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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泥湖年谱-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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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霞之说:“她一来,会有多少人讲闲话?乙字楼的许素珍她们正找不着话茬儿,你这不是送上门了吗?”

  李昆吾说:“如果人家知道我有这么个女儿,而你不让她上门,那闲话不是讲得更厉害些吗?”

  陈霞之说:“她一来,你就会只想着女儿,哪里会顾我儿子?”

  李昆吾说:“你这是什么话?女儿是我的,儿子难道不是我的?”

  两人大吵一架,陈霞之哭得两眼红肿了好几天,饭菜都没有好好去做。李昆吾无奈,只好去信说陈远南是个好青年,但你们两人不在一座城市居住,将来生活会非常不方便,最好还是在重庆找一个,以便照顾。李书爱却似知道了李昆吾持这一态度的原因,立即回信说:如果仅仅只有两地问题,那就不是问题了。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相信将来生活照顾之类的问题,定会得到解决。但如果是阿姨不同意我来爸爸家,我可以考虑拒绝远南。希望爸爸明说,以便我回绝远南时也有理由。李昆吾看后吓了一跳。心想,倘若李书爱真这么做,陈远南一怒而说开来,我还有什么脸面在机关做人?李昆吾赶忙回信给李书爱,说是绝不是阿姨的意思,仅仅是为你婚后仍然一人在外,无人照顾而担心。

  李书爱没有再回信。只在这年的寒假,一路乘船而下,来到汉口。李书爱理所当然地住到她父亲的家里。她不顾陈霞之阴沉的脸色,进门便告诉父亲,她是来这里结婚的。然后微笑着对陈霞之说:“阿姨不会觉得我拿这里当娘家有什么不方便吧?”

  李昆吾忙说:“你这说的什么傻话?你是我的女儿,这里当然是你的娘家,你的喜事也是我们家的喜事呀!”

  李书爱便很高兴地说:“太好了爸爸。我也不需要爸爸为我准备什么嫁妆,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我只想风风光光从自己的家里嫁出去。所以只要在远南来接我的时候,爸爸为我放一挂炮仗就行了。我要让他的朋友都知道,我爸爸是特别疼我的。

  这就是爸爸给我最好的嫁妆。“

  李昆吾心里十分感动,心想女儿到底懂事,体谅他的难处,办婚事不事铺张,只要放一挂鞭炮,这炮仗自是用来代表一份情意而已。李昆吾想到此,便满口答应道:“炮仗是无论如何都要放的。我李昆吾嫁女儿,怎么能不放炮仗?”陈霞之气得脸色苍白,却无话可说。

  陈远南在机关青年大楼的集体宿舍居住。因为无宿舍房,即使成了家,也还得继续留住集体宿舍。所幸宿舍是两人一室,同室人已另外觅得住所,这间屋子便成了陈远南和李书爱的临时小巢。陈远南因是孤儿,无亲无戚,簇拥他前去迎新娘的人都是处里同事。既是同事,与李昆吾自然也熟,迎娶新娘时,便纷纷打趣说,李工,原以为你家就书奇和书宝两个和尚头哩,没想到竟藏了这么个漂亮女儿。又说,李工,早怎么不让我们知道呢?让陈远南这小子占大便宜了。更有嘴没遮拦者道:李工呀,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女儿呢?肯定做学生时跟人偷情所生是不是?李昆吾知是说笑,便也一笑了之。

  陈霞之面上却有些挂不住。她穿一身旗袍,面容妩媚,对着前来接亲的人们,扭着腰肢,笑道:“你们李工呀,心肠就是好。不管谁来找他认爹,不管人家心怀什么诡计,他都相认。平常也没见写什么信问安问好的,一到要花钱开销时,就二话不说地闯上门。他这一好心不打紧,人家还真以为自己是这个家的主人了,险些拿我当了李家雇来烧饭做卫生的老妈子。唉,不晓得,今年风风光光嫁一个,明年会不会从北京上海还冒一个出来。”

  陈霞之的话夹枪带棒,李昆吾一时下不来台。新娘子李书爱亦气得嘴唇发抖,几欲发作,被陈远南耳语几句,方未多言。陈远南笑道:“陈阿姨真会说笑,明年再冒一个更是好事,你们家多几个女婿,以后买米买煤这样的活儿,都交给女婿们来做。”

  李昆吾这才松下绷紧的神经,笑说道:“是呀是呀,我这里是来者不拒,明年再来一个,打桥牌就可以凑齐一桌了。”众人便都哈哈大笑,新娘便在笑声中,冷淡着神情被迎接而去。

  李昆吾望着远去的队伍,想着女儿已成他人之妇,又想到她的母亲生她一场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心里有几分怅然。转过脸来,见陈霞之一脸冷笑,便又心生愠怒。

  李昆吾说:“你又是何苦?!书爱今天就是陈家的人了,你何必在她临走前,说那些怪话?”

  陈霞之说:“我知道她这么大张旗鼓地在我家门口办婚事,就是要出我洋相。

  她让我难堪,我就不能让她难堪?“

  李昆吾说:“书爱她到底也是我的女儿,是我的亲骨肉。我已经对不起她母亲了,我怎么能再不办好她的婚事?再说她的要求也并不过分,只不过放放炮仗,增加点喜庆而已。你有什么容不得的?”

