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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出摸尸手套戴上,一手托着尸体的下颚,五指捏住他的两颊,微微一用力,尸体的嘴里顿时露出一颗散发着红色光芒的圆形珠子,我一看顿时目瞪口呆,如果我没猜错,这玩意是一枚定尸丹。
古代人下葬,有‘口含’的风俗,即在死者的舌下放一些东西,这样做有两层意味,一是死者死后,可以随身携带钱财,买通地府的牛头马面,也好少受痛苦,二来寓意着死者来生投个富贵人家。
平常人家,大多含铜钱,富贵些的则含金银,为官的权贵,喜欢在嘴里含珠玉,而王侯将相所含的,则是定尸丹。
定尸丹的制作方法早已经失传,但我听三叔讲,这东西是炼丹的道士在无意中弄出来的,就跟火药的发明一样,练着练着,就练出了一颗水火不侵,能保持尸身不腐的东西,后来又经过无数试验,使得定尸丹有了品级之分。
定尸丹是按颜色分类,从低到高,分为:暗、白、青、红、紫,定尸丹的炼制,有随机性,而且材料珍贵,因此非常难得,并不是有钱就能买到。
普通的王侯,能含个白丹都要偷笑了,青丹则算比较上档次的,已经是少见,红丹和紫丹更被誉为是传说中的东西,据说尸体含红丹一百年,就能蜕皮换新肌,含两百年换筋脉,三百年换肌肉,四百年换脏腑,五百年换骨,然后就能复活,我估计,它跟玉佣是一个道理,五百年后活过来的,是不是人那可就不一定了。
至于含紫丹,三叔说紫丹是神器,含紫丹一百年,可以羽化飞升,变为尸仙。我对此嗤之以鼻,尸体就是尸体,道士要真能练出这么牛逼的丹,那长生不老药早就成地摊货了。
但我眼前,这颗红光潋滟、熠熠生辉的圆形朱丹,赫然就是一颗红色定尸丹。我估计眼前这具尸体,就是德国队伍里那个老斗,他想必盗过不少墓,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让他挖掘到了一颗红丹,后来被困此处,临死前还希望可以复活,于是死之前,自己就含了红丹。
随着我的动作,定尸丹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这可是好宝贝啊,我下意识的把它捏在手里,突然觉得不对劲,这定尸丹一取,会不会尸变?
想到鲁王宫里被脱了玉佣的血尸,我头皮发麻,赶紧抬头一看,结果这一看,顿时吓的我手脚发软,因为我眼前的这具尸体,表面的干煸皮肤,就如同被褪下的蛇皮,从头开始往下滑。
慢慢的,露出里面血淋淋的肉,等皮掉到鼻子处时,尸体的眼睛突然睁开,里面没有黑眼珠,只有一对哈十八,血流进了眼眶,这对哈十八变成了猩红。
一股呛人的味道猛的钻进我鼻子里,于此同时,这具血尸牙关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被血沁红的眼珠子直勾勾盯着我,片刻后,那皮已经退到了它肩膀处,我手脚都是软趴趴的,现在就是把定尸丹塞回去也晚了,恐怕我手刚到它嘴巴边上,就会被它给咬下来。
我一阵虚软之后,立刻手忙脚乱的往前跑,手中的火把在奔跑中呼呼作响,随时都有熄灭的危险,但此刻我也顾不得那么多,朝着前面直跑,身后的血尸还在蜕皮阶段,但那玩意的厉害我在鲁王宫就见识过,一旦起了尸,十个我也不够它啃的。
向前跑了没几步,那种咯咯咯的磨牙声就清晰起来,我意识到那玩意已经起尸了,更是吓的慌不择路,猛然间,只觉得一阵呛人的气味直冲鼻腔,身后一阵腥风刮了过来,我没想到这血尸这么快就来了,这时再跑也没用,猛的一个打滚侧翻,眼角只瞥见一双血淋淋的双腿站在我先前所处的位置。
目光在向上移,一张血肉模糊的脸猛的转过头,牙关一呲,举着血淋淋的爪子就朝我扑过来,我此刻哪里还有心情研究血尸长什么样,吓的就差没屁滚尿流。
刚才那一个打滚,还没能从地上起来,血尸一扑过来,我几乎是手脚并用的往前爬,爬了才一步,屁股上火辣辣一阵痛,那血尸扑过来,血淋淋的手指钩住了我的内裤,霎时间,屁股仿佛被灼烧一样痛起来,一股火辣辣如同硫酸一样的液体顺着股缝往下流。
我听闷油瓶说,血尸身上的血,有毒,堪比硫酸,有腐蚀功效,***,这血要是顺着屁股缝流到我小兄弟处,那还了得?
虽然不想承认,但我确实还是个处男,要是还没跟美女亲热过就成了太监,那也太他娘冤了。我爹要是知道我残了,还不得活活扒了我的皮。
我被这想法一激,为了不让血流到前面,赶紧腰背一挺,与此同时,后脚猛的一踹,似乎踹中了那只血尸,借着这股力量迅速的爬了起来。
爬起来之后,我赶紧揉屁股,顾不得手摸到血液后灼热的疼痛,先把血蹭干了再说,一边蹭,一边头也不回的往前跑,手中的火把已经在混乱中熄灭,也不知掉到了何处。
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我几乎是闭着眼睛往前跑,跑出没多久,身后传来一阵如同啃骨头一样的声音,隐隐还有一种咽喉病人大叫时的声响,我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以前在斗里,我总能逢凶化吉,但这一次,我没有任何武器,也没有任何队伍,难道这一次真的要完了?
