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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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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道此时,才一下子放松了许多,搂着怀里的人,安静地听着他规则起伏的呼吸声,一直紧绷的神经才似松缓下来,露出了今天第一个轻松的笑容。
  “你知道么?”宫昱苦笑了一下,说到,“其实我一直在害怕。”
  无论如何出色的表现,什么样的胜利,这是他第一次指挥和担负着无数生死。
  交视的目光,有几许是了然。想起记忆中冰凉的河水,孤独和害怕,离第一次感觉,两人贴近的距离……
  第二天清晨,辛白离开自己的营帐。就要撤军了,他仍有几分郁结,这个勇敢的汉子,在拼杀了近一个月之后,一下子放弃,心中竟有说不出的滋味。
  阳光刚刚从西岭的群山后露头,斜晖把晓雾染成淡金色,清晨的空气还透着夜晚的余寒,凉得浸人。
  辛白走出大营外,想河边走去,在望京河畔驻守多日,马上就要离开,他想再看一眼那奔流不息的河水。
  河岸,水面上都是茫茫的白雾,看不清虚实,只有流水轻轻地冲刷着岸边礁石的哗声,一声一声,规则而清晰。河水缓缓向南流着,多少年从未停歇,即使最轰隆的战鼓,映日的白刃,最惨烈的哀号,蔽日的旌旗,河水始终无声地流逝,无情地冲刷着历史和生命。
  多少喧嚣,在自然的永恒面前短暂如流星,而多少人们有如此执着地追求着那瞬间的光辉……
  晨雾中,辛白看到不远处,一个白衣人,笔直地站在河边,遥望着河水上游的方向,一动不动,不知已经站了多久。
  是他,是那个人……犹记得前天晚上那双淡漠苍凉的眼睛。
  辛白有些迷惑地看着离,他在这里干什么?他在看什么?
  清白萧索的身影,被风轻轻吹起的乱发和衣褶,撒落几分寂寞。湍湍的河水,偶尔透过雾气,折射出黎明的波光。目光所向,远方的景物迷失在浓雾之中,一片白茫。
  刹那,辛白觉得那人,那条河,那清晨的浓雾,仿佛入了画一般……
  后来,宫昱从营中走来,手里拿着一件衣服,给他披上,两个人并行站了一会,没有说话。直到曙光渐渐明晰,东边的光有些刺眼,再看不清河面的景物,才一起离去了。
  辛白仍自愣愣地看着河水,看着那个人刚才所在的地方,良久,他突然想起,这条河的名字叫做——望京河。

  辰京城,栖燕宫

  三月中旬,僵持近月的秦魏两国在望京河岸对峙结束。秦军向西北退兵。蒙安十五万大军,除了死伤五万余,加上北部来的后军十万,一共二十万人,连绵的军帐密密麻麻地分布在河西平原上,起伏连绵。
  此时已是初春,寒气中,平原上赤褐色的土地几簇灌木杂草,虽无数次被践踏焚烧,但春风一起,苍荒中一点青葱,昭示着挺拔坚韧的生命。也许它们才是这个平原真正的主人。
  魏军在河西平原上安寨,在望京河中饮马。西方,太阳落下去的方向,是秦国辽阔的土地。
  “秦军向西北退军?看来,他们是要利用斜谷了。”蒙安喃喃自语。
  成功取下了河西平原后,魏王的表情愈加风发得意,只是不似先前的狂嚣。几日前的那场败仗,引以为自豪的战车居然被压制,而最后自己身后的大本营险些被人一把火烧个干净。他表面上虽然毫不在意,背后却大怒掀了三座大营。
  “渑山,樊陵,尧天郡,泗水郡……”蒙安的目光在地图上逡巡着,从河西平原延秦军后撤的方向看过去。目光停留在西北角的斜谷。
  斜谷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两边各有尧天、泗水两郡,互成犄角之势。不过,如果魏军南北两路夹击的话,还是有很大优势的……
  那个年轻的秦国统帅,到底在想什么呢?他为什么要如此轻易放弃河西平原?
  蒙安心中不解,本以为过了望京河就是秦国的土地,但如今平原茫茫的白雾中,战局似乎变得更加微妙迷茫。
  地图上,褐色的线条勾勒出起伏的群山。向北望去,燕云山后面,望京河的上游,一座天下闻名的都城……
  秦军现在离那里不远了吧。
  八百里燕云,嵯峨叠嵃。几条大道,贯通东西,几百年戎马倥偬,商旅繁华,铁骑过后,繁华盛衰,走出的是一条千古清秋路。
  浩浩荡荡的大军,整齐地列队行进。士兵们披挂整齐,手中长矛甲盾反射着阳光,队伍在道路上形成一条蜿蜒的长龙。虽然天气不是很好,北方春天风刮得刺面,路也不是很平坦,但并没有影响行军的速度。
  前日那场血战,损失了几万兵马,但最终的胜利让士气大振,连原先对战势忧心忡忡地边防军几位将领,早晨见宫昱的时候,也变得谦和了许多,谨慎地探讨着下一步作战方案,不再坚持己见。
  几万条人命,却也不是白死的,宫昱自嘲地笑笑。原本在他眼里一场可避免毫无意义的斗争,却因尧应愚蠢的私自行动而流血,现在,竟收到了出乎意料的效果。
  也许,一般人眼里,只有流下足够的鲜血,胜利才体现出它昂贵的价值。
  一将功成万骨灰!
