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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看看锦、看看几乎要昏迷的东、再看看气得打颤的父亲,最后轻轻说出:「东自己回来的,他…是人不是物品,我们也该尊重他的意见。」
「呵呵…」锦低低笑了起来:「他是人?!你们还知道他是人。这么说来是这样待他的你们不是人罗!」
香山润明和璃脸上同时一变。
勉强站着的东这时开口说道:「锦…」
没等东说话,锦反手一个巴掌把他打倒在地,冷冷说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馀地。」
五个指头清楚浮现在东玉白般的脸上,嘴角除了刚才的血污又多了新的血丝。
东有些惊愕的看着锦,完全不相信锦会如此伤害他。但一会儿便垂下眼帘遮住因为震惊大张的眼睛。璃也被锦的举动吓得楞在一旁。
除了冷笑,锦再没有其它表情。捡过刚才香山润明丢下的鞭子在东身上又狠狠抽了几鞭,冷然说道:「你这次私自叛逃既有香山大老爷帮忙处置,我就小小惩罚你一顿便算了,下次要再犯,别怪我也在你漂亮的身上烙下几个烙痕。」
粗暴的拉起东,没有半点怜惜。东才刚放开的手臂禁不起锦这么用力拉扯,脸上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
锦却用力一摔把东又摔回地上,冷笑道:「不想走?!也行。」一手叉在东脖子上,狞声道:「死了就不用回去了。」
手慢慢收紧,东的脸由苍白转为惨白再转为青白。脸色愈来愈难看,但看着锦的神色却始终平和,最后闭上眼,呼吸渐渐微弱。
「放手…你会弄死他的…」璃突然冲过来要扳开锦的手。
锦的手一放,东颓然倒地已经昏死过去。
「想不到你香山家也有人关心他的死活?!」锦讥诮的看着璃:「当初不就是璃小姐你想永绝后患吗?!」
是啊,当初是她给了东几乎致命的一枪,但现在已经不同了……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何时已对东萌生爱意,半年来对东的爱与日俱增,见他时时受香山老爷折磨更加后悔让他回到香山家。这是个机会,锦是爱东的,也有能力护卫东,只要让锦带走东,带离这个地狱…
闭闭眼,念头一定,璃再张眼已是坚定,说道:「你…带他走吧! 香山家从此与他毫无干系。」
「我不准。」香山润明喝道:「不准带他走,他偷了我儿子的命,我要他痛苦一辈子来偿还。」
「父亲,东还得已经够了。忍…忍是您害死的。」
「胡说…你胡说…我怎么会害死忍呢?!」
「医生说只能救一个,您…您说…不行,还没开始报复呢,怎么能让他死的这么痛快…」璃想到当日情景竟有些害怕,偷瞥着香山润明的脸色,说得断断续续。
她自始到终不明白香山润明说的是什么意思,只记得他几乎丧心病狂的狰狞面孔。
「是啊…怎么能让他死的这么痛快…」香山润明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那对狗男女唯一的孩子…呵呵…我都还没开始折磨他呢…怎么行,不行! 不行! 忍,你乖乖的,先到妈妈那里去…看我怎么报复这个小畜牲…你的帐我会一并帮你算的…不要怪我…不要怪我…」安静了一会又低声吼道:「樱子…樱子…你为什么抛下我…我这么爱你…呵呵…你儿子长得愈来愈像那个勾引你的贱男人…我要毁了他…我要毁了他…让你们两个后悔一辈子…不,不只一辈子…我要你们后悔生生世世…」
锦愈听愈是心寒,想不到香山润明对樱子与义朗的恨竟深到这种地步,宁愿牲牺自己儿子的性命也要报复东。
见香山润明神志半失,却愈走愈靠向东,脸色愈来愈狰狞可怖…锦一个横身挡在东身前。
「滚开。」
「他已经死了…」锦的声音低低的、轻轻的:「你刚刚杀了他你忘了吗?!」
「胡说! 胡说!」香山润明爆烈的喊道。
锦让开一点,让他看到东几乎死了一般躺在地上动也不动。
「你看…他再动不了,你安排了一场意外炸死他,炸死樱子的先生,义朗了。」
香山润明楞了楞,看看东再看看锦,问道:「孩子呢?!他们的孩子呢?!」
「他们的孩子也死了,你一起炸死了,二个人都死了。」
「都死了?!」
「是啊…」锦的声音愈见平和,轻柔得像在抚慰人的疑惑:「都死了,他们都死了,你的仇报了。」
「我的仇报了…忍…我们的仇报了…」香山润明不再看东,转过身喃喃念道,边往内室走去。
看着香山润明恍惚自语的离去背影,璃愈加不解:「你…知道父亲折磨东的真正原因?!」
锦摇摇头,不想多讲。将东打横抱起,准备离去。
璃拦在身前,迟疑了会儿,才问道:「刚才为什么这么对东?!是因为他离开你,所以你恨他?!」璃觉得自己必须解释清楚,她不想东再因误会而受苦。
锦瞪着璃,没有言语。
