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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肥田不耕没人要,瘦田耕开人人争,“秘密”传开以后,瓜北大营竟相钻营,与三大家族有亲的遍托关系,没有亲戚的花钱也争着要往东边来,免得吃亏。
曹元忠眼看时机已经成熟,这才下令,将瓜北大营的兵将分批调往东方,军人先至,只一个月内便依地形入驻军屯地点——虽只是十九片荒地,但都面积比他们在沙州老家的田亩多出数倍,张迈拨出来的这十九个军屯地点,水土较之沙州本来胜出多多,所以沙州兵抵达之后尽皆欢喜,当初在沙州时任你怎么说他们也不肯轻信,如今却是眼见为实,看出在这边开创基业确实比挤在沙州好,更有不少人当即催促沙州家属变卖沙州瘠地,赶来相依。
原来沙州军民在归义军麾下日久,已经养成了“不信官府消息”的习性,当日张迈公开引沙民东迁无人愿意,这时眼看张家、曹家、慕容家、康家、宋家、李家等大族先后向东,便人人都认为东方有利可图!
民间的力量发动了起来,一时间迁徙之众相接于途,这数万沙民东迁起来可就比牧民北迁难得多了,当初牧民北迁,一月之中就大致安定,如今沙民东迁,费时三月也还没完。
但前面三万大军已经分部各处,依着军旅编制,聚拢为十九座农牧并举的大小军屯——此即郭威沿途所见者,预计在总体搬迁结束以后,将可能从沙州迁出**万人口,都处于凉州、兰州之间,也有部分被安排到了鄯州的交通干道上。其中在金城的上下游更有两座城寨依黄河而建,名曰小北城、小西城,都位于黄河西岸,与东岸的金城一起构成一个三角形。
后唐朝廷闻说果然大骇,李从珂下令边境诸州都加派间谍侦察天策军动向,李从珂本来以西面局势稍缓,正要戮力于内政,这时又将原本收归中央的部分钱粮发了下来,以作西北增防之用,至于本来就要进行的削藩之事也推迟了。
石敬瑭听说此事之后也松了一口气,天策军只是执行了一项内政,但却导致了后唐境内原本剑拔弩张的形势竟因此缓和了下来。
慕容归盈所定这条计谋,郑渭、李膑等人洞若观火,他们原也不是想不出这一招,只是这一招若由他们使出,怕就难以收到如今这般功效。
曹元忠在三万沙州兵抵达之后,又亲自下田野率领他们开垦荒地、重修水利设施,以图赶在冬天到来之前播种,至此凉、兰形势一日好似一日,张迈见曹元忠果然办成了这件大事,对他也更加信任,又升了他做上将军以嘉奖他的大功。
张毅眼见曹慕康三姓宗族遍布凉兰,心中忧虑,与两个儿子商议说:“没想到曹元忠会来这一招,多半是慕容归盈定的计策,这个小老儿好生厉害,这么一来,凉州中枢便形势大变,这三万人平时务农,缓急之际又可为兵,曹元忠有了这三万人做底子,往后说话的底气就不同了!他曹家如今内有大公子做号召,外有沙系军民做呼应,等到这几万人在凉兰一带站稳脚跟,只怕就连我们都得仰起鼻息行事了。”说着甚觉沮丧。
张中谋却道:“爹爹,我却觉得事情不至如此悲观。元帅并非昏庸之主,如果曹氏势力过大就有可能形成尾大不掉之患,那样一来元帅为了要制衡他,必然会抑制曹氏而抬启另外一派人马,曹元忠虽然封了做上将军,不过那只是为了安抚东迁的沙洲军民,让他们安心,说到军功他根本没法跟薛复相比,你看吧,我料定不久之后元帅多半就会升多一二位上将以作平衡。至于政务更是操在郑渭手中,我们只要靠紧了这两人就肯定没事。”
张毅哼了一声,道:“薛复的军功虽高,郑渭相权虽重,但终究是随时能免职的外人,斗不过的。若是郭洛在这里或许还有得一拼,现在却……”说着连连摇头:“郭夫人至今没为元帅生下一个孩子,就算是郭家,如今只怕也比不上了。”
父子正自商议,忽有急令从天策上将府传出,要他们父子二人都赶过去商议大事。
张毅道:“现在都已经入夜了,什么事情这么急?”
传令者道:“属下不清楚,不过好像是北庭来的消息!”
