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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行--霍去病 作者:林豌豆(起点2005-12-04完结)-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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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如同在沸油中翻腾,无数的念头在电光火石间滚过他的心头,但是在少年冰冷的目光下他只是木然地站立。
  少年简单地说,王若是降,请出门上辇,我送你快马入长安。
  若是不降将怎么样,少年根本没有说,也根本没有必要说。浑邪王不由自主地跟着他向外走,一辆大车停在帐外。他只来得及问了一句,那么我的部众该如何?少年翻身上马,冷笑一声,说,交给我。
  浑邪王刚坐到车上,车身就剧烈地颠簸起来,马车向着东方飞驰而去,只有一句话穿过他耳边呼啸的风声冰凉地落下,那是少年决断的声音,弩手预备!他浑身一紧,缓缓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汉军的将士虎视眈眈,弩手扳下机簧,弓箭手弯弓搭箭,箭弩各在弦上,蓄势待发。少年果断地命令,奔逃者,杀!顽抗者,杀!
  一声令下,箭簇如林,鲜血如雨。
  本已自乱的匈奴人恐慌地大喊,汉人想杀光我们!这句话其实早已经存在于他们的心里,这就是他们自乱阵脚的症结所在。现在他们既无法冲过汉军的箭阵,也来不及向远方逃遁。汉军的弩手和弓箭手组织成一个巨大而恐怖的机械,一队将士的箭簇发出,另一队立刻衔接而上,蜂群一样的箭弩如河水般流畅,没有间断。匈奴的乱兵在这样的箭雨之下,在生与死之间,没有过渡和喘息。
  少年的嘴角有一个冰冷的笑容,他不怕杀人,也不吝于杀人。也许这就是皇帝如此信任他的原因,战场之上,情势转变只在刹那瞬息,果决就是胜败,就是生死。
  奔逃的人,手里还拿着武器,身体还骑在马上的人,都成了密集的箭簇的目标。他们在奔跑中就一头栽在马下,身中数箭。跌倒在尘土中的人,早已重伤趴伏在地上的人,这些老幼妇孺,他们麻木地看着那些骁勇的骑士们从马上跌落,像一只涂满鲜血的刺猬,鲜血就溅在他们脸上。
  没有一个人还能拿住兵器,没有一个人还能端坐在马上。当最后一个人从马背上跌落,箭雨戛然而止。
  苍天之下,大地之上,一片宁静。只剩下沉默,还有悲怆。
  少年骑在马上,缓缓走近跌坐在尘埃之中的人们。他们面无表情,只有眸子还在间或的转一转,表明自己还是活物。少年低声对副将说,拿干粮和水给他们。然后他转身纵马驱向自己的军队,大声命令,以十人队杂归降者五十,即刻向东进发。
  四万众的河西匈奴,他们就像一群沉默的石像的石像,默默无言地随着少年的大军向着另一片国土行进。那里将会有一个无法预测的未来,那么他们的生命就是他们唯一的赌注。所以实际上他们已经无所畏惧。如果一个人除了命以外什么都没有的话,那他也就什么都不怕了。这样说好像生命只是一种附属,只有那些繁杂的生长在生命的黑土上的枝枝叶叶才是重要的,那些枝枝叶叶是什么,我想不出一个具体的说法,我只能说,一无所有的人最可怕,他们等于被动地把一切都豁出去了。
  所以,这四万人,是一座沉默的火山。少年手中的一万骑兵,若是战,必定能胜。但是,少年想,我要把他们活着带到中原。没有什么复杂的思索和权衡,这就是他的信念,他的使命。
  少年竟然第一次无法合上眼就进入梦乡,他也是第一次在如此平静的状态之中漫步在河西的夜空之下。荒草萧萧,远处的夕阳已经沉下,天空是一种薰红的颜色。在荒原上,孤独地伫立着一株早已死去的胡杨,一只鹰刚劲的黑色剪影掠过。胡杨,苍鹰和夕照,在大漠天宇最后的明亮中呈现出一种别样的美丽。一种叫人心动和震撼的美丽。
  在这荒芜的大漠,缺少滋润生命的一切。水寒,风硬,一望无际的尘砂石砾。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寒风,烈日,就这样前年万年的雕琢和打磨,磨砺出了亘古的苍凉的景色,也磨砺出这片土地上艰难生存的生命不屈的风骨。粗糙的风沙,铸造了苍鹰刚劲的双翅,和凌空翱翔的力量,这种力量,自是山温水软的江南那莺莺燕燕无法拥有的,这是磨难的赐予。
  在这个时候的长安,树叶已经开始纷纷地坠落,一片一片地,在风中飞舞如蝴蝶。这也是一种美丽,它叫做凋零。
  飘落的叶子失去了水分和光滑,只剩下干枯的黄色,还有脆弱的叶脉。这是它最后的美丽,一碰,就会裂成碎片,然后消失。就像摇光枯萎的发和唇。摇光静静地躺在锦被下面,单薄得好像是一片纸剪成的影子。伯禽用担忧的眼光俯视着她,只能看见她苍白的脸,像一幅画在空气里的画,些微的气息就能将她吹散。
