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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鲁门又逛了商店,他看见了五磅装一盒布隆糖果,他想到这样送给麦克阿瑟夫人更有气魄。这样他就有十磅送给麦克阿瑟夫人,一磅准备自己尝尝。
“独立号”在午夜零几分离开了希克姆机场。杜鲁门一上飞机就入睡了,在这大部分的航程中,他的生活助理来看望几次,但他都在梦乡里,直到飞过子午线。驾驶员感到太顺利、顺风了,飞机到威克岛会超过预定时间,他不得不减速,因为五角大楼同来的官员说,麦克阿瑟不在机场接总统就不好办了。不应在预定到达时间以前飞到威克岛。
结果杜鲁门总统“独立号”专机晚到了三十分钟。
麦克阿瑟在飞机场瓦楞铁造的房子里等着,他没有和身边人谈话,他抽着烟斗。他的贴身随员惠特尼准将警告过他,杜鲁门先生脾气急躁和粗暴并有成见。他在想这次会晤将产生什么后果?
“独立号”着陆了,其他随行人员是分乘三架飞机到达的,记者、摄影记者共有三十五人。麦克阿瑟将军只有一千九百里旅程,而杜鲁门总统的旅程则是四千七百里。
麦克阿瑟将军还在沉思中,副官邦克上校说:“将军,总统‘独立号’着陆了。”他站起来又沉思一会才走出瓦楞铁房子。
这时杜鲁门总统看着飞机就要在这荒芜人烟、尘土飞扬的威克岛着陆了。他一时忽然兜上心头的是,竟以为自己会白白浪费了时间,麦克阿瑟这人妄自尊大的脾气,心想这次成行,总统应当是受欢迎者而不应是不受欢迎者,他已飞行两倍于麦克阿瑟的行程,而且按照级别和礼仪的一切规格,麦克阿瑟作为远东军司令应当到机场迎接他的总司令。麦克阿瑟要是不来机场迎接,这会使他丢很大的脸,会引起世界舆论大哗。他要随行人员通知“独立号”驾驶员与地面控制系统核对信号,弄清麦克阿瑟将军是否已经到达。
在着陆前十五分钟机场塔台向“独立号”回电:麦克阿瑟将军已经到达,总统这才下令着陆。
“独立号”飞机缓缓下降着陆了。杜鲁门总统心里还是闹得慌。他把一小盒布隆糖果打开,他心里想:麦克阿瑟来接时,吃上一块,当两个人拥抱时,对方会闻到他吃的布隆糖果气味,这么就是两个人气同道合了吗?
飞机徐徐滑向机场指挥大楼,这时机上每一个人好像都明白杜鲁门总统的心事,都在等着瞧下一步将会发生什么事。刹那间,他的猜想似乎得到了证实:那儿没有麦克阿瑟的踪影,这时他好像失去知觉似地放在嘴里一块布隆糖果,紧着嚼,如同嚼蜡了。脸皮也一阵阵发烧,该怎么办呢?还是任它发展下去吧。
直到飞机快停时,杜鲁门见麦克阿瑟并未出来迎接,就在这转身不能转身,止步也不能止步的当地,另三架飞机上的人员都纷纷下了飞机。就在这一刹那间,麦克阿瑟从瓦楞铁房里出来,他那高大身材挺立着,好像阳光刺眼,他心里知道时间到了,紧走几步迎上去了。他感到好像在仁川从登陆艇上跳下来从容地迎上前去了。
杜鲁门看见了麦克阿瑟,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下地,好像把肩膀晃了晃,两腿有力地走过去了。他见麦克阿瑟身穿普通军装还大敞着领子,头上戴着油渍斑斑的软胎军帽,步子很快地走近舷梯了。他的嘴里还有布隆糖果气味。白宫和五角大楼的随行人员也都靠拢过来了。
麦克阿瑟将军停下脚步,立正站着,他见杜鲁门正好走上前了,他没有敬礼就把手伸了过去。他们的手握在一起了。
杜鲁门笑着说:“我好久没有看见您了,将军。”
麦克阿瑟回答说:“我希望下一次见面不会等得太久。”实际上他们从来未见过面。摄影记者照例乱乱哄哄拍了一阵,将军和总统在这么热烈的场面,互相拥抱了一下,麦克阿瑟很神经地嗅到了布隆糖果气味,他的夫人琼是最爱吃这种气味糖果的。心里想:这家伙怎么和我老婆一样喜欢布隆糖果?
接着他和太平洋舰队司令阿瑟·雷德福海军上将、陆军部长弗兰克·佩斯、新闻秘书查尔斯·罗斯、驻联合国大使菲利普·杰塞普、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奥马尔·布莱德雷五星上将他们互致军礼,他心里想:这位总统身边爱带这些小人,看看没有马歇尔这位上任不久的国防部长,他知道马歇尔不得意他,他也不得意马歇尔,他心里说:这位总统身边都是百依百顺的家伙。接着国务院远东司长迪安·腊斯克和特别顾问阿弗里尔·哈里曼对他说:“在这里见到您,将军,格外高兴。”
麦克阿瑟说:“伙计,同样高兴,我是带着硝烟来的。”他们谈起话来就非常随便了。这时麦克阿瑟的随员也在互相交谈。最后麦克阿瑟和总统法律顾问查尔斯·墨菲,还有总统的随员—一握手。
他们共同坐上一辆两门的老式雪佛莱轿车,因为前门卡住了,他们只好从前排爬到后座,一股风似的开往该岛的民航管理处去了。总统事先有电报,他要很快飞回华盛顿,免去一些礼节,同时也是因为麦克阿瑟先他接受了仪式,他就不喜欢来再次了。只有百多名机场工作人员他们热烈鼓掌。前边有载着卫队士兵的吉普车引导前进。
杜鲁门总统和麦克阿瑟在一间瓦楞铁活动小屋里单独会谈。威克岛的高温使杜鲁门脱下他的上衣,麦克阿瑟抽出一支新的用欧石楠木制成的烟斗问道:“我抽烟您不介意吗?总统先生?”
