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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的神情也是心灰意冷。
“那倒奇了,你既与孙克咸先生有如此关系,与方总督又是姻亲,那就是我们统帅的亲戚。你不来帮我们统帅。却去帮着那些龙华会的疯子……啧啧,当真让人想不通。”
孙晋默然无语。
他根本没有向对方解释自己想法的念头,因为他知道,对方只是武装民兵的一个低阶首领。这样的人,出身都是过去的泥腿子,只因随了俞国振。如今生计不愁,而且俞国振还给了他们相应的地位。
和他们说什么儒林,谈什么正道,那是对牛谈琴。
这等小人,只要用之,不可信之。
各种各样古怪的念头在孙晋脑子里转着,他不出声,对方啧啧了两声后道:“既然你说有这样的关系,我倒不好处置你了,正好,上面说了,擒获的各方首脑都得押送到上海去。这位大孙先生,咱们统帅如今到了上海,你去与他说吧。”
孙晋听闻俞国振本人已经到了上海,顿时眼中一亮:“他调兵来了?”
“对付你们这些土鸡瓦狗,要调什么兵?”那民兵首领哈哈一笑:“你莫要太高看自己了,我几十个武装民兵,就可以把你们两千多人击溃,剩余者也休想逃走,必然成为俘虏,哪里用得着正规军?”
孙晋唯有一声轻叹。
崇祯二十六年二月初十,受到沉重打击的孙晋被送到了上海县。这几年他隐居乡野,只是耳闻上海的变化,并没有亲眼看到。但此前他是到过上海的,因此,当押运他的船抵达上海宝山码头时,他觉得自己的眼睛都没办法闭上了。
早就听闻新襄被俞国振在短短几年间,从一片荒地变成了一座大城,孙晋因为没有亲身去过,总觉得这种说法有些夸大。可现在看到了上海,他开始相信,俞国振真的有这种化腐朽为神奇的本领。
这让他有些茫然,他一生追寻的正道,与俞国振正在走的道路,有着根本的冲突,甚至可以说不可调和的矛盾。但他们自命儒林清流的儒林君子们,没有将大明带到昌盛中兴的高度,也没有给天下百姓甚至一府一县的百姓带来多大的好处。
而俞国振却做到了……难道说他们的正道是错的,而俞国振的歪门邪道才是对的?
这个念头一浮起来,孙晋就吓了一大跳,自己怎么才到上海,才看到这座城市,就怀疑起此前坚持了几十年的信仰来!
眼前一切都是俞国振收买人心的把戏,不可信,不可信!
在心中反复告诫自己,然后,他便被押上了岸。
和他一起押上岸的远不只一个,龙华会和江南一带的劣绅豪强,还有那些习惯了对地方事务指手划脚的宗族长老,被捕的人物多达几百人。他们全部被押解至上海,而当他们被士兵驱赶着经过长街时,周围原本匆匆往来的行人都纷纷驻足观望。
孙晋突然觉得,这或许是一个机会,一个向俞国振表明三军可夺其帅匹夫不可夺其地的机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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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一、闹剧一场人心伤(三)
更新时间:20133722:46:22本章字数:4917
“我到了一个伟大的城市,不,我应该说,我又到了另一个伟大的城市——象我此前去过的那座名为‘新襄’的城市一样,这座城市仍然是伟大的领主华夏之王、大海之主、东方无冕的统治者、鞑靼人的征服者、中国人的保护者以及所有东方人的保护者俞国振统治。在这里的第一个夜晚,我是在流水、花香中进入梦乡的。感谢上帝,让世界有了那位伟大的领主,让我忘掉威尼斯肮脏的粪水、巴黎街道上横溢的粪水——和这座城市里的人相比,我们这些欧洲的野蛮人,确实是生活在粪水之中。”
“我在这里每天要吃四餐,除了早中晚三餐外,还有夜里的一份点心,中国人称它为‘夜宵’。它们的味道都美极了,中国人在吃上都是艺术家,而他们的领主,那位伟大的俞国振王,则是所有艺术家中最杰出的那一个,因为据说我们品尝过的许多种美味佳肴,都是他的创造发明,就象他统治的广阔土地上那些神奇的机械一样。”
“在这里我与我的前辈汤若望神甫相遇,他刚从遥远的陕西过来,因此很疲惫。但他是我见过最有奉献精神的兄弟,我希望我能象他一样,在这个神秘的国度传播主的荣光。这必须得到那位伟大的领主支持——因此,我们必须设法与那位伟大的领主进行一次有历史意义的会晤。不过,从我所了解的情况来看,那位领主对于主的荣光似乎并不十分友好。愿主赐福于他,感化他的心灵……”
来自欧罗巴的波兰耶稣会教士卜弥格写到这里,外头传来的喧哗声打断了他的思路,他放下笔,推开旅舍的门,恰好看到对面房间里的那个中国人也走了出来。
