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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鼠劫 作者:常万生-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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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斯急令燃起火把,借着火光朝坑下望去,果见有地下水流出,而挖掘墓坑的刑徒一个个都成了泥人。为了不致于使渗漏的地下水将墓坑淹灌,他令人连夜进行堵漏,当这一切都进行完毕,李斯便将一份报捷的奏疏呈到秦始皇面前。 
  
  奏疏写道:   
  〃臣所将隶徒七十二万人治骊山者,已深已极,凿之不入,烧之不燃,叩之空空,如下天状,乞请就此而止。〃   
  秦始皇见到奏报,欣喜异常,当即批复道:〃旁行三百步乃止!〃   
  意思是说,既然深度已够,再往下无法挖掘,那就再进行扩大。李斯领命,赶紧进行布置,骊山陵又笼罩在一片紧张繁忙的气氛中。   
  三   
  在秦始皇的心目中,阿房宫和骊山陵这两个建筑是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阿房宫是阳间世界,骊山陵是阴间世界。生前他要在阿房宫当皇帝,死后要在骊山陵的地下宫殿成神成仙。这两大工程相隔八十里,中间用阁道相连接,这样,两个世界之间便有了一条通道。秦始皇的想法是:待他阳寿已尽离开阿房宫时,就顺着这条通道直抵地下宫殿,在〃仙化〃的状态中继续他做帝王的生涯。 
  
  秦始皇想得太美妙了,他对自己身后事安排也太周密了。然而,这两个大工程的开工却使新王朝背上了沉重的负担,被强征来服役的百姓和刑徒更是不堪其苦。渭水北面的山岭有一个大石场,这里每天都是锤钎声不断,成千上万的的苦役在这里开采石头,以供阿房宫、骊山陵的建筑之需。阿房宫大型宫殿和骊山陵那深至三层地下水的巨大墓坑以及地面上下三重城墙,都需要大量石条、石块。这些石头是通过渭水岸边甘泉口渡口运到工地的,渭水上的运石船往来穿梭,风雨无阻。伴随着运石船横绝渭水的波涛声。一首低沉哀怨的歌谣在阵阵响起: 
  
  甘泉口啊,甘泉口,石船至此水断流。   
  千人呼唤万人应,御陵石材大如山。   
  肩上大山复何重,建陵人啊苦无边!   
  这是血与泪的倾诉,这是怒与恨的抗争!随着工程的日益进展,这种怨怒和仇恨也在积淀和凝聚,它像运行奔突的地下火,必将冲出地面,猛烈喷发!   
  对于这一切,身为骊山陵总管的李斯一无所知。他不屑于去听取那些道听途说的传闻,也不情愿去观察、思索役工刑徒们那或隐或现的不满情绪。他和秦始皇一样,是权力的崇拜者,他迷信刑罚万能,认定严刑酷法的高压手段足可使国家得到治理。他在秦始皇主持下,参与制定了秦王朝的法律,规定了维护等级特权的同罪异罚、大施诛连的连坐连缘及盗贼从重、数罪并罚等原则,制定了死、肉、徒、笞、辱、迁、收、废、谇等多种刑罚。死刑有腰斩、枭首、弃市、车裂、磔、囊朴、凿颠,抽胁、镬烹等;肉刑有宫、刖、劓、黥等;徒刑有罚做苦役的城旦舂、没身为奴隶的隶臣妾等;笞刑用竹棍和木棍责打。名目繁多,残酷至极。李斯十分欣赏这堪称完备的王朝法律,以为唯其如此,方可使百姓俯首贴耳,任其摆布,方能杜绝反抗之源。 
      
  在李斯的印象中,这些刑罚之有效和有力显而易见。前两年随皇帝巡游时砍伐湘山树的千百名刑徒便是十分顺从易治,他们的砍伐速度快得惊人。而修骊山陵和阿房宫的七十二万刑徒中,有很多人是被处以宫刑的,他们因被阉割而失去了尊严,宁愿苦役终生而羞于面见世人。如此看来,严刑酷法不是十分必要且威力无边吗? 
  
  然而,使李斯大感意外的是:陶俑制作场发生了骚动,一些工匠和刑徒杀死了监工,砸毁了一些制作好的陶俑后逃跑了!   
  这真是大逆不道,无法无天!李斯闻讯,气得非同小可,马上带着几个兵士乘着驷马车火急前往陶俑制作场。   
  陶俑制作场在骊山陵东侧。这里陶窑相连,烟气升腾,一个个比真人还高的陶俑在这里烧制完成。有步兵,有弩兵,有骑兵,有车兵,简直是一个多兵种组合的部队。步兵手持剑、钺等兵器,威武雄健;弩兵有跪射、立射等姿势,皆持弩待发;骑兵骑着高头大马,似乎即将冲入敌阵;车兵则站立在驷马战车之上,或持弓,或持矛。这些陶俑身着彩绘,五颜六色,绚丽缤纷,其面目各不相同,有的为〃国〃字形脸,有的是〃甲〃字形脸,许多陶俑留着胡须,头发丝丝清晰,栩栩如生。已烧制好的陶俑摆放在一个个大棚内,正在制作的陶俑则依照各道工序依次进行。工匠们有的制作陶胎,有的进行晾晒,有的在陶胎上彩绘上朱、黑、紫等颜色,有的将晾干的陶俑搬到窑中烧制,还有更多的人挖土、和泥、搬运木头。一根根圆木都是从终南山运来的上等红松,按规定规格锯好后分别抬至四个正在挖掘的大坑内,这四个面积很大的大土坑是用来埋放这些陶俑的,圆木则用来作坑顶的棚木。 
  