  陈霞之说:“我容不得她?我不过是要好好地保护我这个家。她那副不动声色的样子,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想着替她妈报仇哩。我还看不出她来?别看她小小年龄,可不是个善辈。”

  李昆吾说:“你胡说。她是我女儿,你脑子放清楚点。”

  陈霞之说:“等以后她把你这个家弄垮了,你就知道我是不是胡说!”

  李昆吾在女儿嫁出门后,竟大动怒火地同老婆陈霞之吵了一架,吵得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了什么。许多好事者,在迎嫁队伍走后,听到吵架声,便继续站在窗下门前听下去。一份热闹有两份内容,并且得以延长,似乎是一件令人快意的事情。

  好事之徒三毛和嘟嘟,亦挤在李家窗下偷听,想要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听完回家跟丁子恒和雯颖说,原来结婚就会让爸爸妈妈吵架,他们两个将来都不准备结婚了。听得丁子恒和雯颖大笑不止。

  二

  春天的微风再一次吹拂过来。仿佛沉睡了一冬的土地,醒后卸下背负的寒流,长长地嘘出一口暖气。随春而至的日子一天天明丽。人们一觉睡醒,发现原野碧绿,遍地蓬蓬而出的绿芽骄傲地展示着全新的生命。彩蝶也开始在太阳下飞舞,灿烂的翅膀拍打着阳光,自由自在有如精灵。满街曾经无精打采的行人,脸上渐渐呈出健康的红润。于是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发现,最困难的岁月业已过去。

  总院机关里也仿佛在恢复以往的生气。俱乐部楼上又开始有了一阵阵的喧闹之声,歌声夹杂着二胡和笛音,常常和风一起吹入人们的耳朵。青年团在举办学习雷锋的活动,各处团支部亦办了学雷锋墙报。墙报有雷锋事迹介绍也有歌颂文章和诗歌。青年们总是特别有活力,墙报设计得很是鲜艳夺目,上下班时便吸引了许多人。

  这天,丁子恒站在一处墙报前很仔细地看有关雷锋的事迹。这个青年人的善良和无私深深地打动了他。他想,所有的青年人都能向雷锋那样工作学习和为人处世,那该有多好。“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的温暖,对待工作要像夏天一样火热,对待个人主义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这话说得很有意思。

  正在这时,一个熟悉的面孔意外地出现在丁子恒面前。丁子恒不禁脱口而出:“皇甫……主任?”

  瘦小的皇甫白沙亦在看雷锋的事迹。他听见惊呼,平静地扭过头来,朝丁子恒点点头,低语一声:“叫我皇甫就行了。”

  丁子恒顿了顿,觉得直呼其名不合适,便索性省去称呼,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皇甫白沙说:“春节前。摘了帽子,就调我回来了。丁工,我好像听说你现在在施工室?”

  丁子恒说:“是呀,1958年我就离开了总工室。我觉得在施工室更能发挥我所学的专长。”

  皇甫白沙说:“那好,今后我们是同事了,还请你多加帮助。”

  丁子恒惊讶道:“你调到施工室了?”

  皇甫白沙说:“是的。我刚刚摘了帽子,”他苦笑了一下,又接着说:“从此以后,像你一样,专搞技术,或许更好一点。”

  丁子恒忙说:“我是只会搞技术,不会其它。这样也不好,觉悟总是比别人提高得慢。”说过这些,丁子恒觉得他还应该为皇甫白沙来施工室说点什么,他想了想,说:“欢迎你。”

  皇甫白沙一笑,说:“谢谢。”

  皇甫白沙被安排在了施工布置组,恰好同丁子恒一间办公室。皇甫白沙上班的第二天,室里安排丁子恒去乌江渡枢纽出差。下班时,皇甫白沙叫住了丁子恒,说:“丁工,你现在回家吗?”

  丁子恒说:“是呀。”

  皇甫白沙说:“对不起,我能不能同你一起走?”

  丁子恒有些惊异,怔了怔。皇甫白沙便说:“我主要是有些问题想请教你一下。

  如果你不方便,就算了。“

  丁子恒立即脸色发红,他知道自己怔忡一下原因,忙说:“哪里哪里,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同住乌泥湖,一道走也很自然。”

  皇甫白沙说:“我离开总院机关好久,过了几年封闭的日子,不知道现在总院的总体规划情况。我想请你给我介绍一下,好让我尽快熟悉和了解工作。将近五年的时间,我几乎是个废人… ”

  丁子恒听着,心里便有些感动。

  两人一起走出了办公大楼。沿着花坛且谈且行,不知不觉间便出了机关大门,踏上了返家的大道。因是上下班时间,大道上路人渐多。乌泥湖距总院机关较远,许多人都骑自行车上下班。骑在车上的人见到丁子恒和皇甫白沙并肩而行,打招呼间,似乎都有惊异之感。丁子恒便觉得自己同皇甫白沙在这样的时间和这样的路上同行,未免失策。倘若有人要找麻烦,又怎么能不把这事当做一件事来说?一直到拐上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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