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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鼠吃田鼠,这景象还真是少见。
那老鼠咬死田鼠后,就地几口吃下去,随后略过我们脚边,嗖的一下窜没了影儿。这时,那些杂草越动越厉害,更多的老鼠从我和胖子脚边跑过去,最后我们打着手电一看,下方的草丛,如同有风在吹一样,荡起一片暗绿色的波浪,向着上方涌来。
我头皮一麻,他娘的,该不会全是老鼠吧。
胖子爆了句粗口,道:“快,躲回帐篷里去。”我和胖子拔腿就往回跑,老鼠这东西,一只两只,我一脚就踩死了,但数量一旦增多,那是要人命的。当年在秦岭的斗里,我差点就栽到了老鼠手里,现在看这阵仗,居然是比秦岭尸阵里的老鼠还要多。
我和胖子一口气跑回篝火边,帐篷的链子已经被拉开,显然闷油瓶和老胡也被惊醒了,胖子嗖的一下钻进去,动作比兔子还要快,我在他后面慢了半拍,便觉得有老鼠已经爬到了脚下。
这些东西速度十分快,我前脚进了帐篷,后脚就听到吱吱吱的声音,密密麻麻,铺天盖地,听得人汗毛倒竖。
紧接着,帐篷一阵作响,外面的篝火似乎也被老鼠压灭了,橘黄的火光暗淡下去,眼前顿时黑乎乎一片。
我们四个大男人,挤在帐篷里很紧,那些老鼠的目标并不是我们,但我们帐篷所处的地方,是它们的必经之路,一时间,帐篷趴趴作响,有很多老鼠,直接就从帐篷上爬了过去。
我都怀疑,这顶帐篷会不会顶不住老鼠的压力,最终崩溃。
帐篷处有几个手指粗的通风口,不时就有老鼠的脚陷进来,整个帐篷里都充斥着一种恶臭,许久,周围才安静下来,我听着已经没了动静,这才舒了一口气。
娘的,都说巴蜀人杰地灵,是出了名的神仙汇聚之地,现在倒好,神仙没见着,这一路上就没有消停过。
我暗暗骂了一声,出了这斗,以后再也不来四川,正准备去拉开帐篷链子,整个人突然被人扯了一下,顿时栽倒在气垫上。
黑暗中我看不清是谁在扯我,但倒下去之后,我发现闷油瓶正贴着那个通风口,似乎在看什么东西。
我立刻小心翼翼爬起来,凑过去一看,顿时忍不住眨了眨眼,。
天呐,就在我们帐篷外面,居然有一只比狗还要大的老鼠,长得跟小牛犊子一样。那老鼠肥嘟嘟的,身上的皮毛油光水亮,两只眼睛不是黑的,而是赤红赤红的。
红眼老鼠,在民间,被称为鼠王。
那只鼠王行动比较慢,不急不燥,围着还在冒火星的篝火打转,片刻后,它转过身,两条后腿像狗一样开始刨土,刨出去的土全部压在火星上,很快,篝火完全灭了。
没有了光源,我只能看到鼠王那对通红的眼睛。
接着,它似乎转了个身,在火堆的遗迹里叼了块东西,接着便是咔嚓咔嚓咀嚼的声音。
巫山妖棺第三十八章 鼠王(下)
我立时想起来了,是胖子烤的王老五酱牛肉。
听说鼠王是有剧毒的,最毒的是它的牙齿,被它咬一口,就会得鼠疫,而且很难消除,容易引起大面积的鼠疫泛滥。
鼠王是成了精的,在民间被称为灰仙,轻易不出洞,也不会乱咬人,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它的巢穴里,接受鼠子鼠孙的供奉。
民间历来就有五仙的说法,既狐、黄、白、柳、灰,也就是狐狸、黄鼠狼、刺猬、蛇、老鼠,这些东西是最常与人类打交道,又最容易修炼成精的,民间有请‘保家仙’的说法,将狐仙或者黄大仙请到家里供奉,可以驱邪避灾,保佑家运不衰。
其中鼠王就被称为灰仙,是最少人请的,因为老鼠性狡诈、贪婪,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灰仙一旦请入家门,如果不能好好供奉,就会遭来灾祸,到时候,想把它请出去可就难办了。
我虽然见过不少诡异事物,但对五仙的说法还是嗤之以鼻,如果真要保家镇宅,庙里的正神那么多,何必要请些邪神入家门?
我正想着这老鼠吃完快走,看着它那对血红血红的眼睛,实在让人渗的慌,但它吃完酱牛肉,却并没有走的打算,在原地转了一圈,突然一转头,霎时间我吓了一跳,因为它那对眼睛,正透过排气孔,与我直直对视。
那种目光,绝对不是一只老鼠应该拥有的,那是一种十分邪气而阴森的目光,直直盯着我,仿佛下一刻就会扑上来,我想移开目光,却发现自己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完全做不到。
紧接着,那只老鼠慢慢向我爬过来,它的嘴一张,露出两个大牙,牙齿泛着一种墨黑的青绿色。
眼见那老鼠朝着帐篷走过来,我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居然连眼睛都移不开。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伸过来,猛的蒙在我眼睛上,然后我听到闷油瓶的声音:“你们先走。”
眼前一黑,我立刻发现自己能动弹了,扯下眼睑上的那只手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到了帐篷边,甚至准备去拉帐篷的链子。
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再这儿?
