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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一支暹罗军马进了罗勇城。
罗勇将军凯末尔和府尹刘信深夜将里泰迎进了将军府。
里泰一脸横肉,面目狰狞,烛火的照耀下,他脸上的横肉似乎在抖动,刘信能从他的身上嗅到一股血腥味。
里泰看了刘信一眼,道:“你的父亲,在王都,托我向你代一个好。”
刘信忙道:“有劳将军。”
里泰颌首点头,道:“户册呢,都厘清好了么?”
刘信笑呵呵的道:“回将军的话,都已经准备妥当了,所有的华人,都已打探清楚,其中最富的……”
他开始絮絮叨叨的讲起来,里泰听的连连点头,最后很是欣慰的道:“倒是辛苦了你,殿下早就说,罗勇府有你在,必定不会出什么差错,看来,果然如此。”
刘信道:“能为大王分忧,下官三生有幸。是了,下官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将军眼下,不必急于动手,此前的流言,已经造成了不安,虽然眼下稳住了人心,可是许多人依旧心怀疑虑,他们必定藏匿了一部分的财富,所以现在动手,反而麻烦,何不如将军且先做出一副征粮调粮的姿态,他们见将军果然是奉王命护送军需,必定会放松下来,到了那时,将军故意护送一批粮食出城,再杀一个回马枪回来,那时……”
里泰认真听着刘信的建议,觉得很是妥当,烧杀不是他的目的,掳掠才最是要紧,这些华人有戒心,唯有将他们戒心彻底放下,到时才方便一些,他颌首点头:“就这么办,这件事乃是机密,大家便如从前一样,各行其是,七日之后,我要押粮出城,第八日清早,我们便开始动手。”里泰面目狰狞:“杀机腾腾的道:“到了那时,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刘信诚惶诚恐,拜倒在地,大义凛然的道:“下官蒙国王不弃,委托重任,理应克尽报效,殚精竭力、死而后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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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船队在万里波涛之中顺着暖流,扬帆而前行。
这里不是近海,可是数年以来,在融汇了大食人造船的经验之后,谅山的造船技术亦是大大的跃升,从前的海船,只能在近海活动,可是如今,深海的舰船也终于出现。
这由百艘海船组成的舰队一路南下,自海防港出发,为了防止被人发现踪迹,并没有沿着海岸线而行,所有的船工俱都是郑和下西洋的原班人马,这些人经验丰富,自然不怕出什么差错。
除了水手、船工之外,便是郝风楼和他的五千兵马。
两千神机卫,和三千的谅山卫此刻倾巢而出,磨刀霍霍,大量的枪炮、粮草、药品都囤积于底舱,在转过了西贡之后,便一路向西,飘洋朝暹罗东南沿海而去。
郝风楼背着手,感受着这蓝天与汪洋连成一线的景致,感觉到自身的渺小,不由感伏万千,而站在他身边的,正是郑和。
郑和眯着眼,今日的船有些颠簸,海浪有些急,不过他已见惯了风浪,并不以为意,只是偶尔看了一眼他的师兄,见郝风楼有几分不安的情绪,便安慰道:“放心,这个时节,这一带海域,是不会有风暴的,况且寻常的风暴,也未必不能逃出生天,可是话又说起来,师兄是在冒险啊,孤军深入,劳师远征……哎……”
郝风楼迎着风,突然道:“师弟相信不相信,很久很久以前,我曾便有一个梦想。”
“嗯?”
“我会带着舰船,迎风破浪,去创造功业,而现在看来,这场梦,是要成真了。”
郑和不由失笑,道:“师兄也喜欢船?”
郝风楼摇头:“我呢,什么都喜欢,却又什么都不喜欢,我喜欢船队,船队代表的征服,征服了海洋,即可征服天下。可是我不喜欢造船,造船太枯燥,那些风帆,那些船体该用什么材料,我都不喜欢,甚至是坐船……亦是不如在平地,我这人便是如此,或许是叶公好龙吧。”
郑和皱着眉,征服海洋四个字,看似平淡无奇,可是在他这曾下过西洋的人眼里,是何等的惊心动魄,因为这碧波万里的汪洋,想要征服,何其不易,可是师兄说的不错,不管如何,现在的大明,现在的师兄和自己,总算迈出了第一步。
这时候,郝风楼哼起了曲子。
郑和沉吟在这曲调之中,禁不住道:“师兄哼的是什么曲子,哎,我出海太久……”
郝风楼微笑:“哦,这是我家乡的曲子。”
“还请师兄赐教。”
“征服天堂!”
