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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声-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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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还花银侠友解囊 遇茶商公司创议
  却说钱伯廉接着余小舫的信,吓了一大跳。仲和揣其神情,料想有大不了的事,问道:“什么信,伯翁这般惊疑?”伯廉道:“不相干,这是小弟的家事。”仲和也不言语。伯廉无心吸烟,急欲回寓,看那烟盒子里还剩一口烟的光景,就叫堂倌拿洗脸水来,合仲和斟酌道:“小弟要到嘉定去一趟,茧子要是来了,请仲翁作主;分帐时,待小弟来再分。”仲和道:“那个自然。伯翁有贵干,但请放心便了。”伯廉付过三角小洋的烟资,即便下楼,合周仲和拱手而别。回到寓里,左思右想,没得主意,要见总办吧,徒自取辱;要回花行呢,同事离心;况且这事体原是自己的错。仔细一算,净亏了帐上三千多银子,不知道茧子的销场如何,万一出脱不了,那是坍台就在目前;果能赚得几文,商务中倒还混得过去,只是这个美馆脱了可惜。想了半天,忽然拍案大喜道:“我有法子!这总办做事,本没主见的,他见我亏空这许多银子,万不敢撤我这个差使,为什么呢?怕我还不出哩。我要是不则声,他倒要虑及将来,我莫如自行检举,到他那里投首去,他反放心了。”想定主意,安心睡觉。
  次日一早起来,就雇东洋车赶到杨树浦,叩金总办的门,却见那前次放掉顾月娥的女仆前来开门。伯廉满面笑容道:“你托我打的戒指打好了,今天特地送来。”说罢,在身边尽掏,掏了半天、叫声:“哎哟!我不知道在那里失落的,这便如何是好!唉,可惜,可惜!那戒指不用说,不但金子好,就是那块钻石,也值二三十块洋钱,我还是买的便宜货。阿姆,我实在对不住你,我另送你一个吧!”说罢,把手指上带的戒指,除下来递给她。那女仆陪笑道:“钱师爷,你也太客气了!我只要打个银的,你为什么替我打起金的来!你的戒指,我恐怕带不来的。”一面说,一面带,可巧合式,当下大喜,千恩万谢的谢这位钱师爷。谁知伯廉的金戒指是假的,只消一二角小洋,在青莲阁茶楼上,就买得来的了。伯廉问她总办起来没有,她道:“还没起来哩。钱师爷,请门房里等一歇。”女仆领了伯廉走到门房里,那门丁见上房女仆领来的人,那敢怠慢,好好的请他坐了。不多一会,听见总办咳嗽的声音。伯廉再三央求那门丁去回,总办果然请见,开口便问道:“伍实甫会见了吗?”伯廉站起来道:“没会见,晚生这会儿是来告罪的。”总办惊道:“你有什么罪?”伯廉接连请了两个安道:“晚生实在一时糊涂,因华发厂里的小东家斗做茧子,晚生抬在场面上,没法,不能不答应;及至当场答应了,自己又没银子,又不好回复,看看现在没花好收,去年的花,也算收得便宜,存下三千多两银子,斗胆把来移用。晚生原指望茧子出脱,随即本利归还帐上,却也不想赚钱,不过应酬那范慕翁罢了。料想慕翁家里,那般富厚,赚了钱,不必说;就是没赚钱,这银子也千稳万当的,他定然交还晚生,那时把来办花不迟。晚生不敢瞒了总办,特来禀知的。”仲华听他一派奸刁话,很觉动气,也顾不得他的面子,便道:“你又不是第一次当同事,那里见过公中款子动得的吗?银子存在那里,你不要管它用得着用不着,总不是你可以借用得来。如今银子是用出去了,还拿这话来搪塞我,当我什么人看待呢?你自己去想想该不该便了!”伯廉听这口气不对,站起来又请了两个安道:“晚生赶紧设法归还,等不得茧子出脱的了。”仲华道:“这还像句话,限你三日内交还这三千多银子。要交不出时,也休来见我。”伯廉答应了几个是,慢慢退出。仲华也不送他。
  伯廉出了公馆的门,袖中拿出手巾,把头上的汗擦干了,跑到总帐房里,想找薛子莘说个情,偏偏子莘昨天出去还没回来哩。伯廉料着厂里同事,没人合他要好的,只得走出厂门,却好有一部东洋车,伯廉跨上去坐了。回到新登丰,满肚踌躇道:“这三千两银子,张罗倒还容易,只是银子交出,馆地没着落了,我且听其自然。他要辞了我时,我便老实笑纳这三千两头,有何不可。”主意想定,乐得宽心。
