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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向天 by 江别鹤-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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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在下有嫌疑?”柳举人一抬眼。 
“在下岂敢妄语。只是想问明白一些事情而已。小王爷,在下说的对么?” 
“易公子所言在理的很。”赵斐然点头道。 
“公子有事直问吧?奴家自是知无不言。”覃裳彤还是恬淡如风。 
“如此在下想问一问,你们觉得——那日失窃的银票是何人所拿?” 
“不是贼人所拿么?”财叔问道。 
“此钱绝非贼人盗走。”我轻轻放下茶杯。 
“哦,公子此言,是说银票乃我们其中一人所拿?”陆裕急道,要知打扫员外厢房虽是丫鬟之事,但府中失窃乃管事失职之罪。这时说是其中一人盗走银票,柳举人是看不上那点钱财的,最大嫌疑便就是管事和丫鬟。如此一说,陆裕自是心急,“茹菲!那日我引王捕头去书房之时——你不是从书房边经过,去老爷厢房也是那条走廊!难道是你!?” 
所有人的目光刷刷地聚集到了茹菲的脸上。 
一丝惊讶闪过茹菲的小脸,“不是我,我没拿银票,我根本没去过老爷的厢房。” 
“那你那日怎会从那经过,还神情紧张?”我追问道。 
“我只是去后院散心?”小脸不卑不亢,引起我的兴趣。 
“哦,你只是去散心?不是去见人么?”我笑问。 
慌乱在她脸上一闪而过,“我没有去见什么人,只是去散心,还请公子明鉴。”说着福了一福。 
“我知道不是你拿了银票,相信这里定也有人知道你没拿。”我眼角瞟了瞟覃裳彤,果然,十指都绞到了一起,“覃小姐,你认为银票为何人所拿?” 
“问我?我、我怎么知道?”十指更紧了。 
“银票是我拿的!”一个声音从另一个角落响起,柳举人站了起来。 
“你——”赵斐然也放下了茶杯,“你为什么要盗走银票呢?相信柳举人不缺这五百两银票。莫不是想帮某一人吧?” 
“不错!柳举人不曾盗走银票,”覃小姐嘴唇抿的死紧,“银票、银票是我盗走的。” 
“是你!”众人皆是惊呼!文文弱弱的覃小姐竟盗窃银票! 
但瞧那柳逸之脸上尽是不舍之意。有意思,其中乾坤我已知一二,示意赵斐然不要打岔,且瞧瞧楚楚可怜的覃小姐如何解释。 
“覃小姐,还请将‘借’走银票原由相告。” 
胸口起伏了一阵,涨红的粉脸渐渐平静了下来,似做了极大的决心,樱桃小口微启:“我本是一官家小姐,自幼爹娘喜爱非常,从来是当作掌上明珠爱护着,不想天有不测,去年爹娘不幸病故,只留得我一人于世上,自是伤心欲决。”几滴泪珠已滑下面庞。 
掏出丝绢拭了一拭,“大家自是以为舅父将我接入陆府是仁义之举,谁人又知她将我财产全数占为己有呢?舅父生性贪婪,想必陆管事比我还了解。我跟他商议了多次,我没希望将家产全数拿回,但每月零用总是需给我些吧?你门可知女儿家的花费也是胜多的,胭脂水粉、绫罗绸缎自是不可缺少,与舅父索要,他却是分文不给。不得已我才——” 
“是故你才不多不少盗走五百两银票,是么?” 
“是的。”点头。 
“是故那晚你并不是从你舅父书房出来,而是从厢房‘借钱’出来时,听到陆管事的脚步声,怕日后失窃之事怀疑到你,你才跑至书房门口,仿装关门之势,扮成刚从书房出来,是也不是?” 
“是、是的。” 
“所以,你当晚根本就不曾见过陆员外,而你并不是见到员外的最后一人。是也不是?” 
“是的,我不是故意的,”嘤咛一下,覃裳彤便哭的梨花带雨,“我只是不想叫人知道我拿了银票而已,那里晓得舅父给人害了啊,呜————”说完掩面而走。 
“裳彤小姐——”柳逸之站起身来,欲要追上,忽的又顿住了。转身望向我时,已是怒气满面了。 
我扬嘴一笑,“举人不追出去看看么?” 
我这一问,柳逸之颓然退回座位上,不出声了。 
“如此,还想请问举人与财叔一事,当晚你们确真见到陆员外在房中走动么?” 
“千真万确。”两人点头道。 
咦——如此说来,戊时过半员外还没遇害啊,奇怪,心中才推开的门。轰然关了起来。 
看着那垂头丧气的柳逸之,赵斐然走了过去,俯身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便见着那举人欣喜万分的奔了出去。 
“既是离席两人,大家也散去吧,我与小王爷再品一杯茶便也离去,还请茹菲姐姐上两杯热茶。有劳!”众人一听如释重负,翩然离去。 
“你觉得覃小姐说的可是实话?”赵斐然问道。 
“想必小王爷定是认为覃裳彤说的是实话,才会去点破她与柳举人之间的那层膜的吧?”恩,眉头一皱,茶凉了,弃置桌上。 
“这也被你瞧出来了,呵呵,厉害啊你。那柳举人若不喜欢那覃小姐,不会席间就只有他瞧出了覃裳彤的紧张,若不喜欢又何苦为她顶罪,那小姐如若无意,也断然不会将颜面尽失之事公诸于世啊?郎情妾意,我赵斐然何不送的顺水人情?”得意之际,抿了一口茶,“哇,茶凉了,你怎么不告之我?” 
