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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间微微哽咽，她打断他道，“先生的好意我不是不懂，只是……”
她顿住，他拂开她颈上的黑发，接着她的话说下去，“只是方式有很多种，却为何要那样对你……是么？”
她咬唇不答，只听得他又是一声轻叹。
“阿九，在你眼中，我是个怎样的人？”
子虞转头看向他，根本没料到他会问她这样的问题。他总是这样出人意料，叫她措手不及。
他是个怎样的人呢？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先生是仓国位高权重的右相，是翠微苑里最尊贵的统治者，是……”
“那是别人的眼光，我只问你，我在你眼中是怎样的一个人。”他抚顺她的长发，握了一束在手中，淡淡的看着。
子虞摇摇头，垂下眼睑，看着烛火闪烁投下的暗影变幻，“我想，先生是个棋艺高超的对弈者，赢的那一方，永远是先生。”
苏慕之放下那束黑发，轻声道，“你想错了阿九，我只是个平凡的人。在想要独占的人面前，偶尔也会失控，就像那夜对你……”
该信么？可以……信么？
他低头，软唇贴上她的后颈，一阵湿软激得她浑身战栗，那是种心动的感觉，心跳陡然加速，脸上立刻飞起一片红晕。
“每时每刻都想要你阿九，疯了一样。”他扯下她肩上的衣衫，顺着她的脖颈往下，双唇游走在她肩上光洁的肌肤间。
子虞感觉到他扑在肩上的呼吸，热得发烫。
“先生，别这样。”她退开身子，拉上衣衫，肩上暖暖的，心上也暖了起来。
苏慕之自嘲似的轻笑一声，白袖一展便将她拥入怀里，在一个翻身，整个人将她覆在了身下。
他认真的看着她，不让她避开他的目光，低头在她的唇上轻轻一点，“恨我么？即便是恨我，也想要你。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这样一个自私的人。”
如此说来，那夜他对她，并不是无情，而恰好相反，是太过有情……原来错怪了他。
“那为什么，我要你同我一起离开，你又不肯？”她的眼圈潮红，语气激动得颤抖。
苏慕之深深的吻住她的唇，软舌与她的舌缠绵悱恻。她越是避让，他越是霸道的占有得更深，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感觉到他的身子在轻轻的战栗，握住她手的那双手，紧紧扣住她的十指，好像害怕她会消失不见一般。原来先生这样睿智理性的人，也会在意一个人这么深。
子虞渐渐安静下来，不再回避他的吻。看她闭上眼，他更加肆虐的侵占她口中的柔软香甜，直到吻到最深处，才放开她的唇，细细的看着她的双眼。
“阿九，我不该是你的归宿。”他说，“你只要记得，我是这样的喜欢你，就够了。”
“这样好不公平。”子虞说完，眼里已经蓄满了泪。
苏慕之俯下身子吻去那些泪，在她耳后轻吻，柔声道，“世上本就没有公平的情感，不是么？”
子虞无言以对，他说的话，没有不对的，每一句都那么血淋淋的无可厚非。
苏慕之坐起身子，抱她起来，仍旧让她靠在怀中，低头温软的看着她，“丫头，别再与我生气了，可好？”
“不好。”又说喜欢她，又说不是她的归宿，这算什么？子虞对别的事都可以不在乎，可是对他，她却好像是恋爱中的小女人一样的锱铢必较。
他刮了刮她的鼻梁，笑道，“那要怎样我的阿九才肯消气？”
不是谁的，不是他的，连自己的都不是，她不属于任何人。只是这样的话在灯下的暧昧中说不出来。她看着他弯月般的笑眸，一瞬间有些恍惚，有风吹进车厢，一丝清冷拂上面颊，微凉如他的指尖。
“子虞也会做让先生不高兴的事，先生也会消气么？”她眨眨眼，看着他。
苏慕之握住她的小手，厚实温暖的掌心覆盖住她的手背，眸色温软，“五皇子向我要的人，不是你。”
子虞睁大双眼，“花牒已经下了？”
“牒文在我手上，还未批复。”苏慕之笑笑，掀开软帘看了看，马车已经快到翠微苑了。放下车帘，他对她道，“阿九，有我在，你的人生便不会有风浪。”
“为什么先生要决定我的人生？”她冷冷的问。
是笑得轻暖，眸中的水雾若云若月，语气格外温和，“你还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先生知道？”
他不答她，只是深深的看着她，好像要看入她的内心一般的深。
第121章 入世（十六）
更新时间2011…11…20 14：53：01 字数：2163
他不答她，只是深深的看着她，好像要看入她的内心一般的深。
她正不知道怎么回避他的目光，正巧马车停了下来，想是已经到了离园门口了。景漠在门上敲了两声，子虞起身来开了门出去，景漠曲着一条腿坐在马车门外，侧着身子并没有看她，刀刻般的侧脸在夜色中越发显得刚毅坚决。可是子虞偏偏从他面上看出了柔软，就算天下的人都欺骗，背叛，至少眼前这个人不会。他就好像是荒漠中的绿洲，水上的浮木，那么厚实稳重，叫人安心。
