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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步距离,步兵冲锋的最佳距离,慕容垂大声命令亲兵吹起冲锋的号角,三声急促的号角声嘟嘟吹过,秦兵便如打了鸡血一般,嚎叫着望前冲去,三十步的距离转瞬即到,很快便到了晋兵的简易防线面前,前排的秦兵尚未刹住身形,从战车和粮包组成的第二道防线的缝隙里伸出千万杆长枪,将第一排冲在最前面的秦兵捅了个透心凉,血肉横飞之间,两百名秦兵一个照面便命丧黄泉。
后面的秦兵不管不顾,踩着同伴的尸体便踏了过去,晋兵长枪尚未来的及拔出秦人的身体,几百道寒光闪过,一大批枪兵就此魂归黄泉,两只军队便如有着深仇大恨一般砸在一起,杀的昏天黑地,双方伤亡人数直线升。
秦兵原本占着数量优势,九千对剩余的七千晋兵,但是这些晋兵的气势并不弱于他们,虽然他们中还有两千的老弱,但是近身搏斗不仅仅靠的是力气和武技,还要看经验,看脑子。
老兵们一个个比鬼还精,不断的游斗,手中长剑尽朝秦兵的腿、下体、面孔招呼,一旦敌兵聚团,他们立马退让开来,躲得远远的;可万一你要落单,就要时刻当心背后捅来的长剑。
倒不是说鲜卑人没有晋军勇猛,相反的是,他们非常的勇猛,往往身中数剑仍然呼喝进击,悍然不退;游牧民族的血性在他们身体现的淋漓尽致。
但是打仗靠脑子,光靠勇敢作用不大,晋兵的战力确实不是盖的,生生用七千挡住九千多敌人,杀的难解难分。
王登手执一杆丈二铁枪,带头冲入绞杀着的战团之中,长枪横扫,突刺,所向无一合之兵,只一会儿死在他手里的秦兵不下十多个;王登深知,时间耗的越长,对自己越是不利,对方人多,战下去自己的人马将会损失殆尽,但是此刻也确实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咬牙拼命杀这面前见到的每一个敌兵,杀了一个,马便四顾寻找下一个目标。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战局也正朝着王登所担心的方向演进,双方死伤越多,秦人的人数优势便越大,这恰是一道简单的数学题,你九我七,双方各死伤六千之后便成了你三我一了。
晋兵还在苦战,他们知道,这不是晋国内部的战斗,可以有俘虏存在,两国交兵,必然是全力搏杀,根本没有俘虏这一说,秦人远道而来,还会带着多余的干粮来养俘虏么?虽然晋军的士气未衰,但是身后传来的震天的呐喊声让他们彻底没了脾气,后营辎重处火光冲天,惊愕的大晋士兵看见火光中数千人影正喊着他们听不懂的语言包围来,这是压倒他们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小野望率领的抄后路的两千人马彻底将晋军的士气击溃,晋兵在两面夹击之下只有挨宰的份儿,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逃命!再不逃全部要死在这儿啦。”
这喊话的人虽然立刻便被身边的带队将官斩杀,但是他也提醒了惶惶不知所措的士兵们,大家发一声喊,四下里炸了窝死的开始逃亡,督军队砍杀了十几个人,却再也无法阻止溃散的军心,秦军也不追赶,全部朝王登所在之处涌来,王登所向披靡勇猛无比,早就被人给盯了。
王登见溃败已成定局,长叹一声,喝令督军队住手,垂下手中的长枪木然矗立。
一边的几名副将和亲卫来急道:“将军,突围,我等誓死护着您冲出去。”
王登仰天狂笑,心头悲愤难言,十余年的辛苦奋斗今日统统化为流水,什么功名利禄你争我夺,到了此时都化为南柯一梦,笑声未了,王登将手中铁枪插入地,整整衣冠朝桓温大军所在的北方拱手一拜,忽然沧浪浪抽出腰间三尺青锋,迅捷无比的摸过自己的脖子;众将的惊呼声中,鲜血狂喷丈许开外,尸首颓然仆倒尘埃。
众将痛呼出声,几名副将和百余亲卫睚眦尽裂,他们也不逃跑,在一名副将的带领下朝最近的秦兵扑去,百余人在数千人面前便似一滴水融入了江海,连一层波澜也没有荡起,便迅速被湮没,秦兵枪剑齐下,这百余人只杀到五名秦兵便尽数被屠戮殆尽。
慕容垂大声下令,带走能带的粮草和马匹,其他辎重全部烧毁,四下逃散的两三千晋兵也无瑕追赶。
数百名受伤较重已经不能跟着转移的鲜卑士兵,按照鲜卑人战斗的规矩,士兵们流着泪将他们刺死,满地的尸体已经来不及收敛,只能曝尸荒野之中。
此战历时仅仅半个多时辰,歼敌八千,逃走两千人,秦兵自亡三千,对方主帅自杀,夺得马匹两千匹,粮食无数,焚毁晋军战车六百架,烧毁其他帐篷之内的物资无数,可谓战果辉煌;
慕容垂傲立荒野,手指南方道:“儿郎们,擦干眼泪,兄弟们的血不会白流,我们这就去望晋国腹地穿插,用晋人的鲜血祭奠他们的亡灵。”
八千七百名鲜卑士兵同声巨吼:“遵将军号令,杀光晋人,为弟兄们血祭。”
第二八四章无处不烽烟
