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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
黎裳缓缓走到霸战江山身侧，低头看着方凡的尸体，目光很是复杂。
“如果他还活着，你觉得我这条腿还会在吗？”霸战江山用脚碾了碾方凡的头，不无得意的说道。
“你这条腿确实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嘶哑的声音从霸战江山脚下响起，那是方凡的声音。
陷入狂态的战斧盟成员顿时像被掐住了脖子，之前还在大吼大叫，转眼就鸦雀无声。
霸战江山与黎裳也是惊得连退了数步，差点跌坐在地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方凡身上，方凡摇摇晃晃的站起身。
“不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方凡低着头，摇摇欲坠的身体停止了摆动。
“我还是不甘心啊！！”
方凡猛然抬头，面露狰狞的挥出一剑！
潮水过岗！
遮天蔽日的巨浪骤然出现在了霸战江山与黎裳的眼前，震耳欲聋的海浪声仿佛要刺透两人的耳膜。
霸战江山眼皮狂跳起来，他虽为一帮之主，可他的内功修为远远差了方凡一个境界，眼下避无可避，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霸战江山猛地咬牙，背负在背后的巨斧已到了手中，随后，猛然向前劈出一斧！
劈山破土！
一道半月形的罡气离体而出，猛然撞向了滚滚而来的海浪。
轰隆……
惊天骇地的巨响轰然炸起，天地都摇晃起来，剧烈的狂风席卷着大地，所过之处，草木尽皆倒伏。
砰！
巨斧砸在地上，霸战江山的手臂止不住的颤抖起来，这一招已使尽了他体内所有的内力，巨斧仿佛有了千万斤重，再也提不起了。
“不错不错，你长进了不少，竟能挡住我一招了。”
方凡的声音从水雾弥漫的空气中飘了出来。
霸战江山与黎裳俱是一惊，险些惊跳起来。
“怎么办？”
黎裳慌乱的抓住霸战江山的衣衫。
“滚！”
霸战江山猛地推开黎裳。
“我连自己都保不住，我还顾得了你？”
霸战江山对黎裳甩了一句，冰冷的语气甚是无情。
唰……
一道人影突然晃过，两人眼前突然闪过一道寒光，一柄青色长剑在他们缩成针尖大小的瞳孔中逐渐放大……
“喀……”
正在出剑的方凡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挣扎着试着站起来，可两条打着哆嗦的腿，又让他跪回了地上。
嘣……嘣……
方凡手中的剑，突然传来了断裂的声音，方凡面露悲伤的用手摩挲着手中的舒云剑，又是几声脆响，舒云剑碎成了数片。
这陪他征战多年的仙器也寿终正寝了。
“嗯？”
霸战江山惊疑了一声，随即轻松的吐出了压在胸腹中的浊气，悬在嗓子眼里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
“来杀我呀……来杀我呀……”
霸战江山在方凡眼前手舞足蹈起来，死里逃生让他更为得意忘形。
“沙比……”
方凡翻了个白眼。
“盟主！！”
站在不远处的成员们撕心裂肺的叫喊了一声。
霸战江山顿时吓了一跳，骂道：“要死啊，你……”
话说到一半，霸战江山突然说不出来话了，他张了张嘴，仍发不出任何声音。
忽然，他看见了自己的双脚，他更感诧异，下意识的想要挠挠头，他竟发现，他的手臂不见了！
霸战江山惊骇的睁大了双眼，他不明白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直到一具无头尸体摔在了他的眼前，他终于看清了，那具尸体是他的，方凡一剑，便已使他身首分离！
霸战江山从生到死，方凡也没有正眼瞧上一眼，他的视线始终都在黎裳身上。
方凡的眼神很奇怪，有初识的打量，有深入骨髓的恨意，但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其实，他并没有对黎裳留手，之前挥出的一剑虽不及他的全盛一击，但也有八分功力，可以说，《天下》中能轻描淡写接住这一招的绝对不超过十人，这十人谁都可能是，却绝不可能是黎裳。
可万万没想到，黎裳竟做到了，并且在电光火石之间做出了反击。
舒云剑毁坏的原因，在外人看来，可能是因为武器破损过度，实际上只有赵昊看到了，黎裳对舒云剑的剑身屈指弹了两下。
这绝对不是一个弱女子能做到的，方凡甚至怀疑，黎裳的境界超过了他！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黎裳隐藏之深，让方凡都感到了害怕，明明是与自己生活了近一年的枕边人，方凡却没有发现黎裳有任何的异常。
本以为是需要用心呵护的花瓶，没想到转眼就变成了噬人性命的邪物，这太可怕了。
黎裳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方凡的问题。
“叮……”
方凡耳旁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声音。
