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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庭月-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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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她浑身微微发抖,大概是柯英婉之前哭的太过悲痛欲绝,以致她也无法从那种悲痛中脱离出来。
比及亲王府,天色早已黑透,幼幼踏着月光,一步一跄地走进屋里,正巧容欢今夜要歇在紫云轩。他先前已经得知柯英婉小产的消息,为此幼幼一进来,不禁问了句:“还好吧?”
幼幼点头,没力气也不想跟他说话,错身而过时,容欢留意到她雪白的两颊洇出一片渗人的猩红,竟如揉碎桃花般惊艳。
“脸怎么那么红?”他搦住她的手腕,下意识要摸她的额头,但被幼幼躲开,淡淡落下句,“我没事。”
然而刚迈出两步,她只觉跟踩在棉花上一样,腿脚虚浮,忽然眼前一黑,晕在他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牛奔了,居然码出了一章3000字的,这是不是就是乃们给我的爱(^o^)/

  ☆、第49章 '心错'

幼幼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容欢就守在床边,半边身子靠着床柱,阖眸垂睫,似乎是睡着了;一动不动;自己一只手正被他攥在掌心里。
天大概快亮了,纸窗外隐隐约约有一丝灰白的亮光;而屋内依旧点着灯烛,摇曳出一地碎影。
幼幼只觉喉头干渴的厉害,翻身动了动;不料惊醒了他。
“醒了?”容欢一睁眼;迅速问。
幼幼搞不清状况;就见他唤习侬进来;吩咐几句;便让习侬去了,尔后目光又落在她脸上。
“我怎么了?”她对晕倒的事完全没印象,不着痕迹地把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慢慢支撑着身坐起。
容欢反应不以为意,淡淡开口:“大夫说你昨日一天未进食,外加情绪受了刺激,导致体力不支才会出现昏厥症状。”
幼幼耳畔仿佛还回荡着柯英婉撕心裂肺的哭声,刺激着心脏反复缩动,手指忍不住抓下床单,垂落眼帘:“婉姐姐的孩子没了。”
容欢没说话,或许也不知该说什么。
稍后习侬端来一碗奶汁雪莲子燕窝,先前在小厨房一直用文火慢慢热着,炖得软软浓浓,跟滑腻的丝绸一般,瞧着就香甜可口。
容欢接过来,转动调羹,凑到唇畔吹了吹,看架势要亲手喂她。幼幼一颦眉:“不用了,让习侬服侍我就行。”
大约听出她语气中的生疏冷漠,容欢双唇勾勒出一条轻弧,说的漫不经心:“你病了,我总得关心关心,否则娘以后提及,又得在我耳边唠叨了。”
幼幼眉头蹙得更高,不过浑身没力气,懒得跟他争执,视线不经意一晃,瞧见他腰际悬挂着一枚精致荷包,金线粉底,勾缠交错,是繁复旖旎的图样,好一幅“蝶恋花”。
他又换女人的荷包了,这都不知道是第几个了,还是第十几个了?
幼幼额角青筋微微跳动,等他把调羹递过来,撇过脸:“我不饿。”
容欢动作停下:“你都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怎么能不饿?”
幼幼冷冷落下句:“不饿就是不饿,你拿走吧。”
容欢却笑了,柔声细语地哄劝:“好了好了,就把这几口喝了,你瞧你一生病,就跟小孩似的爱犯脾气。”
他递到唇边,但幼幼左右挪着脸,怎么也不肯喝,偏偏容欢一心要喂她,最后幼幼不耐烦地道:“你能不能离我远点。”伸手一推,容欢没握住,一碗燕窝“哐啷”洒在地上。
容欢彻底黑了脸,一声不吭地起身离开,习侬赶进来,搞不懂二人又怎么了。
“王妃,昨天王爷守了您整整一夜,一步都没离开过,还特意吩咐奴婢炖燕窝,要一直用小火炖着,就怕您醒了喊饿,好随醒随吃。”
幼幼心烦意乱,让她把残渣收拾干净,便躺下继续睡了。
她在床上养了三天,太妃派崔嬷嬷过来询问好几次,至于容欢倒是连王府都不回了。她收到母亲的书信,得知柯英婉情绪已经好转许多,关于孩子的事也算想通了,准备好好调养身子,她跟公玉煕还年轻,相信日后总会再怀上的。这让幼幼看了深感欣慰。
期间,有人登门探望,正是袁千金跟任氏。
“咦,你们俩怎么来了?”习侬给她垫了垫靠枕,幼幼从床上坐起身。
袁千金一进门就东张西望,直至坐到绣墩上,尚有些没回过神,嘴里啧啧称赞:“哎呀,亲王府就是不一样,好生气派,连这屋里都烧得暖暖的,哪怕穿夏衣都不觉得冷了。”
幼幼抿嘴儿一笑:“不知道的,还当你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呢,谁当你是侯府千金。”
说起来,袁千金虽是嫡出,但翊廉侯府从祖父一脉便开始没落,吃穿用度跟瑜亲王府自是没法相较的。
听她调侃,袁千金脖子一扬,拉住任氏的手:“得得得,咱们走吧,你瞧她精神头好得很。”
幼幼佯作着急:“别介,我正无聊,能有说说话的,可是求之不得呢。”
袁千金只好在她一番“挽留”下,重新坐下来,彼此一对上眼,又忍不住咯咯发笑。
“你说,淑琳都定亲了,如今可就差你了。”幼幼一副催嫁婆婆的语气。
袁千金不服:“谁说的,这不还有一个呢吗。”用下巴点点任氏。
幼幼道:“人家明年才十四,十四十五这个年纪出嫁都不晚,哪像你,都快十七了。”
袁千金可是一点都不在意,反倒笑呵呵的:“那我也不急,我就要等到十八岁当个老姑娘再嫁人。”
幼幼颇不理解,任氏在一旁细声细语:“她这是心里还想着庆延侯世子哪。”
幼幼这才想起来:“提到庆延侯世子,我记得原先不是已经定亲了吗,后来似乎是女方家闹出点事,庆延侯怕坏名声,便退了亲。”
“对呀对呀。”袁千金眼睛亮闪闪的,跟镶嵌着无数水晶似的,险些晃了人眼。
幼幼明白她的意思,一叹气:“我说你啊,心头里虽然一直念着人家,但庆延侯世子又哪里晓得,到头来,耽搁的还不是自己。”
袁千金先前满怀希冀,经她一说,立即变得愁眉苦脸:“我知道啊,所以我也犯愁呢。”眼珠子溜溜一转,突然兴奋道,“那这样呢?我都派人打听好了,三日后他要前往云珑观拜访马大儒,除了车夫,身边就只带两名随从,我若借此机会跟他见上一面,表明心意呢?”
