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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藏杀机-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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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上就到了。”塔彭丝气喘吁吁地说,事故发生在特拉法尔加广场。
    “你认为撞车是一次事故还是阴谋?”
    “我不知道,也许兼而有之。”
    两个姑娘手挽着手向前走着,塔彭丝突然说:“我总感到有人在跟踪我们。”
    “快,”简低语道,“快。”
    来到卡尔顿·豪斯街的拐角处,她们顿觉有了精神。这时,一个酪酐大醉的人挡住
了她们的去路。
    “晚上好,女士们,”他一边说一边打着饱嗝,“这么匆匆忙忙是到哪儿去呀?”
    “请让我们过去。”塔彭丝的话中带着几分威严。
    “我跟你的朋友就说一句话。”醉汉伸出摇摇晃晃的手,一把抓住简的肩膀。这时
塔彭丝听到身后愈渐走近的脚步声,她已没有时间判断到底是朋友还是敌人。她迅速低
下头,用尽全身气力向醉汉顶去。这种儿时淘气时不正规的作法居然将醉汉顶倒,使他
一屁股跌坐在人行道上。塔彭丝和简拔腿就跑,她们要找的房子就在不远处。当她们跑
到詹姆斯爵士房门前时,两人都已气喘得如要窒息一般。塔彭丝一下按住了门铃,简也
迫不及待地挥拳击门。
    那个尾随在她们后面的脚步声也停在了不远处。那人犹豫了一下,就在他犹豫的片
刻,两个姑娘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大门,詹姆斯爵士从书房里迎了出来。
    “你们好,这是怎么了?”
    他快步上前,伸手扶住招摇晃晃的简,把她搀扶进书房,安置在长沙发上。他从酒
柜里倒了一点白兰地,强迫简喝了下去。随着一声叹息,简坐了起来,眼里仍然充满着
恐惧。
    “没事了,我的孩子们,别害怕,你们已经安全了。”
    简的呼吸逐渐恢复正常,脸上也开始现出往日的红晕。
    詹姆斯疑惑地看着塔彭丝。
    “原来你还活着,塔彭丝小姐,这可比你的朋友汤米想象的要好得多。”
    “但青年冒险家都经历了太多的杀身之祸。”塔彭丝略带夸张地说。
    “如此看来,我认为你们的合伙企业最终会成功是不会错的。”詹姆斯爵土干巴巴
地说,然后转向沙发上的简,“这位就是简·芬恩小姐吧?”
    简坐了起来,平静地回答道:“是的,我就是简·芬恩,我有许多事要告诉你。”
    “等你身体好些再——”
    “不,就现在,”简稍稍提高了嗓门,“只有告诉你一切之后,我才会感到安全。”
    “随你吧,”詹姆斯爵土说道,在一张面对长沙发的大扶手椅上坐了下来。简开始
讲述自己的故事:
    “我乘卢热塔尼亚号客轮到巴黎找一份工作,我非常渴望能为战争作点力所能及的
事,在此之前,我一直在学法语。我的老师告诉我巴黎的一所医院需要人手,这样我就
给他们写了信,提出愿意去医院工作的请求,他们接受了我的请求。我孤身一人,不论
干什么事都方便一些。
    “卢西塔尼亚号遭鱼雷袭击时,一个男人走到我跟前,问我是不是一个具有爱国心
的美国人。这个人我已注意他不只一次——我曾在心里猜想,他是在担心什么人或什么
事,他告诉我,他身上带着对同盟国生死悠关的文件。他要我为他保存这些文件,过些
时候再到《泰晤时报》上寻找他登的广告。如果报上没出现广告,我就将文件直接交给
美国大使。
    “接下来发生的事至今仍像恶梦一般,我常常在梦中为之惊醒……我真不愿意再重
述它。丹弗斯先生曾要我多加小心,他可能从纽约就被人盯梢了,但他不这么看。我开
始也没有怀疑,但在去霍利黑德的船上,我开始感到不安了。
    有一位叫范德迈耶的妇女对我特别关照,并和我结成了朋友。起初我对她的好意非
常感激,但后来,我逐渐觉得她身上总有些什么我不喜欢的东西。在爱尔兰船上,我看
见她和一些神色诡秘的人交谈,看他们那样子,似乎是在谈论我。
    我顿时想起在卢热塔尼亚号上,当丹弗斯先生把包交给我时,她就想方设法地开始
接近我了。在此之前,她曾对丹弗斯先生套近乎,我开始感到害怕,但我又无能为力。
    “我产生了一个近乎疯狂的想法——在霍利黑德下船,那天不去伦敦了。不过,我
很快发现这是非常愚蠢的。我只能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现,愿上帝保佑我。我想如果多加
留意,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出于谨慎,我撕开装文件的油布包,取出文件换成空白
纸,再重新包好。这样,即使有人抢走它,也没有什么关系。
    “对那东西怎么办一直让我担心,其实那就是两张纸,最后我把它夹在一本杂志的
两页广告之间,再用胶水把两页广告粘在一起,然后把杂志塞进我的风衣口袋里。
    “在霍利黑德,我想找一问乘客看上去没有异样的车厢。但奇怪的是,总有那么一