  当晚又约了周仲和、张老四、胡少英这班人,吃了一台花酒。席间谈起茧子的事,仲和道:“我看慕蠡这人,总要算得少年老成,断没有什么荒唐的事,除非病在途中,不然为什么一封回信也没有呢?”老四道:“他去了十几天,他老人家也很记挂他,据说他家信都还没到哩。”伯廉道:“我这两无倒还没事,我上无锡去趟吧。”少英道:“伯翁能去,是好极的了。”正说到此,仲和的马夫递上一封信来,道行里的阿大送来的。仲和接信在手看时,确系慕蠡的信。仲和大喜道:“慕蠡有信来了,我原说他不会误事的。”当下拆开,大家聚拢看时,内言:“弟不该在苏州耽搁了几天,开秤迟了几日,少须吃亏,只怕收不上二千担茧子。现在是四十三两一担的光景。”伯廉道:“收不上二千担呢,倒不要紧,只是四十三两的价钱太大了,恐怕卖不出去。”仲和道:“还好,少赚些不要紧,只要货色正路,总不至于吃亏。”各人放下一头心,只伯廉虑到折本。酒散后,大家商量写回信。又到少英店里,拟定稿子,信中劝他少收,早些回沪。
  自此无锡、上海不断的两处函商,信息灵了许多。到得茧客三三两两的回上海时,只慕蠡不见来到;并且连信都没有了。伯廉打听上海市面行情,知道上等茧子,卖到四十六两一担,计算着还有三两银子一担好赚,那盼望慕蠡回来的心,分外急切;天天到华发厂去探听,那有影儿。又迟两天,茧子来的多了,价饯就跌落一两。伯廉大惧,只是干着急,莫可如何。这晚一夜何曾睡着。天明时朦胧睡去,直到十一点钟,还未醒来。仲和来了,打门好一会,伯廉才醒过来,慢慢穿好衣裤,开门时,原来是仲和。伯廉道:“我今天失敬,对不起的很!”仲和道:“我们还说客套话吗?我特来看你,为的就是茧子那桩事。”伯廉急问道:“茧子的事,怎么样?”仲和道:“我只道慕蠡是靠得住的,那知道他恋了个周翠娥,就把正事耽误了。昨晚杨陶安来找我,说茧子己到,还在船上。慕蠡在苏州住下,他有信在此,你看吧。”怀中掏出信来。伯廉看过,呆了一会,道。“据他说,后来收的三百担,是四十四两。这般大的价目还了得?不是白辛苦一趟么!如今行情一天天的跌下去,他还说要等他来再议,栈房钱加上去,那里能赚钱?看这光景,今年茧价,不见得再贵上去的了,莫如我们作主代销了吧。”仲和道:“这又不便,他要怪的。”伯廉道:“我们不怪他,他还能怪我们么?”仲和道:“我们且会齐了张、胡二位,把茧子安放好,再议。”当下伯廉叫一碗面吃了,过足早瘾,便去访张、胡二人。又找着杨陶安,把茧子起上了栈,回到四海昇平楼吃茶。只见掮客陈新甫走了来。伯廉问他茧子行情,新甫道:“今年很奇怪,逐天跌涨价一两,茧客都不肯谈买卖了。我也不劝他们早卖,横竖是要涨上去的。”伯廉听了,略觉安心。新甫道:“慕翁收的茧子,听说价钱很贵,不知道有多少担。”仲和道:“一千三百担光景,四十四两一担哩!”新甫微微笑道:“吃了苦头了,通无锡没有这个行情的。”伯廉听了,默默不语。新甫又道:“你们茧子要卖时,找我便了。”仲和道:“那个自然。”新甫匆匆辞去。
  隔了三日,慕蠡已回,各人见面,无非谈茧子的话。慕蠡不信行情这样跌落,就去找了个熟掮客吴月坡来打听细底。月坡道:“外国丝一年多似一年,中国商家,还有甚么指望呢!他们一个行情做出来,不怕你们不依。我是看透了其中毛病,恐怕只有落下去,不会涨出来,劝你们早些出脱吧。那三百担照本卖,一千担赚一千银子,譬如白辛苦一趟吧。”慕蠡那里肯听。仲和、伯廉倒也劝他早出脱为是。慕蠡是富家公子,不在赚钱折本上计较,总要拗过这口气来,便道:“诸位不须着急,只宜静候,我倒要博他一博。将来赚钱,大家均分;折本,我一人独认便了!”伯廉道:“这话当真么?”慕蠡道:“那个说假话呢?不信,我可写下字据来!”仲和道:“说那里话!正经我们从长计议。”慕蠡道:“我是喜爽快的,省得大家担心,莫如我一人独做好些。”伯廉道:“说顽话哩,慕翁不必多心!我们吃番菜去吧。”当下大家走到金谷香,吃完番菜,伯廉拉了仲和,仍到绮园躺烟灯,还没吸完一口,那小家人猴儿又来了,道:“伍师爷来找老爷,说那花行里的三千银子,要再不还时,巡捕要来了。他约老爷明天在三万昌吃茶,议这桩事。”伯廉惊忧无措,只得把实情告知仲和。仲和道:“你为什么不早说?三千两银子,算不得什么事,也要把巡捕来吓唬人?你们那金总办,也太器量小些!”伯廉道:“可不是?他一文钱都看得甚大,宁可被人家一竹杠敲一万八千,就不则声;我规规矩矩的借用三千两,还合他说明了,就不给我这点儿面子。这事我知道,那伍实甫在里面挑拨他,想讨总办的好,夺我这办花的事儿哩。”仲和道:“这人也太阴险了。到底外国人好共事,他除非不信这个人就不用;要用了他,随你别人想尽千方百计,要攻讦这人,他总不听的。你的事不要紧,我借给你三千银子还他,看他怎么说!要是总办辞你,也不怕,我荐你到茶栈里去。张老四前天还托我找朋友哩。”伯廉感激不尽。烟后就同仲和回行,打了三千两的银票,交给伯廉。
  次早,伯廉起得迟了,实甫已在外面等了多时,见面后,伯廉很发一场话,道他不顾交情。实甫道:“须不干我事,这是你同事不好,到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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