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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有失眠的老毛病,早醒的毛病长期困饶着他。可在这里一切都变了。当他第一次睁开眼睛时发现天已大亮时,那种愉悦的心情是常人难以理解的。
这里的黎明静悄悄,几声清脆的鸟叫使他真正感受到“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的意境,柳北桐特别羡慕孟浩然,他虽然有些忧郁,但他肯定是个不失眠的人。
那天事情过后,柳北桐缠着茉莉不让她过去,茉莉强不过他,疲惫的两人就这样相拥着睡着了。
大概夜里12点钟多一点,柳北桐枕边的手机响了。他第一个反应是筹委会有什么急事。这个电话只有老尹知道,他这几天的行踪老尹那双“慧眼”已猜出八九,没有急事他绝不会在这个时间打过来。
他连灯都没开,就顺手摸到了枕边的手机。
“喂!哪位,老尹吗?”
“……”没有声音。
“说话。几点了,知道吗?”
那边一个粗犷又有些熟悉的声音让柳北桐一下全醒了过来。
“你是谁?”
“你不是老尹?”
“我在问你是谁?”那边的声音大了一倍。
茉莉一下坐了起来,一把抓过柳北桐手中的机子,迅速地按下结束键。
她立刻打开灯,不顾羞涩,就这样赤裸裸地坐了起来。打开来电显示。
“怎么回事?” 柳北桐从她的表情中看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茉莉给他看了一下对方的电话号码:024——沈阳的区号。
“钱刚的电话?”
茉莉没有说话,她在想着对策。
“他怎么会打到这个机子上来呢?”
“是我的机子。”
“啊……” 柳北桐目瞪口呆了,他的机子在他的裤兜里,裤子还挂在衣架上——“哎呦!”他对着自己的额头拍了一掌。
酒啊!色啊!乐极生悲。
“怎么办?”他焦急地望着茉莉。
正在这时,床头的固定电话响了。
茉莉用手堵住了柳北桐的嘴,给他做了一个别吱声的手势。
响了四声以后,茉莉把电话拿了起来。
“喂……”茉莉的声音低低的、懒懒的、睡意朦胧。
“我是钱刚。”
“你神经病啊……几点了?我都睡了,你是不是刚潇洒完啊?”
“我刚才打你的手机,是谁接的?”
“手机……什么手机?”
“你的手机。9638882!”
“手机……,你等一下。”茉莉拿起那个惹了祸的手机端详了一会。
“哎呦……我还真没发现,手机下午忘在仙尼蕾德那儿了。你有什么事吗?”
“哦……,没什么事。”
“没事就半夜三更乱打电话?”
“对不起,老婆。”
“别叫我老婆,讨厌!我睡了,以后别喝这么多酒。”茉莉挂上了电话。
她长长地出了口气,靠在床头上。
“茉莉,对不起,我给你惹麻烦了。” 柳北桐很内疚。
“没事,怪我不够细心。”
“他会相信你的话吗?”
“我估计他明天就要回来,这个人就这个德性。”
“他不相信你的话怎么办?”
“好好做你的事,不要分心。这件事我来处理。你明天回酒店住,这几天不要给我联系,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你和他是怎样走到一起的?是在沛城煤矿?” 柳北桐问出了他憋在心里好长时间的话。
“我以后会告诉你的。睡吧,明天你还有很多事。”
他们都躺了下来,柳北桐突然又想起一件事。
“仙尼蕾德是谁?”
沉思中的茉莉突然吭吭地笑了起来,她转过身,抱住他的脖子。
“你有时傻得可爱。那是美容院。”
十五
艺术节开幕只有几天了。组委会办公室门口挂了一块倒记时的牌子,一切都有条不紊、进展顺利。
市委熊副书记和宣传部李部长看了开场综合演出的彩排。青年路小学100人的开场节目《远方的客人,欢迎你》、市歌剧团的大型歌舞《红旗颂》、总工会合唱队的无伴奏合唱《云龙湖的水呦清悠悠》都得到了领导的首肯。
北京民族乐团的全体演奏员已到中州市,但那位大明星却迟迟未到。林如玉只是北京音乐学院一个毕业不久的研究生,但早已名声赫赫。那几天她还在新加坡演出。临时代替她的是师大的刘易,效果当然差了许多。
彩排后,李部长在剧场贵宾室召集所有主创人员开了一个会。他首先肯定了大家的辛勤工作,对每一个节目都进行了点评。李部长是省文化厅调过来的,毕业于省艺术学院音乐理论专业。他比柳北桐高几届,人挺有水平。谈到《乡情》,他是这么说的:“我们这次活动的全名是中州市首届国际胡琴艺术节,《乡情》的成功与否,关系重大。这个节目如果不成功,客人们会说,你们市请来这么多胡琴演奏家,不就是花点钱吗?你们市的胡琴水平在哪里?你们搞胡琴艺术节的基础在哪里啊?”
