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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邱洛安倒是和慕云杉慢悠悠走在后面。慕云杉看着前面两人的背影，倒是很想跟上前去，最后还是有些沮丧地落在后面。
“哎，云杉，你看那边的花灯不错，我们去瞧瞧？”邱洛安察觉她情绪的变化，便想哄着让她开心一些。
慕云杉看了看前边越走越远的两个人，终还是挤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
而这边甘棠和秦修言俩人走着走着，一边看着四处，猜着灯谜，倒没有察觉身后之人的变化。等到发觉时，四人早已经分成两个小分队了，便也没有在意。
两个人走着走着，甘棠就觉得似乎自己头有些痛了起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酒又吹风的原因，有些不舒服起来。
逛着逛着，甘棠便提议找个地方，停下来休息片刻，秦修言看她不是很舒服的样子，连忙找了个桥墩，坐了下来。
可是甘棠只觉得坐了一会儿，感觉头越来越晕起来，沉沉的，也不知觉得哪里憋的慌。
“你好些了没？是不是喝多了，现在有些不舒服？”秦修言看她的样子，脸上有些担忧。
“嗯……我觉得头很痛啊……然后感觉晕晕的，你说，我是不是喝酒喝太多啦？”
甘棠用手揉了揉额角，只觉得头越发晕起来，秦修言在自己面前竟然变成了两个，她忍不住晃了晃脑袋。
秦修言一看她这样子，便也知道是酒劲上来了。忍不住问道：“你这是喝了多少？”
甘棠神智已经有些不清醒了，嘿嘿傻笑了两声，“不多不多，四杯……怎么样……厉害吧……”
秦修言顿时有些无奈了。自己往日喝，也不过是喝个两杯就罢，因这酒后劲很大，入口确是极好喝，喝多了估计都可以睡个一两天了。
“你啊……”秦修言看着缩成一团的甘棠，叹了口气，道：“算了……你这个样子，也逛不成街了……我送你回去吧。”
说着便要扶甘棠起来。谁知甘棠一个趔趄便扑在了他的身上，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撞进了他的怀里，然后一双软软的胳膊环上了他的腰背，还似乎在努力想要收紧，然后便是一句轻轻的呢喃。
“嗯……终于抱住你了……”
“……”秦修言顿时有些愣住了，往常一向斯文拘谨的甘棠，连言语上的调戏都会红脸，喝了酒竟然如此热情直接。
不过，秦修言似乎挺享受这个拥抱，一时也没有想要推开。
☆、似醉非醉
可她的脑袋在怀中蹭了蹭，却似乎仍有些不安分的意思，闷闷地，似有愤怨，在碎碎地念着什么。
秦修言知道此时的甘棠肯定是神智不清的，却忍不住有些好奇，想听清楚她到底说了什么。
于是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试探性地，轻声在她耳边问道，“你在说什么呢……嗯？”
谁知甘棠似乎听懂了，好像还停顿下来思索了片刻，便咕哝着说了一句话，“我想和你说……秦修言……我……”
说着似乎被口水哽到了一样，接着咕哝，“好像有点……喜欢你啊。可是……”
甘棠的话打断了，似乎在费力思索着什么一样。
“可是什么？”秦修言好不容易听到她的真心话，只觉得心骤然跳得有些快了。
“唔……可是……你好优秀啊……你总是这么忙……是不是打算不理我了……想见你一面……咳咳咳……好难……”
甘棠迷迷糊糊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冒出来，秦修言听着她的絮絮叨叨，突然觉得今天的月色格外的美。
“好不容易抱紧你了……嗯……不松手了……”甘棠冒出来这句话，又突然抬起头来，眼神在月色下很是迷蒙，透着一种小迷糊的感觉。
她试图睁大眼睛，想要确认眼前的景象是真的，还是在自己的梦里。便伸出了手，缓缓抚上秦修言的脸。
手指有一点冰凉，慢慢地划过秦修言的额头，再缓缓描上他的眉毛，然后便是深邃如渊的眼睛，甘棠似乎还能感受到温软的触感，轻轻呢喃了句：
“好漂亮的眼睛……”
秦修言低头凝视着眼前的人，感受着她的手一点一点抚过他的脸颊，触碰到他的鼻子，感受到鼻尖微微的凉意。
甘棠似乎感受到了温热的气息，手指留恋在他的鼻尖，又轻轻叹息到，“妈的……怎么真实……我难道不是在做梦吗？”
接着，那手指便按上了他的唇。秦修言只觉得一瞬间唇角有微微的凉意，眼前的甘棠痴痴地描着他的唇线，似乎眼中已无他物。
只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妈的……这么真实的梦，老娘啥也不想管了……”就在秦修言对她的话有些疑惑不解之时，下一秒，一个温温软软的东西就贴上了他的唇。
一瞬间，只觉得两个人的身体都微微地战栗，甘棠似乎发出了一声满足的轻叹。
而有些愣住的秦修言，感觉到那温热的唇瓣柔柔地蹭过他的唇，轻轻地张开，然后灵巧，湿，热的舌尖缓缓描上他的唇线，带来奇异的触感。
秦修言觉得自己的心腾地发烫起来，连带着某一处也有了些不同寻常的感觉。
他缓缓地张开嘴，感谢她小心翼翼地进入，感受她灵巧与细腻的触碰，似乎想要探索每一个角落，细细地辗转着，邀他共舞。他忍不住效仿，舌尖轻轻触碰到她的牙齿，似乎还能感受到残余的酒香。
就这样醉了也好……他觉得自己似乎想要更多……