我几乎已经能感觉到,那只血尸就快要追上我了,下意识的想,要是闷油瓶在就好了,不过这一次,恐怕我不会再有这么好的运气,最后我一咬牙,心想在这种地方,我怎么也跑不过血尸,早晚要被它给啃了,与其如此,不如搏一搏,正当我去摸腰间捆着的黑驴蹄子,准备验证一下倒斗先辈们的智慧,跟血尸决一死战时,砰的一下,撞上了一个硬硬的东西,顿时鼻头发酸,撞的我眼泪都出来了,他娘的,怎么又有墙!
但很快,我就知道那不是一堵墙,因为在我撞完之后,一只手突然搭上了我的肩膀,由于没穿衣服,我能很清楚的感觉到,那只手很冰很凉,我头皮一麻,脑袋都当机了,这、这是神庙吗?怎么到处都是粽子,这他娘的,根本就是个粽子集中营啊!
我想也没想,抄起黑驴蹄子就要往前砸,结果手刚抬起来,眼前突然一亮,一支防水式的打火机竖在我面前,紧接着,我眼前出现了一张人脸,一张我熟悉无比,令我瞬间跳起来的人脸。
闷油瓶!
我整个人呆立在原地,手里举着黑驴蹄子,脑海乱成一片,有千言万语要说,有无数的疑问想提出来,但最后我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闷油瓶黑漆漆的眼珠子盯着我,比起我一副见了鬼的模样,他居然一脸平静,随即,闷油瓶的目光越过我的肩膀看向后面,我这才想起现在不是震惊的时候,猛的一跳,大叫:“小哥,有粽子!”
闷油瓶嘴角一抿,随即一伸手,就跟扔粽子一样,猛的把我推了出去,我一个踉跄,被一股大力甩飞,背部狠狠的磕在石柱子上,被尸蹩挖出的伤口再这么一摔,几乎痛的我要吐血。
挨千刀的闷油瓶,居然下黑手。
我还在想着这人两年不见,怎么如此不讲义气,看到出生入死的兄弟也不给个表情,真是枉费我和胖子这一番折腾,还没想完,唯一的一点光芒忽然熄灭了,周围顿时又陷入了死一般的黑暗。
第五十九章 血尸
我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黑暗中,也不知那只血尸去哪儿了,但仅仅不过几秒钟的功夫,我耳里便响起了一阵阵沉闷的打斗声,像是在肉搏一样。
我知道声音就在我前方不远处,不由头皮发麻,这闷油瓶,该不会是在跟血尸肉搏吧?这人虽然厉害,但血尸也不是吃素的,我记得在鲁王宫的时候,闷油瓶砍下血尸的头颅之后,身上也带了很多伤,显然这玩意不好对付,更何况这只血尸,之前嘴里还含了一颗红丹。
我想着要不要上去帮忙,塞一下黑驴蹄子,但再一想自己身手,恐怕去了也是添乱,当即躲到了柱子后面,黑暗中,我只听到血尸的磨牙声,还有肉搏的声音,但闷油瓶除了刚才哼了一声,便连喘息声都没有,我心中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
打斗声持续了很久,鼻尖血液的味道也越来越浓烈,我估计闷油瓶也受伤了,血尸可以凭气味找到目标,闷油瓶在黑暗中显得太吃亏了。
我想到这里,便去摸身上快断气的打火机,猛的打了好几下,才终于亮起了豆大的火苗,要死不活的闪着蓝光,这时我才看清,闷油瓶肩膀上被血尸抓出了一条伤口,正半跪在地上喘息。
那血尸被我的光芒吸引,血红的眼珠子瞬间盯到了我身上,猛的扑了过来,我想也没想,拿起黑驴蹄子就准备塞过去,但血尸嘴张得特别大,我估计这一塞,恐怕连自己的手都会被塞进去,赶紧一缩手,就地一个打滚,往闷油瓶那边滚,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只是嘴里‘啧’的一声轻响,似在嘲笑我的驴打滚,我听得老脸一红,他娘的,我这表现真是窝囊到家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要面子的时候,这种关头,还是躲在闷油瓶身边最安全。
闷油瓶还在看我,眼见那血尸扑过来,我几乎要跳起来,***,老子又不是大姑娘,盯着我看个屁,我赶紧提醒道:“小哥,血尸在你后面。”
闷油瓶单手按在地上,淡淡的目光看了一眼扑过来的血尸,随即身体猛的一跳,霎时间,我只听耳里传来戗的一声,似乎是什么兵器出鞘的声音,还未看清,只见闷油瓶在空中猛的一翻,一柄黑刀从上至下往下砍,动作潇洒至极,堪比武侠片的男主角。
我看着他那把刀,脑海里嗡的一声响。这不是黑金古刀吗?怎么回来了?难道闷油瓶又去了一趟西王母国?
没等我想明白,那血尸见刀砍下去,猛的往上一跳两米高,闪过了黑金古刀的收势,眼见闷油瓶一刀砍空,而血尸却跳到了他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