胖子立刻在我后脑勺上拍了一把,道:“差点就被那肥老鼠迷了心眼。”闷油瓶看了我一眼,拉开帐篷的链子准备出去,我赶紧拉了他一把,从装备里翻出一把小口径的枪,随即指了指那个排气孔。
老胡一喜,道:“聪明。小哥你还是别出去,我听说要是沾上灰仙的血,会招来老鼠的报复,咱们今天就来个兵不血刃。”说完,他从我手里接过枪,比着排气孔开始瞄准。
我想起刚才的事情,就觉得一阵后怕,民间传说虽然诡异,但却不得不信,正所谓空穴不来风,有些东西能传承千年,还是有它的道理。
那老鼠一直在帐篷外,我不敢再去看,老胡没瞄几下,就刷刷开了两枪,接着他面露喜色,道:“成了,死透了。”
这么容易?
我透过排气口看了一眼,发现火堆处果然躺着一团黑漆漆的东西,估计就是那玩意的尸体。
我们几人赶紧出了帐篷,快速收拾好气垫,帐篷直接扔了,上面有很多湿漉漉的东西,估计是老鼠尿。
老胡道:“那些老鼠估计是遇到什么情况,所以集体出洞,连鼠王都引出来了。”
“大半夜的往山上跑,难不成山上有宝贝?”胖子说着,背上装备包,用枪拨了拨那鼠王的尸体。突然,他大骂一声,道:“靠,这是什么东西!”
我立刻将手电光移过去,一看之下,顿时懵了,那地上哪是什么老鼠,赫然只剩下一只肥厚的鼠皮!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老鼠呢……老鼠去哪儿了?
闷油瓶神色警惕,四下看了一眼,道:“鼠王跑了,那些东西会报复,今晚不要休息,连夜上山。”
一只硕鼠,居然在我们眼前上演金蝉脱壳的把戏,这一幕实在太让人震惊,鬼雷山果然名不虚传,什么神神鬼鬼的东西都齐了。
不仅我和胖子,连老胡现在都很重视闷油瓶的话,闷油瓶说完,我们二话不说,背着装备就开始转移。那些老鼠突然往山上跑,估计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我们紧跟其后,开了三盏手电筒连夜上山。
这一路连夜往山上走,非常艰辛,到最后几乎是拖着脚步再移动,很快,我们的前方出现了大片被踩踏的痕迹,痕迹很细碎,显然是那些老鼠留下的。
我们沿着痕迹往上走,走到头时,一条缓缓流淌的河流出现在我们眼前。
这应该是一条地下河,河水估计是从大型地下水出口涌出来的,河面并不宽,目测只有六七米,但水看起来很深,河的另一面,是一刃峭壁,我们此刻,已经是到了龙隐脚下。
此刻正是黎明,峭壁的具体形势也看不清楚,因此一时无法断定路线,是攀上峭壁,还是沿着河道走?如果是走河道,那么是往上游还是下游?
我们劳碌了一天,现在又无法判断路线,便在河滩上休整,准备等到天光大亮再做打算,闷油瓶让我们先睡,恢复体力。
现在即便睡也睡不了多久,闷油瓶和老胡身上都有伤,我和胖子便让他们俩休息,老胡摇了摇头,道:“那鼠王不会善罢甘休,现在不是谦让的时候,恢复体力最重要。
我奔波了一天一夜,确实累得很,便也不再推辞,也顾不得充气垫什么的,找个几块干燥的大石头,倒下便睡,这一觉无梦,睡的特别沉,最后我是被说话声吵醒的。
醒来的时候浑身舒畅,如同做了一场按摩一样,听说人在高度紧张的环境中会形成一种心理暗示,比如正常人需要八个小时才能恢复的体力,在心理暗示的条件下,身体的新陈代谢加快,细胞活力会恢复的更快,三四个小时就能恢复过来。
胖子估计也刚醒,正在河边洗脸,脸上水淋淋的,此刻正跟老胡说话。
“这些小虫子是哪儿来的?”胖子指了指河水,我忍不住跑过去一看,只见河面居然漂浮着一种灰色的虫子,密密麻麻,将整个河水都覆住了。
这虫子有些像水生甲虫,都已经死了,漂浮在河面上一动不动,我捞起了一只捏了捏,发现并没有甲壳,比较软。
闷油瓶不知去了哪里,大概是放水去了。
老胡回应胖子的话,道:“这个是四川地区特有的虫子,生活在河滩的石缝或水草根部,叫‘放屁虫’,像臭鼬一样,可以排放出一种气体进行自卫,据说人还可以吃,捉起来,让它们放完屁,然后油炸,听说味道不错。”
胖子一脸恶心,道:“大清早的,洗吧洗吧脸,眼屎还没洗掉就飘下来这么多虫子,它们这是集体闹自杀啊。”
此刻已经天光大亮,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对面的峭壁很陡,而且也很高,现在阳光并不烈,峭壁之上云烟雾绕,也看不清真容,要想爬上去,有一定的难度,也不知我们带的攀山绳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