些人在我的周围拉拉扯扯。我感到有些不妙,好不容易上了车,却发现又与范德迈耶太
大在一个车厢里,我到走廊上,发现其它车厢都坐满了人,只好又回到原处坐下。我安
慰自己说,车厢里除了范德迈耶太大,还有其他人呢。我的对面坐着一对看上去非常恩
爱的夫妇,对此,我感到宽慰多了。我靠在座椅上,微闭双眼,让别人以为我睡着了。
其实我时刻处于高度警惕状态。就在火车离伦敦不远时,我从眼缝中看到那个男人从包
里拿出了什么递给范德迈耶太大,一边递,一边使着眼色……
    “我无法形容那个眼色有多么可怕,它几乎把我吓呆了。我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以
最快的速度到走廊上去。我站起来,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也许他们发现了什么—
—这我不知道——就听见范德迈耶太大突然说了一声‘就现在’,接着她迅速用什么东
西蒙住我的嘴和鼻子,我使劲挣扎也喊不出声音来。与此同时,我感到脑后遭到了重重
的一击……”
    简额栗着说不出话来,詹姆斯轻声安慰着,说了一些同情话。过了几分钟。简又接
着说:“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恢复了知觉。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很脏的床上,感到非常
虚弱。周围有一层帘子,隔着帘子听到有两个人在说话,其中一个是范德迈耶太大的声
音。我尽力想听听他们说些什么,但开始时听不大清楚。后来,在听清楚后我真伯极了,
我真惊讶当时竞没有喊出来。
    “他们没有找到文件,发现油布包里全是白纸,气得他们像发疯一样。他们不知道
我已经偷梁换柱,或许以为丹弗斯带的是假文件,真的文件已由另一条线送走了,他们
说”,说到这儿,简闭上了眼睛,“要对我用刑才能知道文件的下落。”
    “我以前不知道什么叫恐惧,什么叫不寒而栗。当时我真是吓怕了。他们来我床前
看过一次,我闭上眼睛,假装仍处于昏迷之中,但我担心他们会听到我心脏砰砰的跳动
声。
    幸好他们没呆多久就走开了,我开始苦苦思索该怎么办。我知道,如果用刑我是支
持不了多久的。
    “突然我想起可以装作丧失了记忆,这个想法以前就让我非常感兴趣,我还读过有
关丧失记忆的精彩情节。要是我能成功地扮演这个角色,或许我就有救了。我在心里默
默地祈祷后,长长地出了口气,似乎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我睁开眼睛,用法语在那儿
喃喃自语——就像小孩呀呀学语一样。
    “范德迈耶太太走了过来,她一脸的邪恶,使我怕得要命,但我还是面带疑惑地对
她微笑着,并用法语问她我这是在哪儿。
    “看得出,我这一招迷惑了她。她把刚才和她谈话的那个人叫了过来,那个人站在
帘于边,看不清楚他躲藏在暗处的脸。他用法语跟我说话,声音平静而普通,但不知为
什么总叫我感到害怕。我继续着我的表演,问他我在哪里,告诉他我的头脑里一片空白,
什么都忘得干干净净,什么都回忆不起来了,我尽量显得如此而感到痛苦。他问我叫什
么名字,我说我记不起来了。
    “突然他抓住了我的手腕,使劲地拧,那痛苦真是苦不堪言。我尖叫了起来,但他
仍不放手,还一个劲地继续拧。我发出一阵阵的尖叫,尽管如此,我还是没忘了用法语
来尖叫。不知道这一切持续了多久,幸运的是,我晕了过去。我听到那男人说的最后一
句话是‘这不像装的,像她这种年龄的孩子装不成这样。’我想,他一定忘了美国女孩
与英国女孩相比要早熟得多,并且对科学技术更加有兴趣。
    “等我苏醒过来时,范德迈耶太太对我的态度格外亲热。我想,她一定是奉命而行
的,她用法语告诉我,刚才我休克了,病得不轻,不过很快就会好的。我装作十分糊涂
的样子,还一边喃喃不清地说医生弄伤了我的手腕。听见我这么说,她感到很放心。
    “过了一会儿,她走了出去,完全走出了房间,我仍然心存芥蒂,静静地在床上躺
了好一会儿。不过,最后我还是起来了。我在房间里转了转,环视了一下。因为我想,
即使有人在暗处监视,就目前的状况做出这番举动也是很自然的。
    这是一个肮脏不堪的地方,奇怪的是没有宙子。我猜想门肯定是锁上的,我没有去
试着开门。墙上有一些破旧的画,画的都是《浮士德》中的场景。”
    塔彭丝和詹姆斯爵士几乎同时“啊”了一声,简点了点头。
    “是的,这个地方在索霍区,贝雷斯福德曾在那儿被关押过。当然,我当时并不知
道我已经到了伦敦。只有一件事使我非常焦虑,但当我看到风衣搭在椅背上,那本杂志
仍卷放在风衣口袋里时,我那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我想证实一下自己是否被监视,于是仔细察看了一下四周墙壁,墙上没有任何可
供窥视的洞。不过,直觉告诉我,一定有什么人在偷偷监视着我。我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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