌落,扬起淡荡的风,将纱帐和丝幔吹得一阵散乱。
“阿宁,我……病着……”
我低弱无力地央告,却完全不知如何去拒绝自己最爱的男人,反而将双臂小心地缠上他的腰。
高烧中的身体热/度高得惊人,与唐逸宁冰凉结实的肌/肤相触时格外的舒适。
我病着,病得不轻,其实并经不起你的求索;你该知道的,纵然我任性,你一向也知道,怎样为我好,怎样怜惜我。
可唐逸宁偏偏越发的热情,双手和唇齿在我炽/热的身体上游移,用力之大,似要将我连骨骼捏入他的掌心,噬入他的唇/舌,融入他的骨血。
当他进/入我时,用力之大,让我禁受不住地呻/吟出声,泪水因不适径从眼角滚落。
那是一种近乎狂暴的掳/掠和侵/占,如受伤的狮子,迫不及待想在自己的猎物上印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这印/记,越深越好,越痛越好,最好深得痛得让猎物铭刻在心上,洗不掉,刷不去,从此日日夜夜,只记得心上那处深深的痛楚。
“阿宁,阿宁……”我承受不住地低唤,虚弱身体被挖/掘到极致的眩晕和痛/苦,模糊了人/性本/能带来的悸/动和愉/悦,让我迫不及待地想逃开,却又被紧紧钳制,保持着巅狂处最紧/密的融/合姿态。
我的阿宁,怎可这样对我?
我失声痛哭:“阿宁,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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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么?出版米删,但偶担心网上可能会删,据说现在鼓励让男主当太监女主当尼姑,可以确保无H。亲们有花么?花多的扔几朵来罢,有点寂寞哦!
估计会很惨
“叶儿!叶儿!”
有人急急地唤我,扭动的身体蓦地被人抱起,昏沉的额上,涔涔渗出汗水。
颤抖无力地舒出一口气,我睁开眼,看到唐逸宁衣着整齐地坐在床边,结实的手臂稳稳托起我,小心地拭我的汗水,眼底不掩焦灼。
吃力地转了转脑袋,看到桌上正燃着荷叶托盏的三枝烛,烛下静静伏睡着十六儿,满脸的疲倦。
红烛滴泪,渐至尽头。应是夜已阑珊。
“怎么了?做噩梦了?”
噩梦?
与唐逸宁相好的梦,怎么也不能算噩梦吧?春梦还差不多!
不过,当真只是梦么?
如此清晰可辨,难道不该是叶儿丢失的某种记忆?
我努力平定着胸腔间的纵肆乱跳,笑了笑,道:“不是噩梦,只是似乎又想起什么来了。”
“想起什么?”唐逸宁微皱着眉,眉峰蹙起处的痕迹都显得优雅,“病着,就别乱想了。养好身体最重要。”
我点头,伸手去抚摸他漂亮的蜜色脸庞,笑道:“现在我的模样是不是丑得厉害?会不会把你吓跑?”
唐逸宁唇角弯起,柔和中带了罕见的顽皮:“我从小见你长大,不都是这个样子么?现在么……似乎是胖了些。”
“胖了些?不只吧?”我挠着自己变形的脸,不照镜子,也知即使现在我正笑着,那笑容必定也是极恐怖的。
“别挠了,已经挠破了很多处……”唐逸宁抓了我的手,皱眉为我用指肚按摩我挠着的痒处,迟疑片刻,又道,“嗯,你还丑了许多……但那又如何?再隔个三五十年,我们不是一样老,一样丑?再隔个七八十年,我们还不是一样的一堆白骨?”
我笑了:“都变成白骨了,难道还会在一起么?”
“那是自然。”唐逸宁毫不犹豫,一支烛火正跳动着最后的光芒,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