“不下车？”景漠见她一直看着自己，也不说话，便转过脸来问了一句。也不知是不是月色下光线昏暗，他看到她的眸中，竟然闪着一点水光。
子虞低下头，扶着车门下了车去。
景漠拉起马缰，对她道，“我送先生回去。”
里面却传来一声淡然的答话，“不必了。”话音刚落，一袭素白便从马车上轻飘而下，落到了子虞面前。苏慕之抬起白袖拂了拂她的脸，对她笑道，“难得月色好，绕过碧湖回去，权当散心。”
她抬起头望着月下他的脸，眉目分明，眸色浓黑，好像是月上下来的仙灵般。
“先生也会有心事？”
他只是淡淡一笑，便转身离开了。那一袭清冷的白在月夜中淡如水色，却在她眼底生出烟光碧火，好像烟火般的绚烂。
“哟，妹妹还是这么惹先生疼爱，先生去参加国宴也只带妹妹一人去。叫我们几个做姐姐的好生吃醋呢。”
子虞转过身去，却见门外站着一个人，夜风吹起那人头上的银钗，叮铃铃的清响。
“五姐姐，这么晚了，怎么等在门口不进去呢？”
夙瑶冷冷哼了一声，笑道，“你是个什么货色，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我不过刚从八妹妹那里过来，有点东西要给你。不然，你以为你配让我等？”
“子虞向来敬重几位姐姐，倒不知哪里得罪了。”
“你不知道？那我告诉你好了，我兄长是当朝尚书，堂琼的爹是毒门第一，佩楚的姐姐是西域的王妃，我们从五岁便离家进了翠微苑受训，每日辰时起身，子时才能睡下，过得都是鬼一样的日子。可是凭什么你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不知从哪里捡回来的野丫头，却能得到先生的垂青？”夙瑶指着子虞的鼻子说得字字清晰，语气越来越重，“我们没少学勾引男人的伎俩，可就你这个小骚妇抢了先，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有资格在翠微苑里抢我们的风头？”
景漠站在子虞身后，翻掌内扣，一个掌风便结结实实的落在了夙瑶脸上。只见她捂着半边脸，脸色立刻黑了下来，“别仗着你有个武功高的近卫就作威作福，你也没多少好日过了。”
“姐姐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子虞听完了，不送。”子虞转身要走。
夙瑶气急败坏的拦住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冷冷道，“这是八妹妹让我交给你的信，回去仔细看好了。”
她将信往子虞手里一塞，便叫了身边的人，走了。
子虞回到房间，让樱桃点了灯，展开那信读完，便烧掉了信纸。论及智谋，虽是同一年纪进的苑子，除开璟瑜不谈，却只有佩楚略胜一筹。夙瑶虽狠，却是心高气傲谋略不足，成不了气候。堂琼生性善良，也终只是一个牺牲品。只有佩楚，有谋有狠，又知道变通，是个能进得了皇宫的人。
她的信上只是闲话了家常，并没有说其他。
樱桃站在子虞身旁，也将那信看了，见小姐烧了信纸，便皱了眉道，“不知她们又要用什么手段对付小姐，明天你可千万别去。”
“没事，你先去睡吧。”子虞淡淡道，樱桃歪歪头，撇撇嘴，要去铺床。子虞叫住她，说还要读一读书再睡，让她先去睡，她才应了一声，出去了。
子虞站在窗口，轻唤了景漠一声，他便飞身从屋檐上进了房间。一看她的脸色，再闻到空气中烧纸的味道，便知道出了什么事了——那信上有毒。
“我去拿解药。”
“等等，你身上可有护心的药？先给我一粒。”
景漠扶她坐下，倒了一杯水，从怀中取出一粒药丸融在水中，端起杯子在烛火上温了片刻，递给她。子虞喝下那药水，对他道，“这药能护住心脉多长时间？”
“十二个时辰。”他答，站起身来，“你等我，我去拿解药。”
她伸手拉住他的手，感觉到他手心的冰冷，不由得眉间一紧，他的手原来是这么凉的。
“这是个圈套，她们要对付的人是你景漠。”这一年她们相安无事，就是碍着她身边有这么一个高手，只要景漠不在了，对她下手易如反掌。本来事态也不至于急剧发展到这个地步，但是先生带她去五皇子的家宴，又带她参加国宴，问题就大了。她们从五岁进苑子就盼着能做皇子的美人，如今机会就在眼前，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得了去。
所以夙瑶动了杀心，佩楚本就渔翁得利，自然愿意出谋划策，信上的毒是无言醉，应该是堂琼给的。
景漠收回手去，淡淡道，“我不会让你死。”
“别去，别走。”子虞慌忙又去拉他的衣袖，一阵剧痛袭来，倾出去的身子便失了重心，跌在了地上。眼底火辣辣的刺痛，再睁开眼睛时，已经一片黑暗。
果然是无言醉，毒发时先是失明，继而失语，最后四肢和身体都会失去知觉，就好像喝醉了人一样，直到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