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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说是一种折磨，对于妇女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孩子此时吮吸的是母亲的血液，对于母亲来说巴不得割开血管用自己的鲜血来喂自己的孩子。但她又有多少鲜血可流？这又有用吗？
迷迷糊糊地仇战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昨天一夜未睡，又走了一天的路。他早就有点支撑不住了。路小璐也慢慢地闭上眼睛。
“呜……”
仇战坐了起来，看着身边的路小璐。他已经养成了这种习惯，一直处于一种浅眠状态，只要有动静他就惊醒过来。路小璐正抱着头呜咽地哭泣着。
“怎么了？”仇战移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地问道。
“我梦见……我梦见我的父母了……”路小璐一边哭着一边说道：“他们……他们全被鬼子杀了……”
已经被鬼子杀了，只是她父母被杀的那一幕永远刻在了她的脑海里，然后会不停地要梦境中折磨她。让她产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们已经离开了……”仇战不知道如何劝她，只是告诉她真实的事情，人不能活在幻觉之中要面对现实。仇战也做过同样的梦，也产生过这种幻觉。
“不……我这不是在做梦……”路小璐摇了摇头坚持道。仇战停下来看着她，一时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他也希望这只是一个梦，可是她父母死在鬼子的枪下这是事实。可是他又不想惊醒她的梦，要是人能永远活在梦里多好呀，永远活在一个没有战争没有死亡的梦境之中多好呀。那怕过着再苦再累的日子，都活着多好呀！
仇老停了下来，眼睛茫然地看着那张全家福。是呀，没有什么比家人都活着好，可是那终究是梦。几十年过去了，他仍然常常做同样的梦，而且越做越清晰。那段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日子是最美好的回忆。
赵政国和李家豪看着仇老。他们都体会仇老现在的心情，路小璐想家人，他也想自己的家人。这个故事勾起了他自己的回忆，这种回忆不知道在他脑子里出现过多少次。不知道是痛苦的还是幸福的，所以他茫然……
“仇老，我想问你几个问题。”李家豪说道。
“问吧。”仇老叹了一口气说道。
“第一个问题：第一次杀人真的有那么痛苦吗？”李家豪问道。仇老讲过他自己第一次杀鬼子的情形，也讲过路小璐第一次杀鬼子时的反应。这对于他这个没有经历过战场的军人来说的确不明白。
“远距离击毙与近距离击杀不同。”仇老淡淡地说道：“对这种情况的反应也因人而异。不过要说完全没有反应的人只是极小数的士兵。”
“还是我来解释吧。”赵政国苦笑了一下说道：“杀人不仅仅在法律层面和道德层面对人类有约束，在人类的潜意识中也很排斥。这几千年的潜移默化已经变成了人类的潜意识，让人在杀人时会产生一种抗拒心理。
第一次杀人所产生的反应就是这种心理上的排斥。远距离击杀时那场面没有近距离射杀时震撼，引发的心理排斥没有近距离那么强烈。
至于各人的反应不同，处决于个人的心里素质和战前的心理准备。这种心理准备就是说服自己杀人是一种正义的行为，是一种授权的行为。”
赵政国上过战场，也杀过敌人。后期的战争都会做战前动员，也会做心理辅导，所以他明白这个道理。李家豪点了点头，从心理角度做出这种解释很合理。
“那么鬼子举行的杀人比赛，那俩个百人斩他们会是什么心态呢？”李家豪问道。
仇老看向赵政国，他认为赵政国比他来解释这个问题更合适。赵政国摇了摇头，说实话他也无法从一个正常人的心态的角度去解释这种现象。
“无法以一个正常人的心态去解释。”赵政国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日本人宣传大东亚共荣的理念和日本的武士道精神，并且寻找各种理由来说明他们侵华的合法性。但这种行为包括南京大屠杀的行为无法从这个层面来解释。
再结合他们把这种屠杀行为进行这样的宣传，就更没有理由来解释他们的行为了。从人类的正常行为中找不出一个理由来解释他们的行为”
“这么说他们都是魔鬼？”李家豪喃喃地说道。他终于理解什么是魔鬼了，就是他们做出的恶行无法用人类正常的心态去解释。
“他们的确是魔鬼，他们就是恶魔……”仇老肯定地点了点头说道。经历过那场战争的人最有发言权，仇老他们这些亲历者和受害者拥有最高的审判权！###第93章 如果……也许……
“从人类自认为进入到文明时代就划定了一条最基本的底线。”赵政国叹了一口气说道：“也制定了国际法律来明确屠杀是一种战争罪行。