“你、你真敢想……”不止任氏倒吸口冷气,幼幼亦脸色一变,“万万不可,此事你一旦做了,就是毁清誉的事,如果庆延侯世子愿替你隐瞒还好,若被他当为笑话日后宣扬出去,可就是你一辈子的事了。
袁千金哀然叹息:“我不过随口一提罢了,只是心里总咽不下这口气,我喜欢他这么久了,可他没准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别人我也不想嫁,与其如此,倒不如孤注一掷,没准、没准还有些希望,否则我这一辈子,才真叫糟蹋了。”
幼幼心房若被戳中一刀,脸色有点苍白。
以前,她何曾不是这样,那么用心的喜欢一个人,一心一意想要嫁他为妻。
当时,她是用了多么大的勇气,去告诉他,瑾成哥哥,我喜欢你好久了,真的好久了,从小时候开始,一直都是。
然而换来的答案,唯有伤心与绝望。
她明白袁千金的心境,一心追逐心爱的人,哪怕撞得头破血流也不要紧,也许,袁千金尚有一丝希望,而她,已经彻彻底底无回头之路了。
“唉,你发什么愣?”袁千金摇晃下她的手臂,“不提我了,张初惠比起我,现在可是惨多了。”
幼幼一愣,接着反应:“她都嫁人了,有什么惨的?”
“你也不瞧瞧她嫁的是谁。”袁千金嘴角斜斜抿起,说不幸灾乐祸那是假的,“楚乐伯府的世子爷,啧啧,那种男人啊,我听说还强抢过民女……”
要说瑜亲王明郡王世子一类人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哥,但那种纨绔风流,总带着一些风花雪月的雅,而这位楚乐伯世子爷,那可真算是玩物丧志,贪淫好美了。外表人模人样,实际一肚子淫…水,那花心肠子,真是见一个爱一个,未娶张初惠之前,府里已有四房娇妾了,并且依权仗势,更有强抢民女的恶行。
至于张初惠为何嫁给楚乐伯世子爷,听闻二人也是表兄妹关系,最后才定了这么一门亲。
袁千金又开始她的八卦本领:“这俩人平时也没少吵架,前些日子世子爷又填了一房妾,第二天张初惠就把人家的脸划花了,结果世子爷恼羞成怒,动手掴了她一巴掌,张初惠不干了,吵着闹着回娘家,直说要和离。”
幼幼一叹:“她也算个可怜人……”
袁千金却不这么认为,耸耸肩膀:“哼,这就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可怜她,人家还不见的领这份情呢,况且那阵子传你跟瑜亲王的事,她可没少煽风点火。”
不等任氏提醒,她已自知失言,表情慌张:“哎呀,你瞧我这嘴,呸呸呸,王妃……我不是故意的……”
幼幼微微一笑:“无妨的,我没放在心上。”
袁千金松口气,随即又显得忿忿不平:“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就会在背后说长道短,搬弄是非,我看这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见人家日子过的好就心存嫉妒,你不知道,这京城里多少贵女都艳慕你家王爷呢。要我说,赶紧生个大胖小子,气死她们那帮人才好。”
“你这张嘴,真是越说越没边了,我该找婆子缝上才是。”幼幼无奈地摇了摇头。
“呦,那也得她抓得着我才是。”袁千金可不怕,往后仰着身,掩嘴哈哈大笑。三人有说有笑了好半天,这段探望才算结束。
十日后,便到了太妃四十岁生辰,寿宴举办得十分顺利,令一众贵妇女眷赞不绝口,太妃亦相当满意,不爱笑的脸上今日都是喜形于色,晚上拉着幼幼坐在屋里,好好把她夸赞了一番。
“咦,老大呢?”太妃突然想起来,望向旁边的崔嬷嬷,“中午还瞧见他,这会儿人又去哪儿了?”
崔嬷嬷面露为难:“王爷中午吃过午宴,就乘马车出去了,说是……有事,大概不回来了。”
“混账!”太妃一拍桌子,这次真真气急攻心,“有事,他能有什么事?三天两头在外面鬼混,当我不知道吗,今天是什么日子,他也敢不回来?眼底分明就是没有我这个娘!”
唤来姜总管,太妃下令:“去,马上分派人手,把王爷给我找回来!”
太妃动了雷霆之怒,姜总管忙不迭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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