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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的故事-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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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部的大公司,言下之意,倘非看我的面子,很可能要按公务员条例来处置的。但现
在,不仅宽容,还在重用,徐总的这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使我想起杨菲尔玛曾经发出过
阿基米德式的狂言,要是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把地球撬起来。
    我与这个杨菲尔玛的父母,有过一面之交,因为我原来也在铁路上工作过,是朋友
的朋友,多少知道这一对奉公守法的铁路局员工。两口子退休的时候,各捧回来一块荣
誉奖状。杨菲尔玛告诉我,她父母所以获此殊荣,就因为查了考勤表,这两位一辈子。
未迟到,未早退,也未清过假,冲这一点敬业精神,就可了解是怎样地谨小慎微,克尽
厥职的人了。于是,当我知道她是他们的女儿,我一直怀疑,杨菲尔玛究竟是不是他们
的亲生骨肉?一点不像。半点也不像。她父母生怕树叶子打破头,兢兢业业,如履薄冰,
她却想把地球当陀螺来转。在她眼里,我们所有这些人,都是棋盘上由她驱使的棋子而
已。
    “他怎么也得在公司里露一下面。”她这才想到要找丁丁的。
    当她把她的打算,怎样安排丁丁在九五规划的头两年,要连跨三大步,由处而局而
部的包装计划毫不保密地告诉我的时候,我忽然发现,年过六旬的我,并不是很坚强的
经得起诱惑的人。我眼红了,我嫉妒了,我痛恨我为什么不年轻三十岁或四十岁,把这
个女人从丁丁手中夺过来。她岂止是贤内助呢,简直是靠山,是矿藏,是宝库,得到了
她,等于是芝麻开门,等于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然而,“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早
过了做美梦的年代。但是,那个中了高四有司毒的小伙子,竟去揭腾什么垃圾,这不是
捧着金饭碗讨饭嘛?如果此刻他在我眼前的话,我会揪着他的耳朵,教训他:“你这个
死丁啊?放着金晃晃的皇冠不戴,偏戴你那毡帽头,难道你是神经病么?”
    可是,到哪儿去找这个杳如黄鹤的丁丁呢?
    失踪的这段时间里,丁丁曾经浮出一次水面,我没有当回事。早知道,我就用绳子
绑住他,不让他一去无音讯了。
    因为,他那种秉性,我太了解,让他放下他感兴趣的事回去上班,他也许会送上一
纸辞呈。还不如让他玩够了,再干正经。他在我沙发上照例朝天躺着,再不是他那不太
好闻的莫合烟气,而是散发出烂西瓜,和馊西红柿的很糟糕的味道。不用分说,便晓得
他是从哪里来的了。
    “还要去那儿?”我想他也玩够了。
    “当然”
    我泼他的冷水:“老弟,我以前被劳动改造洗面革心时,曾经罚扫垃圾,处理污秽,
以示惩戒,对此稍有研究。中国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会过日子的民族,克勤克俭,绝不敢
暴殄天物。一块布,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后,还要刷上浆糊,贴在门板上
待它干了以后,再一针一线纳成千层底鞋,让它在脚下一点点磨成粉末,可见物尽其用
的彻底性。只有绝对不能再度利用的废物,才恋恋不舍地扔掉。所以,哪怕烧过的煤球,
也要筛出煤核后,余下的灰烬才铲进垃圾桶。文革期间,最多的垃圾,就是那些大字报
了,也有人专捡这些卖给废品收购站,而不无小补的。再早一点,三年灾荒时期,连菜
帮子都不扔的,大家都处于人比黄花瘦的境况之下,垃圾桶也就空空如也了。虽然如今
日子好过多多,不少人家搬进新居,庆贺乔迁之喜。但是,到这些人家的晒台看看,无
不装得满满的。而这些东西,十之八七都不会再派什么用场了。然而决不会抛弃。”
    他反驳我:“你去看看吧!勤俭的中国人越来越少,浪费的中国人越来越多,而胡
乱糟蹋人类自身生存环境的中国人,就更是可怕。如果从现在起不关心垃圾问题,我一
点也不是危言耸听,中国会成为一个大垃圾箱。”
    这番话,有点宣传品的味道,但听他说得这样激动,我相信他是真诚的。这小子不
玩虚的,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立刻心凉半截,这小子一认真,便不可救药,看来,中
毒太深了。只是说了一声,徐总那儿要有个交待才好。
    他说没有问题,开革就开革吧,吃了老伴给他做的四个荷包蛋,喝下两大碗面条,
跟我大谈特谈垃圾经。“老先生,你从我身上。是不是闻到了夏天快要过去,秋天已经
来临的气息了呀!”他苦笑:“这就是垃圾的四季,让你领教领教!”
    “谢谢啦,你走了以后,我必须洒一瓶花露水,才能去掉这股恶心味。”
    “整个城市在垃圾的包围之中,将来一直堆到你家门口,堆到你鼻子底下,你怎么
办?”
    “那大题目,就不是你我能做的文章啦!”我当时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不能再鼓励
他在垃圾里奋斗,而耽误了他的前程。我固然不了解杨菲尔玛非把他送到那样重要岗位
担任要职,有什么特别的目的,但她并不是把他往火海里推,总是好意这一点上,我得
让他回到正确的道路上来。干嘛非要当高田有司,出垃圾风头呢?