这也是基于人类的这种道德标准来考虑的。这个法律的制定可以说是世界文明史上的一种进步。不管是东方还是西方，不管是统治者还是奴役者，不管是殖民者还是被殖民者，不管是侵略者还是被侵略者，都已经默认这种法律存在的正义性。
这也是一个标尺，划分文明与野蛮时代的标尺。我个人认为，日本人当年所制造的屠杀行为只能证明他们是两条腿走路的野兽。”
一个文明人的确不能拿出什么恶言来咒骂他们的那种行为。只能用野蛮人和两条腿走路的野兽来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
“赵总，现在日本人不承认他们侵华时期的屠杀行为，甚至还标榜这种行为，你对这种行为做何评价？”李家豪又问道。
赵政国看着李家豪，他没有想到李家豪会问出这个问题，也的确把他给问蒙了。他又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仇老。仇老苦笑了一下，他又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家豪，你可以做一名很优秀的记者了。”赵政国只好尴尬地苦笑了一下说道。怎么说呢，日本人现在可是以文明国度自居，而且他们的民主还排在世界的前茅。说过了是不客观，说委婉了又对不住那些死去的中国人。
“人品吧，只能说人品，一个民族的品德问题。不，应该还是说一部分日本人的品德问题。”赵政国苦笑了一下又说道：“只要日本人不再发生屠杀的事情，那么我也不能说现在的日本人是野蛮人或两条腿走路的野兽。”
赵政国很小心地回答了这个问题。这是一个政治性很敏感的问题，对于日本人不能一概而论，那怕是在侵华期间也不能把所有日本人都一概而论。
“他们现在要重走军国主义路线，又否认他们的错误行为，这种事情迟早会再发生。”李家豪又接着说道。
“如果他们继续这么做，那么就是自取灭亡。”赵政国很严肃地说道：“我们要避免这种惨剧再在中国的土地上上演，我们的国家就必须要强大，我们的民族就必须要团结。他要敢在中国的土地上做什么，我们就灭……予以最强的反击！”
“小李呀，这个话题太严肃了。”仇老突然笑道：“我们换个话题吧。”是呀，这种话题过于敏感，对于仇老这种小心了几十年的人来说，感觉到有些不妥当。
“第二个问题：南京大屠杀是真的吗？不，不应该这么问。南京大屠杀死亡了三十万这个数字是真的吗？”李家豪又问道。
“这个问题我前面已经讲了一些。”仇老想了想说道：“中国当时一片混乱，就算是自己的军队伤亡数量都无法做出准确的统计。这些数据应该出自战后。出自战后那么数据上就一定会有出入。
统计的口径应该是以战前的户口资料与战后的对比，以及根据当事人的回忆而得出来的。南京城内我在战时没有去过，并不清楚真实情况。”
仇老对于这事的回答很慎重，也很客观。李家豪皱了皱眉头，认为仇老是在帮助日本人说话。赵政国只是笑了笑，仇老是一个很客观的人。
“虽然我对南京城内的情况不甚了解，但从南京城外的情况来看，这个数据只大不小。如果当时没有很多的人逃离南京，只怕死亡的数字会更大！”仇老的语气一转脸上抽搐了一下说道：
“我的分析依据有以下几点：其一、从鬼子在南京城外所做的屠杀情况来看，他们已经疯狂！他们的军方对他们的士兵没有任何约束，一支没有约束的军队，一支已经疯狂的军队做产生的破坏性只有参战的军人清楚。
杀人比赛这种事情都会发生，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把屠杀中国人当乐趣，有了一个人，就能证明有很多的人。更何况在没有‘战斗’的军事行动中，他们就会肆无忌惮地杀人。十多万进入南京的日本军人，杀人的数量也绝对不少！
其二、政府在战前战后人口统计对比和佐以目击者和经历者的证明，难免会出现遗漏。所统计出来的是很真实的数据，还有很多无法证明的呢？这些又能统计进来吗？
其三、当时战乱之中，有很多南京城的人逃亡出去，但也有很多的人逃往南京，这些人无法统计。
其四、这个数据只涉及到南京城内，而南京城外和整个南京保卫战战区的数据没有统计进去……”
仇老无法再说下去。那一个个空着的村子象在诉说着什么，那一个个新鲜坟堆象要向他证明什么。但那些空村子又住进了新人难民，那一个个新鲜的坟堆从长满野草，到慢慢地沉下去变成池塘……这些怎么算？！
“南京大屠杀的数据来源有几种。”赵政国低头说道：“其一、按仇老所说通过人口对比和见证人来证明，这种计算不算科学。
其二、当时由慈善机构掩埋的尸体数量加上证明人所见证日本人为消毁证据而暗中处理的尸体数量。其三、由当时掩埋尸体记录，慈善机构、伪政府、民间团体提供的数据……”
赵政国有点说不下去了，他停了停说道：“不管用哪个方法进行统计，南京城内死亡的人数都在三十万以上！”
“这样统计应该还没有把抛尸长江的人数没有算进去吧？”仇老问道。赵政国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