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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想到吧，我还能消耗寿命出招！不就是九十年吗？我出的起！”
抛去其他客观因素影响的话，每个人至少都能活到一百一十岁。地球上最长寿的人曾活到过二百五十六岁，但这只是个例，无法作为普遍标准。
能力者的寿命普遍要比普通人高上一些，差不多能有个一百二十年左右。别管能不能在这朝不保夕的末世里活到寿终正寝，至少那寿数是在那摆着的。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九十年已是他们的一生。就算是“长寿”的能力者，这也不是个小数字。
莫麟今年二十四岁，天命寿数一百一十五年。如果完成恶魔觉醒化作寿数近乎无穷无尽的龙族，这一剑就会直接让他接近“寿终正寝”。
不过在他眼里，九十年寿命甚至还比不上一个口头上的承诺。
“我答应过查，要拖到他把救兵带过来。”莫麟撑着膝盖，勉强让自己不倒下去，“在救兵没来之前，谁都别想干掉我，更别想从我身上踩过去！”
他颤颤巍巍地抬起右手，接着并指为剑，直指冰块中的战轮妖精。
“起源狂乱【血莲龙涎】！”
第六百四十七章咽气之前总能看到地平线上一望无际的援军
但见一抹蓝芒如流光飞逝，眨眼间便已电射至巨大的冰块之前。凡其所到之处，无论是空气还是空间，亦或是概念性的“空序”，统统被还原了最初结构，然后冻成了渣渣。
这需要九十年寿命才可以发动的技能乃是当之无愧的“决死”，用完之后不是敌死就是我亡。当然，以命为代价的技能通常都有着可怕的威力，这“起源狂乱【血莲龙涎】”自然也不例外。
它不仅能分割剑尖前方的一切，更能将因它受伤的东西还原成最初结构，甚至连冰冻这一步都省了。只要是被“谐咏冰禅”解析过结构的敌人，在它面前就无所遁形，号称“剑锋所指，九州披靡”。
至于躲闪……抱歉，它能冻结广义上的“距离”，任你逃到天涯海角都得乖乖挨上一下，一旦被锁定就绝对逃不出它的五指山。
作为一个决死技能，它完全做到了“一命换一命”。
“管你什么纯白世界还是战轮妖精，统统给我……”莫麟的声音戛然而止，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出现的景象。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这一切都是个梦，下一刻就能醒过来的那种。
六爪蜘蛛型战车突然挣破冰层，无视了四周不停喷出极寒冻气的冰莲，两支前足轻松地在身前一合，家主了电射而来的冰剑。
冰蓝色的血剑嗡鸣不止，挣扎着想从节肢触足的钳制中挣脱出来。可惜那两个尖锐的爪子死死地按着它，任它百般努力都化作了无用功。
“不可能，这不可能！”莫麟感觉自己像是在看神话故事，就连时刻维持的冷静都有崩溃的趋势。随能力传承而来的知识从来没欺骗过他，那言之凿凿的“敌我皆死”绝无可能是一纸空文。但眼前发生的事情却破坏了他的常识，让他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半人？”战轮妖精的声音从战车尾部的驾驶位上传了出来，如钢铁般冷酷无情，“既然你想在今天就完成恶魔觉醒，那我就满足这个愿望。”
两支机械节肢触足微一用力，“砰”地一声夹碎了莫麟的决死冰剑。深蓝色的碎片犹如散落的花瓣般漫天飞舞，慢慢地变成了随风而逝的冰尘。
“唔！”莫麟惨哼一声，捂着胸口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冰剑破碎让本就精血亏损的他伤上加伤，好悬没直接废了。
然而他此时脸上除了痛苦之外竟还带着畅快的笑意，仿佛在为什么而雀跃不已。
“哈，哈哈……战轮妖精，你说今天是我变成恶魔的日子？”莫麟干脆躺在雪上，轻蔑地看着六爪蜘蛛型战车，“如果我告诉你……明年的今天，是我的忌日呢？”
战车轻舞六足，慢慢来到莫麟身边。
“一心求死？可惜，你的做法只是徒劳的挣扎。命运规定你要完成恶魔觉醒，那你就绝不会死在这之前。”
莫麟闭上眼睛，轻声呢喃道：“活了这么久，我还真有点累了。别打扰我，让我安静睡一觉……”
战车触足一捞，轻松地将他从雪地里抬了起来。
“放弃生机，自觉而死？”战轮妖精似是在盯着那个意识开始涣散的男人，冷冷地说道，“恶魔觉醒，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六爪战车的一足高高扬了起来，锋利的尖端直指莫麟眉心。哪怕他的神智已经不清，深刻于身体中的本能却依旧在发挥着自己应尽的职责。当死亡近在眼前之时，“逃离”的本能便会发挥作用。除非你有着革命烈士般的意志力，不然就得乖乖地服从本能。
然而此时的莫麟已濒临油尽灯枯，身体中根本提不起一丝逃避的力气，就连下意识翻个身都做不到。因此，铭刻于精魂之火中的“求生欲”越过了理智的权限，直接选择了最“稳妥”的逃生方式。