他旋身，将二人的身形隐藏在桥墩的暗影里，然后轻轻地将她抵在墙上，反客为主，开始攻城略地一般的狂热追逐。似乎在舌尖嬉戏追逐，只觉得忘记了一切。
她的手攀上他的脖子，他的手越发收紧了她的腰，越发贴近，指尖忍不住开始游离，开始摸索，似乎想要更多。
而正在他们忘情拥吻之时，远处却凝固了一个身影。
手中拎着的罐子从指尖脱落，啪地一声摔在地上，热气腾腾，醒酒汤的味道溢了出来，很是浓郁……
“我去买罐醒酒汤……甘棠妹妹开始喝了那么多酒，估计用得上……”方才她自己的话语骤然闪现在脑海，停格……
甘棠妹妹……不需要醒酒汤吧……需要醒醒的人……是我…
她睁大了眼睛。捂住嘴巴，却止不住开始肆虐而来的眼泪，还有轻轻的呜咽……
她转身，一边擦着泪，一边奋力奔跑。为什么……为什么……我等了他这么多年……却还不如一个来历不明的姑娘……
纵然心里知道不对，她却还是在一瞬间嫉妒地发狂，酸意一阵一阵泛上心头，她想哭，骤然觉得自己很可怜，又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就像一个期盼了很久的礼物……却最终到了别人的手中……很冷……很痛……
却突然撞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她似乎知道是谁，奋力扭着，想挣脱开来，那人却似乎看清了她的意图，手臂收紧，将不住挣扎的她死死地锁在怀里。
慕云杉的拳头狠狠地砸上面前人的肩膀，她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邱洛安……你放开我……你给我滚开……我不要你可怜……”说着越发扑腾地厉害。
邱洛安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背，道：“云杉……这么多年了…你的眼里只有他……”
慕云杉停住了挣扎，却仍是抽泣着，哽咽地说道：“是啊……可是他的眼里从来就没有我……怎么样，是不是很可笑？”
说着慕云杉抬起头来，一把推开了邱洛安的怀抱。她擦了擦眼泪，道：
“我不用你可怜……我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慕云杉看着他，睁着那双有些红肿的眼睛，一字一句，冷冷地地说道。
邱洛安神情里溢出往日不见的忧伤，他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云杉……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在同情你，可怜你……”
慕云杉的眼中闪过一丝凉意，道，“我是知道……可是——你明明知道，我们是没有机会的……你是爹的养子……我们只可能是兄妹。”
“为什么……我……”邱洛安的脸上满是苦涩，只觉得心里也苦地厉害。
“身为一国丞相……怎么可能让多年的养子和女儿在一起……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更何况，我对你——也无意。”
慕云杉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走了。邱洛安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只觉得浑身上下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凉水，凉透了，冻住了一番。
原本紧紧攥在手中的一张平安符，被他揉碎了。“此符若是给你的心爱之人，便可保她一世安康，福寿绵延……”
那老尼的话语回荡在耳边。他觉得可笑极了，心爱之人……自己终究是没有了吧……
而另一边，急促的喘息过后，甘棠缓缓地倒在秦修言的怀里。刚刚还这么激烈……她竟然……在这种关键时刻……睡着了？
秦修言觉得心下有些气恼，却又觉得好笑。往常看起来总是精明的，理智的甘神算，在自己的面前，似乎总会出各种各样的小纰漏，然后露出很幼稚的一面来……
说不出是何时喜欢上了她，只记得，七年之后再见之时，那个趴在桌上，碎碎念的小脑袋，还有抬起头来一瞬间暖暖的笑意……
仿佛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她一般，好像全天下最灿烂的笑容都集合在她的脸上，那么温暖人心……
一瞬间便化去了他心中盘结的，因为那些争斗，那些诡计，留下的阴霾，豁然开朗的感觉……仿佛那日的阳光都直接照到了心上…
还有她一时呆愣的眼神，让他骤然回想到七年前那个下午，那只狡猾的，从他手中逃脱的小狐狸，还是一样的狡黠……一样的，一边笑着，一边打着算盘算计别人……
只是，他是谁？向来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怎么容得他人算计自己？
他发现她其实很容易害羞，其实心底里干净地像一张白纸一样，却喜欢装老成，所以，忍不住开始戏弄她，看她一瞬间的脸红，看她为了他而有些呆愣的眼神……
每次这么做时，他总觉得很有成就感，很是欣喜，却不知何时，竟然陷进了她呆愣的目光里……
见不得她皱眉，总想把她拴在身边，知道她内心的自卑，所以，一直默默地努力，只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