杜鲁门总统回答说:“不,我猜想我的脸上薰过的烟比任何其他活着的人都要多呢。”他似乎欣赏那随之而来的笑声。
开始谈话时,麦克阿瑟感到关于远东目前局势,没有一件华盛顿方面不是已经最充分地掌握到他的观点的,他想这些观点是会影响他作为驻日盟军最高统帅或在朝鲜的联合国军总司令所负的职责的。他沉默地想怎么先开口。“我想将军会听取我们的意见。”
“我想这些问题是很复杂的,只要总统心中有数,都会迎刃而解。反正胜利是属于我们了。”
“朝鲜问题今后复杂的问题很多,还有很多难处,只有到了眼前再拿出办法了。”
“说到眼前,有关日本和朝鲜后勤补给等方面还有很多例行细节。”
接着麦克阿瑟一件件提出来。
杜鲁门总统引经据典,边解释边答复,他足足说有二十多分钟。麦克阿瑟又谈了菲律宾经济情况,海军基地问题,印度支那的安全问题。总统没有碰痛麦克阿瑟的疮口,他躲开了福摩萨问题。
这样不宣而言地说到中国,杜鲁门总统问道:“三八线已在联合国军背后,眼前是鸭绿江中朝边界,中国共产党已经在边境集结军队,他们会不会有行动?”
麦克阿瑟两眼亮亮地说:“中国共产党在虚张声势,他们的军队比北朝鲜军队装备还差,他们和蒋介石作战多年,再作战就是自取灭亡。”他说得十分肯定。
“我们要考虑中国在鸭绿江边的动向,中国人的思维是难琢磨的,他们往往有种突击性。”
“中国人是亚洲人的思维,他们是懦弱的。他们敢过江我就用飞机炸平他们,我想他们应该想到,对手是美国,指挥官是麦克阿瑟五星上将。”
麦克阿瑟把手中烟斗摇晃着说,“中共不会进攻。因为他们没有进攻的手段、飞机、军舰和大炮。”他没有多谈,认为总统在这方面不是内行,要谈需要留下精力和布莱德雷这帮东西去谈。
杜鲁门总统向安克阿瑟谈加强欧洲的计划。他说:“对斯大林要用驻军压住他坦克履带似的脚,我们不怕战争。”
麦克阿瑟听着问道:“亚洲是在岸上的船翻不了。欧洲的共产主义太凶了,闹不好会在那里掀起大战,艾森豪威尔将军再次去那里驻军这对战争有利,会主动得多。”
杜鲁门看着眼前的麦克阿瑟,感到这个人是一介武夫罢了,因此他担心过于贪功的人,不会取得战争的永久胜利。于是说:“将军,战争不一定用战争取得最后胜利。欧洲是一口锅,会把斯大林熬在锅里。”他又把欧洲增加军队的理由说了一遍。此刻他心中在惦念着:麦克阿瑟用空军轰炸鸭绿江的问题。他感到这样纵火太冒失了。于是说:“将军,要十分注意鸭绿江,军队活动要报告给布莱德雷将军!”
“战争不用战争手段取得胜利,用烟斗取得胜利?这是混蛋的政治逻辑。”麦克阿瑟没有理解全面,他认为总统又在提他致国外战争退伍军人协会的声明,他说:“我对协会的声明所引起的一些麻烦感到抱歉, 我当时不是搞政治, 而政客们在1948年曾使我当了一次傻瓜,这种事不会发生了,我向总统保证,我没有政治野心。”
“回过头的事情别再想了。”
麦克阿瑟表示关于欧洲加强计划, 他理解为什么这样做,并肯定在1951年1月从朝鲜调一师人到欧洲去。他再次肯定朝鲜冲突是赢定了;而中国共产党参加战争是不可能的。他们会晤期间,他自认为表现出有礼貌情绪很和好,没有流露出他使人不悦的性格,表现了敏捷机智的口才。他认为一开始就喜欢总统,在会晤过程中,总统似乎对自己的历史知识非常自豪,但是在他看来,尽管总统读了很多书,而这些知识是肤浅的,包含着一些事实,而缺乏指导这些事实的逻辑和推理。关于远东方面总统了解得很少。给人的印象是被歪曲的历史同模糊的、希望的、离奇的结合,剩下的就是一种渺茫的希望,他希望的是我们反正会通过某些方式方法给予同共产主义作斗争的人们以某些援助。
杜鲁门总统感到这位将军好像真的高兴能有这次机会和他谈话。总统发现他是一位使人感到十分高兴、有趣的人物。他们谈话在非常友好的气氛中进行,可以说比总统登上“独立号”时所预期的友好得多。
七点半过一点,总统和麦克阿瑟到另外一所建筑物里,和随行人员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