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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黑蛮人终于暂时退了下去,寒鸦拍着翅膀盘旋在半空,医疗队抬着担架游走于战场上,寻找还有战斗力的轻伤士兵回营医治。至于那些已然完全丧失了行动力的,则不予理会,哪怕他们还在喘息着,甚至悲切的哀求。
宋小舟站在南岭大山深处的一处山包上,山包很高,高到能轻易看到南帝城下燃起的黑烟。
孟东平在她身边站了许久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看什么,忍不住问道:“小宋,你看什么呢?”
“看金子。”
“哪里有金子?”
“到处都是,”小舟指着那一道道蜿蜒的黑烟,喜滋滋的道:“看到了没,那就是死了人,死的人越多我的功劳就越大,我的功劳越大朝廷给的奖金就越多。”
孟东平黑着脸,忍不住冷冷的骂:“贪得无厌。”
小舟哼了一声,满不在乎的说:“跟你这种人说什么你也不明白,真肤浅。”
眼见南疆各路人马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孟东平问道:“我们不跟着去吗?”
“当然要跟着去,黑蛮子这次一定抢了不少钱,南疆人去端他们老巢,我们就跟在后面捡钱。”
小舟一招手,两名南疆男子便抬着一只竹椅走过来,小舟抬腿便跳了上去,拿一只草帽盖在脑袋上,大爷一般的道:“快走快走,可不能去晚了。”
果然还是去晚了,刚走到六支山,便有探马来报说有人已经抢先对南海子防线发起了攻击。小舟顿时急了,骑着马一路跑,跑到地方亲自披甲上阵,与对方一起攻进了黑蛮人大营。
果然不出所料,这一次黑蛮人倾巢前来竟是带了老幼家眷,明显摆出一副要在大华安家落户的样子。可笑南宛军省之前还消极抵抗,打着让这帮家伙自动离开的主意。小舟故意在包围圈打开一道缺口,放敌方报信的人离去,一旦大本营被袭击的消息传到南帝城前线去,这帮本就没什么纪律的部队也就离末日不远了。
不过这些都和宋小舟没什么关系,黑蛮人的属地盛产香料和黄金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他们万里迢迢的来到这也是有原因的,听海上的渔民说今年年初海上有大海啸,想来是黑蛮人在这场海啸中损失惨重,才不得不全族迁移。这样一来,他们队伍中必然携带了大量的黄金和金贵的香料,这让辛辛苦苦在这山里蹦跶了一个多月的宋小舟眼馋极了。
小舟带着孟东平和一众彪悍的南疆属下,怒气冲冲的冲进了友军的大营。刚踢开大营的门,便见李铮身边围着一群幕僚,正站在小山一般高的战利品前清点货物。见了她也不惊讶,淡淡的点头道:“你先在那边等一会。”
等?怎么等?
打仗冲锋可以等,坐地分钱那是绝对等不了的。
宋小舟一个箭步冲过去,叉着腰瞪着李铮道:“好歹相识一场,你这么做太不地道了吧?”
许久不见了,宋小舟略微瘦了些也黑了些,一双眼睛却仍旧亮晶晶的,尤其是看到钱的时候,真真是两眼冒光。李铮却仍旧是老样子,锦衣华服,表情全无,顶着一张风华绝代的脸站在一堆金银象牙香料之中,很仔细的清点着,倒是一点远离铜臭的觉悟都没有。
他闻言也不抬头,只是挥手道:“你乖一点,稍后我分你一些。”
“分?”小舟的态度顿时好起来:“分多少?”
“你想要多少?”
多少?她自然是想全要的,可是又不能这么说,只得扭捏的道:“我这一次来南宛,真是吃了大苦头。”
李铮自一只破筐里拾起一块大宝石,通体碧绿,光华璀璨,看得小舟都要流口水,他却看也不看她一眼,随手就揣进怀里,淡淡的点头:“接着说。”
“我好几次都差点死了,要不是我命大,这会早就见阎王去了。我呕心沥血,心怀祖国,看着我大华子民在异族的铁蹄下哀鸣嘶吼,心如刀绞。立志一定要驱除鞑虏,还我河山。终于,我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在南岭大山里奔走,才拉起了这么一只军队,封死了黑蛮人的后路,说起来真是险象环生历尽艰辛。”
李铮转过头来,见小舟说的意气风发兴高采烈,淡淡一笑道:“我怎么听说,有人说自己在朝中有人,可以帮南疆人疏通打点,求天逐不追究他们犯上作乱的罪过,借此借口收了南疆人几箱子的黄金,将整个南岭大山搜刮一空?”
小舟闻言瞪大了眼睛,诧异道:“啊!我生平最恨这种发战争财的人了,你若是知道这个人是谁一定要告诉我,我要去插他两刀才解恨。”
李铮道:“恩,我也很想插他两刀,这个人还说她朝中的那个人就是我,这些金子都送到我的府邸了。大司局的司位已经追着我来了南宛,说是要我回天逐协助调查。”
“什么?还有这种事?”