只见冰蓝色的龙翼倏然张开，眨眼间便已完成了龙化的进程。下一刻，莫麟如同瞬移般出现在数十米之外，静静地站在原地。直到此时，他的理智才取回身体的控制权。
“死，没那么简单。”战轮妖精好整以暇地停在原地，毫无感情地说道，“我有一千种方法让你完成恶魔觉醒，还要再尝试一下么？”
莫麟看了看龙爪，又看了看六爪双轮蜘蛛型战车，俊朗的脸上唯有冷漠。
“扰人安眠的家伙，我承认刚刚的想法是错的。想在你面前安静的睡一觉，果然只是个异想天开的念头。”他放下龙爪，龙翼拢于身后，“但别太得意，除了你给的两个选项之外，我还有第三个选择……”
莫麟话音未落，身形便突破重重阻碍出现在战车上方，一爪挥了下去。凛冽的爪风化作无形利刃，尖啸着切向战车那并不怎么厚重的装甲。
“比如说，宰了你！”
战车突然向后急退，仿佛起步之后就是最高速，连加速的过程都没有。它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任凭龙爪撕成了荡漾的碎片。
“与我战斗？”战车一个急停，接着六足连动，瞬间便挖了个大坑将自己埋了进去，“这也是激化血脉的方式之一啊……”
与此同时，四周那些当了半天背景的八足蜘蛛型战车都落了身上的积雪，甩开大长腿飞快地冲向龙化青年。
“用这种喽啰强行增长我的血脉觉醒度？”莫麟低声一笑，对即将到来的人海战术视若无物，“你还真够天真的啊，战轮妖精。”
“……”
刚刚还嚣张不可一世的战车此时却奉行起鸵鸟政策，死活就是不出来证明对肛。
“你以为躲起来不出声，我就找不到你了吗？”
莫麟深吸口气，接着猛然吐出。
“冰龙的……咆哮！”
夹杂着雪花和冰碴的突袭自他口中席卷而出，如同一道洪流般涌向空无一物的地面。下一刻，本已消失无踪的六足战车不得不从雪地里钻出来，一个急转避过了龙息。她可以凭借“纯白世界”无视能力的技能，但却不能免疫血脉的攻击。真要被那东西撞上，就算是她也得收乱搅乱一番。
“在冰雪中和我打架，你是脑子抽了吗？”莫麟龙翼一展，瞬间出现在战车之前，龙爪上萦绕着寒意森森的冷光，“还想保留实力？那就乖乖地被我宰掉！”
他挥舞着龙爪，招招不离战车的触足。不过对方也不是吃素的，行动极为灵活，竟然没给他任何造成伤害的机会。只是再怎么敏捷的躲闪也有失误的一刻，更何况一辆比人大上许多的战车。
没过一小会儿，莫麟就抓到了战轮妖精细小的失误。
“冰龙的……碎牙！”
冷光化作尖锐的龙牙，狠狠地击中了战车的一支触足。本来十分坚固的金属制品砰然碎裂，连带着车身都不由一歪。
莫麟怎会放过这种好机会，当即便开始了穷追不舍的打击，力求将战果扩大至极限。“翼击”、“撞角”、“利爪”、“碎牙”、“摆尾”、“咆哮”……各式各样的攻击如同波涛般连绵不绝，硬是将自己的身体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刚刚还光洁如新的蜘蛛型战车眨眼间就变得破破烂烂，六支节肢触足足断了四根，连车轮都被崩飞了半个，看起来无比凄惨。此时的它别说是躲闪反击了，就连保持平衡都难。
“还想继续做缩头乌龟吗，变性人？”莫麟跳到战车后方的驾驶座上，双爪直入金属之内，接着用力向外一撕，“给我滚出来受死！”
然而，战车内却空无一物。
就在他背对这天空的那一刻，一支硕大的刃足突然伸出虚空，狠狠地插向他的胸膛。
“……哼，果然是这样吗。”莫麟嘴角蕴着一丝“不出我所料”的笑意，回身就是一记酝酿了许久的吐息。
“魇冰龙的……霜峦咆哮！”
冰寒彻骨地霜冻气流喷涌而出，仿若层层叠叠地山峦。这龙息纵使打不中敌人也能产生大范围减速效果，极近距离之内更是无从躲闪。
还在隐身状态中的战轮妖精当即便被喷了个正着，速度顿时慢了下来。只是它的身形依旧隐藏在空气之中，让人难以辨认。
“血脉觉醒度飞速上涨的感觉怎么样？”战轮妖精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飘飘荡荡地根本无法辨别方位。
“哈，很爽啊。”莫麟身上的鳞片蠕动着向上蔓延而去，几乎已经覆盖了大半个胸膛，“来来来，再和我大战个三百回合！”
“……你在渴求恶魔觉醒？”本想出招偷袭的战轮妖精突然顿住身形，冷冷地问道，“我知道了，你想以恶魔之身对抗我吗。”
“被拆穿了？”莫麟扬了扬眉毛，洒脱地笑道，“你说的对，我就是要变成恶魔！”
那些小家伙们跑不快的，一定要拖延出更多的时间。在真正的恶魔到来之前，我必须挡住她，也只有我才能挡住她。
害怕么？恐惧么？后悔么？
抱歉，这些感情对我来说已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幻想。
我只知道，答应了人家的事情就得做到。
反正我的未来早就毫无希望可言，与其在旅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