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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余光中,司南扬着眉,一脸的似笑非笑。
奚风烈一窘,劈手夺过菜篮,三两步窜过马路。
司南又冲她的背影扬扬眉,然后回头看了看派出所——不知道是老所长还是南松的制服从窗口一闪而没。旁边面包店里,温柔突兀地转身去擦柜台,只有温暖大大方方地贴在玻璃窗上,冲他摇手嘻笑。
司南也冲她摆摆手,转身跟在奚风烈身后过了马路。
“今天中午我们就吃简单点吧。”
听到司南关门的声音,奚风烈在厨房里叫道。
“好啊,你做主就好。”
司南一边扬声应着,一边推开书房的隔断。却只听奚风烈又道:“对了,忘告诉你了,我在菜场遇到你舅舅舅妈,顺便请了他们晚上过来吃饭。”
司南的脚步一顿,不由拧起眉,转身走到厨房的拉门前。
“你说什么?”他问。
奚风烈正忙着把活鱼活虾倒进水槽,头也不回地道:“我替你请了他们过来吃晚饭。怎么着你回来也有三四天了,照理也该请他们吃一顿饭才是。”
她清点了一下料理台上的菜,想了想,正准备去书房拿张纸记下还需要再买些什么,一回头,就只见司南不悦地拉着一张脸。
“怎么了?”她问。
“你不觉得,这事儿应该先问问我吗?”司南道。
“怎么?”奚风烈扬起眉,“你不想请你舅舅舅妈吃饭?”
“不是,”司南摇摇头,“问题不在这儿。我是要请他们吃饭,只是……你不觉得,既然我是这家的主人,请客的事应该由我来决定吗?”
奚风烈歪头想了想,大咧咧地一拍他的肩,笑道:“这有什么,你舅舅舅妈不会怪你失礼啦。”
司南斜眼看着她放在他肩头的手,那高耸的眉峰依旧高耸。
奚风烈眨眨眼,收回手,“呃,你……不是指这个?”
司南的眉扬得更高。
“好吧,”奚风烈转转眼珠,试探道:“你之所以不爽……是因为我没先跟你通个气儿?”
看着他的脸越拉越长,奚风烈赶紧道:“我知道了,我侵犯了你的‘主权’,所以你才不痛快。”
司南眨眨眼。明明是他占理的一件事,怎么被她这么一说,倒有点像是他在吹毛求疵了?!“算了。”他冲她摆摆手,承认失败。他刚要转身离开,只听奚风烈又道:“知道吗?其实你跟我妹妹很像。”
司南扭头看看她,道:“是吗?她也是男人?”
“瞎说!”
奚风烈白了他一眼,司南则胜利的一笑。笑完之后,他忽然感觉到一阵不对劲儿——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家子气?他摸摸鼻子,后退一步,倚在岛台上听奚风烈继续说道:
“我的意思是说,你们俩的思维方式很像。还有……”奚风烈歪着头想了想,一耸肩,撇着嘴道:“我形容不出来。总之,你们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比如?”他向她勾了勾身子,问道。
“比如,你们俩都很聪明。”
“这话我爱听。”司南笑着直起腰。
“还都很固执,”奚风烈又道,“对个人领域划分得也很清,只要是你们的私人领地,任何人都不许越雷池半步。”
“我给你这样的感觉?”
司南微微有些吃惊。在大多数人眼里,他可是个出了名的“好好先生”。
“嗯,可不。”奚风烈转身继续处理那些菜,“虽然人人都说你和蔼可亲,其实骨子里你对谁都保持着相当的距离,你才不是像你表面看上去那样呢……”
“哪样?”司南问。就算骨子里的他真如她所说的那样,这似乎也不是她这样一个……呃,没什么心机的人能看穿的。
“唔……‘冰冰有礼’。”奚风烈的手在空中划了个引号,“我妹妹用她的冷脸和利嘴吓跑别人,你呢,则是用这副油盐不进的笑脸来跟人划清界限……”
听到这,司南不由一阵心惊。他一直以为她就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是个大大咧咧的“小白”,却没料到她竟然能有如此的洞察力,能观察到他刻意隐藏起来的某些事。
这女人……似乎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简单。司南下意识地眯起眼眸。
背对着他的奚风烈并不知道他的脑海里翻腾着的思绪,她抬头看看窗外,想了想,又道:“其实我能想像得到,你的性格是怎么发展而来的。”
她回头看看司南,司南则回应地挑了挑眉。
“你瞧,我知道你是孤儿,”她拿起一旁的毛巾擦擦手,看着他又道:“并且大家都说你小时候很调皮,只是在你父母去世后你才变成了‘模范儿童’。我想,虽然你舅舅舅妈对你很好,可他们到底不是你的亲生父母。加上你又是个敏感的孩子,为了向别人证明你值得他们爱,你肯定也会加倍努力去做他们希望你做到的事——就算他们没有开口要求,你也会这么要求自己。所以,你会下意识地只给大家看他们想看到的那一面,久而久之,你就变成了‘君子司南’……”她又偷眼看看他,“你……之所以把温柔的信交给老师,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司南没料到她会突然提及这件事,整个人不由一僵。
“你瞧,”奚风烈避开他锐利的目光,假装若无其事地耸耸肩,“我妹妹也干过同样的事。谁年轻时没干过几件荒唐事,何况你也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局……”
司南皱着眉,目光深沉地看着她。他不知是该为她这笨拙的宽慰解怀,还是应该为她无礼侵入他的“私人领地”生气——而如果他真的生气,那她刚才那一大段分析就等于是坐实了。
忽然间,司南领悟到,这似乎一直都是奚风烈处理事情的手法:先七弯八绕把人绕晕,然后当你想起要反击时,却发现那一拳全无着力之处。
谁说她是“小白”?这女人明明是一只披着白羊皮的小白狐狸!