宋小舟怒气冲冲的道:“自己闷声发大财,却侮辱别人的名誉,这种人真是太可恶了!”
李铮斜斜的看了她一眼:“恩,是很可恶。”
“闹心的事我们就先别想了。”小舟很老友的拍了拍李铮的肩,说道:“你怎么跑这来了?还缴获了这么多敌方物资?”
李铮道:“我接到消息就从东南调船队封锁了海道,然后就带着人一路来了。倒是你,前线战事吃紧,你不去配合苏帅,怎么带人上这来了?”
“我也是想抄敌人的后路嘛。”
“是吗?是想抄后路,还是想敛钱?”
小舟眉头一皱,怒道:“喂!你怎么这么说我,黑蛮人打进来了,你们这些大男人躲在天逐安安全全的,却让我一个柔弱可怜的女孩子在敌后冒险,我拼死拼活为国为民,我问心无愧!”
说罢,她又瞄着那些金子,伸手在装着金子的麻袋外摸了摸,一幅很过瘾的模样道:“就是南疆人在这次战争中死了好多人,很多小孩都没了父母,老人没了子女,真是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我只是想来弄点钱,回去给他们当做抚恤金。你知道的,人一没钱脾气就差,脾气一差就爱造个反啥的,咱们的大好国土,可不能再这么折腾了。”
李铮看着这个自称“柔弱可怜”的女孩子,也不生气,静静一笑道:“亏的你还有这份心意,不错,这件事我记下了,回京会报上去的。”
李铮说完转身就回屋要关门,小舟连忙追了上去,可怜巴巴的扒着门框道:“别的啊,咱们怎么着也算是有着前世今生的过命交情,干嘛这么绝情啊。”
李铮笑望着她,不说话,小舟急了,叫道:“你刚刚还说要分我一些的。”
李铮眉梢一扬:“我说过吗?”
“说过!全场这么多人全都可以作证,谁撒谎谁是畜生养的!”
众人集体无言,这个女人,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哦,这样。”
李铮点了点头,然后探手入怀拿出那块绿宝石,丢给她道:“分给你了。”
小舟一把接住,愣愣的看着他道:“你说的一些,就是这个?”
李铮点头,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真是聪明。”
说罢,他就把门关上了。
宋小舟被气得跳脚,使劲踹门也没能踹开,红着脸骂道:“李铮!你个钱篓子,没道义,见钱眼开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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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舟憋了一肚子的气回到了自己的地盘,南疆众人都被她打发去帮苏秀行了,此刻人手比起李铮来就显得有点寒酸,不然依着宋小舟的性子,指不定今晚就要摸营过去了,能抢到一分是一分。
孟东平自从去了李铮的营地回来就一声不吭,像是被人调戏了的小媳妇一样,闷闷的低着头不出气。小舟本就生气,看着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恨恨的走过去找他的晦气道:“我饿了!出去叫人来我做好吃的!”
孟东平也不抬头,冷冷的说:“你干嘛不去李二公子的营里吃?”
小舟一愣,没想到这个书呆子会顶嘴了:“喂!你找揍是不是?”
谁知孟东平霍的一下站起来,狠狠的瞪着她道:“不知检点,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人?”
有道是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孟东平这只温顺的小绵羊骤然发火,倒是吓了宋小舟一跳,她纳闷的皱眉道:“吃呛药了你,你说谁不知检点呢?”
“大庭广众之下,你公然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你还、你还让他摸你的头?”
“摸个头怎么了?”小舟道:“你有病啊,我又不是秃顶,摸一下又不会死。”
孟东平气的脸通红,怒声道:“你身为女子,怎可如此不知自重?”
“喂,你有完没完?我还被你又看又摸又抱了呢,这样说来我是不是应该去上吊?”
“我怎么能一样?”
“你有什么不一样?我认识他的时候还没你什么事呢?”
孟东平闻言一张脸唰的就白了,他冷笑一声,转身就出了帐篷。小舟见他敢这么跟她甩脸色,气的追在后面叫道:“你吃什么干醋?你不是烧香拜佛吗?春心动了啊你!莫名其妙,老子又没嫁给你!”
小舟骂完仍觉得不解气,气的追了上去,捡起一块石头就去砸他。宋小舟是何等手劲,孟东平这样读呆子又如何躲得了,顿时被砸的鲜血长流,额上鼓了好大一个包,险些一下晕过去。
小舟也没想到砸的这么狠,可是她向来倔强,哪里肯认错,梗着脖子骂:“真是又蠢又笨,连块石头都躲不过,这辈子注定就是念经的材料!”
孟东平捂着头儿,一只眼睛也被血糊了,气的眼睛发红,想骂人却不知道该骂什么,终于冷哼一声,气冲冲的走了。
小舟一个人站在原地,老大的没意思,见南疆士兵纷纷斜着眼睛偷看她,气的大叫道:“看什么看,明明是他不对!”
她这话也不知道是说个别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见没人搭理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