  从来没有如此深刻地体验这句话的含义。这才只是开始,宫昱突然想,往往身经百战的名将,踏着血肉昂首从战场走过,坚挺的身影毫不犹豫地面向前方,他们是不屑回首,抑或是,不能回首呢?
  晚上,全军驻守尧天郡。此时北线传来战报,魏军北军已经避开当地驻守的秦军,绕过了岐山,打算出燕山,等蒙安收拾了河西平原,南北两路夹攻而来。
  至此,宫昱已经下令所有东北方面的边防军全线回收,集合在尧天,泗水郡,等待敌人。
  现在,除了二郡和中间号称秦岭天险的斜谷,东北的地形应该如何布军,现在还没有定论,尤其北面大部分地区,都是当年旧燕国国土,秦军调动需格外谨慎。毕竟北面还有一个分外敏感的城池,摇立在烽烟之中的辰京城。
  傍晚,将领们来到宫昱下榻之处,询问战机,并要求派人去查探几个城郡的情况。
  “什么,殿下不在!”将军们吃惊极了。
  守在门口的卫戋面无表情,那张黑色的脸任谁也看不出个端倪来。他们只得小心翼翼的问,“那殿下对大军调度,可曾说明?”
  “没有。”卫戋回答的很快,“只告诉诸位将军,不用担心辰京的情况,殿下已亲自去了。”
  众人再次面面相觑。
  夕阳斜晖下,一辆朴素的马车沿着燕云古道踏出辘辘轮辙。车内光线昏暗,只听轮轴压过地面,规则的声响,几分沉闷的未知。
  车里,离回过头,一向清明如秋水的瞳眸中似有几分疑惑,望向宫昱,许久,却最终什么也没问。
  宫昱看了他半天,微微一笑,贴在耳边亲昵低语,“你就会知道了,就快了。”
  温柔的声音,干燥的气息,昏暗的车子,宫昱几乎克制不住期待和忐忑,心跳加快。
  他看到要去的地方,他会高兴么?宫昱心有揣揣。
  “殿下,已经到了。”随着驾车的亲随一声禀告,车子停了下来。
  拉开帘帷,下了车。
  当眼睛逐渐适应外面已近黄昏的光明时,那巨大清晰的轮廓就这样展示在眼前。
  青灰色的城墙,近处看是如此高耸,巨大浓重的影子仿佛把人吞没了般,让每一个看到他的人不由心生敬畏。高深的城楼,楼上几面旌旗残挂,风中猎猎作响。斑驳的城砖,每一块都留着兵刃的砍迹,见证着沧桑。宽阔的护城河,城下河水深不可测,安静如死寂,。
  城门敞开着,没有人守卫,出入的人很少,当年可以同时通行几十排盛装的骑兵或好几队辎重的商旅的主路上,偶尔几个孤单的人影,显得格外寥落。
  城门上方,白色的大理石嵌在墙上,肃穆的两个大字——辰京。
  宫昱面对这座曾号称天下第一城的城池,心中无限感慨它的恢宏与庄重。低下头,望向身边的人……
  离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原就苍白的脸此时更是白得吓人,没有一丝血色,死寂一般的灰白。强烈色彩的黑发,咬得鲜红的唇。并非宫昱想象中,看到故乡的怀念与欣慰,而是仿佛受到巨大的打击,震撼得不知如何反应。激烈一点点从那具单薄的身躯聚集起来,汇成江河,却无从发泄。
  只有瘦削的身子微微颤抖着,败落如风雨中的蝴蝶。
  “离,你怎么了!”宫昱急忙扶住他的身子,惊恐的问道。感觉到手下冰冷的体温,额头上一层细密的冷汗,那颤抖的身子连靠在自己怀里都不能平抚下来。“你怎么了!身体不适么?还是你不愿来此处?”
  用力地咬住自己的下唇,离企图找回失去的力气,重新站直,回过头,看向宫昱的眼神里如此的复杂的痛苦。
  “为什么?”
  “啊?”宫昱一愣。
  “为什么来这里。” 低哑的嗓音勉强说出这几个字,极力压抑的泛上胸口的情绪。
  宫昱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心痛而无措,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的肩膀,解释着,“我以为你想念这里。我以为那天你在望京河畔遥望。我以为……这不是你的故乡么?”
  离闭上了眼睛,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命运是如此的顽劣,无情地捉弄着世人。
  故乡。这的确是他的故乡!
  是魂牵梦系的地方,是噩梦连连的地方,是不堪回首的地方,也是……不该归来的地方。
  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回到故乡。多少年天涯流落,从未想过还会再回到这里。
  怀念,却又有着悲痛的恐惧。恐惧,却又忘不了梦里的杨花飞舞,铁马萧歌。太多的纠缠,太复杂的情愁,剪不断,理还乱……
  心头的滋味,是苦?是涩?惟有无声的长泣。
  好久,他渐渐平静下来,抬头去看那青灰色的城池。
  天色渐渐昏暗,浓厚的乌云遮住了夕阳的斜晖。潮湿的空气,闷沉沉的,乱撒几滴寒雨,雾气愈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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