“你不是无所不知么?”哈哈。 
“王爷、公子,请用茶。”茹菲端着茶盆,婀娜而至。 
换做以前,我的确不会去留意这寻常丫鬟,现下去要好好瞧她一瞧了。 
剪水秋眸被密密的、垂垂的长睫毛遮着,一抬眼如珍珠般莹润的眼波稍纵即逝。小巧挺立的鼻子下是菱形小口。此等相貌与我家姐姐比起,自是不及,只要平时她不露出那机警的目光,旁人决计也不会注意到,一个丫鬟的与众不同之处。可惜,她变的不够快。 
那一丝机警落在了眼里,我是不会错过这个契机的。 
“有劳姐姐了。” 
“公子多礼了,奴婢分内之事。”福了一福,欲要退下。 
“姐姐留步,在下日前在这陆府中,捡到一物。想问问姐姐,是否认得是何人之物?”从怀中摸出那‘珏’字玉佩。(事前予王捕头处索得。) 
扬手一亮! 
清亮的眸子霎时闪过一丝恐慌,瞌上眼帘再抬起时,眼中已是一派泰然,“回公子,奴婢不认得。” 
“哦?!不认得啊?谢谢姐姐,”我微笑示意。转头做闲聊状,“小王爷,听王捕头说,这玉佩的主人乃此案最大的嫌犯,择日将全城缉捕了呢!” 
“真的啊?如此说来,八成就是此人杀害了陆员外了。” 
“应该是如此。喝完这杯茶,我们也该打道回府吧。”我端起热茶,“姐姐,泡茶的手艺果真不错,茶香四溢啊。劳烦姐姐了,姐姐可以去忙别的了。” 
“向天,我们待会去那‘望春楼’小酌一番可好?” 
“甚好!”斜眼瞧见了,门前的那一抹阴影退去。 
。。。。。 

第八章望春楼
“你确定她会来?”赵斐然拿着筷子,对四碟小菜兴致缺缺地戳着。 
我清抿了一口酒:“确定。还有,你别糟蹋食物了,可知‘朱门酒肉臭’——” 
“‘路有冻死骨’嘛!”他停住不戳,认真地夹起菜来放置嘴中。 
“你小王爷哪懂民间疾苦?”不免感叹。 
“你易家大公子可又体会过了?”反诘倒。 
好你个赵斐然,我站起身来,微笑地说到:“小王爷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下了楼去,对依在酒楼边的一个丐帮朋友耳语一番。盈着笑意回到楼上。 
“哦,被我一说,良心有愧?去关心贫苦民众啦?” 
我咧嘴一笑:“不是在下,是小王爷你。”接着扯开嗓子,“店家,今日赵小王爷借贵宝楼作体恤丐帮朋友,待会前来用酒菜的丐帮友人的花消,全记在小王爷帐上,如有怠慢了他们,小心你‘望春楼’的招牌!” 
“是、是,小的明白了、小的明白了。”店家上得楼来忙不讼地点头,“决计不会怠慢了丐帮朋友。这就去准备些酒食。” 
快步下了楼去。 
我回过头去,料想那闲人定会心中有气,却见得他脸上堆满了笑意,弯弯大眼中兴味盎然,鼻梁处皱了两皱。 
哦,没生气?我心中冒出了些些愧疚。 
谁知弯弯的弧线张口道:“向天,据我所知,你家爹爹好像也有不少‘不义之财’喔,不如今日一并——” 
“无妨,只要你敢说出来,呵呵,俺家八位娘亲各个会拿刀,狂追阁下你八八六十四天,只要阁下不嫌累,只管为我爹捐钱。” 
“呵呵,你当我会怕你这虚张声势?”张口欲喊。 
我眼疾手快,‘啪’的一筷子菜塞进他嘴里。 
“咳、咳、咳,你不想捐钱也不要害我啊,咳,要是给人传出去,一个王爷给菜噎死了,还不遗笑万年?” 
“哈、哈、哈。。。。。”看着他眼泪都咳出来了,我也乐了起来。 
“还满腹经伦呢!连三纲五常之首都不懂了。”他也是一脸笑意,忽然脸色一正,“来了,别笑了。” 
哦?转身一望,那双眼雾气迷蒙的茹菲站在了楼道口。 
“姐姐,请坐。”我起身让座,换到了赵斐然左边,他用力的掐了我一把。 
“谢公子。奴婢是来说,那块玉佩是奴婢的,还望公子赐还。”沾着露珠的睫毛低垂着。 
“哦,茹菲姐姐,据在下所知,此玉佩乃陆家珏远公子之物,怎么会是姐姐的呢?”用力回敬赵斐然一脚。哦,还是一脸风清云淡,好,忍着吧你。 
茹菲死抿着嘴,沉寂了片刻。 
“姐姐,你若是真的想帮这陆公子,就该据实相告,现下证据可是对他大大不利啊!”软下嗓子,柔声劝导。 
好,眼中有动摇之意了。 
接着道:“姐姐可知,现下王捕头断定是你家公子杀害了员外,要知,那日晚上,却有证人瞧见了他回去陆府,且他们父子近些时日,不和争吵的事情也是街知巷闻。况且,案发现场也表明案犯是员外熟悉之人,如今所有矛头全数指向那陆公子,姐姐若还不道出真相,只怕在下想帮忙,也是枉然了。” 
“公子,公子,我、我。我告诉你。” 
好! 
抬起她浓密的睫毛,一双清凉的眼睛闪着倔强的光芒:“公子聪颖过人,独独拿玉佩来试探与我,只是想确定心中所想。不错,玉佩是珏远公子送予小女子的定情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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