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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杨全集-第7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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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中国当然有民主,过去中国的民主是:「你是民,我是主!」
   
     中:你怎样展望中华民族和整个中国的未来?
   
     柏:这要看我们这些人是否都能觉醒?是否知道我们的缺点是什么?这是文化层面,不是政治层面。
   
     中:你今天所说的,在台湾是不是也可以说?
   
     柏:我说的话,人前人后,从官方到民间,从台北到纽约,都是一样。如果能去大陆,我也是这个意见。
   
     中:中国要建立起一个民主制度,确实需要从改造我们的民族性,从酱缸中跳出来。如果多数中国人都不自觉,推动也相当困难。目前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所处奴隶地位,少数人自觉也无能为力。
   
     柏:我们现在就要告诉人民,「党」在国家之下,人民与政府之间,是权利义务的关系。
   
     中:共产党以前宣扬:天大地大不如党的恩情大,爹亲娘亲不如毛主席亲。现在又宣传「五讲、四美、三热爱」,「三热爱」中,有一条就是热爱共产党。
   
     柏:这是典型的唯心论和愚民政策。问题是,事实上并愚不了民,反而会被民所愚。这种政治手法,只能自己玩弄自己。我不相信这种现象永远存在于中国。
   
     中:我认为,制度与民族性、人性之间有很大依附关系。改造民族性是长期的过程,并非要等改造好了再建立民主制度。也可以先建立民主制度,以有利于民族性的改造。
   
     柏:所以我们争一时,也争千秋,有千秋的计画,但能改变一点就改变一点。这种压力一旦形成,会有很大效果。只看我们是否能加上压力,形成一种非民主不可的潮流。
   
     中:中国人太聪明,但中国人的小聪明太多,没有大智慧。美国人看起来笨笨的,但他们却有大智慧。就长程来说,小聪明斗不过大智慧。
   
     柏:中国人太聪明了,聪明得成了白痴。自己从八十层高楼跌下来,经过五十层窗口外,还在讥笑里面喝咖啡的夫妇,竟然不知道不久就会被咖啡噎死!
   
     中:时间不短了,我们先谈到这里。但愿将来有一天能到台湾拜访您。可惜,目前我们的杂志还不能在台湾发行。
   
     柏:欢迎你们到台湾来看看,到台湾后,住我那里,我招待。
   
     中:谢谢!
   
     中华文化的反省与重建·吴锦发
   
     ⊙访问者吴锦发先生。
   
     ⊙文载一九八六年五月三十日高雄《民众日报》。
   
     与柏杨约定十时左右到达台北新店花园新城,结果在市区里兜了半天,找不着头绪,于是我打了电话给林文义,林文义说:林佛儿正好要送书到柏杨那儿,于是连同杨青矗,大家一起搭了林佛儿的车,直驶柏老宅第。
   
     由于到达时正好是吃午饭的时间,柏杨夫妇带着我们到花园新城的听涛厅用,吃过午饭,林佛儿、林文义有事先下山去。
   
     留下我、杨青矗,和柏杨夫妇,在柏杨家中,对着一碧青山,开窗畅谈。
   
     吴锦发:由于柏老的着作等身,要整个来讨论柏老的着作,实在不容易,所以我想我们今天的讨论,是否可以由柏老最近的两部着作──《柏杨版资治通监》及《丑陋的中国人》谈起?第一个我想来谈《丑陋的中国人》这本书,这本书上市后,在畅销书排行榜里面,一直和龙应台的《野火集》,同时高居一、二名,而且历久不衰,首先我想请教柏老,这样两本犀利的有关社会批评的书,为什么会那么畅销?您觉得它的社会心理背景是什么?它反应了什么讯息?
   
     柏杨:我觉得我们的社会对社会批评的书一向都很欢迎,记得一九六○年代我的书,像《玉雕集》,一本可销到一万册,那个年代,在读书人口的比例上,这是个很突出的数字,也可以说是畅销,不过结果却畅销到牢里去了(众大笑)。
   
     现在有一点不同的是,《丑陋的中国人》这几个字,能够公开出现不受干扰,这就代表社会的一种进步。我记得许多年前美国人自己拍的《丑陋的美国人》电影,来台上演的时候,国民党还禁演呢!可以说那时候,国民党觉得必须为此表态,才能显出比美国人还要爱美国(笑)。
   
     如果「丑陋的中国人」几个字,在那时出现,就足够我坐一辈子牢了,而受到的反击,一定也会比现在更多。现在,我觉得我们整个人民都在进步,只要你说得有理,便会有人肯定你的说法,虽然这使另一些人很痛心,但他们也只好忍受、反省,《野火集》会这么畅销,同样是一个证明。
   
     吴锦发:说到批评,我一直有个疑惑,我们社会上只要一提到批评,马上就有人先要分清楚那是善意的批评或是恶意的批评,我觉得很奇怪,批评不是只应该看他批评得有没有理吗?怎么还有所谓善意的或恶意的分别?善意或恶意要站在谁的立场来辨别?有什么衡量的指标?
   