(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北庭惊警
第二十八章北庭惊警天策元年开春以后,阿尔斯兰给张迈写了三分信,信使却不再走宁远再转交凉州,而是走伊丽河,逆流而上,经过上游的伊丽城,然后转而向东,从北庭一路直接去见张迈。这条路是丝绸之路北道的一个分支。
阿尔斯兰与毗伽曾约定了以一个大致的疆域分界点,但北庭盆地的地形与中原不同,游牧民族分界的习惯也与汉民族不同,双方的分疆概念十分模糊。天策军吞并北庭回纥后,便宣布继承了北庭回纥的旧疆,实际上天策军的控制力也没法覆盖整个北庭盆地,军民主要集中在天山北麓尤其是北轮台城附近,离北轮台城越远唐军的控制力就越弱,北轮台城以西八百里、以北七百里,便连隶属天策军的牧民都没有了。
饶是如此,震于张迈吞毗伽、败契丹的威势,阿尔斯兰在过去的半年里也不敢轻易东侵,不过杨易几次派人与阿尔斯兰探讨双方疆界,阿尔斯兰也一直没有明确的回复。双方以友邦为名而互相忌惮,持续着冷交冷战的关系。
考虑到这个不稳定因素,慕容春华便将大部分的牧民都安置在靠东靠南的地区,基本是沿着天山南麓的绿洲分布。
到了仲夏,开始有来自伊丽河流域的骑兵在两大势力的边境湖泊——黄草泊游弋,黄草泊离伊丽城约一千里,离北轮台城约二千里,以黄草泊为核心的区域便是天策军与岭西回纥的缓冲地带,慕容春华在北轮台城稳住阵脚以后,每月一次都会派遣骑兵西巡至此。
若过了黄草泊,沿着天山北麓继续东行,沿途有四条从南往北流的内陆河,河水浸润着干旱的土地形成了四个较大的绿洲,四条河流越往东水量越大,四个绿洲亦然,这四个绿洲从西到东分别是:黑河绿洲、叶叶河绿洲、白杨河绿洲和乌宰河绿洲。黑河、叶叶河、白杨河、乌宰河这四条内陆河既是四大绿洲的生命线,也是北庭与伊丽之间的四条天然防线,如今隶属于天策军的牧民已经开到乌宰河与白杨河两个绿洲放牧,在叶叶河河谷唐军安扎了一个百人军营,在黑河河谷则驻扎有一队轻骑兵哨岗。这些军人来到这么远的地方已经很难从后方得到接济,所以他们都是直接带了羊群来,就地放牧,既是驻边军人,同时也是兼职的牧民。
这一日,在最西面的黑河绿洲放牧唐军骑兵忽然发现,有一伙陌生的马群从西面跑来,过了一会,便看见一些回纥装束的牧人在后面赶马。
队正迎了上去,大叫着让这些人离开:“你们是谁?是哪一部的?这里已经是天策军辖下,要在这里放牧,得先来我这里登报!”
但换来的却是对方的一阵讪笑。
这时候副队正忽然拉住了队正,低声说:“他们好像是回纥人!”
队正心中一惊,天策军自对西北诸部进行统治,每一部都发了一支旄旗,上面镌有龙形图案——那就是天策军的标志,但这一部牧民却没有旄旗,队正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游猎部族,派了副队正上前交涉,过了一会,副队正脸色苍白地回来,说道:“果然是岭西回纥!”
队正吃了一惊,赶紧向北轮台城驰报。
这时候的北轮台城经过半年的增筑,面积已经扩大了三分之一,又在正北当道安了一座以石头间插木柱的平原砦,在东南靠山处立了一个山地砦,又以木篱笆与碎石堑将一城两砦联了起来,成了一座联城。
北轮台城内,安守基道:“黄草泊尚属于北庭、岭西的争议地,但黑河绿洲却肯定就是属于北庭,阿尔斯兰纵容部落开到这里,那就是犯我疆域了。必须派人往八剌沙衮谴责他们!”
“空口谴责么?那是弱者干的事情!”慕容春华道:“如今我军威震西北,就连萨曼对我们的态度也毕恭毕敬起来,天策强而八剌沙衮弱,阿尔斯兰居然还敢来摸虎须?”便派出三千骑兵西巡,驱逐越境的回纥牧民。
东犯的回纥部落望见唐军骑兵来驱逐又退回了黄草泊一带,消息传回北轮台城,安守基笑道:“阿尔斯兰果然不敢冒犯我们,这次看来只是试探试探我们,若我们软弱,他便要得寸进尺!”
慕容春华亦以为然,笑道:“现在可以派人去八剌沙衮谴责回纥人了。”
正要派人前往八剌沙衮谴责岭西回纥,西北面忽有消息回报,说有大批兵马从西北涌下,如今已经占领了盐泊州都督府旧地,并迅速向白杨河下游移动!白杨河绿洲的天策牧民闻讯已经东撤,派往黄草泊的三千骑兵怕被截断后路也请命东归。
原来北庭盆地向西有两个缺口:一个缺口在正西面,沿着天山北麓经黄草泊附近通往伊丽河流域,继续往西就可抵达八剌沙衮——这是山北正道,虽然有些路段也很难走,但一路都有绿洲与水源可以补给。另外一个缺口在西北面,必须绕道千里经由多坦岭缺口(在今新…疆塔城附近)经大唐盐泊州都督府旧地(在今克拉玛依市附近),再越过沙漠,才可抵达白杨河下游!不但路途迂回数千里,而且沿途或高山、或沙漠,极其难走。
草原部落联盟之间的边境摩擦无日不有,所以黄草泊有事也属寻常,但敌人竟然绕路数千里从天策军兵力无法直接控制的多坦岭缺口南下,那就不是摩擦与误会,而是筹谋已久的奇袭了!
慕容春华一听到消息,马上意识到事态的性质已经完全改变了。
“阿尔斯兰要和我们正式决裂了?”暗中吃惊的慕容春华接到消息后迅速派遣骑兵迎敌,同时将军情向小金山以及凉州飞报。
从伊丽河到北轮台城之间商路未通,民间没有来往,所以天策军虽然在八剌沙衮安插有细作,但情报却得通过宁远辗转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