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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樱的指甲深深掐进夜晨的肉里。她从来舍不得让他痛,可是现在,小樱却希望这样的痛,是否会让他醒过来。
哭累了,小樱默默趴在床边。头深深埋进床单里。再过一秒,也许再过一秒,夜晨就会醒过来,拍着我的头,叫我小东西。
小樱等着,等着。
――可是奇迹始终没有发生。
原来,上帝还是没有眷顾她。
小樱想了很久,试图理清自己的思绪。可是偏偏脑子里就是千头万绪,越理越乱。小樱走到窗前,希望这冷冷的风能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他也许是爱我的,还有他。也许他们都是爱我的。可是,我不能忍受这样的真相。我也不允许自己爱上伤害了夜晨的人。这只会让我瞧不起自己,只会给我和夜晨的爱洒上抹不去的墨点。
我要离开这里。永远离开这里。
小樱看着凄凉的夜色,默默下定决心:小樱,你别傻了,世界上只有一个夜晨是真心真意的,只有他能给你清清白白的爱。
可是,让小樱踌躇的是――钱。现在小樱懊悔不已,骂自己怎么这么傻,夜曦当初那么宠自己,为什么我就没趁机攒下钱来!没有钱,怎么让夜晨接受好的治疗?
小樱不管自己怎么的苦都能接受,原本,她在认识夜晨之前过得就不是这么奢侈的生活。可是,夜晨不同。他需要大把的钱维系治疗,增加他醒过来的机率。这些,都需要钱。
可是现在,小樱却顾不得这么多了。她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里。这里让她觉得害怕,觉得恶心。
她是真的怕了。夜曦和夜未庸是两个疯子。而疯子,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
小樱偷偷的准备带着夜晨走。可是夜晨现在这个样子,想带着他无声无息的消失,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这实在让她头疼,不知道该怎么瞒过夜曦和夜未庸,他们不仅仅是疯子,更有着过人的智商。
一个宽敞的房间,坐着两个男人。相对无声,面色凝重。
夜曦笑着对夜未庸说:“你不是想得到她的爱吗?哈哈哈哈哈………。。”
夜未庸沉默了。小樱知道了。她决不会原谅自己的。我,已经不可能得到她的爱了。夜未庸痛苦的闭上眼睛,只听见夜曦还在身边聒噪着:
“我比你聪明,我从来没有这么贪心过。我只希望能每天见到她,见到她,我就满足了,至于她爱不爱我………。无所谓。”
夜未庸终于忍受不了这样的噪音,回过头狠狠的对夜曦说:
“那你呢?你想小樱陪在你身边?你是傻子吗?你看不到吗?小樱要走了,要带着夜晨走了!!”
夜曦愣了一下。他像被电到一样,忽然跳起来,过来狠狠给了夜未庸一拳。夜未庸猝不及防,很快有血从鼻子里流下来。夜未庸看着夜曦。夜未庸从来是个斯文有礼的人,可是此刻却觉得夜曦是这么的碍眼。毫不犹豫的回手,顿时两个人打作一团。房间里顿时满是东西破碎的声音。
等到两个人都累了,气喘吁吁的停下来的时候,房间里早就是一片狼藉。满地是玻璃渣子,倾倒破败的家具。两个人累的坐到地上,忽然夜未庸就笑了起来。
“哈哈,夜曦,其实我们是两个傻子。”
夜曦抬起头看着夜未庸。他继续说:
“其实我们都是输家。我们没有人能得到小樱。因为夜晨从来没离开过小樱的心。他就那么躺在那里,不说一句话,不作任何事,就能牢牢抓住小樱。
只要他活着,我们就永远走不进小樱的心里。那里,全都是夜晨。我以为我能走进去,现在才发现,原来我……也只不过是个替代品。即使我没有欺骗过小樱,我也只能是个替代品。”
说着,夜未庸竟然哭了起来。无声的眼泪滑过他的脸。夜曦看着他就这样站起来,然后走了出去,剩下自己一个人。他还曾经作过替代品,而我呢?在小樱心里,我是什么?夜曦沉默了。看着一个人的房间,他开始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
小樱游荡在街上,想着还该买些什么。东西不能带太多,这样太引人注目,本来带着夜晨就够引人注目的了。暂时还没想到万无一失的方法,这让小樱很烦躁。忽然,小樱想:我是不是可以找另一个男人,依靠他摆脱这两个疯子?但是她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虽然我曾经是夜曦的婊子,但我不能真把自己当婊子了。男人,都是不可靠的东西,你难道还没学乖吗?世上靠的住的,只有你自己了。
一大早,小樱就去看夜晨。现在这是她唯一的希望了,其他的男人都伤透了她的心。来到病房门口,却发现医生、护士正紧张的进进出出,见到小樱,一位护士小姑娘面带难色的说:
“小樱小姐……夜晨先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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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樱一愣,呆呆的问:“他怎么了?”心头一动,几乎都要跳起来了,“他醒了?他醒了是吗??”