系统提示：您的角色已死亡。
等不到黎裳的解释，方凡在传进耳廓的系统消息中，愤恨的闭上了双目。
……
北兴城。
孟春医馆。
这里既是疗伤的去处，也是所谓的复活点。
在医馆的外围，数百名手持弓箭的战斧盟成员站在屋檐上、街道上，将医馆团团包围了起来，哪怕是一只苍蝇也无处落脚。
正对着医馆大门的迎客茶楼的屋顶，手持银白长枪的斩江河正一眼不眨的看着医馆，他在等待一个消息。
“叮……”
终于，清脆的声音在他的耳旁响了起来，在他听来，是如此的悦耳。
系统提示：您收到了一封飞鸽传书。
斩江河的手掌在空气中一划，一块只有他能看见的面板在他面前显现出来。
“事已成——黎裳。”
寥寥数字，已让斩江河狂喜的几欲狂吼出来，他强压下内心的喜悦，故作平静的对身边的手下吩咐道：“吩咐下去，全部打起精神，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
话刚刚说完，斩江河脸上的笑容便抑制不住的浮现出来。
斩江河的吩咐很快便传达了下去，喧闹的街道瞬间安静了，在街道来来往往看热闹的玩家们，也察觉到了大战一触即发时的紧张感，他们屏住了呼吸，期待着好戏的上演。
“混蛋！”
霸战江山骂骂咧咧的从医馆中走了出来，被杀一次，本已趋近登峰圆满的内功修为赫然落到了中阶。
内功修为越高，所需的时间精力便越多，这不知何时才能升回来的境界，又怎么能让他不恼怒。
唰……
将医馆团团包围的战斧盟成员们同时举起长弓，箭尖对准了霸战江山。
霸战江山被惊得心头一跳，在如此之大的阵势之下，被数百支散发着寒光的利箭瞄准着，也让他感到胆寒起来。
霸战江山稳了稳心神，双手背在身后，如同检阅士兵的帝王一般踱着方步，故作深沉的说道：“不错，不错，在这样的阵势下，剑临要是能逃出去，我真要将脑袋拧下来当球踢了。”
霸战江山将双手从背后拿出来，虚空向下压了压，道：“把箭收起来吧，剑临复活应该还有一段时间。”
然而，成员们彻底无视了他，依旧面无表情的拉着羽箭。
“呵呵……”霸战江山牵强的笑了笑，他终于感到不对劲了。
霸战江山六神无主的环顾了一下四周，他看见了立于屋顶，正对他露出笑容的斩江河，他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下来。
斩江河是与他共同创立战斧盟的元老之一，更是可以将后背完全交给他的兄弟。
“江河，这是……”
霸战江山看了一眼闷声不响的成员们。
“没什么。”斩江河耸了耸肩。
“怕你死的太孤单，让他们来送送你。”
斩江河笑的双眼都眯成了一条缝。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霸战江山厉声喝道。
斩江河并不接话，手臂高举，猛然下挥。
嗖……
如同蝗虫一般的箭雨瞬间笼罩了霸战江山的全身，霸战江山只来得及用巨斧拨开几支，便被射成了一个马蜂窝。
；
第四章 《天下》
“列队！”
斩江河喜不自胜的大喊。
四下分散的成员们立刻集结，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充满希望的笑容，再落一个小境界的方凡，已经成了没牙的老虎，威慑虽然还在，却已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了。
就在成员们刚刚集结完毕，霸战江山像是故意撞枪口眼似的复活了，复活之后只能在医馆停留三分钟，不敢露头的霸战江山捱过了漫长的三分钟后，被迫出了医馆。
然而，他还未说上半个字，斩江河便手臂一挥，下了击杀的命令。
再之后，事情便变得更简单了，虽然与方凡又发生了一些小插曲，但有了黎裳的暗中出手，方凡一次又一次的死在了箭下。
系统提示：您的角色已死亡。
系统提示：您的角色已死亡。
系统提示：您的角色已死亡。
……
系统提示：您的角色已彻底死亡，很遗憾，并不是所有的失败都可以重来，三秒后，强行退出《天下》。
……
J市。
一间装修极为精简的房间。
方凡一把扯下头上椭圆形的头盔，猛地摔在地上。
“假的！假的！一定是假的！我不可能死！我不可能死！！”
方凡手扶着梨木桌，脖子上青筋暴起。
“我要找她问个明白，我要找她问个明白。”
方凡在屋里转了数圈，嘴里念念有词。
“假的，假的……”
方凡强行让心情平复下来，拾起头盔，又坐回了木椅上。
“呼……”
方凡深深吸了口气，又吐了出来，随后，戴上头盔。
“对不起，您的角色已彻底死亡，很遗憾，您已终生进入不了《天下》。”
冰冷的女音让方凡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不！不！一定是搞错了！！”
方凡猛地将头盔扯下，又将头盔套回头上。
“对不起，您的角色已彻底死亡，很遗憾，您已终生进入不了《天下》。”
公式化的女音再次传来，冰冷的语气完全不在乎方凡这个曾经的《天下》第一人。
砰！
方凡使出全身力气，将头盔砸到地上，弹得老高的头盔，骨碌碌滚到了墙角。
这头盔也不知是什么材质，摔得那么狠，竟然连一点白印都没留下。
扑通……
方凡心灰意冷的瘫坐在地上，一双明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