他把眼睛转向指挥和作曲柳北桐:“《乡情》写得不错,很大气,中间那段《思乡》的乐章也很感人,北京民族乐团水准很高,但是大家想没想过,这是一部二胡协奏曲,假如那位林如玉不能按时来怎么办?她会不会耍大牌?假如她来太晚来不及排练怎么办?”
他又把眼睛转向文化局廖局长。
廖局长赶快说:“李部,我们已经和她通了几次电话,独奏的乐谱也给她电传过去了。她后天的飞机到我市。”
“那只有一天的合练时间,柳先生,你觉着有把握吗?”
“没问题。” 柳北桐话这么说,心里却有些虚。
“好!”李部长讲话简洁明了、效率很高。
“第二点,我还有一个感觉,这种胡琴节在全国也是第一次,六场演出可以说是汇集了全国的各路高手,我们市除了千人二胡出行、二胡协奏之外,还有没有能在全国叫响的人才或节目?”
大家都陷入沉思。李部长的观点一针见血,这次活动中州市的后勤准备工作非常出色,但是在艺术上,分量的确有些轻。
“大家可以把思路放宽一些,不一定局限在二胡上,音乐的范围很宽泛嘛。”
尹团发言了,他这几句话让筱晴感激了好几年。
“李部长,我有个建议。我们中州市这几年考入北京、上海重点艺术院校的人很多,有些已经走出国门,在国际上有了影响。是不是可以邀请几位回家乡演出?不正可以扩大我市的影响吗?”
“你说说,有哪些人?”
“比如我们柳教授的女儿,几年前从上海考入美国旧金山音乐学校,最近在旧金山国际音乐节上又获了大奖。”
后边一句是“架”的。
“哦?有这事?为什么早没想到?”
“不行,不行啊,她是钢琴专业。我们是胡琴节。” 柳北桐有些欲擒故纵了。
“钢琴有什么不可以?马上联系,参加最后综合场的演出,一切费用政府承担。”
李部长一语定乾坤。
柳北桐第一次见到林如玉,心里就是一个激灵,又是一个大美女!她站在酒店大厅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下就和身边的人拉开了距离:真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京城花旦一不小心掉到中州这个小地方来了。
给人最突出的印象就是她的皮肤,完全可以用洁白如玉、天生丽质来形容。两只大大的眼睛镶嵌在上面,犹像两穹深潭,那里面的水随着她的表情不断变化着色彩:忽而清澈透明、忽而涟漪突起……高高的鼻梁、浅浅的笑容,还有那略微有些矜持的风度——到底是首都来的呦。年龄也比柳北桐想象的要小的多,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甚至更小。她就是那个被业内称为东方玉女、国乐大师的林如玉吗?
第一次合练是在花园酒店宽阔的餐厅里,有500多个标间的花园酒店已经被大会全包,餐厅改成了临时排练厅,小会议室都成了琴房,大会邀请的各路好手已经陆续到达。
林如玉进入排练场的时候,北京青年民族乐团的演奏员们不少人认识她,他们是校友。柳北桐带头鼓起了掌。林如玉面有赧色,走到指挥台前给大家鞠了一躬:“对不起大家了,院长安排的演出,我不敢推辞,来得太晚了,再给大家鞠一躬。”
大师就是大师,林如玉果然不同寻常。
乐队辉煌的引子刚过,她第一弓就把在场的人吸引住了! 一个纤弱的女孩子竟有如此的力度和激情、和她刚才的文静判若两人。
排练场上没有麦克,可她一把二胡竟有这等穿透力,在整个乐队齐鸣的时候也清晰可见。她肯定在来中州之前就下了功夫,第一次排练,20分钟的协奏曲,她居然没怎么看谱。从她看指挥的眼睛的余光中,柳北桐感到的是一种心领神会、一种不言而喻。她升华了《乡情》的艺术魅力,她用最短的时间理解了柳北桐的艺术构思,听着她激越的琴声,柳北桐心里像涌进一股湍急的暖流。
华彩乐段到了。整个乐队停了下来,柳北桐的指挥棒也停了下来。整个排练场的所有人都在倾听她一个人的琴声。柳北桐在写这段音乐的时候,曾经和刘易研究过好几次,甚至争吵了起来。刘易认为他写的太难了,即使用小提琴也很难拉出那几串快速的琶音,特别是最后那16小节的人工泛音,刘易说:“你是给帕格尼尼写的吧?二胡曲怎么能这样弄呢?赶快改!”所以在电传给林如玉的乐谱上,柳北桐写了一行字:“小林老师,二胡演奏我是个外行,这一段你可以自由改动。”
可现在有了答案。林如玉不光没有去掉一个音,还加了一段即兴的、难度很大的急速跨弦。那几串琶音的速度不光没有减慢,还做了菱角型的力度处理。最后的泛音明亮晶莹、余音袅袅。那几句力度要求特高的上行旋律,林如玉是用连拉弓处理的,饱满的程度和丰富的音乐性让所有的人叹为观止……
第一遍曲毕,廖局、刘局带头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