  太史令忧愁的说,这个孩子,她到底怎么了。伯禽说,她在那一天占星之后,就一遍一遍地占卜,她那样一动不动地坐在角落里,就像一个石像。伯禽极力显出不在意的样子说,没有想到占星也可以让人生病。
  太史令摇首说,巫蛊之道,多难言传。他伸手抚抚摇光的额。她的额头冰凉,她全身都是冰凉的,冷的像是雪人一样。太史令说,如此这样药石不灵,汤水不进,岂是长法。伯禽低下头,他说,老师,摇光不会有事吧。一个请来的巫医突然在角落里笑了起来,声音嘶哑,这个阴森森的枯瘦女人说,这不是病,这是命。说完,她转身踽踽而去。留下两个愕然而立的人,一阵阴冷的风在空旷的室内旋转,令人悚然。
  在四周无人的时候,伯禽轻声对昏迷的摇光说,你能占卜别人的命运,可是谁来占卜你的命呢。他用手掂起摇光的一束失去了光泽的发丝,说,我来替你占吧,单数凶,双数吉。说完,他一根一根地小心地数起了摇光的头发。
  十七根。再数一遍。还是十七根。
  伯禽的手指松开,长长的发丝垂到榻下,就像是已经失去生命的鬼魅一般的东西。伯禽低下头,说,摇光,你是神巫,我不是。
  没有办法了。他想。摇光一动不动地躺着,好像是用雪塑成的一个人儿,正在渐渐地融化。
  星辰还是些亘古的星辰。它们镶嵌在丝绒一般的天空上,就像一颗一颗的眼睛,温柔的,冷漠的,含义无穷,可是再没有一个单纯的小神巫来看它们了。它们曾经那么清楚地倒映在一双清澈见底的双眸中,现在,这双眼睛紧紧地闭上,不再有那一潭清醇的湖水。
  河西的天空,星辰低垂,少年伸出手,似乎想碰一碰它们。不过他没有,他只是慢慢地数着,一颗,两颗,三颗……一共七颗。
  北斗七星。杓携龙角,衡殷南斗。
  少年身边的一个小校尉奇怪地看着他的将军,他想,北斗星有什么好数的,行军打仗的时候天天晚上看着。少年对着天空微笑起来,他的长眉就像鹰的双翅,高傲地扬起。他的身后,是火光闪烁的宿营地,牛皮的帐篷黑黢黢地连成一片,火光里人影幢幢。一万骑兵和四万余匈奴归降者重新编整,以十名骑兵将士护持四十余人。
  黄河的浪涛在黑暗中隐隐传来,汹涌澎湃,如金石交鸣。明天清晨就要横渡黄河。少年已经多次渡过这条汹涌的大河,可是这一次却是要携带如此之多的归降部众,当中不能出一点的差错。他的目光沉凝,渐渐凝结。
  人们在河西的风寒里饮着烈酒,火光照亮了他们的脸庞,这些刚刚从死亡的阴影中逃离的人们,他们还将踩着生与死的一线之隔行进。那些饱经风霜的老人,健壮而温顺的女子,还有幼稚娇小的孩童,在两个民族的仇恨和生死相搏之中,他们是最令人悲悯的牺牲,也是最无奈和决绝的牺牲。
  少年默默地在营地里巡视着,这些老人和妇人,少年知道,他们也会拿起弯刀,去砍杀他们的敌人。一个仇字如斯沉重。正因为他们弱小,杀戮与被杀戮在他们的身上,都是人的悲剧。少年想。他正在缓步地在篝火之间走着。一个刚刚会走路的小男孩,脱离母亲的怀抱,摇摇摆摆地走了起来,他张着手臂向少年走了几步,就跌坐在地。少年犹豫了一下,慢慢地弯下腰将他抱起来。
  小男孩的脸很娇嫩,眼睛亮亮的,映着红色的火光。他幼稚的小身躯在少年结着硬茧,包着铁甲的手中,很柔软,很温暖。少年的眼睛里居然有一丝不知所措,他笨拙地抱着孩子,用他握剑弯弓的手,用他指挥若定的手。小男孩却看着少年的脸,咿咿呀呀地笑起来,很快乐的样子。只有孩子才有这样单纯的快乐,就因为他能自己摇晃着走几步,然后被人呵护地抱着。
  少年用力搂了一下这个柔软的小身躯,然后将孩子放到他早已呆立在火边的母亲的身边,孩子抱住母亲的腿,还在咯咯地笑,笑声里,河西苍凉寒冷的夜温暖起来。
  清晨的第一缕灰白色的光亮中,沉默的队伍开始横渡黄河。西风瑟瑟,羌笛幽幽。少年立马岸上,用鹰隼的眼注视着渡河的队伍,刀出鞘,弓上弦,岸上的弩手和弓箭手凝立如一排山峰。是少年低沉的命令将他们铸成山峰。喧哗者,杀!乱阵者,杀!
  将他们活着带回中原,少年别无选择。
  第一缕的晨光是微红的,这是希望的光芒。如此微弱,又如此不屈地透过重重云层,投射下来。
  这一缕光芒照着祁连山千年的雪峰,照着黄河奔涌的波涛,也照着褪去夜色的长安城庄严的瓦当。长乐未央。
  晨光照在摇光薄嫩的眼帘上,她的睫毛微微地颤动,就像蝴蝶的触须。一滴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没入发丛中。这是久违的晨光。这是久违的眼泪。
  她终于清醒过来。
  太史令说,孩子,你这是大难不死啊。老人花白的头发在阳光下闪出刺眼的光泽,他已经很老了。伯禽说,摇光。
  他只能叫出这一声。摇光仰起脸,让温暖明亮的阳光细致地抚mo她青白色的脸庞。她的笑容在阳光下轻轻地开放,就像一朵从梦幻里开出的花朵。
  摇光的头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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