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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卵-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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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层的大书橱最先让他感到震惊了,这书橱之高,直戳天花板,整个儿让书给塞满了。接着,当然要推那几个分光箱,那里面,犹如地狱里似的,熠熠发亮地闪动着经由透镜放大了的深红色的光束。佩尔西科夫本人呢,就置身于由反光镜抛射出来的那束红光的尖端之外的这片昏暗之中,而端坐在转椅上,这就显得相当神奇壮丽而高深莫测。这来人紧盯着佩尔西科夫,那目光中透过那份自信分明又闪动着一些钦敬的火花,他并没有递上什么公文,而是说:

  ——我就是亚历山大·谢苗诺维奇·罗克!

  ——喏?那又怎么样呢?

  ——我已被任命为为国营“红光”示范农场的经理了。——来人解释道。

  ——喏?

  ——这就上您这儿来了,同志,带来一封机密公函。

  ——倒是有兴致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请说得简短些,如果可以的话。

  来人解开他的皮夹克,掏出那份打印在一张十分考究而厚实的公文纸上的命令,将它递交给佩尔西科夫。随后,他也不去等主人邀请,就径自坐到了那只旋转凳上。

  ——别碰桌子!——佩尔西科夫恨恨地说道。

  来人惶恐地回过头朝桌子上看去,在桌子那边的一个角上,在一个潮湿而晦暗的小孔里,不知是何物的一双眼睛就像绿宝石那样在毫无生气地熠熠闪亮。从这对眼睛中飘散出阵阵寒意。

  佩尔西科夫一看完那份公函,就从凳子上一跃而冲到电话机前。几秒钟过后,他就已然在急切切地、极为冲动地讲话了:

  ——请原谅……我无法明白……怎能这样呢?我……不经我同意,不与我商量……要知道,鬼才晓得他会干出些什么样的事来!

  其时,那陌生人极为委屈地转了一下他身下的旋转凳。

  ——我向您道歉,——他开腔了,——我可是经理……

  但佩尔西科夫举起一个勾着的手指头冲他晃了晃,而继续打电话:

  ——请原谅,我无法明白……我呀,说到底吧,我是坚决反对的。我是不会同意用鸡蛋进行试验的……我自己目前也不会去作这种尝试的……

  听筒里有人在哇啦哇啦地说了一通,咔嚓咔嚓地敲了一阵,甚至从远处都能听出来,听筒里传过来的那个声音,显示出那种居高临下的宽容,他这是在跟一个年纪小小的小孩子在交谈哩。结局是,脸涨得发紫的佩尔西科夫砰的一声挂上了听筒,绕过听筒而冲着墙壁说道:

  ——我可要洗净双手。

  他转过身来走到桌前,从桌上抄起那张公函,从眼镜框上边将公函自上而下又通读了一遍,随后,则透过镜片将它自下而上地再看了一遍,突然间,他号叫起来:

  ——潘克拉特!

  潘克拉特在门口出现了,就好像是在歌剧中乘升降梯而浮上舞台。佩尔西科夫瞥了他一眼,发出了一声怒吼:

  ——你给我出去,潘克拉特!

  只见这潘克拉特脸上未流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就消失了。

  佩尔西科夫这才朝那来人转过身来说道:

  ——那好吧……我遵命。这与我并不相干。而我对它也没兴趣。

  教授的这番话与其说让那来人生气了,勿宁说让他惊愕了。

  ——我向您道歉,——他开腔了,——您哪,是同志吧?……

  ——您怎么老是同志来同志去的……——佩尔西科夫皱着眉头嘟囔出这么一句,可是就此也就打住了。

  ——可是……——从罗克的那副表情可以识读出这个意思,——我向您道……

  ——就这样,得啦,——佩尔西科夫打断了他,——这是一台球形弧光灯。你们可以移动它的目锐而获得,——佩尔西科夫朝那个就像照像机的小箱子的顶盖上敲了一下,继续说,——获得一束光线,而移动物镜,你们便可以把这束光线聚集起来,这是1号镜头……与2号镜头,——佩尔西科夫切断了那束光,然后在分光箱的石棉底板上重又让那束光燃亮,——而在这底板上,在这束光线下,你们就可以铺满你们所喜欢的一切东西,来作试验。极为简单,不是吗?

  佩尔西科夫一心想表露出那份讥讽与鄙夷,可是那来人并没有听出来,他那双炯炯发亮的小眼睛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分光箱。

  ——不过,我得提醒一下,——佩尔西科夫继续说,——不要将手伸进这光束里,因为据我观察,它会引起上皮组织增生的……至于这类增生是否属恶性的,很遗憾,我尚不能判明。

  其时,那来人麻利地将双手藏到了背后,这一举动使他手拿的皮帽都掉到地上了,随即他朝教授的那双手瞅了瞅。那双手的表皮整个儿都被碘酒烧得发黄了,那右手腕上呢,还缠着绷带。

  ——那您是怎么对付的,教授?