那凶恶的眼神、张扬的气势看得璃心中一跳,但想到刚才他对东的态度,又不得不解释:「他会离开你是因…」
「别说。」锦冷漠说道:「我不想自你口中听到解释,这是东欠我的。」低头看着怀抱里的东,冷然笑道:「我要他自己说。」
看着锦脸上令人发寒的冷笑,璃不禁自问,把东交给锦,真做对了吗?!璃咬咬唇,最终说出一句:「别怪他、别恨他…」
怎能不怪?! 怎能不恨?! 东,你好狠心,明知我爱你却让我如此对你,呵,既然这是你所求,那就如你所愿…
半年前东一身是伤的离开,半年后仍然一身是伤的回来。静静趴在床上的东脸色安详宁和,如果不是占据整半边脸的黑青指印,真要让人以为是熟睡中的天使。
被子只盖到臀部,露出整个背部,背上鞭痕纵横无数,血红泛紫的伤痕散在白皙的背上更显怵目惊心。
锦站得远远的,看着这张曾让他伤心、让他喜悦、让他怜惜、让他愤怒的绝美脸庞,即使只看的到的半边脸上还留着他造成的淤青,却无损东的俊美,甚至更多了一种让人不由自主要怜惜的脆弱感受。
东拥有的是天生的、极之诱惑的魔魅之美,用着最纯洁的姿态在无意间散发蛊惑人心的妖丽。但他却一点也不自觉,总在无意间伤害爱上他的人,让人不禁想狠狠撕裂他,看看他那颗心到底装了什么。
锦慢慢走近东,看了半响,眼底载满了说也说不清的感情。是爱、是恨、是怨、是怒…都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有一件事,他绝不放手,再不放手。以前留不住东是因为爱、因为不忍、因为怜惜…但现在,锦知道要留下一个还没找到心的天使…或恶魔,光用爱是不够的…
一只温暖的手搭上锦的肩膀。没有转头,锦知道来人谁。
「奶奶…」
「小锦,」森光子不掩担忧的问道:「东的伤?!」
「没有大碍。还好这次没让香山润明折磨到最后,只挨了顿鞭子,休养一阵子就没事了。」
森光子仔细巡睃东的伤势,最后停留在脖子上。她皱着眉道:「香山润明这么狠心,竟想掐死他?!」
「是我弄的。」锦话声平淡。
森光子震动一下,她可以感觉到锦变了,但又说不出那里不同,以前的锦无论如何不可能这么做。
「为什么?!」
锦低低笑了起来:「奶奶,我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如果连我的人都不能为我所用,那留着他又有何用?!」
「小锦,东不是…」
知道森光子想说什么,锦截口道:「他是。他是我的人,不是法贝瑞尔家族的人,不是香山忍,是我买来的…东山纪之。」
「不行! 我要通知和也来接他走。」森光子不明白锦为何突然有这么大的转变。但这孩子毕竟从小看到大,心里知道锦真真确确有些异样,为了不让东受到伤害,她只好用强制的手段。
「奶奶,小锦这次不能听您的话。东,我是不会让任何人带走。如果奶奶坚持要让法贝瑞尔家来,那他们只能带走一具尸体。」
森光子闻言心头一惊,不动声色的笑道:「小锦何必吓唬奶奶?!难道你真能舍得对东下手?!」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锦说道:「奶奶不妨仔细看看东脖子上的指痕,顺便问问医生,那样死不死得了人。璃要再晚半分钟出声,现在您就不是在这里看到东了。」
森光子脸色一变,知道锦不是玩笑,正色道:「锦,三合会何时拿人命当儿戏了?!何况,你也知道东与我关系不同。」
凝视着森光子,锦以从未有过的慎重和认真说道:「奶奶,我说过了,东是我的人,不是法贝瑞尔家族的人。而且,我绝不会拿他的命当儿戏,希望奶奶别让我用他的命证明给您看。」
一句话震得森光子退后一大歩,确实,锦不是儿戏,她看得出来。知道再劝也没用,森光子垮下了肩,脸上神采顿时消失,看来好似老了几岁。
「小锦,我知道劝不了你啦,奶奶老了也管不动你了,但是…奶奶求你一件事,别让我死后…无颜见你达也爷爷。」
达也是森光子的未婚夫,她终身未嫁早已把自己当成达也的妻子。东是达也的侄孙儿,等于是自己的侄孙儿,她不能不关心。
她对锦说的话算是十分重了,如果锦执意不听劝,听了这话,就算真要对东有什么不利的举动也不得不顾虑。
看到自幼疼爱他的森光子这么难过,锦当然不忍,但对东的事他绝不能让歩,好不容易做到这田地,如果一时心软就会前功尽弃。
他搂搂森光子,柔声道:「奶奶,我把东留下来不是为了折磨他,您放心吧! 」
沉沉叹了口气,森光子不舍又歉疚的看了东一眼,缓缓走了。
锦走到东面前,轻轻抚着被自己打得黑青的脸颊,拨拨他的头发,轻轻在他额角印下一吻,用轻得不能再轻声音说道:「东,等你懂得爱了,我会把你放在手心上疼,但在那之前,你…不值得…」
张开眼睛环顾四周,东心里无奈笑了笑,又回来了。当初以为会是他停泊一辈子的地方,但在他下定决心走了之后,竟又回来了。
没有变的摆设,一样的淡淡清香,纵然离开半年,这里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