  按照秦始皇的命令,四个陶俑坑内将要埋下万余陶制人马,按照现实中的战阵进行排列,组成一个巨大的地下军阵。秦始皇在世时指挥千军万马,横扫六合,军威赫赫,死后也要在皇陵之侧部署一支卫戍部队,以保卫他灵魂的安宁。 
  
  秦始皇原本打算等他死时活埋一些兵士在其陵墓之侧,后来想到秦之先君秦穆公曾杀死了一百七十七人殉葬而遭到非议,故决定使用殉葬陶俑而取代人殉。但他要求,这些准备进行〃俑葬〃的陶俑一定要制作精细,生动形象,用泥土塑出一支秦国部队。这样,大批的工匠便被召集到这里,大批的刑徒便被驱使到这里。他们和骊山陵的刑徒们一样,从事着异常繁重的劳动,终日生活在饥寒交迫之中。 
  
  李斯到达陶俑制作场时正值晌午时分。工匠和刑徒们都按照规定的地点去用午饭了,只有十多个被捆绑着的工匠刑徒跪在正午的阳光下。一个小吏向李斯禀报:这些人在凌晨时分聚众闹事,杀死了一名监工,砸毁了十来个已制成的陶俑,集体逃亡,刚刚派人抓了回来,请李斯严加处置。 
  
  李斯愤怒地扫视着这遍身泥土的一群工匠,问道:〃他们为何杀死监工?〃   
  小吏道:〃昨天一个叫晏丙的工匠消极怠工,监工训斥了他,晏丙不服,监工便杀死了他。这些人欲为晏丙报仇,聚众作乱……〃   
  〃难道我们竟不如猪狗吗?难道可以任意宰杀吗?〃未等小吏说完,一位被捆绑着的工匠怒目而视道,〃事已至此。我等已无意求生,但是非曲直理应说清,让我等死也死个明白!〃 
  
  李斯没想到此人竟有如此胆量,很是震惊,他略微停顿了一下,说:〃讲吧!〃   
  那工匠道:〃晏丙兄弟得了病,粒米未进,监工却强迫晏丙去劳作,晏丙实在难以支撑未能前往,监工竟将晏丙兄弟拖了出去扔进陶窑里活活烧死了,晏丙兄弟死得好惨啊……〃工匠哽咽着,说不下去了,其他工匠也随之哭了起来,呼喊道:〃晏丙兄弟死得冤啊……〃 
  
  〃晏丙?〃李斯忽觉这名字好熟,〃他真的叫晏丙吗?哪里来的?〃   
  〃他是叫晏丙。来自楚地上蔡。〃一工匠回答。   
  〃上蔡?你认识他?〃   
  〃岂止是认识?我们是同乡,我叫宫强,一起来的。还有他,东野淳。〃说着,用手指了指身边的一位工匠。     
     
  〃宫强?东野淳?上蔡?〃李斯觉得头〃轰〃地一下,逐兔于上蔡东门外的往事,一骨脑儿涌上脑际,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他又仔细地审视着这两个人,寻找着往日的影子,却是如此陌生,仿佛与他们相隔着一道厚厚的墙! 
  
  宫强和东野淳似乎也认出了李斯,他们惊愣着,判断着,思索着。忽然,宫强站起身来,上前道:〃大人,你可是李斯吗?你怎么在这里?还记得我们同在上蔡东门外逐兔为乐的情景吗?〃 
  
  李斯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欲言又止。   
  小吏困惑地瞅着李斯,那神情似乎在问:〃大人怎会认识这些卑贱的陶俑制作者?这究意是怎么回事?〃   
  李斯也发现小吏在瞅着他,他注意到小吏的困惑和疑问。就在这同时,李斯思想深处的复杂的矛盾迅速消逝,久别重逢的惊喜化作了冷酷无情的愤怒:〃大胆狂徒,信口胡说些什么?〃 
  
  小吏也如梦初醒,上前拉住宫强,怒斥:〃这是丞相大人,竟敢直呼其名?还不跪下?〃说着,将宫强捺倒在地。   
  宫强仍挣扎着:〃大人,不,李斯,那年我们同相约定:苟富贵,莫相忘。如今你富贵了,难道忘了旧时的友情?〃   
  〃越发胆大包天了,这还了得!〃小吏抬腿就是一脚,将宫强踹了个倒仰,东野淳急着上前救助,也被小吏踢倒在地。   
  李斯平静地注视着这一切,脸上毫无表情。他已经迅速地抛开了昔时那根本不值得留恋的友情,重新以一个丞相的身份和情感出现在宫强和东野淳面前。他是绝不能与他们相认的,因为等级的鸿沟已难以填平,他必须维护丞相的尊严。一个堂堂丞相怎可与低贱的工匠和罪囚称兄道弟?这不是太降低了自己的身份吗?此外,小吏已对这一幕产生疑问,如果他将此事张扬出去,让群臣知道了往昔的微贱,该作何议论?李斯是绝不愿意牺牲今日的声名换取那廉价的旧情的。他为了今天的富贵已付出了太多,他决不能再付出! 
  
  这样想着,李斯掉过脸去,狠狠地甩过一句:〃将这些不轨狂徒立即枭首!〃   
  话声刚落,小吏及李斯带来的几个兵士一拥而上,将宫强等十来个工匠强行拉走。宫强、东野淳见李斯如此绝情,破口大骂:〃李斯,你这见利忘义的小人,你不得好死……〃  
 
  骂声渐远了,不多时便归于寂静,十来个身首异处的工匠倒在血泊中,在他们身旁,是一个个神气活现的殉葬陶俑……   
  这天黄昏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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