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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高务远与妄自菲薄一样可怕，在过去的正常社会里，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会付出除了他生命之外的很多东西，而现在，没有自知之明的家伙，往往要付出更加宝贵的东西。
他的命，或者他的全部亲人甚至是周围所有人的命。
总之，代价昂贵。
因此，必须谨慎。
五月十三日夜晚，劳苦功高的履带吉普车装载着暗割一干人等，向那个小部落的‘遗迹’开去。十个小时，平均每小时三十公里的速度，在饶行了三百公里的山路、滩涂等等地形后，在晨曦之中，履带吉普车带着满身的泥泞与露水，轰鸣着来到了那个小山谷外两公里的一处山头上。
阿虎和张清水在车停稳后，前后下了车，端着枪走在小队的最前面进行搜索，不用暗割提示，他们也明白，在证明获得队友的信任之前，他们两个永远不可能在战场上看到战友的后背。
气球观测的模糊视频与现实中的场景差异还是有一些的，处于一年中最好季节的西南山区，清晨时分总是薄雾连绵，尤其是山谷之中，被这些雾霭遮蔽，远远看去，千百年来，似乎这里没有丝毫人类活动过的痕迹，有几个小山头突出在雾海之上，仿佛海中孤岛，又如同江上扁舟，在白色浪花的映衬下漂浮不定，纯净天然等词汇是不足以形容如此自然、静谧的景色，在经历过各种血腥场面、诡诈事情之后的众人面前，将‘人间仙境’四个字安排在这里，都显得俗气。
当然，暗割是不会将如此多感慨的显露出来，表面上她只是对这些遮蔽视线的雾气感到烦躁，又不能贸然进入村子里，只有命令原地隐蔽休息，等雾散去。
这一等，就等待了几个小时。
相传东亚古代有一种观看某地是否适合居住的说法，据说是在背山面水，地气凝聚，背山面水好解释，地气凝聚的意思是太阳升起之后，山谷或者洼地的白雾依然能够坚持一段时间才会飘散，看样子这个部落很好的遵循了这一古老传统。
上午九点左右，雾气才逐渐飘散干净。由张清水与阿虎打头，包括暗割、狼牙、黑瞎子等七人在内的小队，进入了部落的简易营地。
营地刚刚修建，基本上没什么东西，部落建立营地的时候自然会勘察周围的环境，看看是否有奇特生物的巢穴在附近，确定安全后才会定居。上百具的尸体散落在营地四周，从他们倒卧的方向来看，对方是采取了全面包围的战术，将营地围住后一起攻击，根本没给这些部落人以反抗的机会，完全格杀，不留活口。牛被杀掉了，大车也都被拆成了零件，经过了十多个小时，营地里依然有着浓重的血腥味，由于温度较高，这里虽然不太潮湿，尸体还是开始散发出微弱的尸臭。
尸臭与一般的臭味不同，代表着生命的凋谢，如果是深度腐败的尸体味道，往往能够让人闻过不忘，只要在任何时刻想起死亡的场景甚至尸臭的那个词，鼻腔中似乎会立刻弥漫起那种味道。象暗割这样老手，甚至能从尸臭的味道分辨出许多情况。
比如死了多长时间，又或者伤口的大概位置等等。
其实这些都不是麻烦的事情。麻烦的是飘散的味道。
第一百二十六章 总忘（下）
身体长时间散发的味道引来了离营地较远的一个蚂蚁群拇指大小的蚂蚁密密麻麻地在尸体上爬行，不断切割搬运着尸体组织的柔软部分。
为了应付类似的情况，暗割等人出来的时候准备的比较充分，携带了一些驱赶昆虫的植物粉末，只是这些蚂蚁实在太多，而且连活人都有兴趣尝尝味道，众人颇费了番手脚，才将蚂蚁群驱散。
确定安全后，暗割命令其他人分散警戒，架设火力点，K9在营地周边搜索，然后她与狼牙逐一检查这些尸体，看看能否找到什么疑点。平常给人感觉很直，说话很冲的暗割，遇到与战争有关的事情，尤其又是自己带队，就仿佛变了个人，冷静、老练、机敏，体现出一个经历生死血火考验的老战士应该拥有的素质。
一连看了四十多具，狼牙终于忍不住问道：“教官，你在找什么？”
暗割端详着一具年轻少女的尸体，少女的样子也算是中上，难得的是胸部长的十分自然浑圆，丝毫没有注射药物的痕迹，在心脏部位中了三枪，少女睁着不甘的眼神，不知道她临死还在想着什么。
听到狼牙开口，暗割并没有立刻回答，先是摸了把少女穿着开裆裤的下身，闻了闻味道，然后掏出战术刀，很自然地划开少女的衣服，接着是皮肤，然后熟练地割开胃囊，分辨着里面还没吃完的食物，丝毫没有对尸体以及内脏所产生的味道有什么不适。
将尸体放下后，暗割才用教训的口气反问道：“动动你的脑子，与咱们在天堂城提过的荒野部落灭门情况相比，看出什么相同与不同的没有？”