“……”郑和皱眉。
他是某教的教徒,天堂二字,对于他来说,有更深的意义。现在郝风楼这征服天堂四字说出来,让他感觉有些亵渎。
不过随即,他哑然失笑,便不再理会了。
郑和终究是个淡然的人,他突然想到,郝风楼的家乡不是在松江么,可是松江,有这样的曲调么?郑和有些疑惑,只是郝风楼说到家乡,让他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他看向西方,极西的大食,似乎在思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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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欠一更,今天补上,三更。
第六百六十三章:非我族类
罗勇城。
里泰将军照常征调粮草,而府中的商户,自是踊跃募捐粮饷,可谓军民鱼水之欢,其乐融融,这一边自是借对方资助的粮饷来探测对方的财力,而另一厢,却见人家果然是征粮,秋毫无犯,打消了顾虑,有一种劫后重生的感觉,反而觉得欢欣鼓舞。
一直耗了十几日,粮饷终于督办好了,随后里泰将军便要回京,府尹刘信倒也不含糊,带着城中士绅人等,都到城门口来相送。
随来的华人商户不少,大家都知道,这只是走个过场,可是据闻这位里泰将军乃是王亲,身份非同凡响,自然不敢怠慢,一个个笑容可掬,又或者露出惋惜之状,摆出一副恨不能留这位将军多住一些时日的样子。
而里泰呢,自是如沐春风,甚至停下马,与一位纳绢的华人商贾攀谈。
这位华人商贾受宠若惊,听到里泰对他说:“我记得你,你捐纳了粮食三十石,纹银七百……”
商贾连忙作揖道:“绵薄之力,将军竟能挂念,小民惭愧。”
“哪里,这是大功劳。”里泰哈哈一笑,押着人马和粮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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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华人商贾都放了心,对于此前的流言。顿时嗤之以鼻。
倒是在这罗勇城内的一处宅院里,却是有人开始为之跳脚。
锦衣卫早已在这潜伏了人手,其中有一个。甚至已进入了府尹衙门,通过种种的迹象表明,这一切,都是一场阴谋,而且从他处传来的快报,也印证了这一点,那里泰一路过来。对华人商贾都进行了洗掠,这就意味着,一场屠戮。恐怕是迫在眉睫。
只是遇到这样的事,几个锦衣卫的暗桩却不知怎么办才好,他们是奉命潜伏,到底要不要示警。
做主的是个小旗官。小旗官是个本地的华侨。曾在谅山做过一些买卖,最后被锦衣卫吸收,如今回到故地,专司打探消息。
他叫陈康,是广东香山人士,祖父迁居至此,也算薄有家财。
此时他脸色铁青,踟躇不决。
最后他长身而起。禁不住道:“示警,示警。火烧眉毛了,再不示警,这里怕是要血流成河了!你们,是城东的刘家,鄙人……去王家……”
王家,乃是罗勇城的第一华侨富户,主人在罗勇城有极高的声望,只有知会了他,他来出面示警,这事儿,才好办一些。否则以他陈康的身份,谁愿意相信这些流言蜚语。
陈康不敢怠慢,飞快赶到了王家。
下一刻,他便出现在在了王家的花厅里。
王家的建筑一切都是福建的风格,据说他们是福建人,做的乃是茶叶买卖,家主王安,很是富态,此刻他坐在从谅山买来的太师椅上,上下打量着陈康。
“哦,不知先生前来,有何见教。”
王安不露声色的吃着武夷茶,一面漫不经心的问。
其实他的身份,隔三差五来拜会的陌生人不少,有的是客商,多是久闻大名,前来打个交道,想得到一点门路指点的,也有一些,是上门来做买卖的,做买卖的人和气生财,正好王安又有闲,因而亲自在此恭候。
陈康直截了当的道:“王公还在这吃茶,莫不知大祸临头了么?”
“什么……”王安险些将手中的茶盏摔出去。
这句话实在有些危言耸听。
陈康知道,自己断然不能再隐瞒身份,便直接了当的道:“我乃锦衣卫,奉命在此公干,据闻……”
他将自己所知地事统统说了出来。
而这消息,实在是骇然。
王安听的大惊失色,却还是不忘给陪在一旁的一个侄子使了个眼色,这侄子点点头,明白了陈康的意图,飞快去了。
陈康见状,忍不住道:“王公这是何意?”
王安强作镇定,捋须道:“此事干系重大,自要及早知会一些亲朋故旧才好。”
陈康这才安心,便又听王安问了一些细节,陈康为取信他,自是一一答了,如此,半柱香时间便过去,王安起身,一脸尴尬的道:“哦,老夫有些内急,还望先生海涵,请稍等片刻。”
陈康不疑有他,自是点头请他自便。
谁知王安走到了门口,却突然回头冷笑,紧接着,却是无数的家中护院一起杀将出来,王安大喝:“此人是大明的细作,妖言惑众,来,还不快将他拿下报官,这是大功一件,到时官府自有升赏。”
护院们各自提刀,一拥而上,陈康避无可避,只得束手就擒。
陈康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