说着,立刻就要奔进去。小护士轻轻拉住小樱,嗫嚅着说:
“你要有心理准备。夜晨先生他……他昨晚去世了。呼吸衰竭。”
小樱还往前跑着,完全没把护士的话放在心里。却一下子醒转过来,呆呆的站住:她说什么?她说我的夜晨……死了???
心,顿时就跳不动了。
手脚冰凉,头也开始发昏,觉得四周的空气开始越来越稀薄。终于被一股黑暗吞没,耳边空余护士的惊叫:“你怎么了?天啊,醒醒!”
不,我不要醒。我宁愿这么长睡下去,没有痛苦,没有烦恼,就像夜晨这样的幸福。小樱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眼泪。或许眼泪,早就流干了吧。小樱不哭不闹,也没有崩溃,心头反而对自己说:
“也好,也好。夜晨,他终于解脱了。
而我,再也没有什么牵挂了。”
卷二
小樱觉得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累过。以前,当她闭上眼睛的时候,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情景浮现在脑海里,让她忘不掉也睡不着。可是现在小樱闭上眼睛,却满眼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她擦擦眼睛,却奇怪的发现没有眼泪,一滴都没有。
她轻轻地抚摸着夜晨睡过的床,那里似乎才残留着夜晨阳光般的气息;还有夜晨睡过的枕头,仔细的看,还能发现一两根短短的头发。小樱小心翼翼的捡起枕头上的头发,放在掌心里,细细的看了又看。没错,是夜晨的头发。小樱握起手,紧紧的贴在胸口,仿佛贴在胸口的就是夜晨的手一样。她疲惫的一下子躺倒在夜晨睡过的地方,呼吸着夜晨曾经呼吸过的空气,盖上夜晨曾经盖过的被子,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可是真久啊!小樱自从夜晨出事后,一直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她每晚都会做梦,长长的让人费尽全身力气的梦。有时候是开心的,但大部分时候是痛苦的。从来没有哪天能像现在这样,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小樱睁开眼睛,发现头都睡疼了。轻轻揉揉额头,发现四周一片雪白,才恍然醒悟自己还在医院里,还在夜晨曾经住过的病房里。曾经――这是个多么残酷的字眼。它血淋淋的暗示着,一切都是过去了,没有了,回不来了……。
是的,回不来了……。。
小樱默默的坐着,还是有泪流了下来。这一夜仿佛给了她点力气,让她不至于虚弱痛苦到哭都哭不出来。想不到自己睡了一整夜,居然都还是紧紧握着手心里的两根头发。小樱泪眼模糊的摸摸自己的头发,一使劲,拔下最长最黑的那根,然后和夜晨的头发死死的拴在一起。小樱也想不通为什么这样做,可是这样让她觉得,夜晨至少离她还没那么远,让她觉得他们冥冥之中还是亲密的纠缠在一起。
终于哭累了,小樱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想着:
夜晨走了,他不用再受苦了。至于他是不是真的死于呼吸衰竭,不重要,真的不重要。我受够了这样充满占有和欺骗的日子,我再也没有力气去发掘真相,面对真相了。
我也不能死。如果我死了,我拿什么脸去见夜晨?剩下的日子,我要好好的活着,为自己、为夜晨而活。承载着夜晨对将来灿烂的希望活下去。
不为别的,就为夜晨说过:我希望你能永远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
虽然我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真正的开心起来了………。
小樱想着,下定了离开的决心。天涯海角,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她去定做了一个吊坠,透明的,泪滴型。每个面都能在阳光下反射出七彩的光,中央是一团黑色,仔细的看,那是两根纠结的头发。小樱用红色的丝线把它穿起来,挂在脖子上,对自己说:我这辈子都不会取下他,不会。
令人奇怪的是,这两天不论是夜曦还是夜未庸都没有来烦她,除了夜晨的后事上他们见过几面,其余的时间他们似乎都很有默契的没来打扰小樱。小樱有些猜不透他们在想些什么:难道是夜晨的死让他们良心发现了吗?呵呵,那可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无所谓,不管他们想什么,我都不想知道。我要走了,再也不会回来。
有些东西,小樱其实是舍不得的。在那栋记录过她和夜晨的欢乐的别墅里,有很多东西是夜晨送给她的。很值钱,但小樱在乎的不是钱。有钱,什么都能买到,但唯独买不到夜晨买走的那一个。
可是,思来想去,小樱觉得还是算了。为今之计,能离开这里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她捏着胸前的那个吊坠,思量着:相对于夜曦而言,夜未庸可能会好对付一些。他的主要势力是在学术界,其实没有什么实际的力量。如果我要走,他拦不住我。但是夜曦不同,他黑道白道都有一手,占有欲强,和他也说不通什么道理。自己得骗过他,才能顺利离开。
虽然自己现在好似很自由,想去哪就能去哪,但是直觉让小樱觉得:夜曦一定会派人监视我的。只是这些人隐于四周,自己发现不了罢了。如果自己坐飞机或者火车走,只怕还没上去就会有人请我去做客了。自己开车走?那更是天方夜谭,你当夜曦傻子么?
直到有一天,小樱出门的时候见到了一辆大大的货车,载着许多的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