夜幕沉沉,寒风刺骨,一名斥候浑身血污骑着快马奔驰在鸡冠山下的官道,身后的大战正酣,他是奉了王登之命飞马向山北桓大司马请求支援。
山风凛冽,这名斥候狠命的抽打着马臀,那马儿像发了狂一般飞速奔驰,然而一人一马刚转过弯道,一股热浪夹杂着浓烟迎面而来,那斥候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前面官道一片火海,热风卷着烧着的枝叶到处飞扬,火焰几丈高,道路完全被火焰封锁,根本无法通过,火借风势猎猎的向这边烧了过来,那斥候无奈掉头奔驰而回。
只一来一回这一个时辰的光景,南山口外的战场已经面目全非,到处是燃起的大火,满地的死尸堆积在一起,扭曲着,纠缠着;有的互相抱在一起保持扭打的姿势,有的互相将兵器捅进对方的肚子里双双死去,还有的相互撕咬的血肉淋淋,此处已经成了人间地狱。
那斥候喊着王登将军的名字,哭喊着熟悉的战的名字跌跌撞撞的在战场乱走乱喊,回答他的只有呜咽的风声,和帐篷、粮草、攻城机械、战车燃烧的哔剥之声,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尸体烤焦的刺鼻臭味,那斥候似乎什么也感觉不到,只是在战场来回奔跑喊叫。
他跑累了,喊累了,哭累了,呆呆的坐在地一动不动的发呆,忽然他猛然跃起,翻身马,疾驰往南,赶紧要将这个消息报告给广陵城中留守的桓秘将军,山口大火没有三天三夜根本停不了,想报告桓大司马恐怕最少要几日后才成,为今之计,只有尽快赶回广陵城,秦军还在山南这一带,要提醒桓秘将军早做准备,或守或剿,定有定计。
……
午夜时分,噩梦还在继续,鸡冠山东南二十里的一处名为庙岗的小镇,小镇的居民在睡梦中被巨大的声响惊醒,他们从温暖的被窝里探出身子侧耳倾听,外边闷雷一般的马蹄声和喧闹声吓得他们不知所措,便在此时,家家户户的大门都被粗暴的踹开,黑衣黑甲的鲜卑士兵如凶神恶煞般闯进屋内,二话不说见人就砍;大姑娘小媳妇们来不及穿衣服,便被两眼冒光秦军扒光衣衫轮。奸致死,而男子们则不问理由一概乱刀砍死,顷刻之间,一个白日里平静安宁的小镇变成了人间修罗场。
慕容垂策马矗立在镇中心的广场,静静的看着周围此起彼伏的死亡前的哀号声和女子们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俊脸扭曲着,带着一丝狞笑。
“传令下去,折腾够了就赶紧休息,明日辰时我们便要离开这座小镇,天一亮周围的府衙县城便会得到消息,我们要想活着,而且要弄出点动静来,就必须懂得节制,懂得随机应变。”慕容垂淡淡的道。
亲卫答应一声掉头就去传令,慕容垂在身后冷冷的加了一句:“告诉小野望,拓跋诸他们,明日谁辰时未起,军法伺候。”
亲卫止步回头大声应诺,转身传令而去。
……
建康城,韩宅内。
谢道韫、柳如眉、王玉润等几女也忙到半夜还没睡,她们在收拾出行的东西,大包小包收拾了足足八大马车,贵重如金银珠宝,琐碎如杯盘果碟应有尽有。
只因午后谢安来到韩宅,说自己已经领旨要亲自去合淝县战场指挥北府军作战,秦军已经兵临合淝县城下,韩暮新建的北府军将是参加与秦人的战斗主力军。
同时谢安告诉她们,这是她们离开建康城的好机会,城中城禁已经多日,许进不许出,几女想搬到巢湖城中去,苦于无法出城,这次正好趁自己出城,将他们统统带出去。
众女自然拍手叫好,那可是韩暮一手筑建的城池,在她们心里早就认定了这是韩家的私产,韩暮的根基将就在那里,韩暮又特意送信叫袁岗接她们前去,就是因为哪里即将成为她们的家;看着众女高兴的样子,谢安皱着眉头不置一词。
谢道韫见家叔的样子,便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于是轻声问道:“三叔可有什么为难之处呢?我看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是不是带这么一大帮子人出城会惹人非议?”
谢安摇头道:“我带的又不是自己的家眷,怕他谁来?带你们去绝无问题,可是问题就在于那里正在打仗啊。”
柳如眉娇笑道:“不是合淝县么?我们要去的可是巢湖城啊”
谢安叹道:“你们不熟悉地图,那合淝县和巢湖城相距仅仅一百多里,骑兵一日便可突进,步兵也只需两三日便打到巢湖城,万一战败城破,恐有性命之忧。”
谢道韫想了想道:“既无战胜把握,三叔为何还要前去指挥作战呢?万一兵败,三叔尊贵之身岂不是也有性命之虞?”
谢安苦笑道:“北府军是韩暮和我等的命运所系,北府军败了,我即便身在建康城也难逃一死,所以我必须去。”
“那么若北府军一败,韩暮岂不是也无活路了么?连谢大人你都保不住自己,何况韩暮呢?”王玉润敏锐的捕捉到谢安话语中的含义,静静的问道。
谢安低头不语,众女自然明白这是默认了,王玉润忽然笑道:“既然这样,我们更要去了,韩暮若有不测,我们还能活么?还不如去看看我们是怎么死的,省的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