    这个年轻人心里有什么,脸上马上有什么,他对我大失望了,在地板上咚咚咚地走
着。他说,“没想到你老人家也这样劝阻我!”
    他向来是个不大认真的人,也一直是个很少把问题看得严重的人,这种发生在他身
上的不知是好,还是坏的变化,使我说话不得不更慎重。那张杨菲尔玛的脸,我是记得
牢牢的。她不赞成他热衷垃圾,而是要让他走仕途发达之路。
    “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我劝他适可而止。“你不能力挽狂澜。”
    “要人人都这样想,这垃圾早晚不把大家活埋了嘛?”了丁在我书房里,很激动。”
总得要有人站出来,不能都缩着脖子,装着看不见。”
    “想不到,你现在比高田还高田”
    “我和高田不一样,他把垃圾当作手段,达到他的目的,我没有其它目的,我的目
的就是垃圾。”
    我看他有点走火入魔了。
    “你简直想象不到,人这种动物是多么不负责任,在消耗掉地球的大部分资源的同
时,又把地球糟蹋得不成样子。你知道宇航员在太空中最大的苦恼是什么吗?就是他们
必须生存在自己粪便的臭气中。人类也会有一天,只好生活在自己制造的垃圾堆里。”
他从沙发一跃而起,你老人家不要老关在屋子里写小说了,我先陪你到垃圾长城去观光
吧!”
    “谢啦,你身上的气味,我已经领教了。”
    “不到长城非好汉,你要不到垃圾长城,你绝不会坐卧不安的。”他警告着。
    后来,杨菲尔玛陪着高田有司一块到我家来,要我为他的《东京垃的研究》一书写
一篇序,因为她计划为这本书在中国问世,开一次新闻发布会,我也弄不清楚鬼子是一
直没有走,还是从日本又来了?更弄不清楚这本书是出版社打算接受,还是她有办法来
满足丁丁的愿望。总之,这一切,对她来讲,轻而易举,小事一桩。着来,这位小姐说
话算话,玩玩是可以的,那就让你丁丁玩个够,然后,收心,走我为你安排好的路。
    既然我答应写序,就不能不和高四谈谈垃圾问题,他证实了丁丁的一席话半点也不
过份,城市的排泄物,是城市的灾难,几乎所有人口超过一百万以上的城市,都能看到
这种被垃圾包围的吓人景象。在直升飞机上,最能看清这种场面了。因为他后来成了垃
圾学者,还被科学厅的一个什么排泄物课,聘为顾问,就可以摆谱,要求自卫队弄一架
直升机来,到天上去兜兜风了。你不由得不叹服,外国人只要认真起来,能把鸡毛当令
箭,绝对把事当事办,不怕小题大作。而我们,对不起,完全有可能把令箭当鸡毛,大
题小作,无论什么都可以稀里马虎,而不当一回事的胡弄过去。
    待杨菲尔玛拉着我找丁丁,到三家店去一趟,才相信垃圾成灾不是夸大其辞,这也
是我一心要写这篇垃圾故事的缘起。虽然不免牵强附会,为明公所摇头,但我亲眼看到
丁丁,以及和丁丁差不多的年轻人,甚至还有些女孩子,一头扎到城市垃圾这个难题中
的热忱,我姑且垃圾一回,即使贻人笑柄,又何妨呢?我们每个人都是地球村的公民,
如果置若罔闻下去,等到垃圾埋住脖子,那时,谁也救不了谁啦!
    丁丁继续教育我,老先生,你坐在家里,不知道堆积如山的垃圾,会带来怎样的灾
难?恩格斯说过,原始人是无意识的使他们的排泄物,起到肥沃土地的作用。而现代人,
同样也是由于无意识地制造出无数垃圾,最终将人类自己埋葬。他摇头,他认为我不应
该无所谓,不应该和常人无区别,他不喜欢我的冷漠态度,他简直朝我吼了:“你是作
家,作家应该呐喊!”
    我谢谢他对作家的高看,但我也注意到他在说出“呐喊”这两个字时的脸色和手势,
带有一点宗教传道士的狂热。虽然,我还是怀疑,唱高调对这些年轻人来讲,不是一件
难事。但是碰上丁丁这种悲剧色彩的性格,他一旦执着干什么,进入了角色,大概轻易
退不出来的。于是,我设想他的后果:或者成就事业,或者狗屁不是,或者一意孤行,
或者把自己前途毁了,都是有可能的。他就这样把一个最好的当官机遇,错过了。如果,
换上丁甲、丁乙、丁丙,经我们苦口婆心的开导,都不会认死理到底,就这个丁丁,像
那个从北海道到东京的高田一样,一头扎进郊区的垃圾山里,不但不出来,而且找不到
了。
    我们当然没法按那位日本国垃圾贵族的话,租一架直升飞机从高空发现丁丁。高田
君这个建议,透出日本人的聪明,我们常说小鬼子的鬼,有时是并无贬意的,因为他们
总是能够琢磨出更出色,更高明的点子。譬如茶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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