  ——你们可以上库兹涅茨桥大街施瓦贝的店里去买些橡皮手套嘛,——教授气呼呼地回答道,——我并没有义务操这份心呀。

  说到这里,佩尔西科夫就好像是透过放大镜看切片似的,对那来人打量了一眼:

  ——你们这是从哪儿动起这个念头的呢?总而言之……

  你们这是出于什么动机?……

  这个罗克终于极为生气了。

  ——我向您道……

  ——要知道,总该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呀!……为什么你们就对这一光束抓住不放了呢?……

  ——就因为有一件意义极其重大的事……

  ——啊哈。极其重大?那样的话……潘克拉特!

  而当潘克拉特出现时:

  ——等等,我想一想。

  于是,潘克拉特驯顺地消失了。

  ——我呀,——佩尔西科夫说道,——我无法明白的是这一点:为什么需要这份匆忙与这份机密呢?

  ——教授,您都已经把我给搞懵了,——罗克回答道,——您可是清楚,公鸡母鸡都死得一只也不剩了。

  ——那又怎么样呢?——佩尔西科夫大声叫了起来,——难道你们要让那些鸡一刹那间就复活起来,是这样想的吗?又为什么要借助于尚未研制出来的这种光束呢?

  ——教授同志,——罗克回答说,——说实话,您可把我搞糊涂了。我要对您说的是,我们必须恢复自己的养鸡业,因为国外的报刊上有些报道在说我们的种种坏话。情况就是这样的。

  ——且让他们在那里说去吧……

  ——喏,您可要知道哟。——罗克诡秘莫测地回答道,晃了晃脑袋。

  ——我倒想知道,是谁想出这样的一种用鸡蛋来繁殖鸡的点子来的?

  ——是我。——罗克回答道。

  ——噢嚯……是这样的……那么,请问,凭什么呢?您是从哪儿得知这种光束的特性的呢?

  ——我呀,教授,我听过您的报告哩。

  ——我对鸡蛋还没有做过什么试验呢!……我只是有这个打算!

  ——真的,会成功的,——罗克突然间用令人信服而又推心置腹的口吻说道,——您这种光是如此了不起,即便是大象,它也能培育的,而不仅仅是小鸡。

  ——您知道吗,——佩尔西科夫开腔了,——您不是动物学家吧?不是?可惜哟……您倒是可以成为一个非常大胆的实验家的……没错……不过,您这可要冒……遭受失败的危险的……而且您这可是在夺走我的时间呀……

  ——我们会把这些试验箱还给您的。这有什么呢?

  ——什么时候?

  ——也就是在我把第一批小鸡孵出来之后吧。

  ——您这话说得多么有信心!好吧。潘克拉特!

  ——我自己带着人呢,——罗克说,——还有警卫……

  及至黄昏时分,佩尔西科夫的研究室已然冷清……那些桌子都空空的了。罗克手下的人把那三个大的分光箱运走了,只给教授留下那个小的,他开始实验时最早用的那一个。

  七月的黄昏渐渐地袭来,灰暗的暮霭笼罩着研究所,在一条条走廊里弥漫开来。研究室里,响起单调的脚步声——这是佩尔西科夫在踱步,他没有开灯,在窗子和门之间走来走去,度量着这偌大的房间……情形奇诡:这两天晚上,一种不可思议的忧郁情绪,统摄住了栖居于这个研究所里的人与动物。那些蟾蜍不知怎的闹起了一场特别忧伤的音乐会,那种呱呱的叫声在预告着不祥,播发着警告。一条游蛇从它的小屋里钻了出来,潘克拉特不得不满楼道地追捕它,而当他把它捕捉住时,那条游蛇的神态竟是那模样,仿佛它是抱定主意要走开,上哪去都行,只要能离开此地。

  迟暮的黄昏中,佩尔西科夫的研究室里传出一阵铃声。潘克拉特出现在门坎上。他看到一个奇怪的场面。科学家孤单单地站在研究室当中,两眼望着桌子出神。潘克拉特咳嗽了一声,就屏声静气了。

  ——瞧这,潘克拉特。——佩尔西科夫说道,指着那张腾空了的桌子。

  潘克拉特大吃一惊。他直觉得,教授的两眼在黄昏中是哭过的。这可是太非同寻常,太令人可怕了。

  ——的确也是呀。——潘克拉特悲戚戚地应答着而暗自寻思道:最好你还是冲我吼叫一通得啦!

  ——瞧这。——佩尔西科夫又说了一遍,他的两片嘴唇那样哆嗦了一下,同一个被无缘无故地夺去了心爱的玩具的小孩子一模一样。

  ——你知道吗,亲爱的潘克拉特,——佩尔西科夫继续说,一边把身子转向窗口,——我那个妻子,就是十五年前离去的那一个,她进了轻歌剧团,现在呢,她死了,原来……这可说来话长呀,亲爱的潘克拉特……有人给我寄来了一封信……

  蟾蜍在怨声怨气地号叫着,层层暮霭把教授整个儿给笼罩住了……——瞧,这就是它……——黑夜。莫斯科……窗外的某个地方,一些雪亮的球形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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