“啊？哦，对方武器精良，射击准确，基本上没有浪费子弹的情况，都是三枪毙命，确定命中，保证死亡。”狼牙的回答基本上等于废话。
“算了，我知道你最近没什么心思，那点小脑筋都用到冷美人身上了，暂时变成傻子可以，总这样下去可不成。”听完狼牙的话之后，暗割却不生气，用沙哑的嗓子淡淡地说道：“这些女人都没有被动过的痕迹，按理说，对方既然已经大功告成地围剿了这个小部落，那么部落里的女人就不会轻易地被放过，如果是在靠近城镇的地方，还好解释，城里女人总比部落的安全，比如疾病少，可是这里这么荒僻，他们就算从仰光走到这里，再快也要十多天吧？憋了这么长时间，怎么会对女人不动心呢？”
听到暗割用这种语气和他讲话，狼牙只有红着脸点头，没敢多说一句。
暗割象是说给狼牙，又象是说给自己听的嘀咕着：“女人没被碰过，牛都没放过，东西基本没翻过，胃里吃的没有特殊东西，连精液也没有，那个象是部落首领的壮汉丢了一只手，他是不是临死手里还抓着什么东西｜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杀了全部落的人？或者抓到了他们想要的人？”
“张清水！阿虎！你们过来！”暗割想了一会，对着两人的警戒方向喊着，同时吩咐狼牙道：“你去替他们的位置。”
两人跑到跟前，张清水先问道：“领队，找我们什么事情？”
“你们知道将军手下有谁对部下的要求最严，比如不准在出任务的时候乱来？”暗割询问道。
“没有，出去抓人还是灭部落什么的，都是肥差，就算东西分的少，只要遇到好货色让弟兄们开心，还是很能安抚人心的。”张清水也不是笨蛋，探试着问道：“这些女人都没有人碰过？”
暗割点点头，继续问道：“这些人你们大概也都看过了，觉得他们到底弄到了什么东西，让将军派人来抢？”
“这个，不清楚，其实在基地的时候我也说过的，一边是从天堂城来的，一边却是将军下手杀人，这事情怎么看着都觉得古怪。”张清水抱歉地摇摇头，说道。
暗割刚想说点什么，突然停住了！
K9的叫声引起了几个人的注意，是从营地角落迈过两具尸体，暗割在K9的指引下，从相对营地比一名大概五岁左右的孩子，浑身糊满了泥巴，只知道哭，后脑有些已经干结的血迹，看样子在危急时刻，她的家人将孩子打昏丢进了草丛中，躲过了这些人的追杀。
孩子处于半清醒的状态，穿着破烂，嘴唇冻的有些发青，抱到车上暖和了半天，才对于暗割的话有了反应，似乎她的语言能力有问题，只
咿呀地说着谁也听不懂的音调。
暗割正在检查这个孩子，车上的通话器响起，是段天星用明码呼叫的，杂音不大，可以听到人狼有些焦急地说道：“气球观测到天堂城那边又出现一拨人，人数五十上下，你马上带弟兄们撤回来，估计这些人也是去找部落的！有什么发现路上再说吧！”
“明白！”暗割简单地回答完，立刻招呼众人上车，带着小孩子迅速撤离。
“领队，她好象不怕你啊，除了你，见谁都哭，而且长的也象你。”狼牙能从暗割的脸色上看出她确实喜欢这个孩子，尤其是用珍贵的过滤淡水将孩子的小脸洗干净以后，胖嘟嘟并且粉嫩地脸庞，显示出这个孩子在部落里的地位肯定不低，否则不会有这么可爱的外表，即使是在城市之中，这样健康的孩子也不多见，他眨着一双乌溜溜地大眼睛，单纯并且好奇地望着暗割，似乎还不能理解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亲人，只是一味地抓挠着暗割遍布伤疤的面颊。
暗割也不介意狼牙乱说话，她自己的样子自己当然清楚，基地里的小孩子见到后难有不哭的，只是这个孩子却不害怕，可能是岁数太小的缘故。路上有些颠簸，小孩子毕竟只有五岁，对于吃的执着以及对于睡眠的渴望高于一切，美美地吃了顿清水混合蘑菇压缩饼干后，躺在暗割的怀中沉沉地睡去。
半路上，暗割收到到人狼的呼叫，得知天堂城的队伍已经找到了部落藏身的山谷，可能是因为知道丢失的东西肯定找不回来，直接将山谷里烧成了白地，然后已经开始向天堂城方向撤离。
狼牙开着车，张清水左右无聊，或许是想给暗割留带内好印象，轻轻擦掉小孩子因为熟睡而流出的口水，说道：“想好给他起什么名字没有？”
暗割先是仔细看了看小孩子的胯下，皱皱眉头说道：“女的，这年头女娃娃受的苦痛总比男娃娃要多，就叫她总忘，总有一天会把不快乐的事情忘记。”
“总忘？古怪的名字。”阿虎心直口快，刚张嘴就让张清水踢了一脚。
暗割笑了笑，说道：“是不是觉得只有死了才会把痛苦忘掉？怕给这个孩子起了怪名字养不长？”
两人赶紧摇头，表示没这个意思。
“你们两个听清楚，在我这里别弄那些虚的，我不喜欢！”暗割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