31
晚间,舅舅舅妈携着南松来到别墅。刚一进门,扑面而来一阵让人垂涎欲滴的香气。
“好香!”南松像只猎犬一样冲着空中嗅了嗅鼻子,“做什么好吃的呢,这么香?”
“鸡。汽锅鸡。”
奚风烈一边招呼舅舅舅妈和南松入坐,一边冲司南抛去一个得意的眼神。
为了这汽锅鸡,她跟司南还小小地扯了一阵皮。按照司南的意思,随便买个坛子鸡之类现成的菜也就行了,奚风烈却非要亲自上阵,而且还指定非要做汽锅鸡不可——因为她刚好在菜场门口看到有紫砂汽锅卖。
她蹲在陶瓷店门前挑选汽锅时,司南站在她身后嘀咕:“为了做只鸡竟然还要再买一只锅!只有你们女人才会做这种傻事。等吃了这一回,我倒要看看你什么时候会再用第二回。”
奚风烈捧着那只汽锅端详着,听他这么说便歪着头想了想,道:“也是,最多再过两三天我就该走人了,可能还真是用不到第二次。”
司南意外地眨眨眼,他几乎没想过她离开的事……看着蹲在脚边的奚风烈,他的心头忽然掠过一阵奇怪的感觉,一种类似失落的感觉。
奚风烈又检查了一会儿那只汽锅,然后点点头:“就它了。”
她把选中的汽锅递给老板打包,又回头冲司南笑道:“其实就算我走了,这锅你也一样可以拿着用。汽锅鸡的做法很简单,回头我教你。我相信,以你司南教授的聪明劲儿,肯定一学就会。”
老板结完帐把汽锅递过来,司南绅士派头十足地伸手接了过去。出于感激,奚风烈主动挽起他的胳膊。两人一边往菜场外走,奚风烈一边笑道:“赶明儿我走了,你还可以拿它当个念想。看到它你就会想到我,想起当初曾经有这么一个女人,死乞白赖非要做你的未婚妻不可。瞧,你多有面子。”
说实话,司南从来不觉得突然多出这么个“未婚妻”是很有面子的事,何况她根本就不是冲着他来的。只是,不知为什么,一想到她就要离开了,他这心里……
“你会做汽锅鸡?”舅妈问话的声音叫回了司南的注意力。
只见舅舅、舅妈,还有南松都围在餐桌边,看着奚风烈花了两个小时做成的那一桌菜。
在这些盘盘碟碟当中,摆放着一只矮矮胖胖的陶瓷紫砂砂锅,那一阵阵诱人的香气正是从这里面冒出来的。
“这也是汽锅?”舅舅则好奇地指着那还冒着热气的紫砂锅问舅妈,“怎么跟我们在云南吃的不太一样?”
舅妈忽略过舅舅的问题,转头问奚风烈:“你们家祖籍是云南吗?”
奚风烈得意洋洋地摇摇头,“不是。小时候我们大院里有一个来自云南的阿姨,这汽锅鸡是她教的……”
她突然意识到她好像说漏嘴了,不由惊慌失措地抬头望着司南。
司南赶紧横跨一步上前搂住她的肩,冲舅妈笑道:“我叫她别费那个劲儿,随便买点什么叫花鸡、坛子鸡之类的好了,可她偏不肯。”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打岔起了作用,舅舅舅妈似乎并没察觉到奚风烈的破绽。
南松也没察觉到,他追问着:“这汽锅鸡是云南的?”
“是啊,”舅妈答道,“这是一道云南的名菜。上次我跟你爸去云南旅游时就吃过,临走时你爸还想把人家的汽锅给偷回家呢。”
“这不是想想而已嘛。”舅舅哈哈一笑,又指着那砂锅道:“我们吃的那个就只有小碗那么大,我还以为汽锅也就只有那么一点点大呢。”
“听导游说,这汽锅是云南的特产,”舅妈说,“要不是这东西容易碎,加上千里迢迢背回来太麻烦,我还真想买一只回来呢。对了,你们这个又是打哪儿弄来的?”
奚风烈抢着答道:“菜场旁边那家陶瓷店里就有卖的。”
“咦?那里有卖吗?”舅妈说,“我怎么从来没看到过?”
“有啊,就放在门口角落里,我也是无意中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