“你好,陈先生。”卜弥格向着那位中国人点头。画了一个十字架在自己胸前:“愿主保佑你。”
他是在船上认识这位中国人的,两人都是乘着新襄来的蒸汽船抵达上海,旅途中为了排遣时间。他们进行了长时间的交谈,然后,卜弥格惊讶地发现。这位陈先生竟然是明国已故内阁大学士徐光启的学生,而徐光启则是卜弥格前辈利玛窦引入圣门施授洗礼者。
“你也听到外边的声音了?”对于卜弥格有些怪异的腔调,陈子龙没有什么奇怪,他皱着眉:“走,我们出去看看。”
他千里迢迢赶回上海来,原本是为了阻止那些亲朋故旧起来闹事——在他看来,那分明就是俞国振在引蛇出洞,只等着他们出来闹事便一网打尽。
现在外头的喧闹声,似乎就是这个。
他们连袂出了旅舍,此时街头已经围聚着不少人。卜弥格看到一群穿着制服的少年在维持着秩序,他此前在新襄呆过一段时间,自然知道这些少年的身份,华夏少年军,俞国振在学堂的少年中组建的一支组织。他们接受一定的军事训练。最主要的是接受荣誉与纪律训练,同时他们也要肩负一些特殊的任务,比如定时公益服务,或者一些大型活动的服务者。
在某种程度上,少年军是武装民兵的补充,当然。真正有危险的事情,俞国振是不会派这些未来的种子去的。
正是有这些少年军在,本是挤满了人的街道上交通秩序并未中断。二人来到一家店前,站上店门口的高台阶,踮着脚向人群中看去,却发现有不知多少人戴着枷,被一个个押送过来。
“游街示众?”陈子龙顿时明白了。
华夏军略委员会的惩戒方法有许多种,其中游街示众是比较常用的一种,几乎所有的违法者,都会被处游街。俞国振才不会去为那些违法者留什么*颜面,本身做出违法的事情,便是选择了不要颜面,连违法者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荣誉与名誉,那些受害者凭什么要去为他们遮掩?
“这些人都是犯人吗?”在欧洲,卜弥格也曾经看到过被押往刑场的罪犯,这个时候的欧洲人可没有后世那种惺惺作态的人道与仁慈——那只不过是罪犯金盆洗手之后的装腔作势,甚至可能是一边大吃大嚼一边流下的鳄鱼眼泪。
“应该是吧,注意听。”陈子龙说道。
然后他就看到押在人群中的孙晋。
孙晋现在没有初被捕时那么狼狈了,不过鼻青脸肿的模样却暂时未改,看到他,陈子龙大吃一惊,慌忙排开人群,冲了进去。
“鲁山先生,鲁山先生为何会如此?”
孙晋看到陈子龙时,只恨地上没有裂缝,否则宁可钻进去,也不欲被他看到自己的狼狈。
以儒林清流而言,陈子龙是他的晚辈,以两人的立场来说,他坚持站在了俞国振的反对面,而陈子龙则脱离了斗争的第一线。长时间以来,孙晋等人视陈子龙为懦夫,现在他这个“直士”落到如今的情形,而陈子龙却在看热闹!
不过孙晋心中还有一些欢喜。
有陈子龙在,他被俞国振捕拿羞辱的事情便能为儒林所知,这样一来,他岂不是成了俞国振手中为了儒林而吃廷杖的第一人?
这个名声出去了,今后儒林之首清流领袖的位置就跑不脱了,若他们东林能够在俞国振手中得用,那他就会成为当仁不让的代表人物……
旋即他的那点小心思就被抛飞了,因为他想起,俞国振不兴八股科举,他们这些儒林清流不能逼使俞国振屈服的话,就不可能有得意之日!
想到这,他忍不住用手指指着陈子龙喝道:“陈卧子,你在华亭负天下二十载人望,如今就眼睁睁看着大道不行斯文扫地么?你不去为着我们儒家道统抗争,却在这里与市井之徒一起看热闹?”
当初东林领袖左光斗于牢狱中大骂前来探望的史可法。史可法称之心如铁石,此事成为儒林美谈。孙晋觉得,自己现在喝骂陈子龙,传了出去之后,必然也会成为清流榜样。
陈子龙果然被他言语所激,脸上露出怒色,但就在陈子龙即将发作时。负责押送的一个武装民兵却冷笑起来:“你就是靠着装神弄鬼的神汉巫婆把戏,来为儒家道统抗争么?”
孙晋与陈子龙都愣住了。
那武装民兵跳上了一辆大车,指着大车上的物什。拿出了一个铁皮卷成的喇叭大声道:“大伙见识一下,这些人都是什么人呢,是近来在各地制造骚乱阻挠我华夏一统的分裂份子。这伙人当中。有地痞、无赖,有贼寇、强人,还有巫婆、神棍,喏,那位便是龙华会的教主姚文宇姚神仙。他们用什么来与我们斗呢,就是这些玩意,黑狗血,黑驴蹄,鬼画符,还有女人来月事用过的布……啧啧。这便是他们用来维护儒门道统之物!”
此语一出,周围轰然。
就是孙晋这个时候,脸上也浮起了惨不忍睹的神情,而陈子龙方才的怒火顿时烟消云散。
儒家的道统,什么时候要拿女人的月事布来维护了!
他看着孙晋。想到孙晋提出“法门广大”之说,他们倒是确实做得出来这种事情。
“这位龙华会的姚神仙,当初还是一无所有,靠着坑蒙拐骗,攒下了若大家当,每年还有些愚夫愚妇。将自己的家产白白献与他,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