     张香华:对,有人把批评分成善意的或恶意的,这种说法本身就不合逻辑,你刚才说的事实上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所谓「批评」,有理由的,它就是对的,没有理由,它就无法存在,哪里有什么「善意」或「恶意」的分别!
   
     柏杨:把「批评」这样区分,是我们传统文化的产物,在明王朝,皇帝要杀人的时候,如果有臣子替他求情,一定会说「别无他肠」,也就是向皇帝说明:「这个人没有恶意。」为什么求情的人要这么说呢,因为被批评的没有肚量接受批评,所以人家一批评,他就立刻对抗,他用的方法是:你的批评,不是为国家好,不是为全民好,而是为你自己的私利。用这种方法,被批评的人可以轻易的抛开主题,用四两拨千斤的这么一拨,就把别人的批评拨到九霄云外。那么要如何化解他的对抗呢,那你就只好一再说明,你的批评是善意的,希望他能宽宏大量接受。
   
     吴锦发:您刚讲到「批评」在中国传统文化里面的意义,我觉得很有意思,我记得美国有一个很有名的社会学家曾经讲过:「中国人传统的政治观念里,执政者习惯于把对政策的批评,直接当做是对执政者本身的批评。但是在西方人的观念里,对政策的批评可以是一种『忠诚的反对』。也就是说我可以反对你的政策,但是我还是忠诚于你在法律上的制度和地位,可是这种观念在中国人似乎是无法接受。」
   
     柏杨:讲到这个忠字,我们要弄清楚,不满并不就是不忠,我不满意于这个政策并不等于就不忠于这个政府。我对这个「忠」字有很深的感触,中国人常常做的都是一种「愚忠」,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事,头目叫他杀人他就去杀人,叫他去放火他就去放火,你指责他,他就说他是「奉命」,其实奉命的这个「命」,绝对不能违背法律,绝对不能违背最高道德和公义、不能伤害人权尊严;最明显的是,不可以违背自己的良知。另外还有一种比「愚忠」更可怕的,那就是「恶忠」,用别人的血染红自己的前程,使自己步步高升。「愚忠」「恶忠」是真忠之敌,很多事都坏在这种「愚忠」和「恶忠」上面。
   
     吴锦发:哦,柏老这段话给我很大的启发,我记得我曾经听过戴国煇教授讲过关于日本企业中「匠」的精神,这种敬业的,对自己职业尊严的尊重的「匠」的精神,事实上渊源于日本幕府时代的「武士道精神」,他们把武士道中「忠」的精神,去芜存菁改良发展而为企业上「匠」的精神,进而使他们的企业在短期之中壮大。但是,同样的我们中国人也口口声声的讲「忠」,但在我们的企业文化里面却很缺乏这种由「忠」而转化来的「匠」的精神。您看这是怎么一回事?所以我看柏老那本《丑陋的中国人》书中的一句话,真是感慨万千,您说:「中国人所谓的仁义道德,事实上大部份都只记载在书上,而很少在生活上生根,去实践。」所以《丑陋的中国人》这本书,我看过之后引起了我很大的反省,但是很奇怪的,我也看到很多人在看这本书之后,却相反地激起很大的攻击和反扑,依您看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它代表什么样的心理背景?
   
     柏杨:我想这一方面,大部份是情绪性的:也许他真的是爱这个国家,爱这个民族,所以一听到有人讲「丑陋的中国人」,心理上就不舒服。另外一种是:他原先就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你先把它讲出来了,他也同样的不舒服,这也是我们传统的态度之一,他不能容许别人先讲。不过,我还是尊重他们的反对,任何新的事物或新的观念,总要经过反对复反对,才能成立,而且我真的是虔诚的希望,他能彻底的举出事实,把我所说的缺点反对掉,如果十年、五年之后,我们的社会已文质彬彬,大家既团结而又和睦,到那时大家看到我写的这本书,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发现中国人已经不是这样,我的书就变成了狗屎,我希望的正是这样。所以我喜欢听反对的声音。
   
     吴锦发:谈到我们的文化,我觉得我们的社会上,还有一种态度值得讨论,譬如一谈到「中国五千年文化」,好像这个文化简直优秀得不得了,而且为我们所独有,但现在全世界资讯那么发达,文化没有国界,互相传播吸收,有什么值得向别人骄傲的呢?
   
     张香华:文化是一种生活内容和生活方式,如果我们的文化只记载在典籍上,保存在图书馆里,不能具体表现在现实生活中,那么这种文化就是「博物馆文化」,只能陈列,让人缅怀,不适合实践,不能使人建立尊严。
   
     柏杨:我们这个五千年的文化,至少两百年以来,和西方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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